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动首页 我读过的 世界名著 诺奖作品
国学名著 科幻名著 言情名著 恐怖名著
历史小说 武侠名著 教育名著 传记名著

位置:我读过的 > 《宋史》目录

列传第一百七十四(2)


危稹,字逢吉,抚州临川人。旧名科,淳熙十四年举进士,孝宗更名稹。时洪迈得稹文,为之赏激。调南康军教授。转运使杨万里按部,骤见叹奖,偕游庐 山,相与酬倡。调广东帐司,未上,服父丧,免,调临安府教授。倪思荐之,且语人曰:”吾得此一士,可以报国矣。“丁母忧,免,干办京西安抚司公事。入为武 学谕,改太学录。

明年,迁武学博士,又迁诸王宫教授。稹谓以教名官,而实未尝教,请改创宗子学,立课试法如两学,从之。嘉定九年,新学成,改充博士,其教养之规,稹所论建。迁秘书郎、著作佐郎,兼吴益王府教授。升著作郎兼屯田郎官。

稹始进对,请叙复军功之赏以立大信,抆拭功臣之罪以厉忠节,置局以立武事,遣使以省边防,厚赏以精间谍。次论和、战、守利害,而请颛意于守。是 岁春至夏不雨,稹应诏言:”安边所征敛之害,与无罪而籍没之害;楮币之改,以一夺二;盐钞之更,以新废旧;至于沮格军赏,放散死士,皆足以召怨而致旱。“

明年又论:”谋国者欲以安靖为安靖,忧国者欲以振厉为安靖,自二议不合,是以国无成谋,人无定志。愿诏大臣合二议共图之,且欲下两淮帅臣,讲明 守御之备。“最后言:”事无成规者,皆不可为。意向不明,无以一众听;信誓不立,无以结人心;报应不亟,无以趋事机;赏罚不果,无以作士气。“

番易柴中行去国,稹赋诗送之,迕宰相,出知潮州。寻以通金华徐侨书论罢,提举千秋鸿禧观。久之,知漳州。漳俗视不葬亲为常,往往栖寄僧刹,稹命 营高燥地为义冢三,约期责之葬,其无主名、若有主名而力弗给者,官为葬之,凡二千三百有奇,刻石以识。郡有临漳台,据溪山最胜处,作龙江书院其上。既成, 横经自讲,人用歆动。邑令有贿闻者,劾去之,籍其财以还民。郡有经、总制无名钱岁五千缗,厉民为甚,前守赵汝谠奏蠲五之二,稹疏于朝,悉罢之。会常平使有 言,稹不欲辩,即自请以归。久之,提举崇禧观,与乡里耆艾七人为真率会。卒,年七十四。

稹性至孝,父疾,愿损己算益亲年,疾寻愈。真德秀登从班,举稹自代,没,又为铭其墓。所著有《巽斋集》,诸经有讲义、集解,诸魏、晋、唐诗文皆有编,辑先贤奏议曰《玉府》、曰《药山》。

弟和,字祥仲。开禧元年进士,为上元主簿,大辟祠宇祀程颢,真德秀为记之。知德兴,振荒有惠政。有《蟾塘文集》。

程公许,字季与,一字希颖,叙州宣化人。少知孝敬,大母侯疾,公许不交睫者数月,病革,尝其痰沫,既卒,哀毁逾制。嘉定四年举进士,调温江尉,未上,丁母忧。服除,授华阳尉,再调绵州教授。制置使崔与之大加器赏,改秩知崇宁县,蠲预借,免抑配,人甚德之。

差通判简州。改隆州,未上。会金人犯阆中,制置使桂如渊遁,三川震动,朝廷擢李代之,辟公许通判施州,行户房公事。当兵将奔溃之后,公许尽力 佐之,节浮费,疏利原,民不增赋而用自足。时诸将乘乱抄劫,事定自危,以重赂结幕府。大将和彦威怀金宝以献,公许正色却之,彦威惭而退。吴彦者,缄僧牒于 书尾以进,公许卷还之而责其使,闻者畏服。有献议招秦、巩大姓于者,众多从臾,独公许谓山东覆辙未远,反覆论难,从之。其后赵彦呐开阃,复行其策。未 几,金人捣成都,大姓者实导之,始服公许先见。

端平初,授大理司直,迁太常博士。秋祀明堂,雷雨,应诏言事。嘉熙元年,御史杜范论执政李鸣复,不行,徙右史,竟拂衣东归,鸣复坐政府自若。公 许轮对,言:”志士仁人,婴逆鳞,贾众怒,不过为陛下通耳目,为朝廷立纲纪而已。今也假以职而弃其谏,幸其退而优其迁,则是自裂其纲纪,自蔽其耳目,遂使 居是职者虽被亲擢,言不得行,始焉固辞而弗从,终焉强留而饮愧。臣恐自此同类沮失,各起遐心,来者相戒,以为容默,陛下愈孤立无助矣。“

夏,行都大火,殿中侍御史蒋岘逢君希宠,创为邪说,禁锢言者。公许应诏曰:”群臣忠告者众,而圣意确不可回;圣意不可回,而言者不免于激。陛下 宜以大舜无藏怒宿怨为心,而参酌于汉文帝之待淮南厉王、我太宗待秦邸之故事,以召和气,弭眚灾,特在一念转移之顷耳。“迁秘书丞兼考功郎官,竟为岘劾去, 差主管云台观、和衢州,未上。改江东宣抚司参议官,不赴。

李宗勉入相,以著作佐郎召,兼权尚左郎官兼直舍人院,迁著作郎。时谏官郭磊卿以论事不报出关,徐荣叟亦抗章引去,公许奏:”乞还言官,俾安厥 位。“既而史嵩之自江上入相,台谏谢方叔、王万及磊卿相继他徙,公许又奏:”外难凭陵,国势岌若缀旒,朝廷上自为弗靖,阳为迁除,阴夺言职,此中外所以怏 怏。“

迁将作少监。大旱,应诏疏时事四条。又言:”储极虚位,天下寒心。“时朝廷令侍从、台谏条具易楮利害,寻降旨以新造十八界折五行使。公许缴申 省,谓:”庙堂决意更革,本欲重十八界,亦当令十六界、十七界稍有分别,若一时皆以五折一,安保将来十七界与十八界并行而不折阅乎。曷若将十七界且以三兑 一,使民间尚知宝此一界,不至一旦贸易不行,令三界各有等第,庶几公私两便。“嵩之格不行,径揭黄榜。公许谓:”不经凤阁鸾台,不得为敕。朝廷出令而宰相 擅行如此,则掖垣可废。“累上奏牍,径欲引去,宗勉及参知政事游似面奏留之,兼国史编修、实录检讨。

淳祐元年,迁秘书少监,轮对,言蜀事十条。兼直学士院,拜太常少卿,力请外,为右正言濮斗南之所论罢。寻以直宝谟阁知袁州,请蠲和籴之半。改命 郡吏部总所纲运,而厚其赀,免募平民,民甚便之。新周敦颐祠,葺张栻书院,聘宿儒胡安之为诸生讲说。杜范荐于上,召拜宗正少卿,再迁起居舍人。濮斗南缴 还,疏有”臣等耻与为伍“之语,遂以旧职提举玉局观。范见疏曰:”程季与肯与汝为伍耶?“

退处二年,召赴行在,属嵩之以父忧去位,经营起复,益惮公许,密柬韩祥嗾殿中侍御史王赞奏寝召命。帝虽曲从而意不悦。及逐不才台谏,擢公许起居 郎兼直学士院。公许入奏不可不坚凝者七。帝语之曰:”卿一去三年,今用卿,出自朕意。“是日晚命下,嵩之罢起复,相范钟及范,三制皆公许为之。兼权中书舍 人。

时二相尚逊,机务多壅。公许奏:”辅臣崇执谦逊,避远形迹,相示以色而不明言,事几无穷,日月易失。今最急莫若疆场之事,帅才不蓄,一旦欲议易 置,茫然莫知所付。九江择守,至以近所废斥朋附为欺之台察充其选。同时任言责者,虽心迹有显晦,过恶有重轻,而获罪于清议则同。一人抆拭之骤若是,三人者 宁不引领以望玷缺之复。况近者言官方以刘晋之、郑起潜、濮斗南三人乞明正其罪,以示警戒,而忽闻龚基先之用,议者咸谓改纪之初,所为错缪,邪枉窥伺善类, 何可高枕而卧。“帝见公许疏称善,且言基先之用太早。

右史徐元杰暴亡,司谏谢方叔、御史刘应起言,不报。公许亟奏曰:”正月,侍御史刘汉弼死。四月,右丞相杜范死。六月,右史徐元杰死。汉弼之死固 可疑,范之死人言已籍籍,然汉弼类风淫末疾,范亦尪弱多病,诿曰天命,犹可也。元杰气体魁硕,神采严毅,议论英发,甫闻谒告,奄至暴亡,口鼻四体变异之 状,使人为之雪涕不已。六馆诸生叩阍告,陛下始命有司置狱鞫勘,谓当于朝绅中选公正明决无所顾忌者专莅其事,尽情研究,务使得实。集议朝堂,分列首从,必 诛无赦。“疏入,不报。物论沸腾,临安尹赵与TP奏乞置狱天府,帝从之。公许缴奏:”与TP乃嵩之死党,乞改送大理寺,命台臣董之。“诏殿中侍御史郑寀, 寀回懦首鼠,事竟不白,然公论莫不伟公许。

权礼部侍郎,差充执绥官。郑起潜、刘晋之及陈一荐以台臣论劾迁谪,公许疏其附下罔上之罪,乞下各州军严行押发。郑清之以少保奉祠,侍讲幄中,批 复其子士昌官职,与内祠,且许侍养行在所。盖士昌尝以诏狱追逮,或云诈以死闻,清之造阙,泣请于帝,故有是命。公许缴奏:”士昌罪重,京都浩穰,奸宄杂 糅,恐其积习沉痼,重为清之累;莫若且与甄复,少慰清之,内祠侍养之命宜与收寝。“帝密遣中贵人以公许疏示清之。项容孙以罪遣还家,道死,时叙官复职,公 许驳奏,命遂格。

迁中书舍人,进礼部侍郎。嵩之免丧,以观文殿大学士提举洞霄宫,台谏、给舍交章论奏,公许疏:”乞睿断亟下明诏,正邦典。“殿中侍御史章琰、正 言李昴英以论执政及府尹,帝怒,出二人,公许力争之。公许自缴士昌之命,清之日夜于经筵短公许。周坦妻与清之妻善,因拜坦殿中侍御史。坦首疏劾公许,以宝 章阁待制知建宁府;谏议大夫郑寀又劾之,命遂寝。

清之再相,公许屏居湖州者四年,再提举玉隆观、差知婺州,未上;帝欲召为文字官,清之奏已令守婺,帝曰:”朕欲其来。“乃授权刑部尚书,屡辞弗获。入对,上疏货财,兴缮、逐谏臣、开边衅时弊七事,荐知名士二十九人。

时罢京学类申,散遣生徒,公许奏:”京学养士,其法本与三学不侔。往者立类申之法,重轻得宜,人情便安,近一旦忽以乡庠教选而更张之,为士亦当 自反,未可尽归咎朝廷也。令行之始,臣方还朝,未敢强聒以挠既出之令。今士子扰扰道途,经营朝夕,今既未能尽复旧数,莫若权宜以五百为额,仍用类申之法, 使远方游学者,得以肄习其间。京邑四方之极,而庠序一空,弦诵寂寥,遂使逢掖皇皇,市廛昉怨而不敢议,非所以作成士气、尊崇教化也。“清之益不乐。授稿殿 中侍御史陈垓以劾公许,参知政事吴潜奏留之,帝夜半遣小黄门取垓疏入。后二日,二府奏公许不宜去,同知枢密院徐清叟上疏论垓。太学生刘黻等百余人、布衣方 和卿伏阙上书论垓。朝廷寻授宝章阁学士、知隆兴府,而公许已死矣。遗表上,帝嗟悼,进龙图阁学士致仕,赠宣奉大夫,官其后,赐赙如令式。

公许冲澹寡欲,晚年惟一僮侍,食无重味,一裘至十数年不易。家无羡储,敬爱亲戚备至。蜀有兵难,族姻奔东南者多依公许以居。所著有《尘缶文集》、内外制、奏议、《奏常拟谥》、《掖垣缴奏》、《金革讲义》、《进故事》行世。

罗必元,字亨父,隆兴进贤人。嘉定十年进士。调咸宁尉,抚州司法参军,崇仁丞,复摄司法。郡士曾极题金陵行宫龙屏,迕丞相史弥远,谪道州,解吏 窘极甚。必元释其缚,使之善达。真德秀入参大政,必元移书曰:”老医尝云,伤寒坏证,惟独参汤可救之,然其活者十无二三。先生其今之独参汤乎?“调福州观 察推官。有势家李遇夺民荔支园,必元直之;遇为言官,以私憾罢之“知余干县。赵福王府骄横,前后宰贰多为挤陷,至是以汝愚墓占四周民山,亦为直之,言于州 曰:”区区小官,罢去何害?“人益壮其风力。

淳祐中,通判赣州。贾似道总领京湖,克剥至甚。必元上疏,以为蠹国脉、伤民命,似道衔之。改知汀州,为御史丁大全按去,后起干行在粮料院。钱塘 有海鳅为患,漂民居,诏方士治之,都人鼓扇成风。必元上疏力止之。帝召见曰:”见卿《梅花诗》,足知卿志。“度宗即位,以直宝章阁兼宗学博士致仕。卒,年 九十一。必元尝从危稹、包逊学,最为有渊源,见理甚明,风节甚高,至今乡人犹尊慕之云。

王遂字去非,一字颖叔,枢密副使韶之玄孙,后为镇江府金坛人。嘉泰二年进士,调富阳主簿,历官差干办诸司审计司。绍定三年,福建寇扰甫定,朝廷 选贤能吏,劳来安集,以遂知邵武军兼福建招捕司参议官。遂过江山、浦城道中,遇邵武避地之人,即遗金为归资,从者如市。至郡,抚摩创痍,翦平凶孽,民恃以 安。未几,言者以遂妄自标致,邀誉沽名,罢。

改知安丰军,迁国子监主簿,又迁太常寺主簿,拜监察御史。疏奏极论进君子,退小人。又言正风俗,息奔竞。又言:”朝廷谓史嵩之小黠为大智,近功 为远略。忽臣之言,必欲侥幸嵩之于不败,非为国至计也。欺君误国,天下知之,而朝廷犹且惑焉,势甚凛凛也。“入对,言帝知、仁、勇,学有未至。

迁右正言,寻拜殿中侍御史。疏言:”三十年来凶德参会,未有如李知孝、梁成大、莫泽肆无忌惮者。三凶之罪,上通于天,乞重其刑。“又取刘光祖为 殿中侍御史时奏格,择其关于风化切于时宜者,请颁示中外。皆从之。又请于并淮置屯田,且条上边事曰:”当今之急务:在朝廷者五,定规摹,明意向,一心力, 谨事权,审号令;在边阃者六,恤归附,精间谍,节财用,练士兵,择将才,计军实。“又言:”君德必纯乎刚。“帝皆善之。

迁户部侍郎兼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时暂兼权侍左侍郎。以宝章阁待制差知遂宁府。进焕章阁待制、四川安抚制置副使兼知成都府。差知平江府。进敷 文阁待制、知庆元府,改知太平州,以论罢。进显谟阁待制、知泉州。改温州、宁国府。以宝章阁直学士知建宁府。以华文阁直学士差知隆兴府兼江西转运副使。改 知太平州,复知隆兴兼江西安抚使。召赴阙,授权工部尚书。

遂与同里刘宰素同志,宰尝称遂为文雅健,无世俗浮靡之气,足以名世。遂守平江,宰赠之言曰:”士友当亲,而贤否不可不辨;财利当远,而会计不可 不明。折狱以情,毋为私意所牵;荐士以才,毋为权要所夺。当言则言,不视时而退缩;可去则去,不计利而迟回。庶几名节之全,不愧简册所载。“盖格言也。

论曰:”傅伯成晚与杨简为时蓍龟。葛洪守正不阿。曾三复澹然无躁竞之心。黄畴若优于政治。袁韶力请讨李全,盖丞相史弥远腹心也。危稹以通问徐侨获罪,其人可知,矧治州之政,有循吏之风焉。罗必元受学于稹者也。程公许、王遂谠论叠见,岂不伟哉。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