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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过安稳日子(1)


第二天,赏心苑那边又来了十几个游客,这批客人不是五洲公司营销部介绍来的,而是自己找上门的散客。客人虽人数不多,安排起来还挺麻烦,有人只想看楚长城,有人只想看水,有人只想看离别表演和凌岩寺,而且互相不能通融,暖暖费了挺大的劲,才算把各项游览的事情安排好。这样一忙,就让暖暖暂时把詹石磴说的那件事忘到了脑后。晚饭前回到家,看到丹根欢笑着朝她扑过来,她差不多完全忘掉了詹石磴。直到看见开田黑着脸进了院,暖暖还以为是村上有啥事惹了开田生气,还笑着对丹根说了一句:看看你爹脸上的那些黑云彩,去把它扯下来。

丹根就高兴地扑到爹的腿前叫:爹——

滚!开田猛地搡了一下儿子,猝不及防的小丹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哇的一声哭起来。

吃枪药了?丹根的奶奶朝儿子不满地瞪了一眼,赶上前扶起孙子。愣在那儿的暖暖这时才猛地明白,詹石磴已经动过手了,姓詹的,你个黑心烂肝的东西,你存心不让人过安稳日子!

砰!进到睡屋的开田这时又摔了一件东西,是碗还是丹根喝水的杯子?开田娘闻声吃惊地看了一眼儿媳,自语道:他这是中的哪门子邪?暖暖啥也没说,只是起身缓步向睡屋里走去,该来的还是来了!来吧!这一刻,她反而变得异常冷静。詹石磴,你可真是够狠的!

你不想问问出了啥事吗?开田听见暖暖进屋后冷森森地叫了一句,手攥住一把椅子的扶手,手背上有青筋凸着。

暖暖无语,只是默看着开田的背影,等着他说下去。

开田转身把一张折成条状的纸朝暖暖扔过来。暖暖慢慢打开一看,只见上边写着:旷开田,我知道你现在当了主任很高兴,那我就再告诉你一件值得高兴的事:老子睡过你的老婆,而且是她自愿脱光的!你可以回去问问她的感觉!底下署着詹石磴的名字。

一团金星在暖暖的眼前一闪,她的身子摇晃了一下。

这是不是真的?开田扭头狠狠瞪住暖暖,牙在咬着。

你说呢?暖暖被开田的那种目光刺恼了。

你自己做的事我咋知道?开田吼了一声。

吼声还能再大点吗?暖暖的声音也一下子变得很冷。

你管我的吼声大小干啥?你只管把你做没做这事说出来!开田的声音更高了。

你只问我做没做这事?暖暖的声音也高了,一股巨大的委屈涌到了心里。

你还想让我问什么?问你当时有多快活?问你呻唤了没有——

呸!暖暖的眉毛竖起来了。

你只说你做没做过这事!给我干脆点!

做了。暖暖突然很斩截地说。

啪!开田嗖地抡过来一巴掌,同时低吼了一声:真是个贱货!我估摸这事就是真的,要不他詹石磴敢署上名字这样写?!暖暖被这猛然一击弄得朝一旁趔趄了几步。但她很快又站定了身子,一边任凭鲜血由嘴角下流一边直直地看定开田冷笑着:挺有劲的,不再打几下?!暖暖的这种态度彻底激怒了开田,只见他猛地朝暖暖扑过来,抓住暖暖的身子就捶打起来,边打边叫:你竟敢叫老子丢这人?!暖暖自始至终没有抬手防护,更没有反抗还手,就那样任凭开田捶打着。正在院里哄丹根不哭的开田娘听到响声不对,跑进门一看,一边朝儿子惊叫着:你个狗东西疯了?!一边扑过去保护儿媳。开田这时才住了手。

暖暖已是满脸的血了。但她既没哭也没骂,甚至也没抬手去擦脸上的血,只是将身子倚在背后的墙上,努力让自己站着,目光冰冷地瞪住开田,牙紧紧咬着。

你个狗娃子发啥疯?你凭啥打人?暖暖也忙了一天才刚刚回家……开田娘边心疼地叫着边拿起门后孙子的一只鞋,朝儿子肩头上抡打过去。开田只好气咻咻地向门外走了。

暖暖,孩子,暖儿,你别跟他个犟驴一般见识,娘知道是他不对,娘一定给你出气!开田娘这时走到暖暖身前,一边擦着她脸上的血一边劝慰着。暖暖仍然啥也没说,只是拨开婆婆的手走到床前,抓了几件衣裳抱在怀里,然后向门外走去。

暖暖,你要去哪儿?婆婆慌了,上前扯住儿媳的衣袖:饭已经做好了,你忙了一天,先吃点东西,你别跟他治气,他跟他爹一样,都是些炮仗脾气。你原谅他,我让他晚点跟你低头认错——暖暖无言地挣开婆婆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门去。丹根还在院里哭,可暖暖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又走出了院门。旷开田,你打呀!打呀!我现在才知道你原来是这样一个东西!

暖暖当晚就住在楚地居的一个房间里。她把门插上,静静地躺在床上。她听见了婆婆的脚步声和她的喊声,也听见了丹根的哭声,可她一概没理,她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一边感受着身体的疼痛,一边在心里痛楚地回忆开田捶打她时的凶样。这是我此生第一次挨打,打我的竟然是你旷开田?!你觉得你受了伤害?旷开田,你受了伤害?!……

第二天早上天不亮她就起床去了赏心苑。值班的保安员看见她进来有些诧异:这样早,暖暖姐?暖暖点头含混地应了一句:有点急事。在赏心苑,薛传薪给暖暖留有一间办公室,可她平日很少用,至多是进去坐一下。现在,暖暖打开这间办公室,进去梳洗了一阵,把自己收拾得和平日一样。员工们吃早饭时,她也去了,大家看见她都略略有些意外,薛传薪问:咋不在家里吃?暖暖努力一笑说:家里的饭吃腻了,来换换口味。

这天上午新来了一批游客,暖暖忙着接待,中午快吃饭时分,婆婆带着丹根来了。保安员把奶孙俩径直领到暖暖的办公室里,婆婆一见暖暖就说:我已经把开田那个狗东西骂了一顿,为你解了气,你可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回家吃晌午饭吧。暖暖说:娘,你快领丹根回去,我这儿有事,饭就在这里吃。婆婆见她声音平静,以为她已消了气,就带着丹根回去了。可晚饭暖暖还是在赏心苑和值班的员工们一块吃的,她依旧吃得很少,那股气还憋在心里:旷开田,你竟敢打我?竟能打我?你为啥不问问我为何那样做?为啥不问问?詹石磴,你已经不是人了,你是畜牲,你污辱了人还要再来害人,你还有没有一点点良心?我真恨不得杀了你!老天爷要是有眼,佛祖要是能看见,湖神要是知道,他们就该让你得到报应!

天黑之后,她让一个负责客房卫生的姑娘去楚地居找青葱嫂,从那儿抱来了一床铺盖,她决定就睡在这边的办公室里。铺盖抱来不久,开田娘就又赶了过来,低声劝着:暖暖,哪能不回家睡呢?丹根夜里要是闹人咋办?暖暖说:娘,你回吧,我想睡在这里想想我遇到的事。丹根要是闹人,不是还有他会打人的爹吗?!老人看劝不动儿媳,只好叹口气,转身慢慢往家走。薛传薪看暖暖要睡在赏心苑,就笑着过来说:是和开田主任生气了吧?要我说呀,这开田主任傻哩,和这样漂亮的媳妇生什么气?不怕她跟别的男人跑了呀?!去!暖暖被他说笑了。

第二天早饭后,是规定的离别表演时间,暖暖原本是不想出去再摇黄旗示意表演开始的,可怕别人看出她和开田生了气,又只好出去做了她该做的动作。表演开始后,暖暖瞥见开田被众人簇拥着由湖边走过来时,一脸的冰冷,眼中甚至还带了股肃杀之气,暖暖看得不由得打了个冷战:狗东西,你倒越演越像个叫人害怕的真楚王了!

一连几天,暖暖都没回家吃住。这期间,青葱嫂和九鼎的媳妇惠玉都来看过她劝过她。两个人全不知道她和开田为啥生气,但都劝她回家吃住。两个人轮着说:小两口打架不记仇嘛,你俩夜里往一起一抱,啥气不能消了?可暖暖始终没点头答应回去。他旷开田打了人,就这样罢了?我这会儿要是回去,不是助长了他的气焰?不是让他以为,打了也就打了?!不过一连几天不回去,暖暖也确实想家,担心丹根能不能吃好睡好,担心公公的病,担心婆婆受不了家务的劳累,还有楚地居里的事,全让青葱嫂操心也不行,有些事情只有自己来下决心才成。暖暖这时心里想,只要他旷开田来认声错,说我不该对你动手,自己就立马回去。可开田一直没有出现。后来那几天,暖暖已变得非常留意人的脚步声,她心里开始期望从中能听出开田的脚步响,可是没有,一直都没有。旷开田,你的心可是真硬,你打了人还能一点错都不认?!这个时候,暖暖开始去想,自己在这件事上也有责任,如果早把詹石磴逼迫自己的事给开田说了,他也许不至于生这样大的气。这种事由詹石磴给他说,对开田的心肯定是个刺伤,作为男人,他发一发脾气也不是啥不得了的。这样一想,她心里的那股火气就渐渐熄了,就有了回家的念头。

这天快晌午时分,暖暖借口找青葱嫂合计事情,回了一趟楚地居。她想,在那儿不管碰上谁,只要对方再劝自己回家,自己就可以就阶下脚,顺势回家了。令她没想到的是,她走到距楚地居大门十来步远的时候,忽听院子里边传出了开田的快活笑声:哈哈,你这个悠悠,可真是会给我戴高帽子!暖暖闻声一愣,不由得停了脚:悠悠咋会在这儿?暖暖知道悠悠这个年轻媳妇平时好吃懒做,常爱和男人们绞缠在一起打情骂俏,传说嫁来楚王庄前就已经打过两回胎了。当初那个导演挑出悠悠来演楚王赀的王后角色时,暖暖心里就多少有些别扭,不过因为那是表演给游客看,暖暖也就没说什么,这会儿忽然听见她和开田在这楚地居里笑着说话,就不由得吃惊了。

我这咋是给你戴高帽?我这是说的实话!悠悠那分明带了献媚的声音又响起来:自从你上任后,咱楚王庄确实是天格外蓝水格外清,家家的钱袋子都当啷当啷地响起来,连狗的叫声都比过去威风了许多,大伙都说,没有你,楚王庄就不会有美好的明天!

好了好了,直说找我有啥事吧?这是开田带笑的声音。

俺就是想再要三间房的宅基地……暖暖不想再听下去,转身刚要走,青葱嫂这时恰好出来了,看见暖暖,急忙上前扯住暖暖的胳臂说:哎呀,好妹妹,都到这里了,还不快回家看看丹根?我每回看见那娃娃,都听他在哭着要找你哩。说到这儿,转向院中喊:旷主任,快来迎暖暖回家呀!院中的说笑声这才停止了。暖暖扭头朝院里扫了开田一眼,见他脸上的笑容还没消退,心里就又有些难受:自己没在家,他倒是高兴着哩,满脸都是笑纹!可她实在不想放弃这个回家的机会,就在青葱嫂的拉扯下,半推半就地向后边家里走了。进了院门,一看见儿子丹根朝自己扑过来,暖暖的眼泪就刷地涌出眼眶了……

这场风波就这样算是结束了。外人看来,旷家的日子又恢复了正常,但暖暖知道,如今的日子其实和过去已经不太一样了。由于开田到最后也没有认一句错,暖暖心里一直结着一个疙瘩。开田呢,很少再同暖暖主动说话,而且脾气也越来越大,动不动就发火,有时是对其他村人发,有时是对参加离别表演的人发,有时是对小丹根发。暖暖也没再理他,只是照常去赏心苑上班,到楚地居帮青葱嫂处理有关事情。到了责任地里有活要干的时候,两个人也会一前一后地去到责任地里,暖暖是亲手干起来,开田则是从村里叫几个庄稼把式来帮着做,自己去别人家的地块里做着检查。

到了晚上,开田常常回来得很晚,他不是在这家吃请就是在那家吃请,有时回来,也是上床倒头就睡。两个人在一起亲热的事差不多没有,开田很少再碰暖暖,有天夜里他喝了些酒回来,满嘴酒气地上了床,一句话不说伸手就去扳暖暖的身子,暖暖尽管心里很不高兴,可也没有表现出来,让他随意去做,可那种感觉真不好,就像在做一件活,没有任何乐趣可言。暖暖觉得,有了这一次还不如没有这一次……

暖暖觉得日子变得没滋味了,可没滋味的日子也得过呀。她每天只是按惯性去上班做事,心里再没有快乐可言。人们不仅很少听到她的笑声,连她的话声都很少听到了。所幸这时下雪了,随着第一场大雪的到来,游人完全绝了迹。按照往年的惯例,暖暖关了楚地居。薛传薪这时也关了赏心苑开始结账。薛传薪在回省城过年之前,把当初旷家投到赏心苑里的那十二万三千块本金退到了暖暖手里,笑着说:本钱已经捞回来了,明年就要净赚了,好好过个年,咱们明年再大干!……

拿到那些钱,暖暖心里略略得到了宽慰,一年多的辛苦到底没有白费。她把当初借村里的那三万四千元还给了村会计,拿回了借条。把剩下的八万九千元连同楚地居里这一年赚的三万来块钱,一沓一沓全摆在了褥子下。晚上开田回来要上床睡觉时,暖暖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止住他上床,掀开了褥子让他看。开田把那些钱一沓一沓看了一遍,说了声:睡吧。

钱就压在他们的身下。开田很快打起了呼噜,暖暖却久久没有睡着……

大年初一上午,开田朝暖暖要赏心苑大门的钥匙,暖暖不由得问了句:干啥?演一场《 离别 》,热闹热闹。暖暖很惊奇:又没有一个游人,演给谁看?自己看呗!这表演不一定非要别人看不可。说着就拿着钥匙喊邻院的麻老四去通知参演的人们。麻老四很不情愿地隔了院墙叫:我的主任哎,你不是演上瘾了吧?这大过年的,你不好好在家陪老人娃娃还有弟妹好好乐和乐和,去演啥球《 离别 》?

你懂个啥?人一表演起来心里就会快活,村子里也显得热闹,快去喊人吧!开田不高兴地说。

那人们演出的劳务费谁出?薛传薪总经理可是回省城过年了。老四提醒道。

干一点事情就想要钱?今天这场演出是我这个主任让演的,没钱发,可平日参演的每个人都得参加,谁敢不来,我以后就加他的摊派款!

麻老四一听这个,哪敢违抗,只能点头说:中,中,我这就去喊人。你是我的主任又是我的老板还是我的国王,我是你的村民又是你的雇员还是你的下臣,咱服从就是。

这大年初一的《 离别 》表演哪有观众。村里人已经看过无数次表演了,谁还有来看的兴致?连一向喜欢看热闹的娃娃们也只顾玩自己的鞭炮,少有人跑过来。所有的参演者都显得无精打采,独有开田演得兴致勃勃。暖暖站在稍远处不解地看着,不知道开田这是兴从何来……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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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丹湖岸边的薄冰慢慢消去,继是后山上的积雪逐渐化尽,再是湖边的草地渐渐露出了一些青芽,后是一些山桃树孕了红蕾,跟着便是远徙了的鸟儿返回了山林,春天,到底耐不住寂寞,又袅娜着来到了丹湖西岸。

楚王庄的人们又开始为春种忙碌了。山脚湖畔的地块里,家家都在栽红薯、栽辣椒、栽茄子、种韭菜,要不就是点包谷、种南瓜、撒菜子,一年之计在于春,人们惟恐错过季节,晚睡早起地忙着。在这全村人最忙的时候,旷家人却还保持着原来的生活节奏,按时起床,照时吃饭,一副不急不忙的样子。这其中的原因,是开田和暖暖把自家的责任地转借给了詹同方一家种。这主意是暖暖出的,暖暖说咱们要忙楚地居和赏心苑的事,地里的活常会耽误,再说,种地也赚不了啥钱,还不如把地借给别家种,咱也好腾出手全心把旅游的事办好,反正只要手里有钱,买粮食和菜也都方便,如今的粮和菜都很贱,卖不出钱,咱只要多接待几个游客,买粮买菜的钱就有了。开田原本对种庄稼就兴趣不大,过去学会种庄稼的手艺是迫于生活的压力,自从当了主任后,就根本不想再在种庄稼上费心,听了暖暖的话,自然同意。暖暖和詹同方签的合同是借种合同:旷家自愿把地借给詹同方种;种地所得归詹家所有,同时负担上级随土地亩数而来的各样摊派;旷家随时可以把地收归自己耕种。

没有了土地,暖暖觉到了一种轻松,再不用去操心风大风小雨多雨少,再不用起早贪黑遭风刮日晒雨淋。看来,不离开楚王庄也能摆脱土地的牵累。

在村人们忙着春种的时候,暖暖轻轻松松地打开了楚地居和赏心苑的大门,着人打扫收拾,准备接待游人了。

这个春天赏心苑接待的第一拨客人,是来自南方的两个富豪和他们的家人,这是暖暖第一次见识这种富豪们的生活。两位富豪一位姓储,薛传薪叫他储老板;一位姓苟,薛传薪喊他苟老板。两人都有四十多岁,他们的夫人却都是二十多岁的少妇,两位夫人抱来的孩子也都才一两岁。两个三口之家都分别带着四个保镖和两个保姆。这两家人是由省城五洲公司专门派人送过来的。储老板进了赏心苑问的第一件事是:你们这儿都有什么好吃的?薛传薪示意暖暖作番介绍,暖暖便说:俺们这儿是南北气候的过渡地带,好吃的东西太多了,所有南方有的蔬菜和水果在这儿都可以生长,由此往北就不长了;所有北方的蔬菜和水果在这儿也都可以生长,由此往南就不长了,所以你们想吃啥蔬菜和水果都能满足。储老板摇头道:蔬菜水果没啥稀奇的,到处都有,我问的是只有在你们这儿才可以吃到的好东西。暖暖这时又答:俺们这儿有山有湖,这好吃的东西就藏在山上和湖里,老百姓叫山珍湖珍。储老板这才来了兴致,问:山珍湖珍中以什么东西为最珍贵?暖暖答:山珍中以花点猴头那种山菌最珍贵,湖珍中以黑肚湖鲇那种鱼为最珍贵。那储老板立刻点头说:今晚就吃这花点猴头和黑肚湖鲇吧。暖暖刚要去吩咐厨房准备这两道菜,不想那位储夫人又开口问道:这两样东西怎么个吃法呀?是干烧呢还是煲汤?要是煲汤的话,至少要煲上四个小时,可不能马虎应付,另外还要加上六道凉菜和八道热菜……暖暖让厨房按他们的要求把晚饭准备好,正要开饭时,那位苟老板又问:我们在什么地方吃呢?暖暖被问得一愣,答:在餐厅呀。在餐厅吃没有味道。苟老板摇头道,最好能在湖边吃,边吃边看湖上渔船归岸的景致才有意思,我们来你们这儿就是想吹吹山风闻闻湖味。薛传薪听罢立刻命人在湖畔搭了个简易帐篷,把餐桌摆到了帐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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