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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匠的神奇经历(8)


女王显得有些不安地说:“那还有谁呢?”

老太婆说:“是陛下您哪。我敢请陛下揭开面纱,让他只看一眼,那才能说是他见过瓦格岛上所有的妇女了呢!”

女王说:“照你这么说,我可能就是这个异乡人的妻子了?难道身为女王的我,能有这么一个丈夫吗?我为他生过孩子?不过,你说得也有道理,那就让他上前来看我吧。”

老 太婆领旨,忙招手让哈桑来到女王面前,女王稍微撩一下面纱,哈桑只看了一眼,便大叫一声,顿时晕倒在地。他的叫声是那么尖利,那是一声发自肺腑的喊叫,震 撼着女王宫中所有人的心。女王不禁为之动容,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想上前去搀扶他。还是老太婆动作快,跑上去把哈桑救醒,问他到底怎么了?哈桑指着女王大 声叫道:

“她就是我的妻子!她就是我的孩子的母亲!”

整个王宫为之哗然,女王见哈桑当众指认她就是他的妻子,恼羞成怒,怒气冲冲地说:

“该死的老太婆,你把这个呆头呆脑的异乡人弄到我面前,就是要听任他如此放肆地羞辱我吗?我看他是疯了!”

哈桑毫不迟疑地指认女王为自己要寻找的妻子,也着实把好心的老太婆吓了一大跳,她竟然也相信女王的话,并安慰女王说:

“请陛下息怒,他是疯了!凡是害单相思的人都是疯疯癫癫的,而且是无药可治的。”

哈桑此时悲喜交集,喜的是终于在最后一刻见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妻子,悲的是真正的妻子却不认账,而且老太婆也帮妻子说他是疯子!他唉声叹气地吟道:

“我看到爱妻多么欣喜,

却使我怀恋中添忧虑;

我在王宫中撒下热泪,

翘企亲人回到怀抱里!”

哈桑声泪俱下地吟罢,恳切地对女王说:“陛下既然如此说,我仍然坚持认为陛下与我的娇妻一模一样,毫无二致。”

女 王笑了笑,对老太婆说:“你带他去吧,让他还住在原来的地方,好好招待他。对他的处理,我还要再三考虑一下。如果他果真是个对妻室孩子情深意长。矢志不渝 的男子汉,那我肯定会帮助他,让他如愿以偿的。说实在的,他确实不容易,他不远万里,为了找到自己的妻子。儿子,受尽人间难以想象的种种苦难,冲破神都不 容易通过的层层障碍,来到我们瓦格岛,他的行为足以让神感动了!他的处境艰难,我们怎能撒手不管呢?这样吧,你先把他带到你家里,交给侍从们招待他,然后 速来见我,我有要事与你相商。”

老太婆领旨,把哈桑带到家中,交给侍从招待,又匆忙转身回到王宫,面见女王。女王命令她穿好 铠甲。佩上宝剑,率领一千骑兵,到她父王的京城里,去见她的小妹赛玉,对她说,我十分想念两个外甥,让她拿我送的铠甲给他俩穿戴起来。然后,你把他俩带回 来见我,同时,请她也到这儿来,我想念她。记住,千万别提哈桑找来的事。如果她同意来见我,你就先把两个孩子带来,不必与她同路。这件事,你要绝对保守秘 密,不可向任何人泄漏!如果我证实小妹就是哈桑的妻子。两个小外甥就是他们的儿子,那我就允许他们夫妻。父子们团圆,并让他把妻子带走。

女王这样做,是为了让哈桑与小妹当面对质,看看两个小外甥像不像哈桑,如果小妹不认他,小外甥长得也不像哈桑,那么,她就当场把哈桑杀掉,免得造成不良影响。女王又对老太婆说:

“我分析了各方面的情况,判断我小妹是哈桑的妻子,因为他诉说的一切情况。他妻子的长相。身段,都与我小妹极为相似。”

老太婆听了,心里有了底,便信心十足地按照女王的指示去办了。她回到家中,禁不住把女王说的话告诉哈桑,哈桑听了,欣喜若狂,拉着老太婆的手,吻来吻去,深表感谢。老太婆对他说道:

“孩子,有志者事竟成,你的愿望就要实现了!”

说完,她就着手准备行装,告别哈桑,率领一千骑兵,浩浩荡荡地向京城去了。她们持续跋涉了三天三夜,才赶到京城,见到小公主赛玉,向她传达了女王胡达的意思。赛玉说:

“我正想去看望姐姐呢,有一段时间没见到她了,心里一直在想念她!”

赛 玉主意已定,便着手准备各种名贵的礼品,准备上路,正在这时,国王刚巧从宫窗往外看,只见一些仆人忙忙碌碌地搬运东西,便吩咐人去打听,才知道是他的小公 主赛玉要去看望她的姐姐大公主胡达。国王便吩咐仆人们从国库中取出许多的金银财宝和粮食给小公主赛玉带上,并派大队人马护送她。

国王有七个女儿,除了最小的公主赛玉之外,其余的女儿全是同胞姊妹,老大叫胡达,老二叫萨巴赫,老三叫祖哈,老四叫朵尔,老五叫古鲁波,老六叫白娜突。一切准备就绪,老太婆来到赛玉面前,对她说:

“女王胡达让你给两个少爷穿上她给他俩准备的铠甲,由我带着他俩先行一步,赶去报告公主即将驾临的喜讯。”

小公主面露难色,对老太婆说:“这事有点难办,自从两个儿子出世之后,就一直在我的亲自抚养下,未曾让人神中的男女见他俩的面,怎么好让他俩先跟着你走呢?”

老太婆一听小公主赛玉的话,心里就不高兴了,脸色显得挺难看,对小公主赛玉说:

“你 这话说得让人听了不高兴,啊,怎么,你难道连你大姐都不信任了吗?当然啦,令郎年纪还小,公主对他们的安全担心是可以理解的,对心爱的人倍加爱护是人之常 情,也是很有必要的。至于我呢,你就更应该放一千个心了,我是你们姐妹几个的保姆,我是看着你们一个个长大的,我疼爱你们,难道就不疼爱你们的孩子吗?你 就放心地把孩子交给我带走吧,我会用自己的脸腮为他们铺路的,我要敞开自己的胸膛,让他们钻到里面去,好好地保护他们呢!如何才能保护好孩子,我比你更懂 得。更明白,用不着你叮嘱我。我这么一说,你就该放宽心了吧,把孩子交给我吧。”

听了老保姆的一通说教,小公主一咬牙。一狠心,决心把两个儿子交给她,让她先带去。她给孩子洗得干干净净的,给他俩穿好铠甲,才把孩子交到老太婆的手里。老太婆带上两个孩子,率领大队人马往回走,不知不觉地就到了瓦格岛。

女王听说老太婆把两个外甥给带来了,非常高兴,忙跑出宫门,把两个外甥紧紧地搂在怀里,看了又看,亲了又亲,把他俩抱在两条腿上,才对老太婆说:

“现在你去把哈桑给我叫来吧,我收留他,不杀他,对他已经是够意思了。尽管他为了找到妻子儿子经受了千辛万苦,但是他到现在还不能说已经完全脱离危险了。”

老太婆说:“我把他叫来,你能让他见那两个孩子吗?万一他俩不是他的儿子,你能放他回去吗?”

女 王又生气了,破口大骂道:“该死的老太婆,你跟那个陌生的异乡人相勾结,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把他冒冒失失的带到这儿来,让他闯进禁区,随他任意地刺探我 们的秘密。如果让他就这么平平安安地回去,不是太便宜他了吗?让人们到处散布说:"有个青年人冒着生命危险,突破鬼神。野兽。飞禽出没的地方,到达瓦格 岛,又什么事也没有地回来了。,这不是给其他人开了个恶劣的先例吗?这种情况是绝对不能允许的!如果两个孩子不是他的儿子,那我就要亲手杀了他!”

女王说完,命令侍卫和二十个仆人跟着老太婆,去把哈桑带来。老太婆吓得浑身发抖,急忙带着众人跑回家里。哈桑早就在家里呆不住了,他一见老太婆的面,就激动地扑上去,拉着她的手狂吻不止。他急着打听妻子和儿子的下落,老太婆却没心思回答他,只是对他说:

“得了,你快别打听这些了!我告诉你吧,女王叫你哪!小伙子呀,你就听我一句吧,赶快就此打住,回家去吧。你若听我的劝告,决定走回头路,我给你盘缠,给你所需要的一切。你若不听,那我就不再管你了,你就等死吧!你是自作自受,你的死期就要到了!”

哈 桑满心高兴地盼回来了老太婆,却被老太婆一通臭骂,心里就变得透心凉。他被侍卫和二十个仆人押着,垂头丧气地往王宫走去。他来到女王面前时,首先惊奇地看 到他的两个儿子在女王面前玩耍,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情绪,狂喊着孩子们的名字,不顾一切地奔过去。他的两个儿子纳赛尔和曼苏尔一见到他们的爸爸,立 即喊着爸爸,奔跑过来,扑到哈桑的怀里。久别重逢的父子一旦见面,分外亲热,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任凭激动的泪水哗哗地往下流。

老太婆眼见这动人的一幕,知道哈桑找到了自己的亲生骨肉,可喜可贺。同时,她觉得哈桑找到了儿子,自己也就卸掉了包袱,顿时感到轻松了许多。女王坐在那里十分冷静地观察着哈桑与两个孩子见面时的情况,她看到两个外甥主动地上来认他们的父亲哈桑,又看到哈桑见到自己儿子时那种发自内心的激动情绪,终于认定两个孩子是哈桑的儿子,这么说她小妹赛玉就是哈桑前来寻找的妻子了。她不能容忍这种关系的存在,她认为人与神是不能通婚的,而且她的妹妹擅自嫁人,一直瞒着家里人,这种伤风败俗的行为,岂不贻笑万世!她拍案而起,暴跳如雷,把处于极度兴奋中的哈桑吓得昏死过去了。等他苏醒过来时,却发现自己不知在什么时候被侍卫们扔到王宫外面来了。老太婆见形势突变,也吓得不再敢多嘴,只是在心里为哈桑打抱不平。

哈桑被女王胡达逐出宫外,茫然不知何去何从,而且人们看到他是被侍卫们从王宫中扔到王宫外大街上的,谁都惧怕女王的威力,都不敢跟他说话,不敢对他 表示同情,更不用说收留他了。他觉得偌大的宇宙竟没有容他的地方了,他在王宫之外,举目无亲,又不辨方向,不知家在何方;即使是往回走,又怎能安然越过鬼 神。野兽。飞禽盘踞的地带呢?他与儿子刚刚只见上一面,又被狠心的女王活活分开,他的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悲苦,凄然吟道:

“无尽的苦难接踵而来,

使得我只有悲苦哀哉;

失去亲人痛苦记心怀,

要振奋急起直追未来;

你们酣睡不醒我不眠,

我心急如焚你们旁观;

心灵的创伤实在难痊,

回春妙手快将我顾怜;

我的境况你何尝得见,

不论贫富全遭我白眼;

有谁能比我处境悲惨,

幸福难道永不会到来?”

哈桑哭哭啼啼地吟完诗,身不由己地走到郊外,突然发现前面横着一条河,便走了过去。

再说,小公主赛玉把要去看望大姐所携带的东西准备齐全了,便于老太婆带走两个儿子的第二天动身。在她刚要启程时,国王的侍卫突然来求见,说道:

“启禀公主,国王陛下请你去一下。”

父王有令,只好从命。小公主随侍卫匆匆来到国王面前,国王让她坐到身边,说道:

“孩子,我昨夜里做了一个噩梦,兆头不好,为此我很为你担心,生怕你这次旅行有不好的结果。”

公主睁大眼睛,问道:“这是为什么呢?父王究竟梦见了什么?”

国王回忆道:“在梦中,我似乎走进一个宝库,见里面藏着许多的金银财宝,但是我却觉得那些金银财宝都没有吸引我的注意,只有其中的七颗宝石令我感到 惊讶,认为是罕见的珍贵宝石。我从那七颗宝石中挑选了最小。最美。最灿烂的一颗,握在掌心中,走出宝库,兴高采烈地边走边欣赏。这时,突然空中飞来一只我 在此地从未见到过的小鸟,猛然将我掌中的宝石啄去,远飞离去。我大吃一惊,便从这一噩梦中惊醒过来。我请圆梦家为我的噩梦做解释,圆梦家说:"陛下有七个 女儿,最小的女儿将要被人夺走。,孩子,你是我七个女儿中最疼爱的小女儿,你马上要出发,到你大姐那儿去,我就很担心,生怕你会发生什么不测。所以,我劝 你还是不走为好,快回后宫去吧。”

小公主赛玉听了父王一席话,真的心里不安起来,她倒不是为自己担心,她最先思虑的是她的两个儿子,第一次离家远行,做母亲的怎不牵肠挂肚呢?她沉默了一会儿,对国王说:

“父王,我大姐如此盛情地邀请我去她那儿住些日子,她肯定巴望着我早些与她见面,并为此做了周密。妥善的安排。我们姊妹俩算起来已有四年未见面了, 她让我去,我如不去,她又会作何感想呢?我去她那儿,至多呆上一个月就回来。我这一去,尽管路途遥远,可是方圆之内,全是父王的领地,而且处处设关驻兵, 固若金汤,跟外界有着白地。黑山。卡夫尔岛。乌堡和飞禽。走兽。神鬼盘踞之地,没有什么人有这个本领闯过这道道险关。要冲,能够到达瓦格岛来。异乡人若想 到瓦格岛来,还未等到达就可能掉进海中淹死,或被野兽吃掉。被鬼神们吓死,因此他们连想都不敢想要冒这么大。这么多的风险呢。父王,您就放宽心吧,让我上 路吧。”

国王觉得小女儿句句话都说得在理,反而认为自己的梦有些荒唐可笑,便允许她出发。他选派一千人马专程护送公主,命令他们到河边时,驻在那里,等她回 来时,再接她一起转回京城。同时,他又嘱咐小女儿,让她在瓦格岛呆一两天,与大姐叙叙家常后就回来,别让父亲挂念。他还派宰相亲自护送小公主远行。

小公主赛玉辞别父王,在一千人马的严密保护下,连续走了三天三夜,才来到河边。她让一千人马在河边安营扎寨,自己与宰相和几个仆从过河,来到城中, 进入王宫,去见大姐。她一眼便看到两个儿子在大姐面前哭着,嘴里还不停地喊着爸爸。她见儿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便也禁不住流下泪来,上前把孩子搂在怀里, 说道:

“你们想爸爸了?这都怨我这个做妈妈的不好,当初不该一时心血来潮,把个好端端的家庭弄得妻离子散。别哭了,好孩子,如果我知道他还活在人间,我一定带你们去找他的!”

女王胡达本来就窝着一肚子火呢,见小妹来了只顾看孩子,又说出这番话,这气就不打一处来,便破口大骂道:

“你这个不要脸的坏女人,你这是哪儿来的这两个儿子?你背着父母嫁人了吗?你又为什么背着丈夫逃回家里来?为什么叫他们父子离散?当年你失踪了那么多年,又突然回来,你藏着孩子,以为我们不知道吗?”

女王胡达气急败坏,不由小妹争辩,便命人将她绑起来,戴上铁镣,痛打她,直把她打得皮开肉绽。血流不止,还用她自己的头发把她吊起来,禁闭在监狱里。女王胡达怒气难消,提笔给父王打了报告,她写道:

“父王陛下:

兹在我处发现一个人类中行迹可疑的青年男子,从种种迹象分析。判断,该男子是小妹赛玉的丈夫,他俩已有两个儿子。但是小妹赛玉一直对此事守口如瓶, 瞒着父王和家人。该男子自称名叫哈桑,承认曾娶小妹为妻,并说小妹曾设法携孩子弃家远走。临走时对哈桑母亲表明,哈桑可到瓦格岛来找她。

我捕获嫌疑人哈桑之后,便命令老保姆赶往京城,邀小妹到我处小住。小妹如约前往我处之前,我嘱老保姆先行一步把小妹的两个儿子带来,让他俩与哈桑见 面,他们彼此相认,足见他们是父子关系,进而证实小妹是哈桑之妻无疑。我认为哈桑口供是实,而邪恶。丑行全在小妹一人身上。考虑到不使吾王家之威信在国人 面前扫地,若不及时予以处理,则难免不流为千古笑柄,更对小妹的放荡行为痛心疾首,遂重加体罚。禁闭在案。今特向父王呈报前情,敬候父王定夺,我当惟命是 从。”

女王胡达写好报告,交给信使,命其快马加鞭。星夜赶往京城。国王见信后,不禁龙颜大怒,马上执笔批复道:

“爱女胡达见字知悉:

报告已悉。关于不孝之女赛玉之案件,令你全权处理。若事实如你报告所述,则不必与我商讨,可即判极刑。”

国 王的回信及时送到女王胡达手中。她得到父王的指示后,立即行动起来,命人把小妹赛玉带上来。可怜小公主赛玉被折磨得遍体鳞伤,戴着沉重的镣铐,面无血色地 站在她大姐的面前。她对自己预想不到的遭遇,感到十分委屈,为自己遭到如此严重的曲解。侮辱和摧残,觉得忿忿不平。是啊,一个大神王的宝贝小女儿,平时受 到父王的百般恩宠,一直过着神仙般的生活,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如今自己从一个尊贵的公主突然变成了一个阶下囚,而且受到自己亲姐姐的惩处!她姐姐不仅不 同情。可怜她这个妹妹,反而正言厉色地咒骂她。侮辱她,使她受尽天大的耻辱,这是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她姐姐胡达见她来了,命人取来一张梯子,把她牢 牢地绑在梯子上,散开她的长发,把长发拴在梯子上。胡达对赛玉百般凌辱,赛玉皮肉受苦,精神上受到摧残。她痛苦极了,涕泪交加,呻吟呼救,却没有人敢同情 她。解救她。她只好对姐姐说:

“姐姐呀,你怎么能这样残忍地对付你的妹妹呢?你不念姊妹骨肉之情,难道你一点儿也不可怜你的两个小外甥吗?”

“闭嘴!”胡达毫无怜悯之意,厉声骂道,“你自己干了见不得人的事,还有脸提你的孩子吗,还让他们替你丢人现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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