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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乡下人也不放过


  经过一番艰苦的努力,驴夫带领的一班人,终于在街头又抓住了不甘寂寞。出门行骗的戴丽兰,把她押到了省长面前。

  省长一本正经地审问道:“你把欺骗他人的钱财都弄到哪儿去了?”

  “报告省长大人,我没骗人,也没拿他们的钱财!”戴丽兰矢口否认。

  省长不耐烦地说:“把她打入大牢监禁一夜,明日再审!”

  狱吏们听省长如此安排,个个都打退堂鼓,纷纷说道:

  “报告大人,我们可不敢看押她,此人诡计多端,她稍微用个小计,把我们骗了,叫我们如何担待得起呢?”

  省长见狱吏们都不敢看押她,更加感到戴丽兰的奸猾可怕,便亲自出马,率领一大队人马,将戴丽兰押到底格里斯河畔,吩咐负责在河边点灯的更夫,用戴丽兰的头发把她吊起来。更夫不敢违命,把她的头发系到滑轮上,将她高高地吊起来。这样,戴丽兰就像一盏夜灯,被挂在空中,脱离地面。省长见状,颇为放心,安排十名衙役严加看守,便放心地离开现场,回省府睡他的大觉去了。

  夕阳西下,夜色朦胧,和绚的夜风轻拂着人们,劳顿了一天的衙役们十分困乏,他们竭力睁大着眼睛,盯着吊在半空中的戴丽兰。可是不一会儿,他们的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了,渐渐地怎么睁也睁不开了,后来不知什么时候,他们都东倒西歪地睡成一摊烂泥。被吊在半空中的戴丽兰可是一星半点儿睡意也没有,她密切地注视着下面的情况,时刻在想方设法脱身。

  这时有一个乡下人到城里来,偶然听到两个过路人在交谈:“好久没有见到你了,你都到什么地方去了?”“这些日子忙得很,真是久违了!我告诉你,这几天我发现城里新开张一家蜜油煎饼店,做得很好吃!”“是吗?我得请你带我去尝尝。”这个乡下人早就听说巴格达城中有卖蜜油煎饼的,他对这种驰名世界的具有地方特色的风味小吃,垂涎已久。这回进城,他下了决心,非要尝尝蜜油煎饼不可!于是他骑着马,沿着底格里斯河畔,边走边说:“蜜油煎饼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食品!我发誓一定要尝尝它!”他骑在马上,欣赏着河边美妙的景色,感到从未有过的惬意,尤其是岸边的路灯,明晃晃。光灿灿的,煞是好看!他看着。看着,突然一惊,怎么这根滑杆上吊着一个大活人?他停下来,奇怪地问:

  “你是什么人?怎么挂在滑杆上?”

  戴丽兰在滑杆上高瞻远瞩,早就发现这个乡下人骑着马由远而近,而且口中念念有词,开口闭口都是蜜油煎饼。于是她灵机一动,说道:

  “这位好心的大老爷,求你发发慈悲。救救我吧!都是那个卖蜜油煎饼的与我作对呀。我去买蜜油煎饼时,突然咳嗽起来,唾沫星子溅到蜜油煎饼上了,我要换一块,他不干,说我故意捣乱,还生拉硬扯地将我告到官府,糊涂的法官不由分说,就把我判为吊刑,让人把我吊在这里活受罪!你说我有多大的委屈呀,就因为这么芝麻大的小事,判我吃尽了苦头!我好冤枉啊,现在看来只有你才会同情我。解救我了。”

  乡下人摸不着头脑,问她:“那你说我该怎样解救你呢?”

  戴丽兰进而说道:“那个法官出了个怪主意,让人弄来十磅蜜油煎饼,逼着我吃下去,我胃口不好,平时经常吃蜜油煎饼,都吃腻了,所以吃不下去,法官说,吃不完,就吊着!因此我目前的困难就是没办法吃完那么多的蜜油煎饼……”

  乡下人还没等她说完,口水就流了一地,他急不可耐地对她说:

  “这事儿好办,你要知道,我在乡下帐篷里就听说巴格达城里有世界上最好吃的蜜油煎饼,我想吃它都快想疯了!这么办吧,让我来替你吃吧,这不就能帮你解决困难了吗?”

  戴丽兰见乡下人已经上钩,便进一步诱骗他,说道:

  “你要吃那些蜜油煎饼是不成什么问题的,但是有一个条件,他们只给被吊在这上面的人吃。所以,你得先把我放下来,我再把你吊上去,这样他们送蜜油煎饼来时,你就可以饱吃一顿了。”

  为了能吃到蜜油煎饼,乡下人愿意干任何事情。他顺从地把戴丽兰从滑杆上放下来,戴丽兰把他的衣服扒下来,让他换上自己的衣服,然后把他吊到滑杆上,穿起他的衣服。包好他的缠头巾,骑着他的马,溜之大吉。她到家后,女儿戴乃白看到她身着“奇装异服”。满脸疲惫的狼狈样子,吃惊地问她:

  “妈,你今儿个是不是出师不利呀?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戴丽兰将这次被抓。被吊。被放下来的全部经过讲给女儿听,戴乃白听得张口结舌。

  朝阳初升,洒向底格里斯河万道霞光,人们纷纷从沉睡中醒来。衙役们一个个揉着惺忪睡眼,看到滑杆上还吊着人,都庆幸这一夜他们睡得挺好,又没出什么事情。然而,被吊在滑杆上的乡下人却早已等得不耐烦了,他嚷道:

  “喂,我说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我被吊了这么长时间,怎么还不送蜜油煎饼来呢?”

  衙役们不听则已,一听吓了一跳,昨晚他们明明吊上去一个女的,不知是哪位魔术大师在什么时候把她换成男的了。他们忙站起身来,仰起脖子。瞪大眼睛,仔细一看:原来上面吊着一个穿着女人衣服的乡下男人!他们急了,七嘴八舌地问他:

  “你是怎么回事儿?你怎么会被吊到上面的?”

  乡下人说:“你们怎么要问我呢?不是你们跟原来被吊在这里的老太婆说好的,给吊在这里的人吃蜜油煎饼的吗?”

  “你都胡说些什么呀?你快说那个老太婆怎么不见了?”衙役不耐烦地问道。

  乡下人理直气壮地说:“是我把她给放走了!她可不爱吃甜食,她说她吃蜜油煎饼都吃腻了。我把她放下去,她把我吊上来,就是为的让我代替她吃蜜油煎饼的,你们怎么还不给我送来?我可是真的饿了!”

  衙役们明白了,这个乡下人不知道戴丽兰的具体情况,被奸猾的戴丽兰三言两语就哄骗上当了,他为了贪吃什么蜜油煎饼,把真正的骗子手放走了,自己做了她的替罪羊。对于这种无知而又贪吃的人,衙役们哭笑不得。他们自己贪睡,让犯人有了可乘之机,这又能怪谁呢?他们想到后果严重,只有面面相觑的份儿。他们在可怕的沉默中呆了一会儿,有个衙役说:

  “咱们闯下了大祸,后果不堪设想,怎么办?咱们是逃走呢,还是呆在这儿接受惩罚?”

  其余的衙役也都慌了神儿,不置可否。这时,休息了一夜的省长精神抖擞地带领着那五个受骗的人来到河边,他们决心严惩戴丽兰,让她赔还骗到手的钱财!省长还没站稳,就吩咐道:

  “你们把这个老婆子放下来吧!”

  不等衙役们动手,被吊在上面的乡下人就急不可耐地高声叫道:

  “你们答应送来的蜜油煎饼呢?快些拿出来给我吃吧!”

  “什么?”省长大惊失色,厉声责问衙役们:“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衙役们见省长问起来,便一齐跪倒在地,齐声哀求道:

  “求大人饶恕我们吧!昨晚弟兄们奉命在这里看守犯人,因为白天追缉犯人过于疲劳,我们又看到犯人被吊在半空中,认为这回不至于出什么岔子,便都放心的呼呼大睡了。可是今天早晨天一亮,一个奇迹发生了,原先吊在上面的老婆子不见了,这个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乡下人却被吊在上面!我们漫不经心。疏于职守,闯下了大祸,我们罪该万死!现在只求大人从轻发落!”

  原来如此,省长听了衙役们的诉说,也束手无策,心里只能叹服戴丽兰骗术的高明。同时对愚蠢。懒惰。无能的衙役们,也没什么办法。衙役们见省长并不过于责怪他们,便满心欢喜地把乡下人放下来,要把他撵走。可是乡下人却不依不饶,他上前一把扯住省长,说道:

  “这事儿还不能算完呢!蜜油煎饼咱先不提了,可是我的衣服和马都被那老太婆给骗走了,我得向你要我的衣服和马!”

  其他受骗的人也一齐叫嚷起来:“我们好不容易才逮住了那个奸猾的老太婆,如今她又从你手里溜掉了,我们只好和你一起到王宫去,请哈里发公断了。”

  事情发展到这个份儿上,省长也无计可施了,他只好同意受骗者的请求,和他们一起来到王宫,求哈里发公断。他们站在哈里发面前齐声喊冤。

  哈里发问:“你们有什么冤枉?是谁害了你们?”

  于是被欺骗的人轮流将自己上当受骗的经过,向哈里发诉说一番。省长最后说:

  “启禀陛下,连我也受到那个奸猾的老太婆的蒙蔽,上当受骗了。她以一千个金币的代价,把他们五个人卖给我做奴隶了。”

  哈里发气愤地说:“这还了得吗?你们的一切损失都由我来赔偿吧。省长,我命令你一定要千方百计地尽快逮住那个骗子婆归案!”

  省长听到哈里发的命令,顿时犹豫起来,他用手拽了拽衣领,支支吾吾地说:

  “启禀陛下,微臣实难完成这个任务。我曾经派人把她给抓住了,而且为了不让她跑掉,还特意把她吊在底格里斯河畔的半空中,即使这样,这个神通广大的老太婆不仅溜掉了,而且用计把乡下人吊上去了,自己拐骗了他的衣服,骑着他的马溜之大吉。”

  哈里发问:“你不去逮捕她,那么让谁去逮捕她呢?”

  省长说:“此事非戴乃孚莫属。他每月领着一千个金币的厚禄,手下有着四十名精明强悍的卫士,这些卫士每人每月享受着一百个金币的饷银。他们应该去完成这一艰巨的任务。”

  哈里发听了省长的进言,觉得有一定的道理,便下令传禁卫军右队长艾哈默德。戴乃孚前来听令。

  戴乃孚一听到哈里发的圣旨下,急忙跑上殿来,毕恭毕敬地站在哈里发面前,说道:

  “众穆民的领袖,您有何吩咐?”

  哈里发说:“我命令你去逮捕那个骗子婆,不得有误!”

  戴乃孚说:“遵命,我保证将她逮捕归案!”

  哈里发迅速了断此事,吩咐卫士先将那五个受骗者和乡下人带下去,暂时看管起来,待逮来骗子婆后,一同结案。

  戴乃孚及部下一同受骗

  奉了哈里发逮捕骗子婆戴丽兰之命,禁卫军右队长艾哈默德。戴乃孚当即匆忙回到队部。他首先同禁卫军左队长哈桑。舒曼通了气,希望他能协助自己,共同努力来破案,完成哈里发交付的任务。然后他通知自己的部下,让他们当即整装出发,执行任务。他的部下纷纷议论道:

  “听说那个骗子婆神通广大,很不好对付呢!”

  “这个差使很难办,城里的老太婆多得很,叫我们如何去认她呢?”

  有个名叫朱麦尔的埋怨道:“这种事干吗要和哈桑。舒曼打招呼?他有什么能耐?有什么了不起的?”

  这话传到哈桑。舒曼耳中,他大为生气,说:

  “你这样小看我,我这次就不跟你们去了!”

  哈桑。舒曼赌气走了。戴乃孚只得安排自己的部下行动,他对众弟兄说:

  “弟兄们,咱们分成四个班,每个班由十人组成,分头行动,逮住骗子婆的人有重赏!事成之后,大家都到约定地点集合。”

  说完,他率领部下,化整为零,到城里各地去抓捕骗子婆去了。戴乃孚亲自出马率领部下去逮骗子婆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全城。戴乃白对此并不感到惊慌失措,反而激励母亲说:

  “妈妈,人家都说您是个手段高强的骗子手,如果这次您能骗了戴乃孚和他的部下,那您的声望就更高了!”

  戴丽兰信心十足地说:“说实在的,在禁卫军中,我谁都不怕,惟有哈桑。舒曼是我的对手。”

  戴乃白说:“是的,戴乃孚和他的四十个部下,充其量也不是我的对手,我一定能把他们四十一个人的衣服全给扒下来!”

  说完,她穿戴整齐,戴上面罩,先来到香水铺,递给老板一个金币,对他说:

  “请你把那个有几个小屋的房子租给我用一天吧,到傍晚就退房。”

  老板同意了,他收下租金,把房子的钥匙交给戴乃白。她带好钥匙,在路上雇了一头毛驴,驮来一些家庭日用品,把屋子装饰了一番,摆了几桌筵席,然后公然站在路边,守株待兔般地等待着。不一会儿,朱麦尔带领着他那一班人路过此地。戴乃白主动上前跟他打招呼,朱麦尔见戴乃白是个妙龄女郎,也巴不得停下来跟她说话。她问道:

  “请问你是禁卫军右队长艾哈默德。戴乃孚吗?”

  朱麦尔说:“不,我只不过是他的部下,名叫阿里。朱麦尔。”

  她装作十分热情地向他问好,问他:“我说,朱麦尔呀,你这么匆忙,要到哪儿去呀?”

  朱麦尔直言不讳地说:“我们奉哈里发陛下之命,前去搜捕骗子婆,她是个手段高明的大骗子,已经骗了不少人的钱财,我们要把她捉拿归案。严厉法办!小姐,请问你是谁家的千金呀?”

  戴乃白信口胡编道:“先父原来是在密斯里开店的,他死后给我留下一大笔遗产。我此番初来乍到巴格达,人地生疏,两眼一抹黑,很怕吃亏上当受骗的呀!我听很多人在说,只有艾哈默德。戴乃孚能够保护我平安无事呢。”

  “没问题,”朱麦尔说,“你说得很对,今天你就能见到他。”

  “太好了!”戴乃白装作很高兴的样子说,“各位既然是戴乃孚的部下,为何不到寒舍里小坐一下,让我款待你们,以表示谢意呢?”

  说着,她生拉硬拽地把他们弄进租来的其中一间屋子里,花言巧语地劝他们吃好。喝好。休息好。那群人一路上饱受骄阳的蒸烤,早已汗流浃背,进到清凉的大厅里,见到满桌的美味佳肴,都巴不得大吃大喝一顿呢!他们大吃大嚼。开怀畅饮。戴乃白伺机把迷蒙药放进酒水中,不一会儿,那些人便被迷倒,昏昏沉沉地睡着了。戴乃白把他们的衣服扒下来,并解除了他们的武装。然后她用相同的办法,把其他三路人也都骗进其他小屋中,扒下衣服。解除武装。戴乃孚东寻西找,不仅没逮着骗子婆戴丽兰,而且他的部下一个个都不知去向,他成了光杆司令,垂头丧气地路过戴乃白临时租下的房前时,被戴乃白截住。她装作很热情地问他:

  “请问你是禁卫军右队长艾哈默德。戴乃孚吗?”

  “是呀,我就是。”戴乃孚边说边盯着她那漂亮的脸蛋,问她:“你是谁呀?”

  “我是个外来妹呀,”戴乃白又编造一通,说道,“刚从密斯里迁来巴格达不久,先父原来是开店的,他死后给我留下一大笔遗产。我初来乍到这个新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十分担心这里的骗子手的欺骗。权贵们的歧视。欺凌。我在这里新开一个店,省长要求我纳税,可是我觉得应该受到你的保护。由你征税收税最合适不过了!”

  戴乃孚一听,认为发财捞钱的机会来了,便对她说:

  “欢迎你到这儿来做生意,你让我来收税,算是找对人了,省长跟你要税款,你可别给他!”

  “那就这么定了吧,”戴乃白说,“阁下如能光顾一下小店,进来喝一杯,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戴乃孚欣然走进去,在戴乃白的热情服侍下,一杯接一杯地喝着。戴乃白又伺机往酒里掺了一些迷蒙药,让他喝下,不一会儿,戴乃孚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她照例扒下他的衣服。解除他的武装。然后,她用雇来的毛驴把他们的衣服。武器和家什分批运回家中。

  朱麦尔最早醒来,猛然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扒光,大吃一惊。他走到别的屋子里,骇然看到他的弟兄们和右队长戴乃孚还在昏迷不醒,便大呼上当了!他忙用解药帮他们一个个苏醒过来。这一大群男子汉,本来是奉命全副武装。斗志昂扬地要缉拿骗子婆的,却由于贪吃贪喝贪色,被一个小姑娘略施小计,就上当受骗,不仅被扒光了衣服,还被解除了武器。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能哑然失笑。禁卫军右队长见此情况,啼笑皆非,说道:

  “弟兄们,咱们这是怎么回事儿呢?本来咱们是奉哈里发陛下之命,前来逮捕骗子婆的,不想,咱们这一大群粗壮卫士反而被一个小丫头给坑苦了。咱们碰上这样倒霉的事情,只能让哈桑。舒曼耻笑了。现在只能等到夜深人静之时,悄悄溜回驻地了!”

  傍晚,禁卫军左队长哈桑。舒曼在各地巡游归来,不见右队长戴乃孚和他的部下,心里不禁纳闷:这些人还真是奉了哈里发之命,鞠躬尽瘁。全力以赴去缉拿那个骗子婆,这么晚还都不回来,心中不禁对他们生出一片敬慕之意。正当哈桑。舒曼如此分析判断之时,右队长戴乃孚率领他的部下,一个个赤身裸体。狼狈不堪地回来了。哈桑。舒曼眼见这个情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禁感叹道:

  “人们固然有相似的目的,

  归根到底却有不同结局;

  尽管上智下愚区分等级,

  恰似星辰明暗分布天际。”

  哈桑。舒曼感叹一番后,询问他们:“你们这是怎么啦?是什么人把你们捉弄成这副模样?”

  戴乃孚无可奈何地说:“我们奉命去缉拿骗子婆,却不料上了骗子小丫头的当!”

  哈桑。舒曼明白了,说道:“这个小姑娘真叫厉害呀,她的手段可谓高明极了!”

  戴乃孚和他的部下问道:“难道你认识她?”

  哈桑。舒曼说:“我不仅认识她,而且还认识那个老辣的骗子婆呢!”

  他们此时只好对哈桑。舒曼甘拜下风,说道:

  “现在看来只有你才能想出好办法来让我们大家向哈里发交差了。”

  “这样吧,”哈桑。舒曼说,“戴乃孚,你干脆到哈里发面前领罪吧,你对陛下说:"我们都不认识那个骗子婆,都无法找到她。这事只有哈桑。舒曼才能办到呢!,如果哈里发命令我负责去抓骗子婆,那么我就一定能完成任务!”

  哈桑。舒曼为戴丽兰说情

  戴乃孚思前想后,觉得自己和部下难以完成哈里发交付的使命,还是把这件难办的差事转交给哈桑。舒曼去办,看他能有什么高招?

  第二天,戴乃孚带领他的弟兄们进宫求见哈里发。他们跪在哈里发面前,默不作声。哈里发问道:

  “禁卫军右队长艾哈默德。戴乃孚,你把骗子婆抓来了吗?”

  戴乃孚听到哈里发问下来了,他不作答,只是把脖子上的佩戴摘了下来。哈里发不解地问: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戴乃孚这才低头惭愧地说:“启禀陛下,我等不才,没有完成陛下交付的神圣使命。我等不认识那个骗子婆,始终抓不到她。恳请陛下派左队长哈桑。舒曼去完成这一光荣的使命吧,因为只有他认识她和她的女儿呢。”

  哈桑。舒曼趁戴乃孚推荐他去逮捕戴丽兰的机会,便在哈里发面前替戴丽兰说情:

  “启禀陛下,据微臣所知,那个骗子婆之所以到处招摇撞骗,其真实的目的,倒不是贪图。劫掠别人的财物,而只是借此来显示一下她和她女儿在诈骗方面高人一头,是希望得到陛下对她们的手段的认可。赏识,以便请陛下委任她来继承她丈夫的职位而已。因此从这个角度来考虑,如果承陛下饶恕她。免她于死罪的话,我可以把她找来见陛下。”

  哈里发一听,原来如此!便说:“那好吧,如果她能把骗得的财物统统还给所有的受骗者,那我可以赦免她。”

  哈桑。舒曼进一步提出要求,说道:“众穆民的领袖啊,俗话说,口说无凭,请陛下给微臣一件保证物,我也好办事。”

  哈里发认为他的这个要求并不过分,便当即给了他一方手帕,作为赦免戴丽兰的保证物。哈桑。舒曼揣好陛下的保证物,辞别哈里发和众人,匆匆来到戴丽兰家中,敲门求见。戴乃白说:

  “你来有何贵干?我妈在楼上呢。”

  哈桑。舒曼说:“你去告诉你妈,叫她把别人的财物全都交出来,跟我进宫去见哈里发。你让她放宽心,别害怕,我已经在哈里发面前为她说过情了,哈里发决定赦免她,还为此交给我保证物。哈里发给她的面子够大的了,对她真可以说是网开一面,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她还是执迷不悟。蛮干到底,那么就让她去独享自暴自弃的恶果吧!”

  戴乃白是个聪明的。明白事理的姑娘,她听了哈桑。舒曼的开导,觉得很有道理,便急忙上楼对母亲转答了他的话。不一会儿,戴丽兰脖子上系着围巾,从楼上下来,把骗来的钱财物品全都搬了出来,用乡下人的马和驴夫的毛驴驮着,要去归还物主。哈桑。舒曼先仔细地检查了一下钱物,然后说道:

  “这里面怎么没有禁卫军右队长艾哈默德。戴乃孚和他的弟兄们的衣物呢?”

  戴丽兰说:“经我手骗得的东西全在这儿了,一件也不少,其他的东西我概不负责。”

  哈桑。舒曼笑着说:“他们的衣物虽然不是你骗走的,却也是你的高徒……你的女儿戴乃白骗到手的,有其母必有其女呀!她的手段也令人刮目相看呢。”

  哈桑。舒曼带着戴丽兰进宫去面见哈里发,哈里发一见到戴丽兰,气就不打一处来,他不由分说,立刻命令卫士们把这个狡猾的老太婆按倒在皮垫上,要处死她。戴丽兰见状,大惊失色,慌忙冲哈桑。舒曼吼叫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儿?你不是说哈里发赦免我了吗?我听信了你所说的保证物才跟你进宫来的,为什么一进宫就变卦了呢?”

  哈桑。舒曼急忙跑到哈里发面前,吻了他的手,对他说:

  “请陛下息怒,陛下不是有言在先吗?而且还赐给我一方手帕作为保证物。请陛下三思。”

  哈里发想起来了,自己身为一国之君,岂能言而无信?于是说道:

  “是的,是有这么回事儿。老婆子,我且饶你不死,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戴丽兰。”戴丽兰从皮垫上爬起来,定了定神,回答道。

  哈里发说:“我听说你为人十分奸诈,有不同凡响的骗术,所以人们都称你为狡猾的骗子婆。朕来问你,你个老太婆好好的日子不过,却如此不安分守己,到处欺骗人家的财物,使人心惶惶,社会治安得不到保证,你这样做,目的何在?”

  戴丽兰彬彬有礼地说道:“启禀陛下,我确实是有欺骗行为,但是只要人们认真地细想一下,我并不是盲目欺骗,而且我并不是贪图别人的钱物,只是因为我听说禁卫军队长戴乃孚和哈桑。舒曼靠玩弄一点儿骗术而成名,在巴格达城成了路人皆知的人物,而且受到哈里发陛下的重用,高官得做,骏马得骑,厚禄得享,所以我想步他俩之后尘,略施小计,耍点骗术,达到名利双收之目的。口说无凭,物证为重,我骗到手的钱物全都在这儿了,这就是明证。”

  戴丽兰振振有词地表白一番。不料驴夫却不依不饶地说:

  “你光把钱物退还了,难道就算完事了吗?你耍弄欺骗手法,不仅骗走了我的毛驴,还让剃头匠拔掉了我的两颗门牙。在我的腮帮子上烙下两个抹不掉。长不平的烙印!这笔账又该怎么算呢?愿安拉严惩你这个骗子婆!”

  哈里发见驴夫哭得伤心,便可怜他,命人取来二百个金币,分给驴夫和染匠各一百个金币,以作补偿。其余的被骗者也都领取自己的钱物,然后陆续离去。那个乡下人边牵走他的马,边感慨道:

  “这城里人的事,咱琢磨不透,为了要吃到蜜油煎饼,白白遭了半天罪,以后再也不能干这种傻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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