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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嘴忽然一拍巴掌,道:“我们倒忘了一件事,慕容家的人最讲究排场,怎么会在这种穷乡僻壤办喜酒呢,我们总该去打听打听,他们走了没有,准备在哪里办喜酒。”
屠娇娇道:“就叫这赌鬼去吧,他和她们有交情。”
突听窗外有人阴恻恻一笑,道:“活鬼已经去过,赌鬼就不必去了。”
轩辕三光大笑道:“格老子,你这半人半鬼的龟儿子还没有被打下十八层地狱么?”
阴九幽自窗外露出一张青森森的脸来,嘻嘻笑道:“这世上鬼已够多了,又是赌鬼,又是色鬼,再加上穷鬼、讨债鬼、小气鬼..世上既有这么多鬼,我怎舍得再到别的地方去。”
社杀沉声道:“你是说你已去打听过慕容家的消息了?”
阴九幽道:“不错,他们本来是准备要回去再办喜事的,但后来却改变了主意,”
杜杀道:“为何改变主意?”
阴九幽摇头道:“她们没有说,也没有人敢去问她们。”
李大嘴笑道:“女人家决定一件事后,若是不改变主意,倒是件怪事了。”
哈哈儿道:“她们为何改变主意,屠娇娇也许知道,哈哈,她至少有一半是女人。”
屠娇娇道:“不错,我的确知道。”
哈哈儿反倒怔了怔,道:“你真的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屠娇娇道:“你若是肯花些心思,也猜得出来,只可惜你的心已经给猪油蒙住了。”
杜杀道:“你说她们究竟是为何改变主意的?”
屠娇娇笑道:“你想,她们若是真的规规矩矩的办喜事,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必定会到齐,大家都想知道这位慕容家的九姑娘究竟是怎么样一位聪明标致的人物,都想瞧瞧她选来选去选到怎样一位了不起的好姑爷。”
她嘻嘻一笑,接着道:“怎奈我们这位慕容九姑娘却已变成了个痴痴呆呆的半疯子,选到的姑爷也是个才貌不扬、还有点疯疯癫癫的人物,这么样的一对夫妻若是被她们的亲戚朋友瞧见,岂非丢尽了慕容家的人么?”
李大嘴笑道:“不错,她们家的亲威朋友,不是公子哥儿,就是千金小姐,这种人吃饱了饭没事做,就想瞧着别人的笑话,还有的说不定早瞧着她们眼红了,她们若丢了这次人,以后在别人面前怎么抬起头来,倒不如省事算了。”
屠娇娇道:“所以她们就索性在这小地方为这对见不得人的夫妻成亲,然后再将这对夫妻往别的地方一送,叫他们安安份份的过日子,以后别人若是问起来,她们也可以说,不敢惊动啰,新姑爷的脾气有些古怪罗,以后再补请喜酒罗..”
李大嘴附掌道:“妙极妙极,这么样一来,别人心里就算怀疑,也抓不着她们的把柄了。”
屠娇娇道:“话虽如此,但这种人天生的死要面子,还是不会太省事的,她们一定还是要铺张一番,请请客,表示她们并非为了省钱,只不过她们请的一定是些不相干的人,谁也不敢去笑话她们。”
阴九幽嘻嘻笑道:“屠娇娇真他妈的不愧是女诸葛,说的一点也不错。”
杜杀道:“她们在哪里请客?”
阴九幽道;“她们已在江边搭起一两里长的长棚,摆下了流水席,无论谁都可以去吃她们一顿,就连叫化子每人都有两斤肉,一瓶酒。”
杜杀道:“什么时候?”
阴九幽道:“就在今天。”
虽然还没有天黑,但长棚内外都已点起了大红灯笼,上面还用金纸剪着双“囍”字,看起来倒真是喜气洋洋,蛮像那么一回事。
长棚里的人,比苍蝇下的蛋还多,有新娘子可看,这些乡下人已经要挤破头了,何况这里还有不花钱的黄酒白酒,大鱼大肉,但有些人并不是完全白吃,居然还有用红纸、红布、红绸子做成些喜联喜樟,上面还写着“天作之合”、“鸾凤和鸣”一类的名字,慕容家居然还真将这喜联喜樟挂了出来,一眼望去,到处都是红红绿绿的红纸贴在竹子上,被江风吹得“哗啦哗啦”
直响。
江边停着三艘油漆崭新的大官船,舱里舱外不时有穿得花团锦簇般的丫头们使女们进进出出。长棚里喝酒的人,都不时伸长颈子,往这艘官船上去瞧。
有人道:“这家人也真奇怪,无缘无故的请了这么多人来喝酒,主人家都躲在船舱里不肯露面,新郎官也不出来敬我们几杯。”
又有人道:“你就马虎些吧,你可知人家是什么身份?怎会来跟我们这些人喝酒。”
那人道:“看他们这种势派,我还真猜不透他们是干什么的。”
另一人道:“听说他们不但是江南首屈一指的大富翁,而且还是武林响当当的人物,请我们来,只不过是为了想要我们凑凑热闹而已,我们还是多喝酒、少说话的好,莫要说错了话,犯了人家的忌讳,那就真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了。”大家正在纷纷议论谈得高兴,忽然一起闭住了嘴扭过头来望,就好像瞧见了什么怪物似的。
原来这时已有辆马车在长棚外停下,这辆马车式样已经够奇怪的了,从车上下的人却更是奇怪,赶车的是一条很魁伟的大汉,身上穿的虽是件质料很好的新衣服,钮扣却一粒也没有扣上,露出了满胸的黑毛,他不笑还好,一笑起来,一张嘴几乎裂到耳边,看来一口就可能吃下两个半斤重的大馒头。
接着,车上又走下几个人,那张脸白里发青,叫人一看就害怕,这些人的模样,已经是稀奇古怪,天下少有,谁知他们又从车上推推拉拉的拉下三个人来。
这三个人有气无力,面容樵悴,看来已奄奄一息,身上却偏偏穿着红绸绿绸,打扮得和新娘子一样,长棚里几百双眼睛都在盯着他们,他们却大摇大摆,若无其事,忽然一窝蜂的涌进竹棚。
其中一条满脸大胡子的彪形大汉大声道:“格老子,你们这些龟儿子们知不知道主人在哪里,老子要找他们。”大多数人都认得这就是那开赌场的怪人,都领教过他们的手段,虽然被叫做龟儿子,也不敢出声。
偏偏有两人是刚从城里来的,还是什么镖局的趟子手,总认为自己混得蛮不错的,怎肯受这个气。再加上七分酒意,两人一起拍着桌子跳起来,吼道:”你这混蛋在骂谁?”“混蛋”两个字刚说出口,两人已忽然被人夹着脖子提了起来,两人平日以为练得很不错的武功,竟连一招也使不出。大家都瞧得呆了,只听一个穿着绿衣服的怪人哈哈笑道:“两个小子居然敢骂轩辕兄是混蛋,胆子倒真不小,轩辕兄若不教训教训他们,以后别人就全都可以叫你混蛋了。”
那大胡子火气本来已够大了的,再被这人一挑拨,更是火上加油,两只手一抬,眼看这两人的脑袋就要被撞得稀烂。
幸好这时那圆脸胖子已拉住了他的手,笑道:“哈哈,今天是人家的好日子,你却一来就要杀人,岂非叫做主人的脸上难看?”
那张嘴其大无比的人也笑道:“你要杀人,也不该砸坏他们的脑袋,我虽不吃人头,但一个人脑袋若被砸坏了,瞧着都恶心,老母鸡的头若被砸得稀烂,你也吃不下去的,是么?”
那大胡子“哼”了一声,手一甩,两个人就飞了出去,各各跌在一张桌上,脑袋恰巧栽入一碗刚端上来的酸辣汤里,烫得鬼叫,桌子的碗筷杯盏,已被震得跌在地上,砸得粉碎。长棚里立刻大乱,有些小姑娘、老太婆,已吓得鬼叫着往外面逃,有些小孩子更已吓得放声大哭起来。
突听一人道:“是哪位朋友在这里撒野,莫非是想给我兄弟难看么?”
这人说话的声音也并不十分响亮,但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而且语声中自有一种慑人的威力,叫人不敢不听话,哭声、叫声、嘈乱声,竟全都被这声音压了下去。
只见一个年轻人站在船头,背负着双手,看来文绉绉的,就好像是刚入学的秀才,但气度沉稳,站在那里如山停岳峙,明眼人一望而知,此人必定是个内外兼修的武林高手!
长棚里的人纷纷闪开,让这些怪人走了过去。
那圆脸胖子嘴里打着哈哈,道:“乡下人毛手毛脚,若是礼数欠周,小朋友你原谅则可。”他虽然像是在赔礼,却开口就叫人“小朋友”,那人面色一沉,似乎要发作,但忽然又似想起了什么,面上露出了惊奇之色,目光在这些人面上一扫,又瞧见那被打扮得怪里怪气的花无缺。
这一看更是吃惊,失声道:“各位莫非是..莫非是..”
那圆脸胖子笑道:“小朋友,我们的名字你最好莫要说出来,否则只怕要说脏你的嘴。”
那人沉吟了半晌,微一抱拳道:“在下秦剑..”他刚说了四个字,船舱里已又走出几个人来,有男也有女,女的固然是千娇百媚,艳丽中带着华丽,男的也都是风度翩翩的浊世佳公子,他们显然都知道来的是些什么人了,但面上却仍然都带着微笑,他们若是不知道这些人的来历,含笑迎客本是礼数当然,但知道这些人的底细后,居然还能笑得出来,这就很难得了。江湖中人见到“十大恶人”时,通常不是怒发冲冠,就是咬牙切齿,不是伸手就打,就是掉头就跑的。
哈哈儿先打了个哈哈,大笑道:“你们瞧,人家慕容家的姑爷们多有风仪,多有教养,瞧见咱们这几块料,礼数居然还如此周到。”
屠娇娇嘻嘻笑道:“这才叫盛名之下无虚士,否则人家千娇百媚的大姑娘怎会嫁给他们呢?”
李大嘴长身一揖,道:“在下等闻得公子们家有喜事,是以特来致贺,却不知公子们可容得在下等这些山野狂夫登堂入室么?”
站在船头的除了三姑爷秦剑外,还有大姑爷“美玉剑客”陈凤超夫妻,二姑爷南宫柳夫妇,四姑爷“梅花公子”梅仲良夫妇,五姑爷“神眼书生”
骆明道夫妇,江南武林的精华,可说大多在此。
他们见到已被打扮得奇形怪状的花无缺,面上都不禁露出了惊讶之色,但还是满面笑容,彬彬有札。
直等李大嘴的话全都说完了,“美王剑客”才抱拳笑道:“各位既肯赏脸,便是在下等的贵客..”
慕容双抢着说道:“何况轩辕先生更是我们新姑爷的生死之交呢?各位快请上船吧。”
李大嘴也抱拳笑道:“既是如此,在下等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其中只有秦剑和“梅花公子”面上微带着警戒之色,屠娇娇走过他们面前时,忽然回头一笑,道:“你放心,咱们今天是专程喝喜酒的,既不会找麻烦,也不会偷东西,称用不着像防小偷似的防着我们。”
轩辕三光大声道:“不错,今天是我黑老弟的大喜之日,若有哪个龟儿子敢胡说八道、老子第一个先找他算帐。”
白开心冷笑道:“就凭你,只怕还差着一点,李大嘴吃人的瘾若又发了,你难道还能用脑袋塞住他的嘴不成!”
这几人一面说,一面笑,嘻嘻哈哈,骂骂咧咧的全都上了船,竹棚中人人侧目而视,不知这几人究竟是什么玩意?
这些贵公子们为何要对他们如此客气?船舱中居然能摆得下好几桌酒,六姑爷“小白龙”夫妇,七姑爷“洞庭才子”柳鹤人夫妇,八姑爷“万花剑”
左春生夫妇,以及“神拳”顾人玉和“小仙女”张青,自然全都在船舱里。
小仙女瞧见他们几个人走进舱里,就斜着眼睛瞪他们,但大多数人目光,却还是都在好奇地望着花无缺。他们实在猜不透“移花宫”的传人怎会变得如此模样?但有教养的世家子弟是绝不能过问别人的私事的,别人若不说,他们心里就算好奇得要命,也只有装作没有见到。
他们几个人恰好占据了一桌,杜杀高居在首席,坐在主位相陪的是“美玉剑客”陈凤超和南宫柳,这两人温文尔雅,礼貌周到,坐在这一桌奇形怪状的人中间,更显得品貌出众,风神如玉,若是换了平日,他们和花无缺惺惺相惜,一定要倾心结纳,但此刻他们却连看也不便多看花无缺一眼。
花无缺更是眼观鼻,鼻观心,木头人似的坐在那里,就仿佛是坐在无人的旷野之中,别人是在可怜他也好,是在窥笑也好,他已全不放在心上,酒过三巡,一对新人竟还未露面。
李大嘴忽然道:“既有喜事,为何无礼乐?”
陈凤超沉吟着,陪笑道:“仓淬之间,难以齐备,还望各位恕罪。”
李大嘴正色道:“纵然如此,礼亦不可废,何况..”
屠娇娇抢着笑道:“何况咱们这里还有两对新人,要沾沾你们的喜气,等着和九姑爷、九姑娘一起成礼哩。”
陈凤超道:“哦?”
南宫柳道:“却不知新人是..”他们虽然慎重而多礼,但此时还是忍不住瞧了花无缺,只见花无缺苍白的脸上,既无悲切之容,亦无欢喜之色。
他身旁一个美丽少女的表情却复杂得多,复杂得令人更猜不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哈哈儿道:“哈哈,常言道;‘好事成双’,又道:‘一二不过三’,三对新人一起成礼,日后这三对夫妇必定三多,多福多寿多子孙。”
陈凤超微微一笑,道:“阁下善颂善祷,这一番好意在下更无推却之礼,只可惜..”
李大嘴皱了皱眉,道:“只可惜什么?”
陈凤超淡淡道:“只可惜舍下九妹吉礼已成,此刻已驾舟归去。”
南官柳接着道:“各位想必也知道,九妹夫妻俱都饱尝忧患,是以这一次他们既然想静静的度过此一佳期,在下等自不便反对的。”
屠娇娇、李大嘴他们对望一眼,居然声色不动。
哈哈儿道:“哈哈,若是换了别人这么说,我们一定要以为他这是在瞧不起人,但这话既然是从两位嘴里说出来的,那自然就不同了。”
陈凤超道:“多谢。”
屠娇娇嘻嘻笑道:“若是换在平日,各位见到我们这几个人,少不得要替天行道的,因为各位全都是大大的好人,好人遇着恶人,正如冰炭不能相容,是么?”
陈凤超微笑不语。
娇道:“所以,若是换在平日,我们也绝不敢来拜望你们,因为‘慕容’家声势大,很吓人,我们实在也惹不起。”
陈凤超欠身道:“不敢。”
屠娇娇道:“但今天就不同了,我们就因为早已算准各位今天绝不会给我们难看的,所以才敢到这里来..”
哈哈儿道:“哈哈,常言道:既来之,则安之,我们既已来了,就少不得要厚着脸皮赖在这里,好在各位俱是彬彬有礼的君子,今天又是大好的日子,我们就算有些失礼,各位也绝不会将我们赶走的。”
另一张桌上的秦剑忽然长身而起,沉声道:“各位究竟有何打算,不妨..”
李大嘴大笑着接口道:“在下等也没什么别的打算,只不过还是想借各位这里作喜堂,为这两对新人成亲而已。”
秦剑还想说话,陈凤超却拦住了他,微笑道:“各位既肯赏脸,这又是大好的喜事,在下等欢迎唯恐不及,只不过..无乐不能成礼。
李大嘴悠然道:“子曰,嫂弱叔援之以手,事急便可从权,何况,乐为礼奏,便无须悦耳,是么?”
陈凤超笑道:“阁下通达,非弟能及。”
李大嘴抚掌大笑道:“既是如此,何患无乐?”他忽然用两根筷子,在碗上敲打起来,哈哈儿也用一双手包着嘴,“呜哩哇啦”的吹个不停。
屠娇娇笑得直不起腰来,道:“此乐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有此妙乐还不行礼?”她将白夫人和铁心兰一边一个架了起来,白开心瞪着眼,忽然咧嘴一笑,也架起了花无缺。
李大嘴一面敲着碗,一面大声道:“新人行礼,一拜天地..”
慕容家的姐妹们虽然都是秀外慧中的才女,八位姑爷也都是声名久著的俊杰,但实在也没有遇到过这么荒唐,这么离奇的事,大家面面相觑,竟没有一个人想得出如何应付之策。
就在这时,突听阴九幽阴森森的语声叱道:“什么人?”
又听得一人笑道:“我不是人!”这两句话传入耳里,大家不禁全都一惊。
李大嘴他们虽然明知阴九幽必定游魂般在附近,但他遇见的人却是谁呢?“我不是人”这四个字,是阴九幽自己常说的。
阴九幽显然也怔了怔,才怪笑着道:“你不是人,难道还是鬼?”
那人道:“一点也不错。”
阴九幽笑道:“你是鬼?你可知道我是什么?”
那人道:“你只不过是‘半人半鬼’,我却是一整个鬼,你还有一半是人,我却完完全全不是人。”
听到这里,白开心忍不住拍手大笑道:“妙极妙极,想不到阴九幽今天真的白日见鬼了。”大家虽然都很惊讶,也不禁都觉得有些好笑。
只听那人大笑道:“一点也不错,你们全都白日见鬼了,我就是白日鬼!”
笑声中,一条人影已自舱外风一般卷了进来。船舱中可说没有一人不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屠娇娇、白开心、“万花剑”左春生、“神眼书生”骆明道,这几人的轻功在江湖中更是赫赫有名,但他们见到这人的轻功,还是不免吃了一惊。
李大嘴他们更知道“半人半鬼”阴九幽只要缠住一个人,便如附骨之蛆,永远不会让那人脱身的,但这人竟轻轻松松的就自阴九幽身旁掠入船舱来,可见他的轻功竟比身法如幽灵般的阴九幽还高明得多。
他们实在不敢想象这人是谁!因为除了移花官主和燕南天外,世上有这么高轻功的人实在不多。
但这人并不是燕南天,自然更不会是移花宫主。灯光下,只见他身高不满三尺,竟是个侏儒,别的侏儒长得必定奇形怪状,难看得很,这侏儒却大是不同,他的头、手、脚和身子的发育都很相称,一张脸更是眉清目秀,而且颔下还蓄着五柳须,看来居然是仙风道骨,很有几分道气。
他身上的打扮,却是非道非俗,穿着件青灰色的短袍,背后还斜插着剑——这柄剑比别人的匕首还短两寸,就像是小孩子的玩具,若是小孩子见到这人,一定会拉起他的手,要他陪自己捉迷藏,若是走江湖卖艺的见此人,一定要认为是奇货可居,若是贵胄大臣见着此人,一定要将他引见给帝王,作宫廷的弄臣。
但屠娇娇见到此人,却忽然笑不出了,杜杀、李大嘴瞧见她面上变了颜色,心里也忽然想起了一个人来。
这时阴九幽也跟着掠进船舱,似乎想要向这人出手,但屠娇娇、李大嘴却赶紧拦住了他,在他耳边悄悄说了两句话,阴九幽的面色也变了变,拍出去的手也立刻缩了回去。
只见这人四下作了揖,笑嘻嘻道:“不速之客,闯席而来,恕罪恕罪。”
陈凤超、南官柳等人心里自然也很惊讶,但还是很客气的答礼,只有三姑娘慕容珊珊目光闪动,忽然道:“晚辈年纪小时,曾听说过江湖中有位奇侠,行迹如神龙,人所难测,晚辈久已想一睹风采了。”
慕容双眼睛一亮,抢着道:“三妹说的这位奇侠,可是人称..人称..”
那人哈哈笑道:“姑娘用不着避讳,只管将‘鬼童子’这名字叫出来就是,我早已听得很习惯了,非但不会生气,而且还觉得这名字蛮不错的哩。”
“鬼童子”这三字说出来,陈凤超、南宫柳等人也不觉都为之耸然失色,他们小时候也曾听人说起过,此人不但轻功绝高,而且据说还是东流扶桑岛、伊贺谷、秘宗“忍术”的唯一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