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历六年正月,回纥于鸿胪寺擅出坊市,掠人子女,所在官夺返,殴怒,以三百骑犯金光门、硃雀门。是日,皇城诸门尽闭,上使中使刘清潭宣慰,乃止。
七年七月,回纥出鸿胪寺,入坊市强暴,逐长安令邵说于含光门之街,夺说所乘马将去。说脱身避走,有司不能禁。
八年十一月,回纥一百四十人还蕃,以信物一千余乘。回纥恃功,自乾元之后,屡遣使以马和市缯帛,仍岁来市,以马一匹易绢四十匹,动至数万马。其 使候遣继留于鸿胪寺者非一,蕃得帛无厌,我得马无用,朝廷甚苦之。是时特诏厚赐遣之,示以广恩,且俾知愧也。是月,回纥使使赤心领马一万匹来求市,代宗以 马价出于租赋,不欲重困于民,命有司量入计许市六千匹。
十年九月,回纥白昼刺人于东市,市人执之,拘于万年县。其首领赤心闻之,自鸿胪寺驰入县狱,劫囚而出,斫伤狱吏。
十三年正月,回纥寇太原,过榆次、太谷,河东节度留后、太原尹、兼御史大夫鲍防与回纥战于阳曲,我师败绩,死者千余人。代州都督张光晟与回纥战 于羊武谷,破之,回纥引退。先是,辛云京守太原,回纥惧云京,不敢窥并、代,知鲍防无武略,乃敢凌逼,赖光晟邀战胜之,北人乃安。
德宗初即位,使中官梁文秀告哀于回纥,且修旧好,可汗移地健不为礼。而九姓胡素属于回纥者,又陈中国便利以诱其心,可汗乃举国南下,将乘我丧。 其宰相顿莫贺达干谏曰:”唐,大国也,且无负于我。前年入太原,获羊马数万计,可谓大捷矣。以道途艰阻,比及国,伤耗殆尽。今若举而不捷,将安归乎?“可 汗不听。顿莫贺乘人之心,因击杀之,并杀其亲信及九姓胡所诱来者凡二千人。
顿莫贺自立号为合骨咄禄毗伽可汗,使其酋长建达干随文秀来朝。命京兆尹源休持节册为武义成功可汗。贞元三年八月,回纥可汗遣首领墨啜达干、多览 将军合阙达干等来贡方物,且请和亲。四年十月,回纥公主及使至自蕃,德宗御延喜门见之。时回纥可汗喜于和亲,其礼甚恭,上言:”昔为兄弟,今为子婿,半子 也。“又詈辱吐蕃使者,及使大首领等妻妾凡五十六妇人来迎可敦,凡遣人千余,纳聘马二千。德宗令朔州、太原分留七百人,其宰相首领皆至,分馆鸿胪,将作。 癸巳,见于宣政殿。乙未,德宗召回纥公主出,使者对于麟德殿,各有颁赐。庚子,诏咸安公主降回纥可汗,仍置府官属视亲王例。以殿中监、嗣滕王湛然为咸安公 主婚礼使,关播检校右仆射、送咸安公主及册回纥可汗使。贞元五年十二月,回纥汨咄禄长寿天亲毗伽可汗薨,废朝三日,文武三品已上就鸿胪寺吊其来使。
贞元六年六月,回纥使移职伽达干归蕃,赐马价绢三十万匹。以鸿胪卿郭锋兼御史大夫,充册回纥忠贞可汗使。是岁四月,忠贞可汗为其弟所杀而篡立。 时回纥大将颉干迦斯西击吐蕃未回,其次相率国人纵杀纂者而立忠贞之子为可汗,年方十六七。及六
大历六年正月,回纥于鸿胪寺擅出坊市,掠人子女,所在官夺返,殴怒,以三百骑犯金光门、硃雀门。是日,皇城诸门尽闭,上使中使刘清潭宣慰,乃止。
七年七月,回纥出鸿胪寺,入坊市强暴,逐长安令邵说于含光门之街,夺说所乘马将去。说脱身避走,有司不能禁。
八年十一月,回纥一百四十人还蕃,以信物一千余乘。回纥恃功,自乾元之后,屡遣使以马和市缯帛,仍岁来市,以马一匹易绢四十匹,动至数万马。其 使候遣继留于鸿胪寺者非一,蕃得帛无厌,我得马无用,朝廷甚苦之。是时特诏厚赐遣之,示以广恩,且俾知愧也。是月,回纥使使赤心领马一万匹来求市,代宗以 马价出于租赋,不欲重困于民,命有司量入计许市六千匹。
十年九月,回纥白昼刺人于东市,市人执之,拘于万年县。其首领赤心闻之,自鸿胪寺驰入县狱,劫囚而出,斫伤狱吏。
十三年正月,回纥寇太原,过榆次、太谷,河东节度留后、太原尹、兼御史大夫鲍防与回纥战于阳曲,我师败绩,死者千余人。代州都督张光晟与回纥战 于羊武谷,破之,回纥引退。先是,辛云京守太原,回纥惧云京,不敢窥并、代,知鲍防无武略,乃敢凌逼,赖光晟邀战胜之,北人乃安。
德宗初即位,使中官梁文秀告哀于回纥,且修旧好,可汗移地健不为礼。而九姓胡素属于回纥者,又陈中国便利以诱其心,可汗乃举国南下,将乘我丧。 其宰相顿莫贺达干谏曰:”唐,大国也,且无负于我。前年入太原,获羊马数万计,可谓大捷矣。以道途艰阻,比及国,伤耗殆尽。今若举而不捷,将安归乎?“可 汗不听。顿莫贺乘人之心,因击杀之,并杀其亲信及九姓胡所诱来者凡二千人。
顿莫贺自立号为合骨咄禄毗伽可汗,使其酋长建达干随文秀来朝。命京兆尹源休持节册为武义成功可汗。贞元三年八月,回纥可汗遣首领墨啜达干、多览 将军合阙达干等来贡方物,且请和亲。四年十月,回纥公主及使至自蕃,德宗御延喜门见之。时回纥可汗喜于和亲,其礼甚恭,上言:”昔为兄弟,今为子婿,半子 也。“又詈辱吐蕃使者,及使大首领等妻妾凡五十六妇人来迎可敦,凡遣人千余,纳聘马二千。德宗令朔州、太原分留七百人,其宰相首领皆至,分馆鸿胪,将作。 癸巳,见于宣政殿。乙未,德宗召回纥公主出,使者对于麟德殿,各有颁赐。庚子,诏咸安公主降回纥可汗,仍置府官属视亲王例。以殿中监、嗣滕王湛然为咸安公 主婚礼使,关播检校右仆射、送咸安公主及册回纥可汗使。贞元五年十二月,回纥汨咄禄长寿天亲毗伽可汗薨,废朝三日,文武三品已上就鸿胪寺吊其来使。
贞元六年六月,回纥使移职伽达干归蕃,赐马价绢三十万匹。以鸿胪卿郭锋兼御史大夫,充册回纥忠贞可汗使。是岁四月,忠贞可汗为其弟所杀而篡立。 时回纥大将颉干迦斯西击吐蕃未回,其次相率国人纵杀纂者而立忠贞之子为可汗,年方十六七。及六月,颉干迦斯西讨回,将至牙帐,次相等惧其后有废立,不欲汉 使知之,留锋数月而回。颉干迦斯之至也,可汗等出迎郊野,陈郭锋所送国信器币,可汗与次将相等皆俯伏自说废立之由,且请命曰:”惟大相生死之。“悉以所陈 器币赠颉干迦斯以悦之。可汗又拜泣曰:”兒愚幼无知,今幸得立,惟仰食于阿爹。“可汗以子事之,颉干迦斯以卑逊兴感,乃相持号哭,遂执臣子之礼焉。尽以所 陈器币颁赐左右诸从行将士,己无所取,自是其国稍安,乃遣达比特勒梅录将军告忠贞可汗之哀于我,且请册新君。使至,废朝三日,仍令三品已上官就鸿胪寺吊其 使。是岁,吐蕃陷北庭都护府。
初,北庭、安西既假道于回纥以朝奏,因附庸焉。回纥征求无厌,北庭差近,凡生事之资,必强取之。又有沙陀部落六千余帐,与北庭相依,亦属于回 纥,肆行抄夺,尤所厌苦。其先葛禄部落及白服突厥素与回纥通和,亦憾其侵掠。因吐蕃厚赂见诱,遂附之。于是吐蕃率葛禄、白服之众去冬寇北庭,回纥大相颉干 迦斯率众援之,频败。吐蕃急攻之,北庭之人既苦回纥,乃举城降焉,沙陀部落亦降。节度使、检校工部尚书杨袭古将麾下二千余众出奔西州,颉干利亦还。十年 秋,悉其国丁壮五万人,召袭古,将复焉。俄为所败,死者大半。颉干利收合余烬,晨夜奔还。袭古余众仅百六十,将复入西州,颉干迦斯绐之曰:”第与我同至牙 帐,当送君归本朝。“既及牙帐,留而不遣,竟杀之。自是安西阻绝,莫知存亡,唯西州之人,犹固守焉。颉士迦斯败,葛禄乘胜取回纥之浮图川,回纥震恐,悉迁 西北部落羊马于牙帐之南以避之。
贞元七年五月庚申朔,以鸿胪少卿庾铤兼御史大夫,册回纥可汗及吊祭使。是月,回纥遣使律支达干等来朝,告小宁国公主薨。废朝三日,故,肃宗以宁 国公主降回纥,又以荣王女媵之;及宁国来归,荣王女为可敦,回纥号为小宁国公主,历配英武、英义二可汗。及天亲可汗立,出居于外,生英武二子,为天亲可汗 所杀。无几薨。七年八月,回纥遣使献败吐蕃、葛禄于北庭所捷及其俘畜。先是,吐蕃入灵州,为回纥所败,夜以火攻,骇而退。十二月,回纥遣杀支将军献吐蕃俘 大首领结心,德宗御延喜门观之。八年七月,以回纥药罗葛灵检校右仆射。灵本唐人,姓吕氏,因入回纥,为可汗养子,遂以可汗姓为药罗葛灵,在国用事。因来 朝,宠赉甚厚,仍给市马绢七万匹。九年九月,遣使来朝贡。
贞元十一年六月庚寅,册拜回纥腾里逻羽录没密施合禄胡毗迦怀信可汗。元和四年,蔼德曷里禄没弭施合密毗迦可汗遣使改为回鹘,义取回旋轻捷如鹘 也。八年四月,回鹘请和亲,使伊难珠还蕃,宴于三殿,赐以银器缯帛。是岁,回鹘数千骑至鹈泉,边军戒严。十二月二日,宴归国回鹘摩尼八人,令至中书见宰 臣。先是,回鹘请和亲,宪宗使有司计之。礼费约五百万贯,方内有诛讨,未任其亲,以摩尼为回鹘信奉,故使宰臣言其不可。乃诏宗正少卿李孝诚使于回鹘,太常 博士殷侑副之,谕其来请之意。
长庆元年,毗迦保义可汗薨,辍朝三日,仍令诸司三品已上官就鸿胪寺吊其使者。四月,正衙册回鹘君长为登罗羽录密施句主录毗伽可汗,以少府监裴通 为检校左散骑常侍、兼御史大夫,持节册立、兼吊祭使。五月,回鹘宰相、都督、公主、摩尼等五百七十三人入朝迎公主,于鸿胪寺安置。敕:”太和公主出降回鹘 为可敦,宜令中书舍人王起赴鸿胪寺宣示;以左金吾卫大将军胡证检校户部尚书,持节充送公主入回鹘及册可汗使;光禄卿李宪加兼御史中丞,充副使;太常博士殷 侑改殿中侍御史,充判官。“吐蕃犯青塞堡,以回纥和亲故也。盐州刺史李文悦发兵击退之。回鹘奏:”以一万骑出北庭,一万骑出安西,拓吐蕃以迎太和公主归 国。“其月敕:”太和公主出降回纥,宜持置府,其官属宜视亲王例。“
回纥自咸安公主殁后,屡归款请继前好,久未之许。至元和末,其请弥切,宪宗以北虏有勋劳于王室,又西戎比岁为边患,遂许以妻之。既许而宪宗崩。 穆宗即位,逾年乃封第十妹为太和公主,将出降,回纥登逻骨没密施合毗伽可汗遣使伊难珠、句录都督思结并外宰相、驸马、梅录司马,兼公主一人、叶护公主一 人,及达干并驼马千余来迎。太和公主发赴回纥国,穆宗御通化门左个临送,使百僚章敬寺前立班,仪卫甚盛,士女倾城观焉。十一月,振武节度张惟清奏:”准诏 发兵三千赴蔚州,数内已发一千人讫,余二千人,待太和公主出界即发遣。“又奏:”天德转牒云:回鹘七百六十人将驼马及车,相次至黄芦泉迎候公主。“丰州刺 史李祐奏:”迎太和公主回鹘三千于卿泉下营拓吐蕃。“
二年二月,赐回纥马价绢五万匹。三月,又赐马价绢七万匹。是月,裴度招讨幽、镇之乱,回鹘请以兵从度讨伐。朝议以宝应初回纥收复两京,恃功骄恣 难制,咸以为不可,遂命中使止回纥令归。会其已上丰州北界,不从。上诏发缯帛七万匹赐之,方还。五月,命使册立登啰骨没密施合毗伽礼可汗,遣品官田务丰领 国信十二车使回鹘,赐可汗及太和公主。
长庆二年闰十月,金吾大将军胡证、副使光禄卿李宪、婚礼使卫尉卿李锐、副使宗正少卿李子鸿、判官虞部郎中张敏、太常博士殷侑送太和公主至自回 纥,皆云:初,公主去回纥牙帐尚可信宿,可汗遣数百骑来请与公主先从他道去。胡证曰:”不可。“虏使曰:”前咸安公主来时,去花门数百里即先去,今何独拒 我?“证曰:”我天子诏送公主以投可汗,今未见可汗,岂宜先往!“虏使乃止。既至虏庭,乃择吉日,册公主为回鹘可敦。可汗先升楼东向坐,设氈幄于楼下以居 公主,使群胡主教公主以胡法。公主始解唐服而衣胡服,以一妪侍,出楼前西向拜。可汗坐而视,公主再俯拜讫,复入氈幄中,解前所服而披可敦服,通裾大襦,皆 茜色,金饰冠如角,前指后出楼,俯拜可汗如初礼。虏先设大舆曲扆,前设小座,相者引公主升舆,回纥九姓相分负其舆,随日右转于庭者九,公主乃降舆升楼,与 可汗俱东向坐。自此臣下朝谒,并拜可敦。可敦自有牙帐,命二相出入帐中。证等将归,可敦宴之帐中,留连号啼者竟日,可汗因赠汉使以厚贶。
太和元年,命中使以绢二十万匹付鸿胪寺宣赐回鹘充马价。三年正月,中使以绢二十三万匹赐回纥充马价。七年三月,回纥李义节等将驼马到,且报可汗 三月二十七日薨,已册亲弟萨特勒。废朝三日,仍令诸司文武三品、尚书省四品以上官就鸿胪寺吊其使者。以左骁卫将军、皇城留守唐弘实为金吾将军兼御史大夫, 持节充入回鹘吊祭册立使。九年六月,入朝回鹘进太和公主所献马射女子七人,沙陀小兒二人。开成初,其相有安允合者,与特勒柴草欲篡萨特勒可汗,萨特勒可汗 觉,杀柴草及安允合。又有回鹘相掘罗勿者,拥兵在外,怨诛柴草、安允合,又杀萨特勒可汗,以馺特勒为可汗。有将军句录末贺恨掘罗勿,走引黠戛斯领十万骑 破回鹘城,杀馺,斩掘罗勿,烧荡殆尽,回鹘散奔诸蕃。有回鹘相馺职者,拥外甥庞特勒及男鹿并遏粉等兄弟五人、一十五部西奔葛逻禄,一支投吐蕃,一支投安 西,又有近可汗牙十三部,以特勒乌介为可汗,南来附汉。
初,黠戛斯破回鹘,得太和公主。黠戛斯自称李陵之后,与国同姓,遂令达干十人送公主至塞上。乌介途遇黠戛斯使,达干等并被杀。太和公主却归乌介 可汗,乃质公主同行,南渡大碛。至天德界,奏请天德城与太和公主居。有回鹘相赤心者,与连位相姓仆固者,与特勤那颉啜拥部众,不宾乌介。赤心欲犯塞,乌介 遣其属霡没斯先布诚于天德军使田牟,然后诱赤心宰相同谒乌介可汗,戮赤心于可汗帐下并仆固二人。那颉战胜,全占赤心下七千帐,东瞰振武、大同,据室韦、黑 沙、榆林,东南入幽州雄武军西北界。幽州节度使张仲武遣弟仲至率兵大破那颉之众,全收七千帐,杀戮收擒老小近九万人。那颉中箭,透驼群潜脱,乌介获而杀 之。
乌介诸部犹称十万众,驻牙大同军北闾门山,时会昌二年秋,频劫东陕已北,天德、振武、云朔,比罹俘戮。诏诸道兵悉至防捍,以河东节度使刘沔充南面招控回鹘使;以幽州节度使张仲武充东面招控回鹘使。
二年冬,三年春,回鹘特勒庞俱遮、阿敦宁二部,回鹘公主密羯可敦一部,外相诸洛固阿跌一部,及牙帐大将曹磨你等七部,共三万众,相次降于幽州, 诏配诸道。有特勒霡没斯、阿历支、习勿啜三部,回鹘相爱耶勿弘顺、回鹘尚书吕衡等诸部降振武,三部首领皆赐姓李氏,及名思忠、思贞、思惠、思恩,充归义 使。有特勒叶被沽兄李二部南奔吐蕃,有特勒可质力二部东北奔大室韦,有特勒荷勿啜东讨契丹,战死。
会昌三年,回鹘尚书仆固绎到幽州,约以太和公主归幽州,乌介去幽州界八十里下营。其亲信骨肉及摩尼志净等四人已先入振武军。是夜,河东刘沔率兵 奄至乌介营,乌介惊走东北约四百里外,依和解室韦下营,不及将太和公主同走。丰州刺史石雄兵遇太和公主帐,因迎归国。乌介部众至大中元年诣幽州降,留者漂 流饿冻,众十万,所存止三千已下。乌介嫁妹与室韦,托附之。为回鹘相美权者逸隐啜逼诸回鹘杀乌介于金山,以其弟特勒遏捻为可汗,复有众五千以上,其食用粮 羊皆取给于奚王硕舍朗。
大中元年春,张仲武大破奚众,其回鹘无所取给,日有耗散。至二年春,唯存名王贵臣五百人已下,依室韦。张钟武因贺正室韦经过幽州,仲武却令还 蕃,遣送遏捻等来向幽州,遏捻等惧,是夜与妻葛禄、子特勒毒斯等九骑西走,余众奔之不及,回鹘诸相达官老幼大哭。室韦分回鹘余众为七分,七姓室韦各占一 分。经三宿,黠戛斯相阿播领诸蕃兵称七万,从西南天德北界来取遏捻及诸回鹘,大败室韦。回鹘在室韦者,阿播皆收归碛北。在外犹数帐,散藏诸山深林,盗劫诸 蕃,皆西向倾心望安西庞勒之到。庞勒已自称可汗,有碛西诸城。其后嗣君弱臣强,居甘州,无复昔时之盛。到今时遣使入朝,进玉马二物及本土所产,交易而返。
史臣曰:自三代以前,两汉之后,西羌、北狄,互兴部族,其名不同,为患一也。蔡邕云:”边陲之患,为手足之疥;中国之困,为胸背之疽。突厥为炀 帝之患深矣,隋竟灭;中国之困,其理昭然。“自太宗平突厥,破延陀,而回纥兴焉。太宗幸灵武以降之,置州府以安之,以名爵玉帛以恩之。其义何哉?盖以狄不 可尽,而以威惠羁縻之。开元中,三纲正,百姓足,四夷八蛮,翕然向化,要荒之外,畏威怀惠,不其盛矣!天宝末,奸臣弄权于内,逆臣跋扈于外,内外结衅而车 驾遽迁,华夷生心而神器将坠。肃宗诱回纥以复京畿。代宗诱回纥以平河朔。戡难中兴之功,大即大矣!然生灵之膏血已干,不能供其求取;朝廷之法令并弛,无以 抑其凭陵。忍耻和亲,姑息不暇。仆固怀恩为叛,尤甚阽危;郭子仪之能军,终免侵轶。比昔诸戎,于国之功最大,为民之害亦深。及势利日隆,盛衰时变,冰消瓦 解,如存若亡,竟为手足之疥焉。僖、昭之世,黄、硃迭兴,竟为胸背之疽焉。手疥背疽,诚为确论。
赞曰:土德初隆,比屋可封。朝纲中否,边鄙兴戎。安、史乱国,回纥恃功。恃功伊何?咸议姑息。民不聊生,国殚其力。华夷有截,盛衰如织。彼既长恶,我乃修德,疽疥之义,百代可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