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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1)


3月7日星期天上午8时5分

“他们在这里!”韦恩·爱德华大声宣布。他刚刚打开极限控制实验室旁边的一个储藏室的大铁门。

肖恩和珍妮特被突如其来的光线照得眼睛都睁不开。斯特林赶紧走到韦恩的地方观看他们的猎物,库尔特紧跟在旁边。

“他们看上去也许不像逃犯或捣乱分子,”斯特林说。“当然我们是清楚他们的底细的。”“从储藏室里出来!”韦恩下了命令。

悔恨交加的珍妮特顺从地走了出来,桀骜不驯的肖恩以藐视一切的神态阔步跨进灯火辉煌的实验室。

“你们二位昨天晚上不该在机场不辞而别,”斯特林以教训的口吻说。

“想想我们为了阻止你们遭绑架花了多少心血,人总该知恩报恩吧。我很想知道,你们是否意识到你们已经闯了大祸。”“不是我们,是我闯了大祸,”肖恩纠正他。

“怪不得梅森大夫说你不懂礼貌,”斯特林说。“好吧,我们会让你有机会把气出到基韦斯特的警方身上。现在既然你在这里也触犯了刑律,让他们同迈阿密警方去争论你的案子该由谁处理吧。”斯特林拿起电话准备报警。

肖恩猛地掏出一直藏在身边的手枪,把枪口对着斯特林。“把听筒放下,”他发出命令。

珍妮特看到肖恩手中的枪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肖恩!”她失声大叫。

“别这样!”“闭上你的嘴!”肖恩打断她的话说。面对三个对手,肖恩心中也惴惴不安。他最怕由于珍妮特的软弱善良给对手以可乘之机。

等斯特林把听筒放回原处后,肖恩命令他们三人站在一起。

“你这样干愚蠢透顶,”斯特林向他晓之于理。“手持凶器撬窃比单纯撬窃的罪名要大得多。”“都给我到储藏室去!”肖恩厉声命令他们进入他和珍妮特刚才躲藏的地方。“肖恩,你这样做得太过分了!”珍妮特说。她想走上前去阻止肖恩。

“别碍我的事!”肖恩对珍妮特咆哮如雷,一把把她推开。珍妮特还未从看到肖恩掏出枪来的恐惧中恢复过来,又被肖恩突然翻脸的粗暴态度吓呆了。

肖恩把这三个人赶进储藏室,马上把门锁上。他把枪放回口袋里,把几张沉重的橱柜推过去挡在门外。他觉得大功告成以后,拉起珍妮特的手朝出口走去。珍妮特拖沓着不愿跟他走。他们下楼梯时走到一半,珍妮特终于挣脱了肖恩的手。

“我不跟你去,”她说。

“你在说些什么?”肖恩声音不高,但语气坚定。“你刚才对我说话的那种态度,”她说。“我都快认不出你了。”“我求你了,”肖恩咬牙切齿地说。“刚才那场戏我是做给他们看的。

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你完全有理由为你自己辩解,说是我胁迫你这样干的。

我不得不赶回迈阿密的实验室去完成我的研究,前途是好是坏谁也无法预料。”

“把什么都告诉我,”珍妮特说。“别再让我猜谜了。你脑子里到底想些什么?”

“很难用一二句话解释清楚,”肖恩说。“目前首要的事情是马上离开这里。我也说不上储藏室能把他们关多久。一旦他们破门而出,我们的秘密就保不住了。”肖恩这番话使珍妮特更加莫名其妙。她无可奈何地跟着肖恩走出基础诊断实验室。库尔特·沃纳梅克的车就停在街上。肖恩示意珍妮特赶快上车。

“他们想得真周到,把钥匙也留给我们了,”肖恩说。“好像没有钥匙你就没办法似的,”珍妮特说。肖恩把马达发动起来,但一转念又把火熄掉。

“又怎么啦。”珍妮特问。

“我太激动了,差点忘了我需要带些试剂回迈阿密去,”肖恩说。他边下车边对珍妮特说,“我很快就回来。”还没等珍妮特有时间表示异议,肖恩又消失在楼里面。他从来不关心她的想法。她也从车里下来,心神不定地在车旁踱步。

谢天谢地,不到10 分钟时间肖恩就回来了。他把手里捧着的大纸板箱塞进汽车后座。他马上跃入司机座,把车发动起来。珍妮特从另一边上车。车子朝北疾驰而去。“看看仪表盘的杂物箱内有没有交通图,”他说。珍妮特打开杂物箱,找到了地图。肖恩一边开车一边研究交通图。“我们不能依赖这辆车一路开回迈阿密去,”他说。“一旦这三个人设法从储藏室出来,他们马上会发现他们的车不见了。所有的警察都会动员起来寻找这辆车,而通向迈阿密的公路只有一条,我们不是自投罗网吗?”“我成了逃犯,”珍妮特不无惊讶地说。“我不能相信这是事实。真令人哭笑不得。”“在马拉松有个机场,”肖恩说,不接珍妮特的茬。“我们可把汽车留在那里,根据飞行时刻表决定是坐飞机还是另外租一辆车。”“我们不是要回迈阿密去吗。”珍妮特说。

“一点不错,”肖恩说。“我们直接去福布斯中心。”“纸板箱里是什么?”

珍妮特问。

“是福布斯中心没有的许多试剂,”肖恩说。

“比方说什么?”珍妮特问。

“各种不同种类的引子和探子,”肖恩说。

“你要用这些引子和探子干什么?”珍妮特问。

“这很难用几句话解释清楚,”肖恩说。“我自己还在寻找证据。等我说服自己后再告诉你。”单调的汽车马达声使珍妮特像铅一样沉重的眼皮再也睁不开了。她决定等回到福布斯实验室后再向肖恩了解。她头垂了下去,很快进入了梦乡。她睡得那么沉,一直到汽车驶入了马拉松机场,她的身子才动了一下。

“一切顺利,”肖恩说。“既无路障,也无警察。”珍妮特坐直身子。过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原来已到了机场。

肖恩把车停在车辆最多的停车场上,以免过于显眼。他从后座把纸板箱扛起来,走进机场大楼。他叫珍妮特去查一下去迈阿密的航班时间,而他自己去打听有没有租车行。珍妮特很快回来告诉他20 分钟后就有一班去迈阿密的飞机。

航空公司机场工作人员把托运的纸板箱用胶带封好,并贴上“易碎物品”的标签。肖恩和珍妮特办好登机手续后登上一架涡轮螺旋桨式小飞机。

他们抵达迈阿密机场后,租了一辆车,当然不是从珍妮特租用庞蒂亚克车的那家租车行租的。

他们把纸板箱放在后座,直接驶向福布斯中心。肖恩把车停在科研大楼停车场上自己那辆五十铃车旁边。他掏出福布斯中心的工作证。

“你想一起进去吗?”肖恩问。他的声音中也露出了倦意。“你也可以开这辆车回家去休息。”“我已经陪你吃了这么多苦,”珍妮特说。“我想听你解释到底在干些什么。”“说得有理,”肖恩说。

他们从车上下来,径直朝科研大楼走去。肖恩看到警卫一见到他便警觉地站起身来,这使他大感意外。从来没有一个警卫这样做过。这个警卫叫阿尔瓦雷斯。肖恩以前见到过他好几次。

“墨菲先生吗?”阿尔瓦雷斯用很重的西班牙口音问。“是的,”肖恩说。他撞了一下旋转栅门,门栅纹丝不动。肖恩把手里的工作证拿给阿尔瓦雷斯看,另一只手挟着纸板箱。珍妮特站在他后面。

“你不准进入这幢楼,”阿尔瓦雷斯说。肖恩把纸板箱放下。

“我是在这里工作的,”肖恩说。他把工作证举到警卫的面前。

“这是梅森大夫的命令,”阿尔瓦雷斯说。他从桌上拿起电话听筒。

“把听筒放回去!”肖恩发出命令,但是尽量压低自己的嗓音。他历尽艰难险阻,再加上混身乏力实在已到了忍耐的边缘。

那警卫不理肖恩,拨了梅森大夫家的电话号码。肖恩以闪电般的速度,伸出手去,把电话线扯断。“你的电话出了毛病了,”肖恩说。

阿尔瓦雷斯的脸涨得通红。他放下听筒,拿起警棍,从桌子后面绕出来。

出乎警卫的意料,肖恩不仅不后退,反而像冰球比赛中那样全身猛冲过来。警卫还没来得及挥舞警棍,已被肖恩冲离地面,撞到了墙上。肖恩的胳膊肘正巧击中警卫的下巴颏,只听见骨头断裂声,然后,阿尔瓦雷斯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痛得哼哼直叫。

“噢,天哪!”珍妮特惊叫起来。“你把他撞伤了。”“嘿,那家伙的下巴颏还挺硬的,”肖恩边说边揉着自己的胳膊肘。

珍妮特绕过肖恩去察看阿尔瓦雷斯,他的嘴角淌着鲜血。珍妮特怕他已断气,赶紧把手伸到他鼻子下,很快就确定他仅仅是失去知觉。

“我们的灾难何时才能了结?”她悲叹道。“肖恩,你折断了他的颔骨,他又把舌头咬破,你还把他撞得失去知觉。”“让我们把他送到医院那边去,”肖恩建议道。

“福布斯医院没有外伤治疗条件,”珍妮特说。“我们得把他送到迈阿密总医院去。”肖恩的眼睛骨碌一转,连连叫苦。他看了一眼装引子和探子的纸板箱。他需要两三个小时,甚至四个小时在实验室不间断地工作,他看了下表,现在是下午1 点刚过。

“肖恩!”珍妮特用命令的口气说。“马上就去!开车只不过几分钟的路。我

们把他送到那里后可以马上回来。我们不能看着他这个样子不管。”肖恩心里尽管不愿意,还是把纸板箱藏到警卫的桌子后面,然后与珍妮特一起把阿尔瓦雷斯抬出去,塞到租来的车的后座。

在驶往迈阿密总医院的路上,肖恩已清醒地认识到珍妮特的主意是英明的。万一不把这个流血不止,失去知觉的警卫送去急诊抢救,万一出了人命案子,肖恩就在劫难逃,即使他那精明能干的律师哥哥也难以帮他脱身。

尽管这是星期天中午,肖恩仍指望急诊室里一片忙乱。他对珍妮特说:“我们必须速决速战。一把他送进急诊室,我们马上就走。那里的医生护士会知道怎样处理他的。”珍妮特尽管不完全同意,也觉得没必要多争辩。

肖恩把车停在急诊室前。他和珍妮特把阿尔瓦雷斯抬进大门,只见有一张空的轮床。他们把阿尔瓦雷斯放在轮床上,肖恩把轮床轻轻一推,让它沿着走廊滑进去。然后他拉起珍妮特的手就朝汽车上跑。他们坐在车上,等看到一个男护士把滑行的轮床截住时才开车离开。

在回福布斯中心的途中,肖恩和珍妮特都缄默不语。两个人都已精疲力尽。另外,肖恩刚才的火爆性子使她噤若寒蝉,她难以预料肖恩还会发什么怪脾气。

肖恩的脑子并没有休息,他在盘算怎样才能获得四个小时实验室工作时间,而不受任何干扰。刚才与阿尔瓦雷斯的不幸对抗,迈阿密警方正在紧锣密鼓追捕他,这一切说明常规性措施无法拖延这么长时间。他突然想出一个妙策。这个措施尽管激烈,但肯定能奏效。他那张神情疲惫的脸上绽出了笑容。

肖恩觉得在这个节骨眼上采取激烈措施是完全正当的。他一直认为福布斯癌症中心其中有诈,现在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怀疑是正确的。但是他需要证据。要取得证据,他需要在实验室再工作几个小时。要确保实验室工作时间,他需要采取激烈的措施。事实上,措施越激烈,成功的希望也就越大。

当车驶入福布斯停车场时,肖恩终于打破了沉默。“你来佛罗里达的那天晚上,我去梅森大夫家参加了一个捐赠仪式,”他说。“一个成神经管细胞瘤病人向福布斯中心捐款,捐了一大笔款子。他是圣路易斯一家飞机制造公司的老板。”珍妮特没插嘴。

“路易斯·马丁是波士顿北部一家电脑硬件公司的总经理,”肖恩说。

他把车泊好后朝珍妮特看了一眼,她显得茫然不知所措。

“马尔科姆·贝顿科特拥有庞大的私人医疗网,”肖恩继续说。

“但是海伦·卡伯特只是个大学生,”珍妮特终于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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