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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冬温无冰札子】
臣伏见前年冬温不雪,圣心焦劳,请祷备至,而天意不顺,宿麦不蕃,去冬此灾复甚,而加以无冰。二年之间,天气如一,若非政事过差,上干阴阳,理不至 此。谨案常燠之罚,载于《周书》,而无冰之灾,书于《春秋》。圣人之言,必不徒设。臣谨推原经意而验以时事,惟陛下择之。盖《洪范》庶徵:则时燠,豫则 常燠,谋则时寒,急则常寒。之为言明也,豫之为言舒也。故汉儒释之曰:“上德不明,暗昧蔽惑,不能知善恶,无功者受赏,有罪者不杀,百官废礼,失在舒 缓。盛夏日长,暑以养物,政既弛缓,故其罚常燠。周失之舒,秦失之急,故周亡无寒岁,而秦灭无燠年。”今连年冬温无冰,可谓常燠矣。刑政弛废,善恶不分, 可谓舒缓矣。臣非敢妄诋时政以惑圣听,请为陛下具数其实。然事在岁月之前者,臣不能尽言,请言其近者:凡有罪不诛者七,无功受赏者四:陆佃为礼部侍郎,所 部有讼,而其兄子宇,乃与讼者酒食交通,狱既具,而有司当宇无罪。此有罪而不诛者一也。石麟之为开封府推官,与诉讼者私相往来,传达言语,狱上而罢,更为 郎官。此有罪而不诛者二也。李伟建言,乞回夺大河,朝廷信之,为起大役,费用不赀,今黄河北流如故,涨水既退,东流淤填,遂成道路。臣屡乞正伟欺罔误国之 罪,不蒙采纳,任伟如故。此有罪而不诛者三也。开封府推官王诏故入徒罪,虽该德音,法当冲替,而诏仍得守郡,至今经营差遣,迁延不去。此有罪而不诛者四 也。知祥符张亚之,为官户理索积年租课,至勘决不当偿债之人估卖欠人田产,及欠人见被枷锢,而田主殴击至死,身死之后,监督其家,不为少止。本台按发其 罪,而朝廷除亚之真州,欲令以去官免罪。此有罪而不诛者五也。孙述知长垣县,决杀诉灾无罪之人,台官有言,然后罢任,虽行推勘,而纵其抵欺,指望恩赦。此 有罪而不诛者六也。秀州倚郭嘉兴县人诉灾,州县昏虐,不时受理,临以鞭扑,使民相惊,自相蹈籍,死者四十余人。虽加按治,而知州章衡反得美职,擢守大郡。 此有罪而不诛者七也。近日差除户部尚书以下十余人,其间人材粗允公议者,不过二三人,其他多老病之余及执政所厚善耳。臣与僚佐共议,以为不可胜言,是以置 而不论,独取其尤不可者杜常、王子韶二人论之,然皆不蒙施行。夫杜常在熙宁间,谄事吕惠卿兄弟,注解惠卿所撰手实文字,分配五常,比之经典,及其所至谬 妄,取笑四方。其在都司,希合时忱、任永寿等旨意,施之政事,前后屡为台官所劾,兼其人物凡猥,学术荒谬,而置之太常礼乐之地。命下之日,士人无不掩口窃 笑。此无功受赏者一也。王子韶昔在三司条例司,谄事王安石,创立青苗、助役之法。臣时与之共事,实所亲见。及吕公著为御史中丞,举为台官。公著以言新政罢 去,而子韶隐忍不言,先帝觉其奸妄,亲批圣语,指其罪状。自是以来,士人不复比数。但以善事权要子弟,故前后多得美官,今又擢之秘书,指日循例当得侍从。 公议所惜,实在于此。此无功而受赏者二也。张淳资才凡下,从第二任知县擢为开封司录。曾未数月,厌其繁剧,求为寺监丞,即得将作。又不数月,令权开封推 官。意欲因权即真,迤逦迁上。此无功而受赏者三也。丁恂罢少府簿,经年不得差遣,一为韩维女婿,即时擢为将作监丞。此无功而受赏者四也。其因缘亲旧,驰骛 请谒,特从常调,与之堂除,以至除目猥多,待阙久远,孤寒失望,中外嗟怨者,尚不可胜数。凡上件事,皆刑政不修,纪纲败坏之实也。大率近岁所为,类多如 此。譬如天时,有春夏而无秋冬,万物虽得生育而不坚成。天之应人,颇以类至。宜指挥大臣,令已行者,即加改正,未行者,无踵前失,勉强修饬,以答天变。臣 伏见去年,岁在庚午,世俗所传,本非善岁,徒以二圣至仁无私,德及上下,故此凶岁化为有年。然事有过差,犹不免常燠无冰之异。由此观之,天地虽远,得失之 应,无一可欺。若更能恐惧修省,戒饬在位相勉为善,则太平之功庶几可致也。臣备位执法,实欲使陛下比隆尧舜,无缺可指,无灾可救,是以区区献言,不觉烦 多。死罪死罪。取进止。
【论雇河夫不便札子】
臣窃闻祖宗旧制,河上夫役止有差法,元无雇法。始自曹村之役,夫功至重,远及京东西、淮南等路,道路既远,不可使民间一一亲行,故许民纳钱以充雇直。 事出非常,即非久法。今自元三年,朝廷始变差夫旧制为雇夫新条,因曹村非常之例,为诸路永久之法。既已失之矣,而都水使者吴安持等因缘朝旨,造成弊政。 令五百里以上不满七百里,每夫日纳钱二百五十文省;七百里至一千里以上,每夫日纳钱三百文省;团头倍之,甲头火长之类,增三分之一。仍限一月,过限倍纳。 是岁京东一路,差夫一万六千余人,为钱二十五万六千余贯。由此民间见钱几至一空,差人般运累岁不绝,推之他路,概可见矣。近因京东转运使范锷得替回,论其 不便,安持等方略变法,罢团头、火长倍出夫钱。工部知罚钱之苦,又乞立限至六月以前,虽苛虐比旧稍减,然访之公议,终不为稳便。何者,朝廷本欲宽省民力, 故许出钱雇夫。若其钱足以充雇,则朝廷将复何求。今河上雇夫,日破二百而已。〈昨来京城雇夫,每人日支一百二十文省,则河上日支二百,已为过厚。〉虽欲稍 增数目,为移用陪备等费,亦不当过有裒敛,以伤民财也。故众议皆谓七百里以下与七百里以上人户,若系差夫,则一人效一人之力耳。今乃利其远近,有费用多寡 之殊,遂令远者多出五十,以为宽剩,此岂朝廷恤民之意哉。兼一夫出二百五十,亦已自过多。如臣愚见,若于每夫日支二百文外,量出三十,以备杂费,则据上件 京东所差夫数,止约合出一十一万贯省,比本监所定五分之二耳。昔王安石为免役之法,只缘多取宽剩,致令民间空匮,怨ゥ并作。二圣临御,为之改法,今创痍犹 未复也。安持本安石之党,昔日主行市易,多出官本散与无根之人,虚桩息钱以冒不次之赏,虽略行追夺,而寻复任使。盖从来习为聚敛之政,至今不改。是以雇夫 之法,名为爱民,而阴实剥下。臣欲乞圣慈,特降指挥,应民间出雇夫钱,不论远近,一例只出二百三十文省,所贵易为出备,不至艰苦。兼臣闻自来诸路计口率 钱,百姓如遭兵火,若用之河防之上,一无枉费,于理尚可也。今取之良民之家,而付之河埽使臣、壕寨之手,费一称十,出没不可复知,民独何负而为此哉。且今 河埽、梢桩之类,纳时数目不足,及私行盗窃,比之他司官物,最不齐整。及其觉知欠少,或托以火烛,或因河流向著。一经卷埽,大破数目,虽有官司,无由稽 考。今以免夫钱付之,类亦如此矣。兼访闻河上人夫,亦自难得,名为和雇,实多抑配。臣今仍乞令河北转运提刑司,同共相度,如何处置关防所支雇夫钱,以免欺 盗之弊。及乞体量所雇人夫,有无抑配,具结罪保明闻奏,然后朝廷裁酌,从长施行。取进止。
贴黄:今岁修河夫人数不少,且以远近各半约之,仍据见行法,远者每人一日多出五十文省,则其钱数,亦必甚多。若蒙圣恩便令裁减,则民间受赐不少。乞指挥速赐施行。
【论西边商量地界札子】
臣闻善为国者,贵义而不尚功,敦信而不求利。非不欲功利也,以为弃义与信,虽一快于目前,而岁月之后,其害将有不可胜言者矣。昔晋文公围原,命三日为 粮。原不降,命去之。谍出曰:“原将降矣。”军吏曰:“请待之。”公曰:“信,国之宝也,民之所庇也。得原失信,何以庇民,所亡滋多。”退一舍而原降。晋 荀吴围鼓,鼓人或请以城叛,吴弗许。左右曰:“师徒不勤而可以获城,何故弗为?”吴曰:“吾闻诸叔问:‘好恶不愆,民知所适,事无不济。’或以吾城叛,吾 所甚恶也。人以城来,吾独何好焉?”使鼓人杀叛人而缮守备。三月,鼓人请降。使其民见,曰:“犹有食色,姑修而城。”军吏曰:“获城而弗取,勤民而顿兵, 何以事君?”吴曰:“吾以事君也,获一邑而教民怠,将焉用邑?”鼓人告食竭力尽,而后取之。克鼓而反,不戮一人。以世俗言之,此二人者,可谓疏于事情而怠 于功利矣。然要其终,文公以霸天下,荀吴以强晋国,则信义之效见于久远如此。臣窃观朝廷之所以御西夏者,可谓异矣。方元三年,夏人既受册命,不肯入谢, 再以大兵蹂践泾原,大臣畏之。明年遣使,请以所许四寨易兰州、塞门。朝廷虽不许,而大臣务行姑息,不俟其请,而以岁赐等事许之。一岁所赐,凡二十万。夏人 仰之以为命,虽以一岁之入,易兰州、塞门可也,而奈何与之。盖自失岁赐以来,朝廷荡然无复可以要结夏人者。然此既往之事,臣不复追咎矣。顷者,夏人既得岁 赐,始议地界,朝旨许以见今州城堡寨依绥德城例,以二十里为界。十里外量置堡铺,其余十里为两不耕地。约束既定,大臣中悔,又欲堡寨相照取直。议犹未定, 而熙河将佐范育、种谊欲于见今城堡之外更占质孤、胜如二堡。大臣侥幸拓土之功,不以育等为非,从而助之,寻为夏人所破。所杀兵民,皆不敢以实闻。继修城 门,再被焚毁。其事至今未定,然夏人迫于内患,不敢坚抗朝命,许以照直为界。其言犹未绝口,而大臣又悔,欲于堡铺之外对留十里,通前共计三十里。此命既 出,有识之士以为失信太甚,非中原之体。若使边臣稍知义理,必不忍自出反复之言以彰不信。幸而夏人终以内患未解,不欲违拒,黾勉见从。十里之地,得之不足 为强,失之不足为弱,虽小人以为得计,而君子谓之失策。何者,要约未定,今岁已添屯重兵,前后十将有余。十将之众,凡五万人。使五万人西食贵粟,其费已不 赀。而夏人顺否,又未可必。虽复暂顺,要之久远不信朝廷,为患何所不至。然此亦既往之事,臣复何言哉。臣之所忧,但恐大臣狃于小利,睥睨夏国便利田地,贪 求不已。访闻近遣穆衍与边臣计议,既欲取质孤、胜如一带良田,凡数十里,又欲取秦凤路、陇诺城与熙河路定西城照直地仅一百里,规画极大,闻者惊愕。若此谋 复作,夏人不堪其忿,窃出作过,我曲彼直,何以御之。且先朝用兵所得四寨,朝廷犹务息民,弃而不惜,况于其余,何足计较。在《兵法》有之曰:“有其有者 安,贪人有者残。”又曰:“利人土地货宝者,谓之贪兵,兵贪者破。”今之所为,正犯此禁。臣窃怪大臣皆一时儒者,而背弃所学,贪求苟得,为国生事,一至于 此。外人皆言前后计画皆出种谊。谊本小人,安知大虑而举朝廷以从之乎。要之不出数年,此患必见。患到而后言,言虽易信,而已无及矣。伏乞陛下,以社稷生民 为念,断之于心,止其妄作,则天下幸甚。取进止。
贴黄:添屯数目,臣见陕西转运使李南公言:此贴黄在添屯十将处。
自元以来,朝廷不起边事。凡自前边臣欺罔,杀略熟户,计级受赏,虏掠财物,私自润入,及边民幸于扰攘,买贱卖贵,如此等事,皆不得为。故上下鼓唱, 愿有边衅。凡此皆奸人自作身计,非国之利也。今胜如、质孤等处良田,实西边第一等膏腴,岂我独知以为利而夏人不知耶。彼知爱之,则不免于争。争一起,则兵 革不息。此正堕边臣之奸计,而大臣不察,过矣。臣访闻夏国柄臣梁乙逋者,内有篡国之心,然其为人狡而多算,宽而得众,方欲内安酋豪,外结朝廷,俟内外无 患,然后徐篡取之。所以朝廷近日商量地界,虽前后要求反复,而乙逋一一听从。盖见议地界,止于二三十里之间,于彼国不深系利害故也。今朝廷若见其易与,因 而别有大段求索,使彼不能堪忍,或至忿争,兵难一交,必非朝廷所愿。至此而后,反欲求和,则所丧多矣。
【论黄河东流札子】
臣闻大河行流,自来东西移徙皆有常理。盖河水重浊,所至辄淤,淤填既高,必就下而决。以往事验之,皆东行至太山之麓,则决而西,西行至西山之麓,则决 而东。向者天禧之中,河至太山,决而西行,于今仅八十年矣。自是以来,避高就下,至今屡决:始决天台,次决龙门,次决王楚,次决横陇,次决商胡,及元丰之 中,决于大吴。每其始决,朝廷多议闭塞,令复行故道。故道既高,复行不久,辄又冲决。要之水性润下,导之下流,河乃得安。是以大吴之决,虽先帝天锡智勇, 喜立事功,而导之使行,不敢复塞,兹实至当之举也。惟是时民力凋弊,堤防未完,经流汗漫,失于陂障。由是元之初,大臣过听,始开孙村之议,欲导河使东, 以复故道。此议一起,都水官吏侥幸回河之功,河上使臣、壕寨利在差遣请受,相与唱和,争请回河。自是公私困竭,河北、京东西之民,为之不聊生矣。伏惟太皇 太后陛下、皇帝陛下,仁民爱物,恭俭节用,如恐伤之。今河本无事,而生事之人公然欺罔,坐使公私俱弊。臣实深痛之,谨采河朔民言,效之左右,惟陛下裁察。 夫河自天禧西行,及其决于大吴,其去西山不远。惟有此地未经淤填,比之他处地形最下,故河水自择其处,决而北流,直至瀛、莫之郊。地势北高,河遂东折入 海,其为顺便,殆天意也。惟北京之南孙村在其东岸,东接故道,其间数十里,地颇污下,每岁夏秋涨水,多自此溢出。昔之治河者,以为北京宫阙所在,兵民夥 烦,而孙村近在城南之外,若使涨水从此流入故道,则都城生聚皆有鱼鳖之忧。故于河之东岸,孙村之南,开清丰口,以泄涨水,流入故道。于河之西岸,开阚村等 三河门,亦以泄涨水,行无人之地,迤逦流至馆陶,复令入大河。昨来朝廷如一依昔人措置,则北京每岁夏秋涨水自可无虞,城南堤防所费并可省罢。自北京以北, 至瀛、莫以南,地迫西山,渐有冈阜,河水至此,自不能为害。惟有深州当河流这冲,所宜经画。今若徙武强县开近东旧河道〈具见画图,〉引河稍东,则深州之危 必自纾解,然后完治山公一带北堤,极令高厚,则河流赴海,可无大患矣。今自建孙村回河之议,先闭塞阚村等三河门,又于梁村筑东西马头及锯牙,侵入河身几 半,迫胁大河,强之使东。既河身噎塞,则上流阳武、灵平等处,去秋并告危急,涨水至北京之南,东西两岸无所分减。又为马头、锯牙所迫,并入孙村,直上北京 签横堤面。北京告急,尝称若雨不止,风不定,本京必定疏虞,其得平安,盖出天幸。由此横堤、顺水堤皆作木岸,所费不赀,然终亦不可全恃。兼梁村东马头,下 崖至水面,高七尺,水深二丈以上,若欲开掘马头以东,回夺河身,须及三丈乃可。访闻入地一丈,泥水不可复开,虽复倾国应副,力亦不及。若欲略行开掘,令涨 水冲刷成河,则二年以来,已试不效,况故道一带堤内,直高一丈上下,而堤外直高二丈有余,架水行空,最为危事。谨按自来河决,必先因下流于高,上流不快, 然后乃决。然则大吴之决,已缘故道于高,今乃欲回河使行于此,理必不可。且见今北流深处,水行地中,实得水性,舍此不用,而欲引入故道,使水行空中,虽三 尺童子,皆知其妄。而建议之臣,恣行欺罔,居之不疑。令虽变回河之名为分水之议,据都水奏请,本谓回河与减水事体不同,所有已修进马头三百余步,乞从修河 司随宜措置。马头既在大河之中,横栏水势,泛涨之时,理须斟酌,可存可折,一面施行。朝廷虽许其所请,然本司收买马头物料至今不绝,又与本路监司同奏,乞 随宜开导口地一带河槽,务令深阔,并修葺紧急堤岸,酾为二渠。臣观其指意,虽名为减水,其实暗作回河之计也。且自置修河司以来,使过朝廷应副见钱四十九万 余贯,其他公私所费,犹不在此数。今岁春夫共得一十万人,而北流止得三万,东流独占七万。盖自来河北只管一河东西两岸而已。今为分水之故,添为两河东西四 岸。内北流横添四十五埽,使臣三十四员,河清兵士三千六百余人,物料七百一十六万三千余束。其为耗蠹,何可胜言。盖都水官吏,专欲成就决不可行之故道,而 疵病已行之北流。其欲成就故道,则孙村开河马头等役,当罢而不罢。其欲疵病北流,则深州、武强等患,当讲而不讲。〈建议分水之人,利在深州危急,以显北河 可废而东流当开,其为不忠,莫甚于此。〉北京、灵平、阳武诸处危急,实由分水所致,则讳而不言。深、瀛、恩、冀去岁无害,实由北流堤防稍立之功,则指为分 水之效。其为罔上,众所愤叹。臣职在风宪,疾之久矣。近因访问习知河事之人,颇得其实,采画成图,随事签贴,指掌可见,今随札子上进。臣虽未尝阅视形势, 然而朝廷大臣亦未尝按行其地,不可便以都水官吏为信也。欲乞圣慈,特选骨鲠臣僚及左右亲信,往河北计会,逐处安抚转运提刑州县及北外监丞司员,同共踏行, 详其图录,开述利害,保明闻奏。如臣所言不妄,即乞罢分水指挥,废东流一行官吏役兵,拆去马头锯牙,依上件所陈施行。今年春天,仍并拨付北流开河筑堤役 使。所贵河朔及邻路兵民,早获休息,国家财赋,不至枉费,有丰足之渐,则天下幸甚,天下幸甚!取进止。
贴黄:今河上夫役,不过二月半下手,如蒙圣意,允臣所请,伏乞火急差官前去定夺,所贵未役之前早见可否,不误兴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