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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一五·河东奉使奏草卷上(2)


 右谨具如前。臣今将三司录到一宗始末文字子细看详,盖由河东都转运司改法,官自炼矾出卖,见一时之小利,致经久之难行。从初本为课额不敷,遂定为 钱、茶十五万数,许六户管认,即不当更自官卖,与其争利。若云官卖有利,则六户便合除免年额。臣今看详荣、张日用等二人状内开说,自官置炼矾务,后来逐 年所卖生熟矾折扑到见钱数目,盖是荣从初将生熟两色矾博卖到钱数衮合比算,便谓自起立炼矾务,后来年额课利增盈,遂欲罢六户算请生矾旧额。及荣再与张 日用等子细将生熟两色矾课利递年比类,其熟矾自庆历元年只卖及五万,二年、三年已只及四万贯有零,今年自正月一日至六月终,半年只卖及一千贯。若将生矾货 利与熟矾衮合算数,则似有增盈,若各别比较,则熟矾卖钱全少,又一年亏于一年。今若依荣罢卖生熟矾,即据近年课利亏减次第,必虑向去无客算请,亏陷官中 年额钱、茶。臣今相度,欲乞官罢自煎熟矾出卖。只令杜升等六户,依旧管认年额,入纳钱、茶十五万数,将见今晋州已煎下熟矾并生矾相兼。其六户本为官卖熟 矾,侵争其利,致其积压,货卖不行。今若官罢自卖,则六户更难词说。如此,则官中虽岁失三五万贯自卖之利,而于钱、茶十五万旧额却有准的,不至亏陷。必若 不欲抑勒六户认额,即乞未立定年额,但选差清强官吏创新,一面博卖熟矾,候二三年,取一年为定额。盖缘熟矾见已深利大亏,若自新官卖,必不能敷及递年与生 矾俱卖时常额,免使监临官吏枉遭决罚,年计用度虚为指准。于此二说,伏乞朝廷裁择施行。

【论西北事宜札子】

臣昨在河东,闻北虏事宜,说者多端而少实。其役兵动众,修城掘壕,凡所兴为,则有踪迹。昨三月、四月之间,于北界地名大柳谷、银瓮口与蕃族相杀,契丹 累败,折却主将数人,见今抄点中军,秋冬必大交战。此亦说者多同而不虚。惟云夹山部落叛归元昊,契丹与西贼相攻。又云西贼见在河湾会扎寨,兵马尤多。或云 二虏诈谋,欲合而攻我。此一事,则说者虽多,而以人情料之,皆不可信。自西贼叛我以来,更事契丹甚谨。盖已与中国交争,则屈己事邻,乃其常理。二虏自来未 闻衅隙,而忽纳夹山小族,反与契丹立为大敌,但恐元昊黠羌,不为此事。以此言之,不可信也。契丹若寇边鄙,当先自河北,不应便出河东。若云出吾不意,则兵 衅未成,必未突然入吾险地。是北虏必不攻河东矣。西贼二年之间,累次遣人通好,国家过当,许物已多。今盟约垂成,而忽借契丹数百里之路,崎岖劳师,入吾险 固。以此而言,是西贼必不攻河东,此其不可信者也。然北戎抄点人马,声张已久,今渐向秋,必已聚集。边臣但见虏兵聚在界上,不得不至惊疑。惟在朝廷料敌制 谋,养威持重,不为轻发,使虏不可窥,则得计矣。其密为御备次第,臣今具管见,画一如后:

一、据今事宜,不问北虏攻夹城与元昊,但不过夷狄自相攻耳。然虏兵在我境上,不可不为支准。惟当持重以待,未宜便若寇至,而大集穷边,虚成自扰。但训 兵练卒,于并、忻、岚、宪,屯结以俟。太原去忻州,一日半可至,忻州去代州,一日半可至,岚州去岢岚,一日中可至,宪州亦然。今以兵屯忻、并而应援代州, 屯岚、宪而应援岢岚。贼至,则使代州、岢岚坚壁清野,待其师老,徐以忻、岚等兵击之,此用兵之法也。如此,则虏来不失应敌,不来不至虚惊。其代州、岢岚, 但用去年防秋兵数可矣。惟治器械,择将帅,此非仓卒可办,宜急为之具。

一、河东沿边州军器械,全然不堪。臣昨到彼,见逐处弓弩无十数枝可施用者。问其何故,云为省司惜筋、胶,支请不得,纵支得,即角短筋碎,不堪使用,久 无物料修治,是致废坏。臣亦知京中筋、胶、角绝少,然若遍支与诸州军,即恐不及,欲乞且只支与沿边州军。仍乞选差干事官,逐州自遣一员,上京支请,便令自 监修补。其诸州木羽箭,臣曾逐色用草人被甲,去三十步以硬弩射之,或箭干飞掉不至,或箭头卷折不入甲。此乃临阵误事之物,十无一二堪者。惟旧竹箭,虽翎 损、镞生锈,然射之亦能入甲,又数目不多,亦乞委官拣点修换。

一、代州知州康德舆,老懦不济事。臣方欲到京奏乞替却,近知已差张亢。然德舆却充并、代钤辖。只此职,亦非德舆所堪,乞与一近里小处知州,钤辖别选差人。

一、代州诸寨主、监押三十余员,内无三四人能干而晓事者,伏乞早行替换。仍乞于近日臣寮准密院札子举到堪充将领人内,差充寨主、监押。

一、岢岚军地接草城川口,无险可恃,而城小壕浅,须合增城浚壕。乞降指挥下河东,那打白草厢军及本军系役兵士,早并力修葺。臣曾两状奏乞米光浚且令知 军,盖光浚已知彼中次第。当事宜之际,若李纬乍到,恐处事未尽合宜,又纬必非岢岚久住之人。其米光浚,伏乞检会臣前奏施行。取进止。

【论宣毅万胜等兵札子】

臣昨准敕差往河东。续准枢密院札子:“奉圣旨,所到州军,体量诸军指挥自来习学武艺并教阅战阵次第精与未精,缓急堪与不堪阵敌使唤者。”臣寻至诸州 军,令主兵官吏依常式教阅,观其精粗。所用阵法,除四官阵旧法外,亦有自为新阵者,大抵只是齐得进退,不乱行伍而已。诸处所较不多,其阵法则皆未可用。惟 有踏硬、射亲,最为实艺,见今经略司分差主将诸州巡教,以三等弓弩拍试,渐次亦当精熟。然而主将不一,器械不精,此二事须更别为制置。其诸军禁兵共九万五 千余人,内驻泊兵三万余人,惟万胜最多最不精。本路就粮禁兵六万余人,惟宣毅最多最不精。臣今欲乞定主将,精器械,此二事条目甚多,容臣续具画一。其宣 毅、万胜等兵,臣今先具起请如后:

一、臣勘会河东驻泊禁兵六十八指挥,共三万二千余人。内万胜二十指挥,一万一千一百余人,当初招募仓卒,不能精择,此中外共知。自到河东,已及二年, 其射亲、踏硬弩,比初到则渐惯熟。但其人大小强怯不等,又不耐辛苦,其事艺勉力不及河东最下清边,而料钱请受与最上神卫等。见今多差在河外五寨,缘请受既 大于他军,则重难伦次,须至差拨,其使唤乃不及下军,缓急常忧败误。臣今欲乞于河东见在厢军三万人数内,拣少壮有勇力者增置清边,及于京师差拨三百料钱禁 军,充足一万人数,抵替万胜抽回。兼其人到河东已二年余,人各有辛苦思归之意。

一、臣勘会河东本路就粮禁兵,共一百四十九指挥,六万二千七百余人。内宣毅四十四指挥,二万二百余人。宣毅招拣不精,无异万胜,惟河东稍胜诸路,盖土 人天性劲勇,耐辛苦。然终是不及自投军者,其农夫生梗,难以教训,至今全未堪使唤。臣到泽州,有一指挥,只拣出九十余人呈教,尚亦生疏。威胜军两指挥,内 一指挥绝然不成次第,问之,云差出近方归本营。盖河东多将宣毅差在巡检下及诸处,便不教阅。臣今欲乞将见在宣毅,委河东都转运使亲至诸州,将短小怯弱者先 拣退充厢军。其余堪教者,不得差往巡检下及防河寨栅不教阅处,专令逐州军教一二年,必渐可用。

【论麟州事宜札子〈庆历四年五月〉】

臣昨奉圣旨,至河东与明镐商量麟州事。缘臣未到间,镐已一面与施昌言等先有奏议。寻再准枢密院札子,备录镐等所奏,令臣更切同共从长相度。臣遂亲至河 外相度利害,与明镐等再行商议,乞那减兵马人数,可以粗减兵费,已具连署奏闻。此外臣别有短见,合尽条陈。其利害措置之说,列为四议:一曰辨众说,二曰较 存废,三曰减寨卒,四曰委土豪。如此,则经久之谋,庶近御边之策。谨具画一如后:

一曰辨众说者,臣窃详前后臣寮起请,其说有四:或欲废为寨,或欲移近河次,或欲抽兵马以减省馈运,或欲添城堡以招辑蕃、汉。然废为寨而不能减兵,则不 若不废,苟能减兵而省费,则何害为州?其城壁坚完,地形高峻,乃是天设之险,可守而不可攻。其至黄河与府州,各才百余里,若徙之河次,不过移得五七十里之 近,而弃易守难攻之天险。以此而言,移、废二说,未见其可。至如抽减兵马,诚是边议之一端。然兵冗不独麟州,大弊乃在五寨,若只减麟州而不减五寨,与不减 同。凡招辑蕃、汉之民,最为实边之本。然非朝廷一力可自为,必须委付边臣,许其久任,渐推恩信,不限岁年,使得失不系于朝廷之急,而营缉如其家事之专,方 可收其远效,非二年一替之吏所能为也。臣谓减兵添堡之说,近之而未得其要。

二曰较存废者,今河外之兵,除分休外,尚及二万。大抵尽河东二十州军以赡二州、五寨,为河外数百边户而竭数百万民财,贼虽不来,吾已自困,使贼得不战 疲人之策,而我有残民敛怨之劳。以此而思,则似可废,然未知可存之利。今二州、五寨虽云空守无人之境,然贼亦未敢据吾地,是尚能斥贼于二三百里外。若麟州 一议移废,则五寨势亦难存,兀尔府州便为孤垒,而自守不暇。是贼可以入据我城堡,耕牧我土田,夹河对岸,为其巢穴。今贼在数百里外,沿河尚费于防秋,若使 夹岸相望,则泛舟践冰,终岁常忧寇至,沿河内郡,尽为边戍。以此而虑,则不可不存,然须得存之之术。

三曰减寨卒者,臣勘会庆历三年一年用度,麟州用粮七万余石,草二十一万余束。五寨用粮一十四万余石,草四十万余束,其费倍于麟州。于一百二十五里之地 列此五寨,除分兵歇泊外,尚有七千五百人,别用二千五百人负粮,又有并、忻等十州军百姓输纳,外及商旅入中往来,其冗长劳费,不可胜言。逐寨不过三五十骑 巡绰伏路,其余坐无所为。盖初建五寨之时,本不如此,寨兵各有定数,建宁置一千五百人,其余四寨各止三百至五百,今之冗数,并是后来增添。臣谓今事宜稍 缓,不比建寨之初,然且约旧数,尚不至冗费。臣请只于建宁留一千人,置一都巡检。其镇川、中堠、百胜三寨,各留五百。其余寨兵所减者,屯于清塞堡,以一都 巡检领之,缘此堡最在近东,隔河便是保德军,屯兵可以就保德军请粮,则不烦输运过河供馈。若平日路人宿食诸寨,五百之卒巡绰有余,或些小贼马,则建宁之兵 可以御捍,若贼数稍多,则清塞之兵不失应援。盖都不去百里之内,非是减兵,但那移就食而已。如此,则河外省费,民力可纾。

四曰委土豪者,今议麟州者,存之则困河东,弃之则失河外。若欲两全而不失,莫若择一土豪,委之自守。麟州坚险,与兵二千,其守足矣。况所谓土豪者,乃 其材勇独出一方,威名既著,敌所畏服,又能谙敌情伪,凡于战守,不至乖谋。若委以一州,则其当自视州如家,系己休戚,其战自勇,其守自坚。又其既是土人, 与其风俗情接,人赖其勇,亦喜附之,则蕃、汉之民可使渐自招集。是外能捍贼而战守,内可辑民以实边,省费减兵,无所不便,比于命吏而往,凡事仰给于朝廷, 利害百倍也。必用土豪,非王吉不可。吉见在建宁寨,蕃、汉依吉而耕于寨侧者已三百家,其材勇则素已知名,况其官序,自可知州。一二年间,视其后效,苟能善 守,则可世任之,使长为捍边之守。右臣所陈,乃是大计,伏望圣慈,特赐裁择。若可以施行,则纾民减费之事,容臣续具条列。取进止。

【乞罢铁钱札子】

臣准中书札子,备录臣寮四状,并为上言河东大小铁钱事,奉圣旨相度利害闻奏者。臣寻至河东,取索晋、泽二州铸钱监及诸州军见使铁钱数,又将都转运司供到庆历三年一年都收支钱数,约度用度多少,及探问军民用铁钱便与不便。今具利害,画一如后:

一、见在大小铁钱数,大铁钱自起铸至目下,共铸到四万四千八百余贯。小铁钱自起铸至目下,共铸到一十一万七千七百余贯。是大小铁钱未及六十万贯铜钱数,见在官私行用。

一、大小铁钱官本及净利数目:晋州大钱,计用一万七千八百余贯省陌铜钱官本,铸成大钱二万八千八百余贯,当二十八万八千余贯铜钱,凡用一万七千余贯 本,得二十七万余贯利,其利约一十五倍有余。晋州小钱,计用四万六千贯足陌铜钱官本,铸成一十一万四千五百余贯,凡用四万六千贯本,得六万八千余贯净利, 其利一倍有余。泽州大钱,计用六千四百余贯省陌铜钱官本,铸成大钱一万六千余贯,省当一十六万余贯铜钱,凡用六千四百余贯本,得一十五万三千八百余贯利, 其利二十三倍有余。泽州小钱,计用九百八十贯省陌铜钱官本,铸成四千余贯,凡用九百余贯本,得三千余贯利,其利两倍。

一、都转运司一年支收钱数,实收诸杂课利、客便卖盐矾斗秤、夏秋税出粜斛斗,卖匹帛丝绵银、进纳、杂收等钱二百一十七万二千二百三十贯。实支系随衣添 支特支料钱、旬设公使园忌狱空祭神、地里脚钱、买羊马粮草、客便招军、人户和籴、矾本、杂支等钱一百九十九万八千四百一十四贯。

右谨具如前。臣今相度大小铁钱,其可废者有五。据都转运司庆历三年一年支收实数比算,实收二百一十七万二千余贯,实支一百九十九万八千余贯。是每岁只 将河东一路实收钱支遣自足外,尚有一十七万四千余贯剩数,其大小铁钱可以罢铸一也。小铁钱将本利计算,其利甚薄,不过一倍。略将铸造工课约算,两监逐日共 铸,不过四百贯文,一岁不过铸得十六万贯,内除约六万贯为官本外,只获净利十万贯。若罢大钱而只用小钱,是一岁为十万贯钱,而坏铜钱旧法,陷民刑戮者不 绝。其大钱利既博至二十余倍,议者皆谓其利厚于黄白术,虽有死刑,不能禁止。臣昨在河东,于提刑司取索得犯私钱人数已五火。自臣出界后,又续供到新捉获二 火。是小钱利薄不足铸,大钱犯法者日渐多,皆可以罢铸二也。今开厚利之门而致人死法,则诱愚民以趋死;若贷其死,则犯者愈多;急于捕察,则良民一例搔扰; 纵而缓禁,则民不胜奸。是深法不可,缓法又不可,捕察又不可,纵之又不可。以此而言,其可罢三也。用之既久,币轻物贵,惟奸民盗铸者获利,而良民与官中常 以高价市贵物。是官私久远害深,其可罢四也。臣勘会河东十九州军,凡四十九处,创新开沽酒务,据转运司供到每月约收二万贯有余,计一岁合得二十四五万贯。 又麟州元许入中七万石斛斗,昨来为入中数多,无处收贮,见移于府州入中。日近明镐又减放马军归京。是利入之数渐多,用物之兵日减,此其可罢五也。今见在官 私铁钱共不过六十万,数既未多,罢之甚易。况河东一路二十二州军,赡厢禁兵共十二三万,略计所阙不多,不比陕西事体。其大小铁钱,伏乞特罢铸造行用。取进 止。

【乞免诸州一年支移札子】

臣昨至河东,体访一路百姓贫弊劳扰,本为河外麟、府二州阙少军粮,遂于近里二十州军递相支配。今来麟州,见在兵马粮可支三年,府州见有一十三万石不支 粮米,诸寨各有粮不少。兼臣将庆历三年转运司抛配秋税支移数目,勘算得今年博籴斛斗,可以减放和籴,可以不支过河。如此,则少纾民困,大息怨嗟。其科配减 放次第,今具画一如后:

一、河外麟州,见有三年粮。府州兵士,见于河南保德军请给,府州见有不支粮一十三万石。

一、去年并、忻、岚、宪、石州,岢岚、火山、宁化、保德等军凡九处,和籴斛斗共十四万二千余石,支往河外麟、府二州送纳。今来河外粮斛已多,上件九州军和籴,只乞于保德军送纳。

一、去年并、忻、汾、辽、潞、晋、绛、泽、石、隰、慈等州,威胜、平定军,凡十三处,博籴斛斗共一十七万六千余石,往保德军送纳。今来河外既不支移,那得并、忻等九州军和籴十四万石于保德军纳,则此十三处博籴可以减放。

【乞不配卖醋糟与人户札子】

臣昨至忻州,见百姓人户经臣出头怨嗟告诉,为转运司将十五年积压损烂酒糟配与人户,要清醋价钱。缘已配纳了当,臣方欲奏乞今后不得抑配,续据石州状 申:“本务见管醋糟六千余石,本州见取索在州及诸县坊郭乡村酒户等第,及州县色役公人姓名,欲行配次。其糟,每斗价钱二十五文足陌。”缘臣已离河东,只 曾行移文字,且令未得配,别候指挥。臣欲乞特降朝旨下转运司,今后醋糟只许官务造醋沽买,及令百姓取便买糟酝醋,不得抑配人户。其糟所得之利不多,但虚 为搔扰,以敛怨嗟,伏望圣慈特赐矜免。其石州醋糟,尚虑本州已行配,即乞特与减落一半价钱,令渐次送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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