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动首页 | 我读过的 | 世界名著 | 诺奖作品 |
国学名著 | 科幻名著 | 言情名著 | 恐怖名著 |
历史小说 | 武侠名著 | 教育名著 | 传记名著 |
普拉姆岛实验楼的半圆形大厅有两层楼高。在中央楼梯周围有一夹楼。那是一片轻巧又通风的空间,友好而令人愉快。刀口些遭受厄运的动物们可能是从后面进来的。
在左面墙上挂的是政府部门行政管理系统的标准照——农业部部长、秘书长和卡尔·卓纳博士;这个系统对于政府部门来说是相当短的,我想。这使我认为卓纳博士出了这椭圆形的办公室,也许是一个中心人物。
不管怎么说,这儿有一个接待台,我得签名登记,再把我们的蓝色别扣式通行证换成一个带塑料链的白通行证,挂在脖子上。我想,这种安全程序不错——岛上被分成两半,这幢大楼和其余的一切。在大楼以内是生物控制区。我不应该低估史蒂文斯先生。
一位穿齐膝短裙的漂亮的年轻女士走下楼来,我还来不及观察她的大腿。她自我介绍说是多娜·阿尔巴,卓纳博士的助手。她微笑着说:“卓纳博士马上就到。同时,我将领你们到处看看。”
保罗·史蒂文斯对我们说:“我趁这个机会去我的办公室查看下,看看是否有新进展。”他又说:“多娜会很好地照顾你们。”他看着我说:“请随时呆在阿尔巴女士身边。”
“如果我要进男洗手间呢?”
“你已经上过了。”他走上楼梯,我确信,会在卓纳博士的门前停下来,报告五位人侵者的事。
我瞧了瞧多娜·阿尔巴。二十五六岁,深褐色的头发,浅黑的皮肤,漂亮的脸蛋儿和身材,蓝T恤,白罩衫,穿着跑鞋。我想如果考虑到每日乘船上班和要去岛上某处的可能性,高跟鞋就不那么实用了。事实上,我想,如果你喜欢一班定规守时的上班渡轮,在办公室里平平常常地度过一天的话,普拉姆岛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不管怎样,多娜是够漂亮的,所以我记起来她早上和我们同在八点钟的渡轮上。因此就还没和两位仁兄纳什与福斯特熟悉起来;因此也可能未参与任何掩盖工作的内幕。
反正,多娜请我们都自我介绍一下,我们照办,但没说出任何令人不安的职业称呼,如凶杀案侦探,联邦调查局,或是中情局。
她四处握手,给了纳什一个特别的微笑。女人们判断人的本事是这样差劲。
多娜开始说话了:“欢迎来到普拉姆岛动物疾病研究中心实验楼。我相信保罗已向你们做了简单的介绍,让你们了解了岛上的历史,并享受了一次愉快的旅行。”
她脑上一直保持着笑容,我能看出那是勉强做出来的。她对我们说:“我非常……发生的事太可怕了。我真喜欢戈登夫妇,每个人都喜欢他们。”她向四周扫了一眼,就和人们在警察局时一样,说:“我不想去讨论或评价这件事,但我应该说说我的感觉。”
贝思瞟了我一眼,又看看她。我想,这也许是普拉姆岛保护甲中的薄弱点,便对多娜说:“约翰和麦克斯是汤姆、未迪的好朋友。”
我看着多娜·阿尔巴的眼睛说:“我们感谢在这儿得到的来自工作人员的任何帮助与合作。”这个,到现在为止,包括史蒂文斯先生提供的在荒野废墟中的小小旅行,但重要的是要让多娜相信她可以随意发言,不是在此时此地,而是在我们到她家拜访时。
她说:“我领你们四处看一看,跟我来。”
我们绕大厅转了一会儿。多娜指出墙上各种各样的东西,包括爆炸性新闻报道;世界各地关于疯中病,还有什么叫牛瘟,猪瘟和其它可怕的疾病的可怕的故事;还有显示这样那样疾病爆发的地图。在图表、绘画和照片上,牛的嘴唇上冒出水瘤,黏稠的唾沫从口里流出,猪身上则长着可怕的,渗水的溃疡。你不会把这儿误认为是牛排餐馆的大厅。
多娜现在把我的注意力引到大厅后的门上。这些门涂成特别的表示警告的黄色,和普拉姆岛在地图上的颜色一样,在大部分涂成灰色的大厅里非常突出。在左边的门上有一标记上写:“女更衣室”;右边的标记上写“男更衣室”,两扇门上都写着“未经许可不得入内”。
多娜说:“这些门通向生物控制区。这个大厅和行政办公室实际上是与生物控制建筑分开的,虽然看上去同属一瞳楼。但事实上,连接这个区域和生物控制区的是那两个更衣室。”
麦克斯问;”有什么别的通道可以出人生物控制区吗?”
多娜回答:”你可以从后勤人口处进来。动物,饲料,供给和所有的车辆都从那儿进入。但你不能从那儿出去。所有的人和物都必须经过消毒区,包括洗澡间,才能出来。”
福斯特先生问:“那解剖的产物——废品等等——怎么处理呢?”
“通过火化或指定的管道,输入水里和废品消毒厂。”多娜回答说。她又补充道:“这就是——进了这两扇门,后面有一扇后勤门,管道和火化器;在屋顶上,特殊的空气过滤器能网罗住最小的病毒。这是一座非常严密的建筑物。”
我们每个人都在考虑着自己关于戈登夫妇的看法,关于从实验室偷出物品的问题。
多娜继续说:“更衣室属于一区,像这个大厅一样。但你出了更衣室,便进入二区,就必须穿上实验室的白衣。当你从二区、三区、四区出来回到一区时,就必须洗澡。洗澡间在二区。”
“洗澡间是男女合用的吗?”我问。
她笑了起来。“当然不是。”她又说:“我知道你们要进入二、三区时得光着身子,如果想进的话,四区也一样。”
泰德·纳什卖弄着他那愚蠢的微笑,问:“你陪我们一起去吗?”
她摇了摇头。“他们可不会为此付我报酬。”
我也是一星期拿不到一美元。我问多娜:“为什么我们不脱光衣服进五区呢?”
她看着我,有点儿吃惊,说:“五区,你为什么想去那儿呢?”
“我不知道。因为它在那儿呀。”
她摇了摇头。“只有十来个人有权进入五区。你得穿上那种太空服——”
“戈登夫妇有权进五区吗?”
她点点头。
“五区是做什么的?”
“你应该向卓纳博士提这个问题。”她瞥了一眼手表说:“请跟我来。”
“呆在一起。”我补充道。
大家走上楼梯,我尾随在后面。因为我的病腿行动开始迟缓起来,而且我想察看一下多娜的腿和臀部。我知道我是头猪——可想而知我会感染上猪瘟。
这样,我们开始游历两层楼高的大厅两侧的翼廊。所有的东西都涂成同样的鸽灰或暗灰色。我想这取代了原先旧的联邦建筑物那令人恶心的绿色。在走廊的墙上是过去的实验室主任,科学家和研究人员的照片。
我注意到长廊里几乎所有的门都是关着的,上面标明号码,但却没写明人名和用途,除去实验室外。很好的治安措施,我想,又一次对保罗·史蒂文斯患狂想症的脑子产生深刻印象。
我们走进研究所的图书室。几个知识分子模样的人正在双面书架前测览,或在书桌旁阅读。多娜说:“这是世界上同类阅览室中最好的一个。”
我无法想像宇宙中能有许多这样的动物疾病图书室,但我对多娜说:“哇!”
多娜从一张长桌上检索了一捧小册子,新闻稿件和其它的宣传品,递给我们。那三折的小册子上写着这样的标题,如“猪霍乱”,“非洲猪瘟”,“非洲马病”,还有什么叫“糙皮症”的。从那册子里令人毛骨惊然的照片来看,我想我过去的一个女朋友得过这种病。我几乎等不得到家,便读起这玩意儿来。甚至我对多娜说:“请帮我再拿两本牛瘟的小册子可以吗?”
“再拿两本……?当然……”她又帮我检索了两本。她真好。然后她又给每人一份叫《农业研究》的月刊。它的封面特写上标明了一个富于刺激性的故事,题目是:“性信息索智胜越桶果虫。”我问多娜,“我能用一张棕书皮把这个盖住吗?”
“嗯……哦,你在开玩笑,对吗?”
乔治·福斯特对她说:“不要拿他太当真。”
相反地,福斯特先生——你倒应该认真地对待我。但如果你把我傻乎乎的幽默感和粗心或不专心混为一谈,那就更好。
这样,我们继续着这次小游历,第二部分。我们看见了大礼堂,然后来到三楼的咖啡厅,一个干净漂亮的现代化房间,有着大窗子。从那儿你可以看到灯塔,窄海峡和东方角。多娜递给我们咖啡,我们全都坐在一张圆桌旁,整个餐厅几乎空荡荡的。
我们闲聊了几分钟,然后多娜说:“在生物控制区内的研究人员把他们的午餐菜单传真到厨房,因为不值得为此出浴一次——我们这儿是这么叫的:“出浴”。有人把所有的菜送人二区,那么送菜的人就得出浴。这些科学家非常尽职,每天在生物控制区工作8到10个小时。我不知道他们怎么做得到。”
我问多娜:“他们吩咐汉堡吗?”
“什么?”
“那些科学家,他们会从厨房里点牛肉,火腿或羊肉之类的东西吗?”
“我想……我和一个研究人员约会过,他喜欢牛排。”
“他解剖生病的或腐烂的中吗?”
“是的,我想你对此已习以为常了。”
我点点头。戈登夫妇也解剖,而且他们也喜欢牛排。真奇怪,我想。我就是不能习惯发臭的死人尸体。无论如何,我想那是有别于动物尸体的。物种不同嘛。
我知道这可能是我能从这一伙人中解脱出来的惟一时机。于是我斜了一眼麦克斯,站着宣布道:“男洗手间。”
“在那边。”多娜说着,指向墙上的一处开口。“请不要离开咖啡厅。”
我把手放在贝思的肩头,按了一下,暗示她应该和联邦官员呆在一起。我对她说:“一定别让史蒂文斯回来时把炭疽倒进我的咖啡里。”
我穿过两个休息室边的过道。麦克斯跟来。我们站在封死的走廊上。休息室看来比走廊更有可能被偷听。我说:“他们可以说他们全力合作,领我们看了全岛除五区外的全套设施。实际上,要查遍整幢楼需要几天时间。而要审问工作人员需要一个星期的时间。”
麦克斯点点头。他说:“我们只得假定这儿的人和我们一样急于查出是否有东西和什么东西丢失了。”他又补充说:“就让我们相信这一点吧。”
我说:“即便他们发现或已经知道戈登夫妇偷走了什么,他们也不会告诉我们。他们只会告诉福斯特和纳什。”
“那又怎样?我们在调查一件凶杀案呀。”
“如果我知道为什么和会怎样,我就快知道谁是凶手了。”我说。
“在普通案子中——涉及国家安全的这一类,如果他们告诉你什么,你是很幸运的。对我们来说岛上没什么可查。他们控制了岛屿,被害者的工作场所,而我们控制的是犯罪现场,被害者的家。也许我们可以和福斯特、纳什讨价还价。但我想他们并不在意谁杀害了戈登夫妇。他们只想确认戈登夫妇不会害死这个国家的其他人。你知道吗?”
“对,麦克斯,我知道,但我的职业敏感告诉我——”
“嗨,如果我们抓住了凶手又怎样呢?你无法对他进行审判,因为纽约州已经找不到十二个活人来组成陪审团了。”
“别耸人听闻了。”我想了一会儿,然后对他说:“这事也许和病毒无关,想想毒品吧。”
他点点头。“考虑考虑,我喜欢这种可能。”
“是的,真这样。你对史蒂文斯怎么看?”
麦克斯向我身后看去,我转过身只见一位蓝制服的卫兵走进了廊道。他说:“先生们,需要我帮忙找什么吗?”
麦克斯谢绝了这一好意,我们回到桌旁。当他们派人出去打断一次私人谈话时,这意昧着他们无法偷听。
几分钟的咖啡与闲聊之后,阿尔巴女士又看了一下表,宣告说:“我们可以去看看其余的侧厅,然后去卓纳博士的办公室。”
“半个小时以前你就这么说了,多娜。”我轻声提醒她。
“他今天上午非常忙。”她回答说,“电话不停地晌,华盛顿,全国各地的新闻记者。”她显出很惊讶和难以置信的样子,说:“我不相信他们所说的关于戈登夫妇的事。一分钟也不相信。没门。”
我们都离开了咖啡厅,在暗灰色的走廊里转悠了一会儿。最后,看到计算机房时,我看够了,便对多娜说:“我想去看看戈登夫妇工作过的实验室。”
“那在生物控制区内。你呆会儿可能会看到。”
“好,那汤姆和朱迪在行政区的办公室在哪儿?”
她犹豫着,然后说:“你可以去问卓纳博士。他告诉我不要把你们带到戈登夫妇的办公室去。”
我不想对多娜粗暴,于是瞟了一眼麦克斯,警长懂得这眼神——麦克斯,现在你来充当一下坏警察。
麦克斯对阿尔巴女士说:“作为南侯德镇的警察局长,这个岛也是镇上的一部分,我要求你把我们带到我们正在调查的凶杀案的被害者汤姆·戈登和未迪·戈登的办公室去。”
不错,麦克斯。尽管句法和语法有点问题。
可怜的多娜·阿尔巴看起来像是快要晕过去了。
贝思对她说:“没关系,按麦克斯警长说的做吧。”
现在是福斯特与纳什两位仁兄转变的时候了,丽我已知道他们要说些什么。乔治·福斯特原来是指派的侦探头领。他说:“因为戈登夫妇工作的性质和他们办公室的文件或档案可能——”
“与国家安全有关。”我插进去帮他说,“诸如此类吧,胡扯,胡扯,胡扯。”
泰德小子想是他该公开表明观点的时候了,便说:“戈登夫妇有参与机密的许可,因此他们的文件是保密文件。”
“胡扯!”
“请原谅,柯里侦探,我还在说话呢。”他非常愤怒地瞪牢我,然后说:“但是,出于团结和避免司法权纷争,我会打个电话。我相信能让大家进到戈登夫妇的办公室中去。”他看了看我,麦克斯和贝思,问道:“行吗?”
他们点点头。
当然,戈登夫妇的办公室已被彻底搜查过,删去了文件中不宜公开的秘密内容,就在昨天晚上或今天一早。像贝恩说过的,我们只是去看他们想让我们看到的。但我以为乔治和泰德具备为此而大闹一场的能力,似乎我们真会在戈登夫妇的办公室里发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多娜·阿尔巴看上去松了口气,对纳什说:“我去给卓纳博士打个电话。”她拿起一个电话,按了内线键。同时泰德·纳什抽出一个无绳电话,走开一段距离,背对着我们说起话来,或是装模作样在说话,对着那混乱帝国的伟大首都中的国家安全之神。
装摸作样的把戏一完,他又转过身来面对我们这些凡人。同时多娜也打完了给卓纳博士的电话。多娜点头说行了。纳什也点了点头。
多娜说:“请随我来。”
我们跟着她走进走廊,朝大楼东翼走去,经过我们上来时的楼梯口,我们来到了265房间前,多娜用一把万能钥匙打开了门。
办公室有两张桌子,上面各有一台个人电脑,一个调制调解器和文件架。一张长长的工作台上堆满了书和文件。里面没有任何实验设备或此类性质的东西——只是一些办公室物品,包括一台传真机。
我们围着戈登夫妇的桌子嫂索了一会儿,打开拍屉,翻看文件,但如我所言,这个办公室早些时候已被收拾干净了。无论如何,卷人一场阴谋策划的人不会把事情记录在案或不加区分地把牵连此事的备忘录四处乱放。
但仍然,你还不知道你可能会发现什么,我翻阅他们的名片册,留意到他们认识世界各地的人,看来大多数是科学家一类的。我在戈登的姓氏下看到一张汤姆父母的名片,上面的人名肯定是他的姐妹,兄弟和其它家庭成员的,都在印第安那。但我不知道朱迪原来的姓氏。
我寻找“柯里·约翰”,找到了我的名字,虽然我不记得他们曾在工作时给我打过电话。我寻找“麦克斯威尔·西尔韦斯特”,找到了警长的办公室与家里的电话号码。我再找“威利·玛格丽特”,却没找到,我吃了一惊。然后找“墨菲”,戈登夫妇的隔壁邻居,他们在那儿,埃德加和艾格尼斯,这还讲得通。我找到了“托宾·弗雷德里克”,记起有一次和戈登夫妇去弗雷德里克·托宾的酒厂去尝过酒。我寻找并发现了匹克尼克历史协会的电话号码和协会主席,爱玛·怀特斯通家的号码。
我在字母D下找毒品贩子皮特罗,在C下找哥伦比亚毒品卡特尔,但没找着。我又在T下找恐怖分子,A下找阿拉伯恐怖分子,但全落了个空。我没看到史蒂文斯和卓纳的名字,但我想岛上所有雇员的卡片可能是另立目录了。我打算拿到一份复印件。
纳什正在摆弄汤姆的电脑,而福斯特在玩朱迪的。这可能是他们今天早上没来得及完全清查的一件事。
我注意到办公室中完全没有什么个人物品,没有照片,没有一件艺术品,甚至桌上也没有一件摆设不是政府发的。我向多娜问起这个,她回答说:“没有规定反对在一区放上个人物品,但大家倾向于不把太多的物品带上船,放到办公室中,也许化妆品,药品除外,我不知道为什么。实际上,只要说明理由,我们便可以书面中请领取到差不多我们想要的任何东西。这样我们就有点儿被宠坏了。”
“我交的税起作用了。”
她微笑了。“在这个疯狂的岛上,我们得被哄得高兴一点儿。”
我走到一块大的布告牌前,贝思和麦克斯在那儿读着一些钉在软木层上的文件贴片。在联邦官员听不到的地方,我说:“这地方今天早上已被收拾干净了。”
麦克斯说:“谁干的?”
贝思说:“今天早上约翰和我看到我们的两位朋友从普拉姆岛渡轮上下来。他们已经到过了这儿,已经见过了史蒂文斯,已经看过了这个办公室。”
麦克斯看上去很吃惊,继而火起来。他说:“该死……这是违法的。”
我说:“如果我是你,我就让它过去算了。但你现在明白了我为什么心情不是很好了吧。”
“我没有注意到有任何差别,但现在我很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