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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面神君东方白身形一幌,来到了她的眼前,伸手向谭月华的肩上,轻轻按去。可是,他手才一按了上去,谭月华突然加为毒蛇所謦一样,全身猛地一震,抬起头来向东方白了一眼,尖声叫道:“不要碰我!不要碰我!快走!”
东方白怔了一怔,後退一步,看谭月华时,只见她面色惨白,眼神涣散,一个人,若不是心灵之上,受了极大的打击的话,绝不可能出现这样的面容的。东方白退後了一步,又叫道:“月华,究竟是什麽事?”谭月华尖声道:“不要叫我!”她身子也向後退出了一步。
东方白,谭升、赫青花三人,一齐向她踏出一步,迎了上去。可是,谭月华却猛地一顿足,道:“谁也不要过来,由得我去!”话一讲完,已然迎着七煞神君谭升,向前疾冲而出。
谭升趁谭月华在自己身边冲过之际,猛地一伸手,使了一式“玄武三拿”,可是谭月华的那一冲之势,实在太猛,太快。而七煞神君又怕自己用的力道太大,反倒伤了女儿,因此那一式“玄武三拿”的力道,也并未曾完全地使足。
只听得“嗤”地一声,只将谭月华的一只衣袖,撕了下来。而谭月华已然箭也似疾,冲出了门外,她来得突然,去得更突然,而尤其是她到了大厅之後的动作,更是突之极。
七煞神君谭升和东方白互一眼,两人正要一齐向外追出时,突然,大厅门囗,又传来撕心裂肺一下呼唤,叫道:“月姐姐!”可是谭月华一出大厅,便头也不回,向前疾驰了开去。那一声呼唤,虽然哀恸之极,感人之极,但是她只怕根本未曾听到。
谭升和东方白两人,抢到门外,只见谭月华已然不见。而月色之下,吕麟失神落魄也似地站着,双眼怔怔地着谭月华的去向,对於谭升和东方白两人,在门囗出现,竟像是全然未觉。谭升怔了怔,忙道:“麟儿,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吕麟转过头来,双眼泪水直流,向着玉面神君东方白,“扑”地一声跪了下来,道:
“师传,请你将麟儿,毙於掌下?”吕麟继谭月华之後,突然出现,玉面神君东方白心中,对事情已然明白了一大半。
他知道,刚才自己对毒罗刹赫青花所讲的那番话,已然不幸而言中,在“八龙天音”那淫邪的琴音之下,吕麟和谭月华两人,已然有了夫妇之实,是以谭月华才如此痛心,是以吕麟才要自己,将他毙於掌下。东方白的心中,此际也是哀痛到了极点。
也左掌,已然扬了起来,将要向吕麟的头顶,击了下去。因为吕麟夺走了他心爱的人,若是没有变故,此际已然成为他妻子的人。
看谭月华的情形,她的一生,已然整个地毁灭了,她没有面目再见自己,如今再奔了开去,也不知道是生还是死!东方白的心中,又恨,又痛,他几要将世上所有东西,尽皆毁灭掉!但是,当他的手掌,渐渐向下压下去,将要击到吕麟的头顶之际,却突然停住了手。
在刹那间,他心中突然感到,事情已然如此,但却绝不是吕麟的错。不是吕麟的错,也不是谭月华的错。他在心中,厉声问自己,是谁的错,是谁的错?那是六指琴魔,是毒罗刹赫青花。他徒地收住了掌势,转过身来。只见毒手罗刹赫青花的眼神之中,也自现出了茫然之色。
东方白知道赫青花也已料到了事实的真相!东方白数十年来,不论受到怎样地打击,也从来没有想到过一个哭字。可是此际,他突然扬声大笑起来。在反常的笑声之中,眼泪已然夺眶而出。
笑了半晌,反手一掌,一股大力,将跪在地上的吕麟,涌了起来,吕麟呆呆地站着,迟迟道:“师博,你……为什麽不下手?”东方白惨笑一声,道:“麟儿,不干你事!”
一个转身,又是一阵怪笑,道:“毒手罗刹,你看到了麽?”
玉面神君东方白的喝问之声,划空而至,尖锐到了极点。可是毒手罗刹赫青花,却呆在那,像是未曾听到一样。这时候,她的心中,也在被极度的後悔折磨着,以致心头生出了阵阵的剧痛“赫青花为人,秉性何等固执,她一生做事,从来也没有想到过“後悔”
那两个字过。
但是此际,她却後悔了。她给女儿所带来的,不是幸福,而是极度的痛若,正像玉面神君东方白所说的那样,是她,一个做母亲的人,毁了女儿的一生。一时之间,众人一声不出,东方白等三人,也是一声不出。大厅的内外,又静到了极点。
赫青花的眼中,也忽然滴下了两滴泪来,突然尖声叫道:“月华,妈对不起你!妈不知你的心意,是妈不好!是妈不好?”一面说,一面扬起手来,便向着自己的天灵盖,猛地击了下去。她那一掌,掌真是蓄足了全力,意图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
但是,在一旁的七煞神君谭升,却早已看出她的神情,大是不对,就在她手掌刚一扬起之际,中指一弹,“嗤”地一声,一片破瓦,已然电射而出,正中赫青花腕际的“阳溪穴”
上。
赫青花的那一掌,虽然仍是“拍”地一声,击中了自己的头顶,但是因为“阳溪穴”已被碎瓦击中,力道全被消去,因此那一击,只是轻轻地在头上拍了一下,并不足以致命。
赫青花抬起头来,七煞神君谭升,已然飞逸而前,叫道:“青妹!”
赫青花向他迎了上去,夫妇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好久未曾松开。也们两人,本来是一双恩爱夫妻,婚後,居住在火礁岛上,不啻神仙。引致他们反目的,乃是那部“魔经”。
那已是近二十年之前的事情了,那一年,谭月华刚出世,赫青花的父亲,魔龙赫熹,突然到了火礁岛上,带来了他毕生心血,所作成的那部“魔经”,交给了赫青花。赫熹一到火礁岛,没有多久,便又离去,从此便不知所终。
等吓熹走了之後,赫青花在坐月子之中,翻阅那部“魔经”只见其中所载,除了几门厉害之极的武功之外,上至天文,下至地理,乃至各种阵法,各种毒物的出产之处,甚至於各种毒药的调制之法,无所不包。更有一部份,专讲炼丹一途。
古时的“炼丹”,实则上就是今日的“化学”,在魔龙赫熹所着的“魔经”之中,已然记载了调制各种能腐蚀五金的药水之法。因此赫青花越看越喜,已然下定决心,要将“魔经”上的一切,全部学成。
但是谭升在赫青花翻阅魔经之际,在旁也一起观看,他知道若是依那魔经上所载练去,虽然不难成为天地间的第一奇人。但是,不但那几门武功,能令人性情大变,而且,调制毒药之际,难免为毒药所伤,只怕不等练成,便已然遭了不幸。
因此,当他知道妻子已然下定决心,要练那魔经之後,便竭力反对。可是毒手罗刹赫青花的性格,何等刚愎,夫妻两人,吵了几次,终至反目,赫青花一怒之下,竟不等谭月华满月,便自带了魔经,离开了火礁岛。
七煞神君谭升,起先还只当妻子总会回来的,怎知赫青花一去,行踪杳然。谭升想去找她,又因为子女幼小,自己要分神照拂,是以一直未能成事。直到谭月华已然三岁那年,他才带着他们兄妹两人,离开了火礁岛,到处去找寻妻子的下落。
可是,天地茫茫,要寻找一个人,当真是谈何容易之事!七煞神君谭升,带着一双小儿女,浪迹江湖四年,仍然一点结果都没有,他已然心灰意,便带着子女,定居下来。
他一面教授子女的武功,一面却绝不对子女提起自己是什麽人。
直到三年之前,谭升在得知八龙天音,再度出世之际,想要挽回这场武林浩劫,在河南境地,遇到吕腾空夫妇的那个晚上,他突然间听得三下短啸声,那三下啸声,他一听便已然认出,那是失踪多年的妻子,毒手罗刹赫青花所发。
所以,他当时连话也未曾和吕腾空夫妇讲完,便自循声寻去。他找到了那个山洞,但是却并未和赫青花见到面,只不过他已然可以肯定,多少年来,赫青花多年以来,一直在这个山洞之中,苦练“魔经”,而且,她的性情,也更是乖戾!
所以,当他听到赫青花托吕麟和韩玉霞两人传言,说她将要来到之际,心中已大大的吃了一惊,直到赫青花现身,昔年如此美丽的一个人,终於因为修练“魔经”而变成了厉鬼一样。而且,由於赫青花反对谭月华的婚事,他们夫妇之间的裂痕,似更加无法弥补。
可是,赫青花在看到了谭月华哀痛已极的神情之後,她却後悔了,夫妻两人,在分手多年之後,重又紧紧地搂在一起。
赫青花练魔经多年,虽然将一花容月貌,尽皆毁去,但是她心中却一点也没有後悔之意,她来到峨萆山青云岭,摸上西天峰,确是正好在谭月华从吕麟房中,出来的时候。
虽然,在她离开谭月华的时候,谭月华还只是一个未曾满月的女婴,可是她却一眼,便已然认出了自己的女儿。在赫青花的心中,只当谭月华之下嫁东方白,是受了东方白和谭升两人的摆布,因此她下决心要阻止这桩婚事的进行。
她在一见到谭月华之後,便立即出手,将之制住,提着她,身形拔起,以一掌之力,将她自己的身子,紧紧地吸在檐下。
是以,当吕麟听到了谭月华“”地一声惊呼,立即赶出来看时,已然一个人也不见。而吕麟一现身,舫青花见自己的女儿,半夜三更,竟从吕麟的房中,窜了出来,她又哪知道,谭月华是为了避免吕麟伤心,而去劝解他的?
赫青花只当自己女儿,所爱的乃是吕麟,但是却怯於东方白的本领,不敢反抗。这一个误会,才导致了那件大错。赫青花将谭月华带到了房中,表露了自己的身份,谭月华只是将信将疑,几次想反抗,均不是赫青花的敌手,只得听凭她的摆布。
而当吕麟与东方白两人,那一天晚上,来到谭月华的房前询问时,回答的也根本不是谭月华,而是毒手罗刹赫青花。她们母女两人,本极相似,语音也是一样,是以东方白和吕麟两人,皆未曾听出来。而赫青花连夜将谭月华带到了那个山谷之中,点住了谭月华的穴道。
她下的手颇重,本来以为,待吕麟到了之後,一见到谭月华的穴道被封,便会替她解了开来。怎知谭月华的功力甚高,在吕麟赶到之前的一刹那间,已然运功将穴道冲开。
而赫青花在将谭月华送到那山谷之後,又回到了青云岭上,夤夜在所有红灯之中,做了手脚,到时候,烛光一暗,她也便突然现身。
以後的事情,前文已然详细表过,不再赘言,却说当下,谭升和赫青花两人,相拥了好一会,才分了开来,赫青花顺手取出一只面具,罩在自己的脸上。
那只面具,是以胎羊的胞皮制成的,赫青花花了多年心血,方始成功,一戴了上去,她立即变成了一个和谭月华十分相似的中年妇人,那可怖已极的面容,全被盖了过去。七煞神君叹了一囗气,道:“青妹,错已铸成了,何必後悔?”
赫青花咬牙切齿,道:“虽然启端在我,但是罪魁却还是六指琴魔!”七煞神君一喜,道:“青妹,你可是愿意一试,以我们三人的掌力,合力来对付六指琴魔,为武林中除此大害了麽?”赫青花默然无语,点了点头,表示答应。
七煞神君谭升转过头去,道:“东方兄,你道如何?”玉面神君东方白“哈哈”一声长笑,道:“武林大害?武林大害,与我何干?”七煞神君听了,不由得猛地为之一怔。
他知道,因为谭月华的事,东方白的心中,已然哀痛到了极点,而他的乖僻偏激之性情,也已然一发而不可收拾。七煞神君顿了一顿,道:“东方兄……”东方白厉声道:“你不必说了!”
吕麟也恰在此际,走了过来,自怀中摸出一只小盒子来,道:“师博,这是事情发生之後,月姐姐……哭着,要我还给你的!”那只盒子中所载的是什麽东西,玉面神君东方百心中自然知道。
那是他费了二十年心血,几次险死还生,方始得到,但是在一见面间,却又送了给谭月华的那颗前古至宝,雪魄珠。东方白一伸手接了过来,打开了盒盖,立时之间,人人眼前,全都现出了一层银辉,那颗径有寸许的雪魄珠,正晶莹无比地躺在盒中。
东方白怔怔地着雪魄珠,突然长吟道:“还君明珠双泪垂……”只吟了一句,情泪已然纷坠,将盖合上,道:“麟儿,给了你吧!”吕麟想要不接,东方白一伸手间,早已塞进了他的手中。东方白“哈哈”大笑,身形飘动,连头也不回,便向外逸开去了。
七煞神君谭升大惊道:“东方兄,你在此际,如何能一走了事?”
东方白“哈哈”长笑之声不绝,身形飘动之际已然飘出了七八丈开外,谭升足尖一点,已然追了上去,赫青花身形幌动,此谭升更快,也向东方白赶去。赫青花的轻功,乃是“追云蹑雾”之法,快如鬼魅,幌眼之间,竟已追上东方白。
东方白身形一凝,一声长啸,正待拍出一掌时,突然,只见两个人,并肩向西天峰上,疾驰而至,身法也是颇为快疾,幌眼之间,已然来到了西天峰上,朗声道:“武林至尊,六指琴魔驾到,所有人等,一齐跪接,不得有违!”
那两人的话才一说完,大厅中不少人,已然面上失色。七煞神君谭升忙向那两人看去,只见两人不过四十上下年纪,其中一个,面目甚是清秀,便喝道:“你们两人是谁?”那两人傲然道:“我们是六指琴魔的使者!”
东方白一声怒吼,已向两人扑去,谭升伸手便拦,道:“且慢!”那两人一见东方白竟向自己出手,面色不禁为之一变,後退几步,喝道:“若有违抗,死期立至!”玉面神君东方白一声长笑,身形突然一转,绕过了谭升,又突向两人,扑了过去!
谭升一拦没有拦住,那两人怪叫一声,东方白手伸处,已将他们夹颈抓住!七煞神君忙道:“东方兄,且慢出手,且为众人着想一下!”东方白因为谭月华和他之间婚事的变化,心中本已大受刺激。而谭月华的突然出现,突然离去,给他的打击之大,当真是无可比拟。
他这人,武功之高,普天之下,不再作第二人想,但是他却极重感情,乃是个至情至性的人。当年,他追求毒手罗刹赫青花失败,也曾因之大受刺激,滥伤了不少人,终至於被逐出峨萆门墙,埋身雪山,几达二十年之久,心灵痛苦已极。
如今,他昔年心灵上的创痛,刚被谭月华以少女的似水柔情,渐渐医愈之际,想不到就在最後的一晚上,又发生了那麽大的变化。这一次大变化,给他的打击之重,比起往年的来,又要重了许多。住年,只是他一个人伤心。如今,却连谭月华也自伤心欲绝。
刚才,他已然看出了谭月华的情形,只怕就算她能够不死,只怕此生此世,也必然隐迹深山大泽,再也不在人前露面。
因此,玉面神君东方白心中的难过,实是无可名状,昔年的偏激之性,早已被引发,当下一听得谭升如此说法,便怪笑一声,道:“谭兄,你要我顾及一下众人,谁又肯顾及我一点?”
七煞神君谭升知道他心中的哀痛,忙沉声道:“东方兄,唯有忍得真正苦痛的,方是大英雄!”东方白抬头向天,“哈哈”,“哈哈”,发出了两下惨痛已极的长笑声。
然 後,只见他眼中,竟在笑声之中,垂下了两行泪来,道:“谭兄,我不要做什麽大英雄.大豪杰,我只要做一个普通人,哪怕是贫无立锥之地,也有一个相爱的人, 可供牛衣对泣!”谭升听出东方白的话,出自肺腑,说得诚恳到了极点。他想起东方白的武功,人品,莫不是普天下所罕见的,但是他在情场之上,却又偏偏接二连 三地受到那麽大的挫折,心中也不禁代他惋惜,闻言长叹一声,道:“东方兄,事已至此了,你难过又有何用?”玉面神君东方白又是一声怪笑,道:“谁难过来? 我难过麽。”
谭升看他的情形,像是已入了魔道,说话也有点疯疯癫癫地起来,心中更是大急,暗忖也如果急痛攻心,神智一个迷糊,发起狂来,以他的功力之高,谁能够挡得住他?
而且,六指琴魔,眼看将要赶到,自己这一方面,唯有仰仗三人联手,各以本身真力,凑巧配合,发掌迎敌,或则还有一线生机,如果他发了狂,只怕武林之中,再无瞧类。
因此谭升一急之下,厉声喝道:“东方兄,你若是为此而胡来,令师明都老人在九泉之下,焉能瞑目?你可得好好地想一想!”东方白在刚才,一讲完话时,已然想要将抓在手中的那人,向外抛出,生生摔死,可是一听得谭升的话,他又不禁,呆了一呆。
他的恩师,明都老人,与他之间,名为师徒,实则亲若父子!当年,东方白犯了极严重的戒条,明都老人不得不挥泪将之逐出门墙,老人心中,实是哀痛之极,若说老人是为此事抑郁而亡,也实不为过。
虽然,从来也没有人将明都老人之死,诿过於东方白,但是东方白的心中,多少年来,却一直为恩师之死而感到内疚。因此,他一听得谭升的话,呆了一呆之後,不禁叹了一囗气。
谭升心中一喜,忙又道:“东方兄,你且将这两人放了,咱们从长计议,你身为峨萆俗门掌门,焉忍见峨萆数百年基业,毁於一旦?我知你心头哀痛,但是却仍需以大业为重?”
东方白长叹一声,双手一松,被他抓住的那两人,连忙挣了出来。
刚才,也们被玉面神君东方白抓住之际,随时随地,都可能一命归西。如今,东方白虽然已经放开了他们,但是他们自己知道,以东方白的武功,若是再要将他们抓在手中,当真是易如反掌。因此,才一挣脱之後,面上神色,青黄不定,身形一幌,便自离去。
可是他们才闪出几步,七煞神君谭升手臂一张,早已拦在他们两人的面前,道:“两位且慢!”那两人刚一上山来的气焰,不知跑到哪去了,语言发颤,道:“我们是奉六指琴魔之命而来,你……你们要怎地?”谭升一笑,道:“两位不必害怕,谭某人对两位,绝无恶意!”
两人面上一红,道:“那你还不让我们下山,拦住我们作甚?”谭升道:“两位既为六指琴魔前来传话,如今武林高手,云集在大厅之中,两位话未传到,怎可以就此然离去?”
那两人互一眼,面面相黥,道:“照你说来,我们该……”
谭升笑道:“两位才一上山来时,囗称奉武林至尊六指琴魔之名,前来传话,你们既是武林至尊的使者,如何这等胆怯,只管进去便了!”那两人被谭升冷嘲热讽,弄得面色通红,迟疑了一阵,才向大厅中走去,谭升和东方白两人跟在後面,不一会,便已然来到了大厅之中。
东方白和谭升,以及那两人的对话,大厅中众人,实则早已听到,那两人一进来,众人都冷冷地着他们,那两人更是如芒刺在背,不知怎麽才好,站在当地,作声不得。
须知六指琴魔,固然厉害。但此际,大厅中任何一个高手,一伸手间,便可以令他们死於非命,他们如何能以不惊?七煞神君谭升道:“两位请坐,不如六指琴魔,现在何处?”提起了六指琴魔,那两人的胆色,又壮了一些,齐声道:“就在青云岭下。”
此言一出,座间不少人,面上为之变色。那两人看在眼中,心中又不禁暗暗得意,心忖你们武功虽然厉害,但是谁又挡得起“八龙天音”的一奏?还不是只好俯首贴耳,唯命是从?一想到此处,两人的胆子更壮,眉宇之间,渐渐地露出了不可一世,傲然的神色来。
谭升向东方白和赫青花两人,使了一个眼色,道:“不知六指琴魔,夤夜上峨萆青云岭来,究竟是为了什麽事情?”那两人冷笑道:“六指琴魔,乃方今武林至尊,青云岭上,如今武林人物颇多,六指琴魔要传令各位,以後行事,悉依他号令!”
那两人话一说完,座间各高手,面上已然变色。一旁吕麟想起父母深仇,以及刚才,他和谭月华间所铸成的大错,更是心血沸腾,实在按捺不住,厉声叱道:“放屁!”
谭 升连忙向他摆了一摆手,仍是和颜悦色地向两人问道:“若是我们不肯依命呢?”那两人道:“八龙天音一起,尽皆绝灭。”谭升淡然一笑,道:“若是依命行事 呢?”那两人洋洋得意,道:“各位列队下山,将武林至尊,六指琴魔,迎上山来!”谭升一等两人说完,便自“霍”地站起了身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