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任何播种都是有回报的,差的只不过是时间的早晚。
这个道理文佳佳一只懂得,但是每当身在局中时,却总有一种看山不是山的感觉,令她产生错觉,以为自己的播种颗粒无收。
就好比如说,当文佳佳自暴自弃的刷卡时,她以为她白刷了,因为老钟没有回电。但她却从没想过,也许老钟只是当下没有时间回电。不过想了也没用。因为她只会跟自己说,老钟当下没有时间回电,那只因为在他身边有更值得他关注的女人在。
她文佳佳,永远排第二,当第一休息时,她也不会成为第一,因为老钟的第一就是他自己。
当以上这种消极论出现时,文佳佳大多处于经期,才会被荷尔蒙的紊乱导致了她的情绪失控。
现在,她的经期会远离她十个月,随之而来的却不是心情上的稳定,而是更难以预料的波动。
唯一能治愈这一切的是爱情,和站在爱情的另一端那个男人。
酒吧外像是另一个世界,寂静的街道像是没有尽头,灯光点点只能衬托出没完没了的阴冷寒凉。
威士忌的后劲儿终于不负众望的席卷着文佳佳的四肢百骸,她一步一晃地靠在酒吧外的墙边,Frank帮她披上外衣,拿着包紧紧搀扶着她。
文佳佳的胃部一阵翻搅,痉挛得难以自控,扶着墙豪爽的吐了出来。
而她那部一直处于罢工状态的手机,却好死不死的选在这时恢复运转,铃声响得很急促,文佳佳在Frank的搀扶下,东倒西歪的靠着墙,指着手机上面显示的“老公”两个字。
“看看这就是男人,我要不是花的他肝儿疼还不给我打电话呢!”
文佳佳将手机甩给Frank,不再理会。
Frank皱着眉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待她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世界第一风流情种老钟的声音:“宝贝儿?你今天可是大Shopping啊!”
文佳佳的刷卡攻势终于奏效,就是药效来得太过缓慢。
Frank语气平缓:“你好,文佳佳小姐不方便接电话,我会让她过一会儿回给你。”
老钟那头迟疑一下,有些猝不及防:“哦,好,哎,你是谁?”
Frank刚要说话,文佳佳已经一把拿过电话,一下子按住了挂机键。
这药效来得太慢了,她表示非常不乐意。
但很快电话又响了起来,文佳佳这次按下了关机键。
Frank不解:“你这是干嘛?”
他尤其不解为什么一个女人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一个男人,但是却又在关键时刻自断出路。
文佳佳冷冷道:“两天都没个电话,说的第一句话居然就是关心我花钱了!哼,要是我不花钱,估计这个电话都没有呢……”
话才说完,文佳佳又吐起来,Frank看着她,终于伸出手帮她拍背,力图让她舒服一些。
等文佳佳吐够了,又躲开Frank的搀扶,扶着墙壁望着上面画着的人像图,醉眼迷蒙道,“呵呵,你还是打电话给我了!”
再之后的事,文佳佳全都没了记忆,她回到车里倒头就睡,也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的月子中心,又是怎么扑到床上呼呼呼大睡的。
这一晚,文佳佳破天荒的什么梦都没做,既没梦到自己被扶上正室的位子,也没梦到自己暴揍了老钟一顿。
酒精令她获得数日来第一次的好觉,等她迷迷糊糊的醒来时,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还穿着昨晚的裤装,整件都皱皱巴巴的贴在身上,邋遢的不像话,脸上的妆也花的一塌糊涂。
外面天光大亮,阳光照进屋里,,门外传来其他人吃早餐叮叮当当的响声,听着有些吵。文佳佳抚着额头,还有些茫然,一手摸出枕边的手机,却发现关了机。
她奇怪嘟囔着:“怎么关机了。”
开机一看,居然显示有十几通未接来电,文佳佳还没来得及惊喜,手机就响了起来,是老钟的电话。
文佳佳还处于失忆状态,接起来道:“喂——?”
老钟那边语气不善:“你们在哪儿呢?”
文佳佳理所当然道:“在床上啊。”
老钟气结:“他是谁?”
文佳佳莫名其妙了:“什么他?”
老钟大吼出来:“跟你在床上的他!”
文佳佳说:“当然是你儿子啊。你以为谁啊!”
老钟一顿,怒火烟消云散:“儿子?”
文佳佳很是平静:“嗯,做B超了,男孩儿。”
老钟那头喜出望外:“真是儿子?”
文佳佳说:“嗯。”
她简直不能想象,如果检查出来不是儿子,老钟会是什么态度。
惊喜过后,老钟才回过味儿来:“昨晚上你跟谁在一块儿?”
文佳佳费劲儿的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没谁啊……哦,护工。”
老钟的语气就像是委屈的小媳妇:“你当我傻呀,护工半夜还上班?还长得跟通缉犯似的?”
文佳佳说:“爱信不信,随你……哎,你怎么知道他象通缉犯?哈,你看我微博了!”
这一瞬间,文佳佳颇有成就感,就在她以为老钟对她的私生活漠不关心时。
老钟有些尴尬,清清嗓子道:“你少出去乱跑,要安心养胎!我尽快去看你。”
文佳佳双眼发亮:“真的?什么时候?”
老钟说:“圣诞节。没多久了,你等着我!”
临挂电话前最后还不忘多嘱咐了一句,“哦对了,花钱没事,可不能花心啊!”
文佳佳开心地一下子蹦下床,空虚症不药而愈。
女人的善变往往取决于女人的心情,仿佛坐过山车一般时起时落,让人始料未及。连女人自己都意想不到自己下一步会作何感想,又何况是男人了?
文佳佳的空虚症令她的善变更富有戏剧性,可以治愈它的药唯有爱情。而“爱情”也好似就守在她身边从未离去过,但是当文佳佳需要时,又会在一个转身的刹那,失去了它的踪影,又好似它从未造访。
这种感觉特别患得患失,搞得文佳佳像是个神经病,但她控制不了自己,也控制不了男人,更控制不了来去自如的那个它。
文佳佳已经忘记了,就在几天前初来乍到西雅图时,她才不小心和它失之交臂,陷入又一次的低谷。
但是眼下的失而复得,瞬间就令她忘记了上一刻的落寞,脑子里想的只是这样快感将会一直延续到圣诞节,并且还会再迎来一次高潮。
至于圣诞节之后,管它的呢!
这会儿,文佳佳已经好了伤疤忘了疼,正开心的叉腰大笑,十足猖狂。
但她却忘记了“乐极生悲”的真理。那才是永恒不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