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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三百十三 属国一(3)


是年,鸿章奏定朝鲜通商章程八条:一,由北洋大臣札派商务委员前往驻扎,朝鲜亦派大员驻津照料商务;二,朝鲜商民在中国各口财产罪犯等案,悉由地方官审 断,遵会典旧例;三,朝鲜平安、黄海道,与山东、奉天等省滨海地方,听两国渔船往来捕鱼,不得私以货物贸易,违者船货入官;四,准两国商民入内地采办土 货,照纳沿途釐税;五,订鸭绿江对岸栅门与义州二处,又图们江对岸珲春与会宁二处,听边民往来交易,设卡徵税,罢除馆宇饩廪刍粮等费;六,申明严禁之物, 红葠一项,照例准售,酌定税则;七,派招商局轮船,每月定期往返一次,由朝鲜政府协商船费若干;八,豫计增损之处,随时商办。礼部奏准停止会宁、庆源地方 监视交易,惟本年轮届会宁交易之期,恐彼处商民无官约束,别滋事端,应由盛京将军、奉天府尹、吉林将军就近派员会同朝鲜官妥为经理。熙表贺孝贞显皇后升 祔,恭进慈禧皇太后贡物。九年,熙表贺崇上孝贞显皇后尊谥,恭进慈禧皇太后贡物,其因乱党滋事出兵东援并派兵卫护谢恩贡方物,留抵正贡。

十年,朝鲜维新党乱作。初,朝鲜自立约通商后,国中新进轻躁喜事,号“维新党”,目政府为“守旧党”,相水火。维新党首金玉均、洪英植、朴泳孝、徐光范、 徐载弼谋杀执政代之。五人者常游日本,暱日人,至是倚为外援。十月十七日,延中国商务总办及各国公使并朝鲜官饮於邮署,盖英植时总邮政也。是日,驻朝日兵 运枪砲弹药入日使馆。及暮,宾皆集,惟日使竹添进一郎不至。酒数行,火起,乱党入,伤其国禁卫大将军闵泳翊,杀朝官数人於座,外宾惊散。夜半,日本兵排门 入景祐宫,金玉均、朴泳孝、徐光范直入寝殿,挟其王,谬言中国兵至,矫令速日本入卫。十八日天明,杀其辅国闵台镐、赵宁夏、总管海防闵泳穆、左营使李祖 渊、前营使韩圭稷、后营使尹泰骏;而乱党自署官,英植右参政,玉均户曹参判,泳孝前后营使,光范左右营使,载弼前营正领官,遂议废立。

议未决,而勤王兵起。十九日,朝鲜臣民籥长庆平乱。长庆责日使撤兵,及暮不答。其臣民固请长庆兵赴王宫。及阙,日兵集普通门发枪。长庆疑国王在正宫,恐伤 王,未还击,而日兵连发枪毙华兵甚夥,乃进战於宫门外。王乘间避至后北关庙,华军侦知之,遂以王归於军,斩洪英植及其徒七人以殉,泳孝、光范、载弼奔日 本。日使自焚使署,走济物浦,朝民仇日人益甚。长庆卫其官商妻孥出王京。

朝鲜具疏告变,帝命吴大澂为朝鲜办事大臣,续昌副之,赴朝鲜筹善后。日本亦派全权大臣井上馨至朝鲜,有兵舰六艘,并载陆军登济物浦,以五事要朝鲜:一,修 书谢罪;二,恤日本被害人十二万圆;三,杀太尉林矶之凶手处以极刑;四,建日本新馆,朝鲜出二万元充费;五,日本增置王京戍兵,朝鲜任建兵房。朝鲜皆听 命,成约。

十一年正月,日本遣其宫内大臣伊藤博文、农商务大臣西乡从道来天津,议朝鲜约。帝命李鸿章为全权大臣,副以吴大澂,与议。谕曰:“日本使臣到津,李鸿章熟 悉中外交涉情形,必能妥筹因应。此次朝鲜乱党滋事,提督吴兆有等所办并无不合。前据徐承祖电称,日人欲我惩在朝武弁,断不能曲徇其请。其馀商议各节,务当 斟酌机宜,与之辩论,随时请旨遵行。”三月,约成,鸿章奏言:“日使伊藤博文於二月十八日诣行馆会议,当邀同吴大澂、续昌与之接晤。其使臣要求三事:一, 撤回华军;二,议处统将;三,偿恤难民。臣惟三事之中,惟撤兵一层,尚可酌允。我军隔海远役,本非久计,原拟俟朝乱略定,奏请撤回。而日兵驻扎汉城,名为 护卫使馆,今乘其来请,正可乘机令彼撤兵。但日本久认朝鲜为自主之国,不欲中国干涉,其所注意不在暂时之撤防,而在永远之辍戍。若彼此永不派兵驻朝,无事 时固可相安,万一朝人或有内乱,强邻或有侵夺,中国即不复能过问,此又不可不熟思审处者也。伊藤於二十七日自拟五条给臣阅看,第一条声明嗣后两国均不得在 朝鲜国内派兵设营,其所注重实在於此。臣於其第二条内添註,若他国与朝鲜或有战争,或朝鲜有叛乱情事,不在前条之列。伊藤於叛乱一语,坚持不允,遂各不怿 而散。旋奉三月初一日电旨:‘撤兵可允,求不派兵不可允。万不得已,或於第二条内添叙:“两国遇有朝鲜重大事变,可各派兵,互相知照。”至教练兵事一节, 亦须言定两国均不派员为要。’臣复恪遵旨意,与伊藤再四磋商,始将前议五条改为三条。第一条,议定两国撤兵日期;第二条,中、日均勿派员在朝教练;第三 条,朝鲜变乱重大事件,两国或一国要派兵,应先互行文知照,及其事定,仍即撤回,不再留防。字斟句酌,点易数四,乃始定议。夫朝廷睠念东籓,日人潜师袭 朝,疾雷不及掩耳,故不惜糜饷劳师,越疆远戍。今既有互相知照之约,若将来日本用兵,我得随时为备。即西国侵夺朝鲜土地,我亦可会商派兵互相援助,此皆无 碍中国字小之体,而有益於朝鲜大局者也。至议处统将、偿恤难民二节,一非情理,一无证据,本可置之不理。惟伊藤谓此二节不定办法,既无以复君命,更无以息 众忿,亦系实情。然我军保护属籓,名正言顺,诚如圣谕谓‘提督所办并无不合,断不能曲徇其请’。因念驻朝庆军系臣部曲,姑由臣行文戒饬,以明出自己意,与 国无干。譬如子弟与人争斗,其父兄出为调停,固是常情。至伊所呈各口供,谓有华兵杀掠日民情事,难保非彼藉词。但既经其国取有口供,正可就此追查。如查明 实有某营某兵上街滋事,确有见证,定照军法严办,以示无私,绝无赔偿可议也。以上两节,即由臣照会伊藤,俾得转圜完案。遂於初四日申刻,彼此齐集公所,将 订立专条逐细校对,公同画押盖印,各执一本为据。谨将约本封送军机处进呈御览,恭候批准。臣等禀承朝谟,反覆辩折,幸免陨越。以后彼此照约撤兵,永息争 端,俾朝鲜整军经武,徐为自固之谋,并无伤中、日两国和好之谊,庶於全局有裨也。”由是中国戍朝鲜兵遂罢归。是年,吉林设通商局於和龙峪,设分卡於光霁 峪、西步江,专司吉林与朝鲜通商事。又设越垦局,划图们江北沿岸长约七百里、宽约四十五里,为越垦专区。

当光绪己卯间,俄人以伊犁故,将失和,遣兵舰驶辽海,英人亦遣兵舰踞朝鲜之巨文岛,以尼俄人。既而伊犁约成,英人虑扰东方大局,冀中国始终保护朝鲜,屡为 总署言之。十二年,出使英法德俄大臣刘瑞芬致书鸿章,言:“朝鲜毗连东三省,关系甚重。其国奸党久怀二心,饮鸩自甘,已成难治之症。中国能收其全土改行 省,此上策也。其次则约同英、美、俄诸国共相保护,不准他人侵占寸土,朝鲜亦可幸存。”鸿章韪之。上之总署,不可,议遂寝。是年,释李昰应归国,熙奉表谢 恩,贡方物,留抵正贡。

十三年,鸿章遵旨筹议朝鲜通使各国体制,奏言:“电饬驻扎朝鲜办理交涉通商事宜升用道补用知府袁世凯,转商伊国应派驻扎公使,不必用“全权”字样。旋於九 月二十三日接据袁世凯电禀:准朝鲜外署照称:‘奉国王传教,前派各使久已束装,如候由咨文往返筹商,恐须时日,请先电达北洋大臣筹覆。’并据其国王咨称: ‘近年泰西各国屡请派使修聘,诸国幅员权力十倍朝鲜,不可不派大公使。惟派使之初,未谙体制,未先商请中朝,派定后即饬外署知照各国,以备接待。兹忽改 派,深恐见疑。仍请准派全权公使前往,待报聘事竣调回,或以参赞等员代理,庶可节省经费;并饬使至西国后,与中国大臣仍恪遵旧制。’等语,辞意甚为逊顺。 臣复加筹度,更将有关体制者先为约定三端:一,韩使初至各国,应请由中国大臣挈赴外部;一,遇有宴会交际,应随中国大臣之后;一,交涉大事关系紧要者,先 密商中国大臣核示,并声明此皆属邦分内之体制,与各国无干,各国不得过问。当即电饬袁世凯转达国王照办。兹复准王咨称:‘於十月杪饬驻美公使朴定阳、驻英 德俄意法公使赵臣熙先后前往,所定三端并饬遵行。’臣查朝鲜派使往驻泰西,其国原约有遣使互驻之条,遂未先商请中国,遽以全权公使报闻各国。此时虑以改派 失信,自是实情。既称遣使后与中朝使臣往来恪遵旧制,臣所定拟三端又经遵行,於属邦事例并无违碍。”

是年,吉林有朝鲜勘界之案。十六年,总理衙门疏言:“吉林将军奏称:‘朝鲜流民占垦吉林边地,光绪七年经将军铭安、督办边防吴大澂奏将流民查明户籍,分归 珲春及敦化县管辖。嗣因朝王恳请刷还流民,咨由礼部转奏。经将军覆准,予限一年,由伊国地方官设法收回。复因限满而流民仍未刷还,反纵其过江侵占,经将军 希元咨由总理衙门奏准派员会勘。乃其国始误以豆满、图们为两江,继误指内地海兰河为分界之江,终误以松花江发源之通化松沟子有土堆如门,附会“土门”之 义,执意强辩。续经希元派员覆勘石乙水为图们正源,议於长水分界,绘具图说,於十三年十一月奏奉谕旨咨照国王遵办在案。乃国王不加详考,遽信勘界使李重夏 偏执之词,坚请以红土山水立界,龃难合,然未便以勘界之故,遂置越垦为缓图。现在朝鲜茂山府对岸迤东之光霁峪、六道沟、十八崴子等地方,韩民越垦约有数 千,地约数万晌。此处既有图们江天然界限,自可毋庸再勘。其国迁延至今,断难将流民刷还,应亟饬令领照纳租,归我版籍,先行派员清丈,编甲升科,以期边民 相安’等语。臣等查吉林、朝鲜界务,前经两次会勘,其未能即定者,特茂山以上直接三汲泡二百馀里之图们江源耳。至茂山以下图们江巨流,乃天然界限。江南岸 为朝鲜咸镜道属之茂山、会宁、锺城、庆源、庆兴六府地方,江北岸为吉林之敦化县及珲春地方,朝鲜勘界使亦无异说。韩民越垦多年,庐墓相望,一旦尽刷还,数 千人失业无依,其情实属可矜。若听其以异籍之民日久占住,主客不分,殊非久计。且近年垦民叠以韩官边界徵租,种种苛扰,赴吉林控诉,经北洋大臣李鸿章咨臣 衙门有案。现在江源界址既难克日划清,则无庸勘办处所,似宜及时抚绥。拟请饬下将军,遴派贤员清丈升科,领照纳租,归地方官管辖,一切章程奏明办理。”於 是将军长顺颁发执照,韩民原去者听其自便,原留者薙发易服,与华人一律编籍为氓,垦地纳租。

是年,熙母妃赵氏薨,遣使奉表来讣曰:“朝鲜国王臣李熙言:臣母赵氏於光绪十六年四月十七日薨逝,谨奉表讣告。臣李熙诚惶诚恐顿首稽首。伏以小邦无禄,肆 切哀惶之忱,内艰是丁,恭申讣告之礼。臣无任望天仰圣激切屏营之至,谨奉表告讣以闻。”告讣正使洪锺永等为恳恩事:“窃以小邦祇守籓服,世沐皇恩,壬午、 甲申之交,纲常得以扶植,土宇赖以廓清,尤属恩深再造。自经丧乱,洊遭饥馑,民物流离,六七年来,艰难日甚。近又不幸,康穆王妃薨逝,举朝哀戚,无计摒 挡。主上念王妃遭兵构悯,八域困穷,向例丧祭之需,出自闾阎者,不得不一概蠲免,以舒民力,故凡丧祭俱从俭约。惟念大皇帝钦差颁敕,自昔异数,时恐星使贲 临,礼节傥有未周,负罪滋甚。与其抱疚於将来,孰若陈情於先事?况天恩高厚,有原必偿,久如赤子之仰慈父母矣。为特敬求部堂俯鉴实情,擎奏天陛。傥有温谕 颁发,俾职敬谨赍回,免烦星使之处,出自逾格恩施,不胜急切兢惧之至。”

礼臣奏闻,帝谕曰:“朝鲜告讣使臣具呈恳请免遣使赐奠一摺,所陈困苦情形,自非虚饰。惟国王世守东籓,备叨恩礼,吊祭专使,载在典常,循行勿替,此天朝抚 恤属籓之异数,体制攸关,岂容轻改?特念朝鲜近年国用窘乏异常,不得不於率循旧章之中,曲加矜恤。向来遣使其国,皆由东边陆路,计入境后,尚有十馀站,沿 途供亿实繁。此次派往大员,著改由天津乘坐北洋轮船,径至仁川登岸,礼成,仍由此路回京。如此变通,则道途甚近,支应无多,所有向来陆路供张繁费,悉行节 省。至钦使到国以后,应行典礼,凡无关冗费者,均应恪遵旧章,不得稍事简略。将此谕由礼部传谕国王知之。”九月,遣户部左侍郎续昌、户部右侍郎崇礼往谕 祭。

十九年,朝鲜偿日本米商金。先是十五年秋,朝鲜饥,其咸镜道观察使赵秉式禁粜,及次年夏弛禁。日人谓其元山埠米商折本银十四万馀元,责偿朝鲜,朝鲜为罢秉式官,许偿六万,日人至三易公使以争,至是卒偿十一万,事乃解。

初,中国驻朝道员袁世凯以吴长庆军营务处留朝,充商务总办兼理交涉事宜。时朝鲜倚中国,其执政闵泳骏等共善世凯。泳骏,闵妃族也,素嫉日本,而国中新党厚 自结於日人。甲申朝鲜之难,金玉均、朴泳孝等挟赀逃日本,而李逸植、洪锺宇分往刺之。锺宇,英植子,痛其父死玉均手,欲得而甘心,佯交欢玉均。二十年二 月,自日本偕乘西京丸商轮船游上海,同寓日本东和旅馆。二十二日,锺宇以手枪击杀玉均,中国捕锺宇系之以诘朝鲜。朝人谓玉均叛党,锺宇其官也,请归其狱自 谳,许之。朝鲜超赏锺宇五品官,戮玉均尸而以盐渍其首。日本大讠华,乃为玉均发丧假葬,执紼者数百人。会逸植亦刺泳孝於日本,未中,日人处逸植极刑。日、 朝交恶,且怒中国归玉均尸。

四月,朝鲜东学党变作。东学者,创始崔福成,刺取儒家、佛、老诸说,转相衍授,起於庆尚道之慈仁县,蔓延忠清、全罗诸道。当同治四年,朝鲜禁天主教,捕治 教徒,并擒东学党首乔姓杀之,其党卒不衰。洎上年径赴王宫讼乔冤,请湔雪,不许。旋擒治其渠数人,乃急而思逞。朝鲜赋重刑苛,民多怨上,党人乘之,遂倡乱 於全罗道之古阜县。朝鲜王以其臣洪启勋为招讨使,假中国平远兵舰、苍龙运船,自仁川渡兵八百人至长山浦登岸,赴全州。初战甚利,党人逃入白山,朝兵蹑之, 中伏大败,丧其军大半。贼由全罗犯忠清两道,兵皆溃,遂陷全州、会城,获枪械药弹无算。榜全州城以匡君救民为名,扬言即日进公州、洪州直捣王京。

朝鲜大震,急电北洋乞援师。鸿章奏派直隶提督叶志超、太原镇总兵聂士成率芦榆防兵东援,屯牙山县屯山,值朝鲜王京西南一百五十里,仁川澳左腋沔江口也。五 月,电谕驻日公使汪凤藻,按光绪十一年条约,告日本外部以朝鲜请兵,中国顾念籓服,遣兵代平其乱。日本外务卿陆奥宗光复凤藻文谓:“贵国虽以朝鲜为籓服, 而朝鲜从未自称为属於贵国。”乃以兵北渡,命其驻京公使小村寿太郎照约告於中国总署。复文谓:“我朝抚绥籓服,因其请兵,故命将平其内乱,贵国不必特派重 兵。且朝鲜并未向贵国请兵,贵国之兵亦不必入其内地。”日使覆文谓:“本国向未认朝鲜为中国籓属。今照日朝济物浦条约及中日两国天津条约,派兵至朝鲜,兵 入朝鲜内地,亦无定限。”朝鲜乱党闻中国兵至,气已慑。初九日为朝兵所败,弃全州遁,朝兵收会城。

乱平,而日兵来不已。其公使大鸟圭介率兵四百人先入王京,后队继至,从仁川登岸约八千馀人,皆赴王京。朝鲜惊愕,止之不可。中国以朝乱既平,约日本撤兵, 而日人要改朝鲜内政。其外部照会驻日使臣,约两国各简大臣至朝,代其更革。凤藻复文谓:“整顿内治,任朝鲜自为之,即我中国不原干预。且贵国既认朝鲜为自 主之国,岂能预其内政?至彼此撤兵,中东和约早已订有专条,今可不必再议。”而日人持之甚坚。时日兵皆据王京要害,中国屯牙山兵甚单。世凯屡电请兵,鸿章 始终欲据条约要日撤兵,恐增兵益为藉口。英、俄各国使臣居间调停,皆无成议。鸿章欲以赔款息兵,而日索银三百万两,朝论大譁,於是和战无定计,而日本已以 兵劫朝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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