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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斯德哥尔摩(1)


五月七日 星期六

斯德哥尔摩郊区有一个很大的公园,叫斯康森①,那里收集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几年以前,斯康森公园有一个名叫克莱门特·拉尔森的小老头,他是海尔星兰省人,到

斯康森来是为了用他的小提琴演奏民间舞曲和古老的乐曲。他主要在下午出来为游人演

奏乐曲,上午他一般是坐在那里照看从全国各地运到斯康森来的各具特色的、别致的农

舍。

①斯康森公园位于斯德哥尔摩的尤尔高登(意译为动物院)岛上,建于1891年,

1963年起成为北欧博物馆的一部分。它包括一个由125座建筑组成的露天博物馆和一个

北欧最大的动物园。

起初,克莱门特觉得他晚年的日子过得很好,是他以前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但过了

一段时间,他开始感到有点望而生畏,尤其是在看管农舍的时候更是如此。当有人到农

舍来参观的时候,倒还算可以,但是有时候克莱门特独自一人一坐就是几个小时。这时

他就会十分想念家乡,甚至担心自己会不得不辞去目前的职务而回去。他非常穷,他也

知道,他回家后,就将成为教区济贫院的累赘,因此,尽管他觉得日子一天比一天难熬,

但是他仍然努力坚持到最长的时间。

五月初的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克莱门特有几个小时的空闲时间,于是他就沿着斯

康森下面的一个陡坡往下散步。那时,他遇见了一个在群岛上打鱼的人,他正背着鱼篓

迎面走来。这是个年轻力壮、动作敏捷的小伙子,他经常到斯康森来出售他提到的活海

鸟。克莱门特曾经见过他好几次。

打鱼的人叫住克莱门特,问他斯康森的总管是不是在家。克莱门特回答了他的问话,

然后就问他鱼篓里装的是什么珍品。“你可以看看我抓到了什么,克莱门特,”打鱼人

回答说,“但希望你能给我提个建议,看我应该开个什么价。”

他递过鱼篓给克莱门特看。克莱门特朝鱼篓里看了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突然他

缩回身子,倒退了几步。“我的天哪,奥斯比约恩!”他说。“你到底是怎么弄到他

的?”

他记得,当他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母亲常常给他讲那些住在地板底下的小人儿的

事。为了不惹小人儿生气,他不能喊叫,也不能淘气。长大以后,他以为,母亲搬出小

人儿之类的事只不过是骗人的把戏,为的是不让他淘气。但是,母亲也许不是凭空说说

的,因为眼前奥斯比约恩的鱼篓里就躺着一个活生生的小人儿。

孩童时代的恐惧感还没有完全从克莱门特的记忆中消失,只要他看一眼那个鱼篓子,

他就感到脊梁骨直冒凉气。奥斯比约恩察觉到他害怕了,便开始大笑起来,但是克莱门

特却对此十分认真,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可笑的。“告诉我,奥斯比约恩,你到底是从

哪儿弄到他的!”他说。

“我不是特地守候着把他抓来的,这一点请你放心,”奥斯比约恩说,“是他自己

到我身边来的。今天早晨一大早我就带着猎枪划船出海了。还没等我离岸多远,就发现

一大群大雁叫喊着从东边飞过来。我朝他们开了一枪,但是一只也没有打中。倒是这个

小家伙从上面落下来,掉在离我的船很近的水中。我一伸手就把他抓了过来。”

“你没有打中他吧,奥斯比约恩?”

“噢,没有,他安然无恙。但是他刚刚掉下来的时候,惊恐不安,不知所措,我就

乘机用一段帆绳头把他的手脚给捆了起来,这样他就跑不了啦。你知道吗,我当时立刻

想到,把他放在斯康森肯定非常合适。”

渔民在讲述他提获小人儿的经过时,克莱门特变得极其局促不安。他小时候听说过

的关于小人儿的事,他们对敌人的报复之心以及他们对朋友的感激之情,都一一浮现在

他的眼前。那些试图抓获他们,把他们当做俘虏的人最终决不会有好下场。“你当时应

该把他放了,奥斯比约恩。”

“我当时的确差一点被迫把他放了,”奥斯比约恩说。“你知道,克莱门特,那些

大雁一直跟我到家里。他们围着小岛飞来飞去,整整飞了一个早晨,一边还大声叫喊着,

似乎他们想要回小人儿。这还不算,我们家乡附近那些不值得我打一枪的海鸥、燕鸥以

及其他小鸟都落在小岛上,卿卿喳喳叫个不停。只要我一出门,他们就围着我乱飞,害

得我不得不又回屋去。我的妻子也请求我把他放了,但是我决心已定,一定要把他送到

斯康森来。于是我把我孩子的一个洋娃娃放在窗前,把这个小家伙深深地藏在鱼篓里,

然后才上路。那些鸟大概以为放在窗前的洋娃娃就是他,我出来的时候,他们也不追我

了。”

“他没有说什么吗?”克莱门特问道。

“说了,开始他就想对着大雁们呼救,但是我没有让他这样做,而是用东西把他的

嘴给堵住了。”

“可是,奥斯比约恩,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他呢?”克莱门特说,“难道你不知道,

他是一种超自然的东西吗?”

“他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奥斯比约恩平静地说。“这个问题还是让其他人去考

虑吧。我抓到了他,只要我能用他换到一笔丰厚的报酬,我就满足了。现在你告诉我,

克莱门特,你估计斯康森公园的总管会给我多少钱?”

克莱门特迟迟不作回答。但他越来越为小人儿感到不安了。他似乎真的感觉到,母

亲就站在他身边对他说,要他永远很好地对待这些小人儿。“我不知道斯康森公园的总

管会给你多少钱,奥斯比约恩,”他说。“但是,如果你愿意把他交给我,我会付给你

二十克朗。”

奥斯比约恩听到这么大的一笔钱,极其惊奇地看着这位拉提琴的人。他想,克莱门

特也许以为,小人儿有某种神奇的力量,会给他带来好处。但是他确实不能肯定,总管

是否也会这样看重小人儿而愿意出这么高的价钱。于是,他接受了克莱门特提出的价钱。

拉小提琴的人把刚买来的小家伙放进他那宽大的衣袋里,转身回到斯康森公园,进

了一间既没有游人也没有看守的小木屋。他随手关上屋子的门,掏出小人儿,小心翼翼

地把他放在一张小凳上。小人儿这时手脚还被绑着,嘴里仍然塞着东西说不出话来。

“现在你好好听我说!”克莱门特说。“像你这样的人不喜欢被人看见,而愿意独

自做自己想做的事。因此,我想还你自由,但是你必须答应我的一个条件,那就是你必

须留在公园内,直到我答应你离开这里为止。你要是同意这个条件,就点三下头!”

克莱门特满怀期望地望着小人儿,可是小人儿一动也没有动。

“你在这里是不会遇到什么困难的,”克莱门特说。“我会每天来给你送饭,我想,

你在这里有许多可做的事情,你不会觉得度日如年的。但是,在没有得到我的同意之前,

你不能到其他任何地方去。让我们来商定一个暗号吧。只要我把你的饭放在一个白色的

盘里,你就继续留在这里;要是我把饭放在一个蓝色的盘里,你就可以走了。”

克莱门特又一次停住话头,等待着小家伙做出表示,可是他还是一动也没有动。

“好吧,”克莱门特说,“既然这样,我就没有更多的要说的了,只好把你交给这

里的总管。你会被放在一个玻璃柜子里,斯德哥尔摩这个大城市里所有的人都会来这里

看你。”

看来是这番话把小人儿吓坏了,他没有等克莱门特把话说完就迫不急待地点头表示

同意。

“这就对了,”克莱门特边说边掏出小刀,把绑着小人儿双手的绳子割断,然后急

忙朝门口走去。

男孩子没有去考虑别的什么事情,而是急忙解开绑在脚上的绳子,取出塞在嘴里的

东西。当他转过身来想对克莱门特·拉尔森表示感谢时,克莱门特已经走掉了。

克莱门特刚迈出门槛,就遇见一位仪表堂堂、眉清目秀的老先生,他好像正朝附近

一处风景区走去。克莱门特记不清他是不是见过这位仪表堂堂的老先生,但是看来老先

生一定是在他以前某个时候演奏小提琴时注意过他,因为他停止脚步并开始和他说起话

来了。

“你好,克莱门特!”他说。“最近怎么样?你没生病吧?我想,你最近一段时间

消瘦了。”

老先生表现出了如此厚爱,克莱门特鼓起勇气向他叙述了他的焦虑不安的情绪和思

乡之念。

“什么?”这位仪表堂堂的老先生说,“你身处斯德哥尔摩,还会想念家乡?这绝

对不可能。”

这位仪表堂堂的老先生看上去好像有点被惹火了,但是他也许又想,他只是在同一

个老朽无知的海尔星兰老头儿说话,因此又恢复了当初友好的态度。

“你肯定没有听说过斯德哥尔摩的来历,克莱门特。你要是听说过的话,你就会知

道,你想离开这里,回到家乡,只不过是你的一种幻觉。你跟我来,到那边的凳子上去

坐一会儿,我给你讲讲关于斯德哥尔摩的情况!”

这位老先生在凳子上坐下来,首先俯视一下,他居高临下,极目远眺,整个斯德哥

尔摩的秀丽景色尽收眼底。然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要把这美丽的景色全都吸进

他的心肺。然后他转向拉小提琴的老头。

“你看见了吗,克莱门特!”他边说边在跟前的沙土上画了一幅小地图:

“这里是乌普兰,从这里向南伸出了一个被许多港湾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岬角。在这

里,瑟姆兰和另一个同样支离破碎、一直向北伸展的岬角接壤。这里,西边是一个布满

小岛的湖,叫梅拉伦湖。东边是另一片水域,它几乎在岛和礁石之间挤都挤不进来,这

就是波罗的海,这里,克莱门特,乌普兰和瑟姆兰、梅拉伦湖和波罗的海交界的地方,

有一条小河,河的正中有四个小岛,把河分成几条支流,其中的一条现在叫做诺尔斯特

罗姆,但是以前叫斯德克松德。

“这些小岛开始只是一些长着阔叶树的普通小岛,就像现在梅拉伦湖中的许多岛屿

一样,长期没有人居住。你可以这么说,它们位于两片水域、两个省份之间,所处的位

置很好,但是过去从来没有人注意过。时间一年又一年地过去了。梅拉伦湖中的岛屿上

和外面的群岛上都有人居住了,然而小河中的四个小岛上依然没有人居住。偶然有航海

的人在某个小岛上登陆,支起帐篷过夜。但是没有人在那里正式定居。

“有一天,一位住在盐湖里梨亭岛上的渔民驾船驶进了梅拉伦湖。那天,他运气特

别好,打了好多好多的鱼,一时竟忘了及时回家。他刚驶到那四个小岛附近,天就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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