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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卞福汝主教的道袍穿得太久了


  米里哀先生的家庭生活,正如他的社会生活那样,是受同样的思想支配的。对那些有机会就近观察的人,迪涅主教所过的那种自甘淡泊的生活,确是严肃而动人。

  和所有老年人及大部分思想家一样,他睡得少,但他的短暂的睡眠却是安稳的。早晨,他静修一个钟头,再念他的弥撒经,有时在天主堂里,有时在自己的经堂里。弥撒经念过以后,作为早餐,他吃一块黑麦面包,蘸着自家的牛的乳汁。随后,他开始工作。

  主教总是相当忙的,他得每天接见主教区的秘书——通常是一个司祭神甫,并且几乎每天都得接见他的那些助理主教。他有许多会议要主持,整个宗教图书室要检查,还要诵弥撒经、教理问答、日课经等等;还有许多训示要写,许多讲稿要批示,还要和解教士与地方官之间的争执,还要办教务方面的信件、行政方面的信件,一方是政府,一方是宗教,总有作不完的事。

  那些无穷尽的事务和他的日课以及祈祷所余下的时间,他首先用在贫病和痛苦的人身上;在痛苦和贫病的人之后留下的时间,他用在劳动上。他有时在园里铲土,有时阅读和写作。他对那两种工作只有一种叫法,他管这叫“种地”到预期目的和效果的即真理。把真理和有用完全等同起来,否,他说:

  “精神是一种园地。”

  日中,他用午餐。午餐正和他的早餐一样。

  将近两点时,如果天气好,他去乡间或城里散步,时常走进那些破烂的人家。人们看见他独自走着,低着眼睛皮浪(Pyrrhon,约前365—约前275)又译“皮罗”。古,扶着一根长拐杖,穿着他那件相当温暖的紫棉袍,脚上穿着紫袜和粗笨的鞋子,头上戴着他的平顶帽,三束金流苏从帽顶的三只角里坠下来。

  他经过的地方就象过节似的。我们可以说他一路走过,就一路在散布温暖和光明。孩子和老人都为主教而走到大门口来,有如迎接阳光。他祝福大家,大家也为他祝福。人们总把他的住所指给任何有所需求的人们看。

  他随处停下来,和小男孩小女孩们谈话,也向着母亲们微笑。他只要有钱,总去找穷人;钱完了,便去找有钱人。

  由于他的道袍穿得太久了,却又不愿被别人察觉,因此他进城就不得不套上那件紫棉袍。在夏季,那是会有点使他不好受的。

  晚上八点半,他和他的妹子进晚餐,马格洛大娘立在他们的后面照应。再没有比那种晚餐更简单的了。但是如果主教留他的一位神甫晚餐,马格洛大娘就借此机会为主教做些鲜美的湖鱼或名贵的野味。所有的神甫都成了预备盛餐的借口,主教也让人摆布。此外,他日常的伙食总不外水煮蔬菜和素油汤。城里的人都说:“主教不吃神甫菜的时候,就吃苦修会的修士菜。”

  晚餐过后,他和巴狄斯丁姑娘与马格洛大娘闲谈半小时,再回到自己的房间从事写作,有时写在单页纸上,有时写在对开本书本的空白边上。他是个文人,知识颇为渊博,他留下了五种或六种相当奇特的手稿,其中一种是关于《创世记》中“上帝的灵运行在水面上”①那一节的研究。他拿三种经文来作比较:阿拉伯译文作“上帝的风吹着”;弗拉菲于斯·约瑟夫②作“上界的风骤临下土”;最后翁格洛斯的迦勒底③文的注释性翻译则作“来自上帝的一阵风吹在水面上”。在另外一篇论文里,他研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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