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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2)


苏:那么,我们要不要把一切职务都分配给男人而丝毫不分配给女人?

格:啊,那怎么行?

苏:我想我们还是这样说的好;有的女人有搞医药的天赋,有的没有,有的女人有音乐天赋,有的没有。

格:诚然。

苏:我们能不能说:有的女人有运动天赋,爱好战斗,有的女人天性不爱战斗,不爱运动?

格:能说。

苏:同样我们能不能说有的爱智,有的厌智,有的刚烈,有的懦弱?

格:也能这么说。

苏:因此,有的女人具有担任护卫者的才能,有的没有这种才能;至于,男人难道我们不能根据同样的禀赋来选择男的保卫者吗?

格:是这样。

苏:那么,女人男人可以有同样的才能适宜于担任国家保卫者的职务,分别只在于女人弱些男人强些罢了。

格:显然是如此。

苏:因此应该挑选这种女子和这种男子住在一起同负护卫者的职责,既然女的男的才能相似禀赋相似。

格:当然。

苏:同样的禀赋应该给同样职务,不是吗?

格:是的。

苏:话又说回到前面。我们同意给护卫者的妻子们以音乐和体育上的锻炼,并不违背自然。

格:毫无疑问。

苏:因此我们的立法并不是不切实际的空想,既然我们提出的法律是合乎自然的。看来倒是目下流行的做法是不自然的。

格:似乎如此。

苏:那么,我们所要考虑的问题是:我们的建议是否行得通?如果行得通的话,它们是不是最好?

格:是这个问题。

苏:我们已经同意是行得通的,不是吗?

格:是的。

苏:那么,我们要取得一致意见的次一个问题是:我们建议的是不是最好?

格:显然是的。

苏:好,为了培养护卫者,我们对女子和男子并不用两种不同的教育方法,尤其是因为不论女性男性,我们所提供的天然禀赋是一样的。

格:应该是同样的教育。

苏:那么,对于下面的问题,你的意见如何?

格:什么问题?

苏:问题是:你以为男人们是有的好些有的差些,还是所有男人都是一样的呢?

格:他们当然不是一样的。

苏:那么,在我们正建立的这个国家里,哪些男人是更好的男人?是受过我们所描述过的那种教育的护卫者呢,还是受过制鞋技术教育的鞋匠呢?

格:这是可笑的问题。

苏:我懂。但请你告诉我,护卫者是不是最好的公民?

格:是最好的。好得多。

苏:那么,是不是这些女护卫者也是最好的女人?

格:也是最好的。

苏:一个国家里能够造就这些出类拔萃的女人和男人,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更好的吗?

格:没有。

苏:这是受了我们所描述过的音乐和体操教育的结果吧?

格:当然是的。

苏:那么,我们所提议的立法,不仅是可能的,而且对于国家也是最好的。

格:确实是的。

苏:那么,女的护卫者必须裸体操练,既然她们以美德做衣服。她们必须同男人一起参加战争,以及履行其他护卫者的义务,这是她们唯一的职责。在这些工作中她 们承担比较轻些的,因为女性的体质比较文弱。如有任何男人对女人(出于最好的动机)裸体操练加以嘲笑,正如诗人品达所云"采不熟之果"①,自己不智,反笑 人愚,他显然就不懂自己在笑什么,在做什么。须知,"有益的则美,有害的则丑"这一句话,现在是名言,将来也是名言。

① 见品达,残篇209。柏拉图在这里文字上有改动。

格:我完全同意。

苏:在讨论妇女法律问题上,我们可以说已经越过了第一个浪头,总算幸而没有遭灭顶之灾。我们规定了男的护卫者与女的护卫者必须担任同样的职务;并且相当一致地证明了,这个建议不仅是可行的,而且是有益的。

格:的确如此,你越过的浪头可不小呀!

苏:你要看到了第二个浪头,你就不会说第一个浪头大了。

格:那么,讲下去,让我来看看。

苏:作为上面这个论证以及前面的所有论证的结果,依我看,是一条如下的法律。

格:什么样的?

苏:这些女人应该归这些男人共有,任何人都不得与任何人组成一夫一妻的小家庭。同样地,儿童也都公有,父母不知道谁是自己的子女,子女也不知道谁是自己的父母。

格:这比前面说的是一个更大的浪头了,使人怀疑这个建议是不是行得通,有没有什么益处。

苏:啊,关于有没有什么益处,我看这点不必怀疑,谁都不会否认妇女儿童一律公有有最大的益处。但是,是否行得通?据我看来,这个问题将引起极大的争论。

格:两个问题都要大争而特争的。

苏: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要腹背受敌了。我原来希望你同意这个建议是有益的,那样我就可以避重就轻来讨论是否行得通的问题了。

格:你休想滑过去,给我发觉了!你不许走,你得对两个建议,都要说出道理来。

苏:好,我甘愿受罚,但请你原谅让我休息一下。有那么一种懒汉,他们独自徘徊,想入非非,不急于找到实现他们愿望的方法,他们暂时搁起,不愿自寻烦恼去考 虑行得通与行不通的问题;姑且当作已经如愿以偿了,然后在想象中把那些大事安排起来,高高兴兴地描写如何推行如何实现;这样做他们原来懒散的心灵更加懒散 了。我也犯这个毛病,很想把是否行得通的问题推迟一下,回头再来研究它。现在我们假定这是行得通的;在你许可之下,我愿意先探讨治理者们在实行起来时怎样 安排这些事情。同时还要证明这些安排对于国家对于护卫者都有极大的益处。我准备同你先研讨这个问题,然后再考虑其它问题,如果你赞成的话。

格:我赞成,请讲下去。

苏:那么我以为,治理者和他们的辅助者如果都名副其实的话,辅助者必须愿意接受命令,而治理者必须发布命令——在一些事情中按照法律发布命令,在另一些我们让他们自己斟酌的事情中根据法律的精神发布命令。

格:大概是的。

苏:那么,假定你这个立法者选出了一些男人,同时选出了一些女人,这些女人的品质和这些男人一样,然后把这些女人派给这些男人。这些男人女人同吃同住,没有任何私财;彼此在一起,共同锻炼,天然的需要导致两性的结合。我所说的这种情况不是一种必然的结果吗?

格:这不是几何学的必然,而是情欲的必然。对大多数人的行动来讲,情欲的必然比几何学的必然有更大的强制力与说服力。

苏:确是如此。不过再说,格劳孔,如果两性行为方面或任何他们别的行为方面毫无秩序,杂乱无章,这在幸福的国家里是亵渎的。我们的治理者是决不能容许这样的。

格:是的,这是不对的。

苏:因此很明白,婚姻大事应尽量安排得庄严神圣,婚姻若是庄严神圣的,也就能是最有益的。

格:诚然。

苏:那么,怎么做到最有益呢?格劳孔,请告诉我,我在你家里看到一些猎狗和不少纯种公鸡,关于它们的交配与生殖你留意过没有?

格:什么?

苏:首先,在这些纯种之中——虽然它们都是良种——是不是有一些证明比别的一些更优秀呢?

格:是的。

苏:那么,你是一律对待地加以繁殖呢,还是用最大的注意力选出最优秀的品种加以繁殖的呢?

格:我选择最优秀的加以繁殖。

苏:再说,你选择年龄最幼小的,还是选择最老的,还是尽量选择那些正在壮年的加以繁殖呢?

格:我选那些正在壮年的。

苏:如果你不这样选种,你不是要你的猎狗和公鸡的品种每况愈下吗?

格:是的。

苏:马和其它兽类怎么样?情况会有不同吗?

格:倘若不是这样,那才怪呢?

苏:天啊!我亲爱的朋友,这个原则如果同样适用于人类的话,需要我们的统治者拿出多高明的手腕呀!

格:是适用的。但是为什么说需要高明的手腕呢?

苏:因为他们要用大量我们前面讲过的那种药物①。对肯用规定的膳食,不必服药的病人,普通的医生就可以应付了。 如果遇到需要服用药物的病人,我们知道就需要一个敢想敢做的医生才行了。

① 比喻。涵义与前面389B处相同。

格:是的。不过同我们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苏:这个,大概是治理者为了被治理者的利益,有时不得不使用一些假话和欺骗。我以为我们说过,它们都是作为一种药物使用的。

格:是的,说得对。

苏:那么,在他们结婚和生育方面,这个"对"看来还不是个最小的"对"呢。

格:这是怎么的?

苏:从上面同意的结论里,我们可以推断:最好的男人必须与最好的女人尽多结合在一起,反之,最坏的与最坏的要尽少结合在一起。最好者的下一代必须培养成 长,最坏者的下一代则不予养育,如果品种要保持最高质量的话;除了治理者外,别人不应该知道这些事情的进行过程。否则,护卫者中难免互相争吵闹不团结。

格:很对。

苏:按照法律须有假期,新妇新郎欢聚宴饮,祭享神明,诗人作赞美诗,祝贺嘉礼。结婚人数的多寡,要考虑到战争、疾病以及其它因素,由治理者们斟酌决定;要保持适当的公民人口,尽量使城邦不至于过大或过小。

格:对的。

苏:我想某些巧妙的抽签办法一定要设计出来,以使不合格者在每次求偶的时候,只好怪自己运气不好而不能怪治理者。

格:诚然是的。

苏:我想当年轻人在战争中证明他们英勇卫国功勋昭著的,一定要给以荣誉和奖金,并且给以更多的机会,使与妇女配合,从他们身上获得尽量多的后裔。

格:对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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