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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3)


到了十点十五分, 唐宛儿终是来了,在门口轻唤了一声"柳月",笑得白生生一口碎牙。 柳月正在洗衣服,弄得两手肥皂泡沫,抬头看了,又是一个盘了纂儿的发型, 穿一件宽大的紫色连衣长裙,心里就说:"他们真是在偷情了!", 偏笑着说:"宛儿姐姐有什么事,走得这么急的,一脖子的汗水!大姐不在, 庄老师在书房里,你快去吧。"唐宛儿说:"师母不在呀?我以为师母在家才来聊聊天的。 "柳月说,"大姐患过中耳炎,耳朵笨了,和她说话得大声,知己的悄悄话儿也不能说, 聊天就费劲哩!"便拿眼看唐宛儿隆得高耸的胸衣,偏上去手一抓那地方, 问:."哟,这衣服颜色好漂亮哟,在哪儿买的?"说是拉着看衣服, 手已抓住了衣里的奶头,疼得唐宛儿拿拳头就来打,两人正闹着,庄之蝶从书房出来,与唐宛儿问候了,就坐下没盐没醋说了一堆闲话。庄之蝶说:"今日就在我家 吃饭吧, 你师母总唠叨你在那边没什么可做的,要叫了你过来吃吃。 "唐宛儿说:"我不吃的,我那边什么都有的。"庄之蝶说:"不会让你付钱的。 柳月,你去街上割些肉,买些韭黄,中午包饺子吃吧!"柳月说:"我也思谋着该去菜场了!"就拿了篮子出门走了。

柳月刚一拉门, 唐宛儿就扑在了庄之蝶的怀里,眼睛就潮起来。庄之蝶说:"你又要哭了,不该哭的。"妇人说:"我好想你,总盼不到三天时间!"两人搂抱了狂吻,妇人的手就 到了庄之蝶的腿下去。庄之蝶却用嘴努了努那边的卧室,妇人意会,就分开来。庄之蝶在老太太的卧室门缝往里瞧,见老太太又睡着了, 轻轻把门拉闭,先去了书房,妇人也随后蹑脚儿进来,无声关了门,就又作一处状, 极快地将衣服脱了,庄之蝶说:"你没穿乳罩也没穿裤头?"妇人说:"这叫你抓紧时间嘛! "庄之蝶就一下子把妇人按在皮椅上,掀起双腿,便在下边亲起来, 口口口口口口(作者删去四十二字)妇人越是扭动,越惹得庄之蝶火起, 满舌满口地只顾吸, 一时却又觉得自己的脊背痒, 让妇人去挠,妇人说:"是一只蚊子叮哩, 大白天还有蚊子?!"手就在那里搔起来,还在说:"你叮的什么?你你你叮的什什什么么哟哟……"突然手不搔了,眼珠翻白,浑身发僵,庄之蝶感觉又有一股热 乎乎的水儿流出来。 口口口口口口(作者删去三百三十三字) 庄之蝶站起来着着她笑,妇人问:"什么味儿?"庄之蝶说:"你尝尝。"嘴又对了妇人嘴, 蹬了腿挺直身子,不想哎哟一声人竟倒在了唐宛儿身上。妇人间:"怎么啦?"庄之蝶说:"伤脚疼了一下。"妇人便说:"你不该用力的。"庄之蝶说: "没事。"又要重来。妇人就说;"那让我出些力好了。"站起来让庄之蝶坐了椅子,口口口口口口(作者删去二十五字)庄之蝶忙说:"不敢叫的,老太太在那 边! "妇人说:"我不管!"还是叫。庄之蝶便拿手帕塞在她口里,妇人咬了, 口口口口口口(作者删去十八字)庄之蝶说:"快穿了,柳月怕要回来了! "妇人方穿了,梳头擦汗,问口红还红不红?口红当然没有了,全让庄之蝶吃了。 庄之蝶便拿了唇膏给她涂。末了,一揭裙子,竟要在妇人腿根写字,妇人也不理他, 任他写了,只在上边拿了镜子用粉饼抹脸。待庄之蝶写毕,妇人低头去看了,见上边果真写了字,念出了声:无忧堂。便说道:"这是书斋名嘛!"庄之蝶说: "那我几时用毛笔写了,贴到你的房子去!"妇人说:"人真怪,长个头脑生烦恼, 又长了这东西解消烦恼!你吃饱了吗?"庄之蝶说:"你呢?"妇入说: "我饱了,吃饱一次,回去就可以耐得一星期的!"庄之蝶说:"我也是。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过了!"妇人说:"那你为啥不快些娶了我?"庄之蝶听 了,就勾下了脑袋,一脸痛苦状。妇人说:"不说这了,说了又是心烦。就是将来不结婚, 我也满足了,我这一辈子终是被你爱过的,爱人和被人爱就是幸福吧! "庄之蝶说:"是这样,可我还要给你说:你等着我,一定等着我!"就重新到厅室, 又说了一会话,柳月就回来了,去忙着剁馅儿包饺子。唐宛儿看了表, 就说:"哎呀,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还要给周敏做饭的,他一连三天去找秘书长, 总是找不到人,今日说不找到人他就寻到秘书长家,坐在那门口死等呀! "说着真的要去。庄之蝶说:"真要走,我也不留你了。你不是要看书吗,你忘了拿书了。 "就和妇人到书房去,柳月在厨房想,别拿走了她正在看的一本书, 就放下剁馅儿的刀过来看,却见书房的门半掩了,门帘吊着,那帘下是相对的两对脚, 高跟鞋的一对竟踩在平底鞋面上,忙踅身又走回厨房。后听得唐宛儿说:"柳月,我走了。"看着唐宛儿出去走了,也未相送。

庄之蝶送唐宛儿回来,就来厨房帮着扫择下的菜叶儿,问柳月肉是什么价儿的。 柳月不答,只拿了刀咚咚咚地剁肉馅。庄之蝶说句:"你小心剁了手。"猜她知道了什么, 心想她即使知道了也不会声张的,便未计较,一时觉得身子累,回卧室去睡了。

柳 月剁好了馅儿,心想自己对主人有心,主人曾对自己说了那么多亲热的活,心却在唐宛儿身上,便觉得丧气。但又一想,主人能与唐宛儿好,也就能与自己好 的,便也觉得是不是自己把自己看得重了,想得大多了,拒绝过他,才使唐宛儿那女人先抢了一步? 倒只把气出在唐宛儿一边,心下骂道:"不要脸的,干了好事还记得给周敏做饭? "等过来要对庄之蝶说什么,却见庄之蝶去睡了,就又猜想他们在她买菜时于书房干了什么? 若有什么证据,真要告诉夫人呀:就去书房看了看, 看不出个名堂,却发现了桌上的三页稿纸,上边竟是一封情书,题头是"亲爱的阿贤" ,落款是:"爱你的梅子"。就哼哼冷笑了:还约定了来往信件呀! 这一封未寄走人就来了,是又拿出让他看的吧?研究了一会儿他们暗中使用的名字的含义, 但没有研究出个究竟,就把信一页一页放在地上;弄成被风吹着的样子,反手来把书房的门拉闭严了。

牛月清下班回来, 让柳月叫庄之蝶吃饭,柳月说:"大姐,老师怕是在书房又写得忘了时间, 你去叫吧。"牛月清去了书房,没人,就嚷道怎么不关窗子,稿纸满地都是!捡起来看时,就走不动了,坐在那里一直看完。柳月偏走进来说,大姐,要吃饭了,你 怎地也坐在这里用功,你脸色不好?!"牛月清说:"柳月,你今日收到哪儿来的信了? "柳月说:"没收信的。是唐宛儿姐姐来过。有什么事吗? "牛月清说:"没事,我问问罢了。"倒把那信装了口袋,自个去吃皈,柳月去卧室喊了庄之蝶,又喊了老太太来吃饭,庄之蝶出来见牛月清已在吃,就说: "娘还没吃,你倒先吃了?"牛月清说:"娘还吃什么,说不定她将来得讨饭去!" 庄之蝶说: "你在外边不顺心了,别拿我们做出气筒。"牛月清说,"我拿谁出气,我还有出气的人?"庄之蝶见她越说越不像话,便也脸上沉下来,说:"神经病!"牛月清 听了,就把碗咚地往桌上搁,反身进了卧室呜呜哭起来。老太太出来问柳月: "你惹她了?"柳月说:"我哪里惹她!"老太太就骂道:"没人惹你, 你哭什么!你还有什么糟心的事?这个家庭谁不说好,说来说去,不就是没个儿女吗? 没个儿女,你干表姐是满口满应了,要给咱生养一个的,说不准儿也是已怀上了的,有了芽儿还怕长不大吗!娃娃是见风长的:你现在就要在外边造影响,说你是怀 上了,到时候掉个包儿谁知道?!"庄之蝶说:"娘,别说这些了! "老太太说,"不是为孩子的事?那她哭什么?!这家里吃的有吃的,穿的有穿的,啥家具没有,啥名分儿没有,出门在外连我老婆子人都另眼看待的!之蝶是对你 不好?你年轻轻的,他就请了保姆来,你菜也不买,衣也不洗,饭也不做,你还有什么要哭的!"牛月清听了,在卧室说:"对我好嘛,好得很!我辛辛苦苦为这个 家; 哪一样不护了人家,谁知道一腔热火暖了人家的身子暖不了人家的心! "庄之蝶说:"你这是怎么啦,尽胡说八道!"牛月清说:"我胡说八道? !怎么啦你心里明白!"老太太说:"我心里明白,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待之蝶好,之蝶能不知道!他只是言语短些,不会给你耍甜嘴儿!"牛月清说: "他话给别人说尽了,在家里当然言语短!"老太太说:"你别作孽,我拿眼儿看着的, 之蝶一天好不辛苦,整天来人要接待,人一走就趴在那里写,写着还不是为你挣钱争名儿吗? 脚伤成那样,是别人早躺下了,但他在书房一呆就一个晌午的。 "牛月清说:"写嘛,当然写哩!他哪里累?越写越精神的!"就放声大哭。 气得庄之蝶吃不下饭,倒在沙发上去睡了。柳月端了饭碗去卧室拉牛月清, 牛月清不吃;又来拉庄之蝶,庄之蝶想这一定是柳月透了什么风儿,就凶狠狠说: "不吃,气都气饱了,你一个吃去!"噎得柳月也坐回到老太太卧室里垂泪。

如 此一个下午一个晚上, 全家老少无话。天明起来。庄之蝶想起到阿兰那儿去, 便到书房取那封信,却怎么也寻不到。出来问柳月,柳月说她不知道,牛月清披头散发从卧室出来, 冷笑着说:"一夜想好了吧?"庄之蝶说:"想什么,想了一夜的气! "牛月清说:"当然恨我的,阿贤哥!"柳月说:"阿贤,阿贤是谁呀? "牛月清说:"你老师有许多自己起的笔名你不知道?除了笔名还有人给你老师起名哩, 阿贤,瞧多甜的?!"柳月就说:"庄老师,你怎么还有这么个名字?"庄之蝶听了,方明白写的那封信在夫人手里,知道了她为什么起事了,心倒放下来, 但随之借题发挥,就说:"你看到那信了?"牛月清说:"你要秘密联系, 你就得操点心保存好。你知道我拿了信,那我问你,你这个同学是哪一位? 什么时候接上头的?你给她的四五封信上都说了些什么?有了一个景雪荫,已经闹得满城风雨, 没想还有一个'梅子','梅子'是谁?"庄之蝶说:"你小声些好不好, 让四邻八舍都听见吗?"牛月清说;"就要让人知道,名人在外被人当神一样敬的, 谁知是男盗女娼!"柳月说,"大姐,报刊上都写着你们是美满婚姻, 深厚的爱情,你别误解了老师!"牛月清说:"哼,深厚爱情,爱情使我成了瞎子! "庄之蝶一直等她发完了火,方一字一句说:"你现在听着!阿贤不是我的笔名, 也不是别人给我的爱称,阿贤是杂志社钟唯贤的小名。梅子是谁, 梅于是钟主编大学相好的女同学。"就如此这般说了钟唯贤的经历遭遇和现在的情况, 又说了在王主任那儿如何见着阿兰等等,未了道,"钟主编为文章的风波, 实在是待咱不浅,我也是同情他,理解他,才突然萌生了何不为他晚年精神上给点安慰的念头, 就以梅子的口吻变了字体写了信寄给老钟,但信总不能在西京发, 是要让阿兰寄给她大姐,由她大姐再发回西京。事情就是这样,你若不信, 你去问问周敏就知道了。"牛月清和柳月听了,一时呆住,却又有些像听神话故事似的。 柳月说:"大姐,这么说老师在替人拉皮条了!"牛月清说:"这我当然要问周敏的, 即便是为了钟主编,你却能写得那么甜甜蜜蜜,你一定是有过这种心情, 才写得这样呢?"庄之蝶说;"我是作家嘛,这点心理都没有当什么作家? "牛月清便把信给了庄之蝶,说:"没事倒好,那你心虚什么?我生了气,你瞧你脸色都变了,也不理我。现在说的到底是真是假我也说不准,就是假的,你能说圆 泛,哄过我就是。女人家心小,经不住你三句哄话的。"庄之蝶说:"这信你怎么就看见了? "牛月清说:"柳月让我去书房的,信就一页一页在地上。 "庄之蝶说:"信我用镇尺压着,就是有风也吹不到地上去的。"柳月便得意了: "是我看到了,怕你犯错误,故意放在地上让大姐看到的。"牛月清说:"柳月做得对, 以后有什么事你就告诉我!"庄之蝶就生气了,说:"你要当特务的? "柳月至此,倒后悔自己逞能,说了不该说的话,便要求让她去阿兰那儿送了信去。牛月清却说她上班时顺路去好了。

整个上午, 庄之蝶就生柳月的气,不给她好脸色。柳月接电话,嫌柳月声音生硬, 柳月说:"你说上午电话一律不接嘛。"庄之蝶说:"那你也得先问问是谁, 有什么事?一律拿了听筒说'不在',你给人家发脾气吗?!"有人敲门,柳月放人进来, 是三个业余作者来请教庄之蝶的,尽问:"老师,你给我们说说小说怎么写呀? "庄之蝶说:"这怎么说?你们写多了就会了。"来人说:"老师保守, 你一定有诀窍的!"庄之蝶说:"真的没有。"来人只是不信。如此一个小时过去,来人才怏怏而去。人一去,庄之蝶就又训柳月为什么不说我不在家,让这些人耽 搁时间?柳月说:"我哪里知道这是些闲人?"委屈得在厨房抹眼泪。过了半日, 门又敲响,开门是周敏,柳月说:"老师不在!"庄之蝶在书房听见了, 却说:"在哩,到书房来!"周敏就怪柳月骗他,又是气得柳月流了一鼻子泪水。

周敏一进书房就给庄之蝶诉苦,把那封信退了过来,说他连跑了三 天,三天找不到秘书长。今早去他家,才打听人在蓝鸟宾馆开什么会。他又去了蓝鸟宾馆,会 议果然在那里开着,秘书长是坐在会场主席台上,他不敢去让人叫,守在门口,等秘书长总要小便大便吧。 一直等了两个小时,秘书长果然出来去厕所了,他也跟了到厕所。 秘书长大便,他也假装大便,蹲在秘书长旁边的坑上了,他不知该怎么说话, 支吾了半天说:"你是秘书长吧?"秘书长说:"嗯。"他说:"秘书长, 我见过你的。"秘书长说:"噢。"他又说:"秘书长你见过老虎吗?"秘书长说: "没见过。"他说:"我也没见过。"秘书长就揩屁股,站起来系裤带要走了。 他说:"秘书长,我有话要给你说说。"秘书长说:"你是谁?我不认识。 "他说,"你认不得我,我这儿有一封信,你看了就知道了。"秘书长一手还在下边抓了抓裤裆儿,一手接信看了,就退还他,说;"作家近日干啥了?"他说: "写作呗。"秘书长说:"写作就好。作家就是写作着好。"他说:"庄老师除了写作就写作。 "秘书长说:"人都这么说,我以为真是这样,没想他也关心政治嘛!"他说:"他是作家,不懂得政治那一套的。"秘书长说:"是吗?他不是连夜跑报社发表文 章吗? 你是他的朋友,你给他说,别让人当了枪使,有三十年河东,也有三十年河西。别人可以,不行就走了,他可是长住的西京户喽!"这样,两人走出来,秘书长只字 未提所托之事。他问:"那给管文化的副省长……"秘书长说:"这不是让我犯走后门的错误吗?"

庄之蝶听了, 如当头挨一闷棒,当下就把那信撕了,骂道:"他妈的,什么领导! 我哪里能不去报社?!去了得罪了人大主任,竟没料想网这么大的,就也犯到他那儿了? 我怎么搞政治了,我要搞政治了,老子也不吃他这一套!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他人大主任怎么就不在其位了?他秘书长是这条线上的,主子倒了,有本事对市长干去,把脏水泼给我算什么角色?我不想做官,我当我的作家,靠我的文章吃饭, 他有能耐折了我的笔去!"气冲上来,将桌上的烟灰缸猛地一推,烟灰缸在玻璃面上滑动快,溜脱下来,偏巧砸在书架下一只花瓶上,花瓶哗地碎了一地, 那边老太太闻声过来,以为周敏和庄之蝶吵架,就斥责起来。周敏不好说明, 默声儿出来。柳月就忙去拾花瓶碎瓷片儿,说:"你别生那么大的气,伯母老人家还以为是周敏的错,他都在厅室里哭哩!"庄之蝶说:"不管你的事,你多什么 嘴!"柳月刚一出门,身后门哐地就关上了。 周敏在客厅里哭了一阵,想了想,又过来安慰庄之蝶,门却关了,就说:"庄老师,你开开门,咱们再商量着怎么办?"庄之蝶说:"我咽不了这口气,他秘书长算 什么东西, 我给市长写份材料!"周敏说:"那你给副省长写封信,我再找去。 "庄之蝶说:"不找,谁也不找!让他们往下批指示!你伯什么,我损失的比你多!"周敏不敢多言,呆了一会,垂头丧气走了。晚上牛月清回来,见老太太在她的 卧室里烧香,柳月在客厅里落泪,庄之蝶在书房里放着哀乐磁带,又关着门叫不出来,便问柳月出了什么事?柳月说了原委, 牛月清又过来敲门。门开了,倒数落说这样的大事为什么她一点也不知道!作家就作家,市长让去报社咱就去了!政治家搞政治家的阴谋诡计,咱图了什么?!又怨 恨这事怎么对方就知道,是市长出卖了咱,还是黄德复出卖的?未了骂秘书长是猪是狗,挨枪挨炮子的。又感叹世事的可怕,一不小心就不知把谁得罪了,咱是担着 鸡蛋笼子上大街,人不怕咱挤,就怕人挤了咱!骂着骂着又骂景雪荫不是好女人,怪庄之蝶在外排说着和景雪荫相好是想荣耀,现在好了,吃不了兜着走了! 庄之蝶一拍沙发吼道:"你不要说了好不好,你烦死人了!你这是劝我,还是我上吊你就递条绳来? !"吓得牛月清住了口,在厨房和柳月做麻辣拉面。她知道丈夫最爱吃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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