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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碑人所罗门-本-大卫(3)


送走了老人,詹萨拿着钥匙,打开宫中的房门,进去仔细观看。他按顺序从头一。二地左开这间,右开那间,将所有的房间都打开,看了个遍,最后来到那间老人严令禁止开启的门前。他看到门上锁着一把金锁,与其他房门确实不一样。这时一种好奇心促使他自言自语道:

“这是一间特殊的房子,老人不许开启,里面定有奥秘,那么,那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奥秘呢?我应该弄个明白才是呢!”

他自言自语着,手不由自主地伸向金钥匙,咔嚓一声,门被打开了。他信步走了进去,一看,里面是个大池塘,池中水清澈见底,池底的沙砾都是用名贵的宝石。珍珠和稀有金属做成的;池畔有个用金砖。银瓦。水晶建成的凉亭,窗格子是红玉髓的,地板是橄榄石。风信子石。翡翠和珠宝镶嵌而成的;亭子中央有个纯金喷水池,池中满盈;喷水池四周蹲伏着一群用黄金白银雕塑而成的禽兽,它们的口中喷射出一股股清泉,在灿烂阳光的映照下,闪现着奇异的光彩;当轻风吹来时,它们便发出悦耳的清脆动听的话语声。歌声;凉亭旁边有一个大厅,里面摆着一张嵌满珍珠。宝石的刚玉宝座,其旁有一架五丈多宽。镶着珠玉的绿绸帐篷,在这架帐篷中摆着所罗门大帝的绒毯;大厅周围是一座花园,里面生长着结满累累果实的树木,花坛上玫瑰。蔷薇和各种芬芳的花卉,五彩缤纷,清风拂来,花香袭人,树枝晃动时,各种果实摇来摆去,煞是好看。詹萨被眼前的美景所陶醉,漫步其中,赞叹不已,流连忘返。他回到大厅中,在宝座上坐了一会儿,又钻进帐篷中,不知不觉地睡着了。他从沉睡中醒来后,走出大厅,在门前的一张椅子上坐下,继续观赏眼前的美景。这时有三只像鸽子似的小鸟飞到池边,它们嬉戏玩耍一阵,抖掉身上的羽衣,变成三个面如满月。窈窕可爱的美女,手拉手步入池塘,无拘无束地旁若无人地游泳。谈笑。她们洗完澡,走出池塘,又手拉手地到花园中去游玩。她们的举止轻盈。体态美妙。性情欢快活泼,使詹萨看得发呆,见她们走进花园,他竟身不由己地站起身来,向她们走去,很有礼貌地向她们问好,说道:

“请问几位尊贵的小姐,你们都是谁?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她们先是一惊,倒是最为娇小的一个说:

“我们是从天国下凡,到这儿来玩耍。消遣的。”

面对天生丽质的仙女,詹萨觉得她们一个比一个秀丽可爱,想到自己的处境,便向那个娇小的仙女求助道:

“我是一个可怜的人,我长期离乡背井,在外面漂泊闯荡,十分怀念故乡,恳求你垂怜!”

可是小仙女却一改娇态,斩钉截铁地正告他:

“去你的吧,别跟我说这个!”

詹萨遭到小仙女的严厉拒绝,愈发感到伤心,便嚎啕大哭起来,凄然吟道:

“妙龄少女无比美丽,

披着长发身着绿衣,

我与她们邂逅相依,

痴情恋念其容瑰丽;

我求助帮我返故里,

她却一反常态不理,

即使是铁石的少女,

岂能违拗上帝旨意?”

仙女们听了詹萨的吟诵,却不为之所动,反而自顾自地嬉戏打闹着,对他不理不睬。詹萨见状,只得小心奉陪,采些鲜果送给她们,陪她们在大厅中过夜。次日清晨,仙女们从沉睡中醒来,穿上羽衣,即刻又变成鸽子般的小鸟,展翅飞去。詹萨的心仿佛被她们带到蓝天上去了,变得神不守舍,惴惴不安,不知所措。

那位老人按时接待百鸟朝拜,结束时,他对飞禽说道:

“我这儿有位客人,他是从很远的地方被命运驱使到这儿来的,我要你们顺路把他给带回他的故乡去。”

百鸟们乐此不疲,异口同声地答道:“遵命!”

老人家兴致勃勃地回到宫殿里,却不见詹萨的踪影,他就呼唤着詹萨,到处找他,最后发现他严令禁止詹萨开启的房门洞开,便急忙走进去,看到詹萨因悲伤过度而昏死在园中的树下。他忙取出香水洒在詹萨的脸上,救醒了他。詹萨抬头左右看了一下,只有老人家守在自己身边,心中又觉凄凉,便吟道:

“她那身段窈窕皮肤又细腻,

如同十四夜明月笑容可掬,

媚眼掠人朱唇似盛开玫瑰,

闪光长发如水波低垂摇曳,

拉满眉弓射出的一瞥之箭,

正中情人心地那怕长距离,

心肠却比顽石实令人惋惜,

转瞬即逝教我好不独叹息!”

老人听了詹萨的吟诵,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所云,不明其中事理,便问道:

“你这个孩子,我千叮咛万嘱咐你不要开启这道门,你却不听!你遇到什么事情,让你如此感怀伤心?”

詹萨听老人询问,便把他碰见三个仙女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向他叙述一遍。老人听了,恍然大悟,说道:

“原来如此,那三个姑娘原来是神的女儿,她们一年一次到这儿来消遣玩耍,从早晨直到午后,才尽兴而去。”

詹萨追问道:“她们的家在哪里?”

老人说:“我不知道她们家住何方。孩子,你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我已为你回家做了安排,快跟我去见带你回家的鸟儿吧!”

詹萨一心扑在心上人身上了,一听老人已安排好让他回家的事,便急得抓耳挠腮,忙恳求老人说:

“老人家,现在我一心只盼能与那姑娘再见上一面,不想回家了。”他随即跪倒在老人面前,苦苦哀求道:

“好心的老人家,请您发发慈悲,可怜可怜我,帮我解除困难吧!”

老人说:“说实在的,我并不熟悉那几个姑娘,也不知道她们住在何处。不过你既然深深地爱上了她们中的一个,我想你最好继续在我这儿住下来。因为明年的今日,她们姐儿仨还会照例到这儿来消遣玩耍的。到那时,你躲在花园中的树后,待她们脱下羽衣,走进池塘洗澡。嬉戏时,你乘机把你看中的那个姑娘的羽衣拿来,夹在腋下。这样她们洗完澡上岸穿羽衣时,那个不见自己羽衣的姑娘就会四处寻找,见你夹着她的羽衣,她就会含笑好言求你还她的羽衣。你若把她的羽衣还给她,她就会穿上羽衣,展翅飞走,从此你也就甭想再见到她了。所以你一定要夹紧她的羽衣,先不要还给她,等我接待完朝拜的百鸟,再来为你们撮合,然后安排大鸟带你们俩回你的故乡去。这件事,我想也只能如此了。”

听了老人的话,詹萨仔细一想,也只能如此,便安心住下来,在这一年的时间里,他度日如年,天天屈指计算时间,翘企百鸟朝拜之日早些到来。似水流年,百鸟朝拜之日到了,老人对詹萨说道:

“我去接见各路飞禽,你就按我的吩咐去做吧。”

詹萨应诺,送老人去了之后,转身钻进花园,悄悄躲在附近一棵大树后。可是事与愿违,他在树后苦苦地等了一天,却不见姑娘的倩影。他不甘心,又苦等了一天,又一天,仍不见她们飞来。他伤心极了,捶胸顿足,在树后痛哭流涕,直哭得死去活来,不省人事。过了一会儿,他醒过来,也不见她们。他时而抬头仰望天空,时而垂首凝视地面,时而盯着池塘,时而看着池边,心烦意乱。他烦躁至极,仰天长叹,突然他看到茫茫天际出现了三个黑头,由远而近,由小变大,不久,有三只鹰一般的鸽子缓缓落在池畔,先是站在那里东张西望一番,见四周不见人影,这才脱掉身上的羽衣,瞬即变成三个娇美无比的姑娘,她们手牵手地走进池塘,无忧无虑地嬉戏玩耍起来,恍如无人之境。

躲在树后的詹萨,睁大眼睛,屏住呼吸,盯着她们的一举一动,伺机而动。这时他听到她们中的大姐说:

“妹妹们,我真怕有人躲在旁边偷看我们呢!”

她们中的二姐说:“大姐,请放心,在这座宫殿里,自所罗门大帝时代起,从来就少有人或神的足迹。”

她们中的三妹说:“二位姐姐只管放心,要是真有人躲在那里偷看我们,那他只是想把我弄到他手里罢了。”

她们姊妹仨说笑着,向池塘中心游去。詹萨见她们渐渐游到池塘中心深水处,抑制不住心中的激情,怦怦跳动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他看到时机已成熟,便从树后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到池塘边,将他最钟情的那个小三妹的羽衣拿起来,紧紧夹在腋下。

姑娘们觉察到岸边有动静,惊回首,看到岸边站着一个人,吓得瑟瑟发抖。她们急忙游到岸边,对詹萨说:

“你这人好生奇怪,干吗拿三妹佘姆莎的衣服!?”

詹萨说:“请你们上岸来,我再告诉你们。”

佘姆莎说:“你干吗拿我的衣服?请你还给我,让我们穿好衣服,再同你说话。”

詹萨说:“我如果现在把衣服还给你,就等于为爱情而自杀了,这是不可能的。我要等老人家到来后,再还给你衣服。”

佘姆莎说:“既然如此,那就请你先退避一下,让我两个姐姐上岸穿好衣服再说吧。”

詹萨觉得佘姆莎言之有理,便拿着她的羽衣退到大厅里。三姊妹上岸,大姐拿自己的一件长衫给佘姆莎遮体,佘姆莎身披白色长衫,明眸皓齿,满面春光,婀娜多姿,仿佛是一轮初升的明月,又像一只活泼伶俐的小羚羊,迈着轻盈的步履,袅袅姗姗走进大厅,见詹萨坐在宝座上,便向他致意。问好,说道:

“漂亮的小伙子,你这样做,对我不好,我想对你也未必有益。我很想知道你的情况,就请你谈谈吧,我也好明白你这么做的原因。”

詹萨此时百感交集,一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佘姆莎明白他爱着自己,便走过去,拉着他的手,用衣袖替他擦干眼泪,继续说道:

“小伙子,别哭了,快说说你的身世和经历吧。”

于是詹萨便将自己的身世。经历和见闻,一五一十地讲给她听,佘姆莎听了,对他甚为同情,便说道:

“你为了我,宁肯在这里等待一年,这使我深受感动。这样吧,你把衣服还给我,让我穿起来,跟姐姐们一起回家去,把你爱我的心意讲给父母听,然后我再回来,同你一道到你故乡去。”

詹萨一听这话,便急忙说:“如果照你说的去做,不就等于害了我了吗?”

佘姆莎说:“此话又从何说起呢?”

詹萨解释道:“你想呀,我把衣服还给你,你穿好羽衣,展翅高飞,以后让我到哪儿去找你呢?”

听了詹萨的话,佘姆莎觉得他爱自己爱得真切,已到了痴迷的程度,幸福和欢乐涌满心间,便看着詹萨,会心地微笑着。看了一会儿,她安慰他道:

“亲爱的,我是言而有信的,你放心,我一定会同你结婚的。”

说着,她情不自禁地依偎在他的怀里,亲热地搂着他。亲吻他的额头和面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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