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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烟鬼的故事(1)


从前有个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人,经常出入情场,专门与那些以卖笑为生的放荡不羁的女人鬼混。他花钱如流水,没过多久,他的财产就挥霍完了,成了一贫如洗的穷光蛋。他又没有什么本事。技能,只好挨饿。

一天,他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着,一心想在路上捡到一点别人扔掉的东西来充饥。可是天上不会掉馅饼,不劳而获的人只有挨饿的份儿。他饥肠辘辘,走投无路,垂头丧气地用脚踢路上的石头子儿。可是他一抬脚踢去,不料脚趾头被一只旧得生锈的钉子戳破了,鲜血直流,痛得直叫唤。他挨到路边,找了块破布把伤口包扎起来,擦干了血迹,他挣扎着站起来,一瘸一拐地。极其艰难地勉强往前走,一路唉声叹气不止。

他路过一个洗澡堂时,扶着门,探着头往里瞧了瞧,见澡堂里非常雅致。他发现澡堂里没人,便不顾一切地闯了进去,急急忙忙脱掉衣服,站到一个喷头下洗了起来。他开大热水管,让热水冲洗自己,使浑身的乏劲得以解除,才到温水池中去泡澡。

他在温水池中泡了半天,见四周仍然无人,便趁机摸出一块鸦片烟,一口吞了下去。不一会儿,鸦片烟在他肚子里起作用了,强烈地刺激着他的神经,他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头重脚轻,身体飘飘欲仙,不知不觉地倒在一块云石板上。这时他恍恍惚惚地看到一个服务员向他走来,用毛巾为他擦背,同时还有两个小服务员,每人手中捧着大钵和各种沐浴用具,站在一旁侍候。他见此情况,受宠若惊,觉得从未有过的快意,因为这种待遇只有达官贵人才能够享受呢。他心想:也许他们认错了人,没有搞清我的真实情况,或许他们与我一样,都是大烟鬼,这就叫做同病相怜。

不管怎么着,尽管自己没掏一分钱,也没费什么口舌,澡堂子进来了,澡也洗了,还有人侍候,岂不美哉!他索性伸直腿,让服务员好好地擦他的全身,他也享受享受。这时他耳边响起了服务员的话:

“陛下,今天是文武百官朝拜的日子,陛下您临朝视政的时间就要到了。”

他听到“陛下”二字,急忙睁开眼睛四下观瞧,却没有看到有什么人,更没有看到国王大驾光临呀。他看来看去,最后断定是服务员跟自己说话呢!可是人家怎么称自己为“陛下”呢?他不禁哑然失笑,心想:我这个大烟鬼,到底是撞上了什么好运?这是怎么回事儿呢?

他心里虽然这么想着,却纹丝不动,他觉得自己应保持镇定和必要的尊严,既然人家把自己当作国王对待,自己也不好薄人家的面子呀。服务员将他扶了起来,用一块黑绸布围住他的下身,然后躬着身子,毕恭毕敬地在前面引路,将他带到一间十分明亮。宽大的屋子里,只见屋子里桌上摆着各种水果。点心。鲜花。服务员请他坐到一张檀木椅子上,端给他一盘切好的西瓜。待他吃完后,服务员又请他到浴池,由两个童仆往他身上浇水,服务员再一次为他擦洗一番,然后在他浑身上下熏香。末了,服务员对他说:

“祝陛下天长地久,福寿康宁!”

说完,他挥挥手,那两个助手便尾随在他身后,走了出去,门被关上了,他见澡堂里没别人了,便一骨碌站了起来,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不禁大笑不止,他痛痛快快地笑着,笑得前仰后合,他索性躺到地上打着滚儿大笑不止。他一个大烟鬼不知什么时候成了国王,受到百般地敬重。无微不至地呵护,他们用宰相称呼国王的口吻来叫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呢?肯定是他们搞错了,把他误认为是国王陛下了。不过,他想,尽管他们让他美美地当了一回国王,可是事情总有露马脚的时候,真的就是真的,假的总不会长久,一旦水落石出,真相被戳穿,人们就会恼羞成怒,会把我打得死去活来,甚至会要我的小命呢!想到这里,他浑身上下直冒冷汗,气也喘不过来了,便想打开门透透气。

他打开门,只见门外规规矩矩地站着一个大太监和一个小仆人。小仆人打开手中的包袱,从中取出三块丝浴巾,用其中的一块给他顶在头上,一块给他披在肩上,一块给他围在腰间。大太监把手中的一双拖鞋给他穿上。这时,一群宦官和奴婢走进房来,前呼后拥地。争相搀扶着他,来到一间豪华的大厅里。他看到这个大厅里的摆设。装潢十分高雅,一律都是国王的用品。他们扶他躺在一张长靠椅上,然后一齐动手服侍他,有的给他按摩,有的给他揉腿,有的给他捶背。他觉得十分好笑,同时又觉得非常舒服,他被那些人按摩着。揉搓着,不知不觉中慢慢睡着了。在甜美的梦乡里,他看到一个婀娜多姿的美丽的妙龄女郎姗姗而来,他正想与女郎说话,突然耳边响起了一声吼叫:

“你这人怎么这样不知羞耻呀?大白天里赤身裸体地躺在这里做什么美梦呀!”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叫声惊醒了,睁眼一看,只见周围站着一群人,对他戏笑怒骂不止。直到这时,他才明白刚才那一幕,只不过是南柯一梦,是因为他吞吃鸦片烟所引起的幻觉。他懒洋洋地躺在那里,还舍不得那美妙的梦境呢。人们见他赖在这里不想走,便骂道:

“你这个大男人,赤条条地躺在这里,成何体统?”

“大烟鬼,你吸毒,又伤风化,这是不允许的!”

人们越骂越气愤,便挥舞拳头一拥而上,把他打了个半死。

听了《大烟鬼的故事》,孔马康笑得差点儿喘不过气来。他对老保姆芭昆说:

“奶妈,你讲的故事真有趣,你还能再讲些类似的故事给我听吗?”

“能,能,我有的是故事。你就听着吧!”老宫女芭昆答应着,继续给孔马康讲一些十分离奇。又非常有趣的故事,孔马康越听越爱听,简直入迷了。到了深夜,孔马康实在太困了,听着听着,不觉睡着了。老宫女芭昆见时机已成熟,便迫不及待地从怀中掏出锋利的匕首,拿在手中,步步逼近呼呼熟睡中的孔马康,洋洋自得地自言自语道:“现在是我下手的时候了,我的好运来了!”说着,她就要猛刺下去。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身后的大门突然打开了,她吓了一跳,没想到在这深更半夜里,还会有人到这儿来。她急中生智,急忙收起匕首,回头一看,原来是孔马康的母亲来了。孔马康的母亲平时就睡得晚,看到儿子屋里的灯半夜里还点着,担心儿子熬夜累坏了身子,便来看他,催他早些休息。她与老宫女芭昆深夜在儿子的屋里不期而遇,觉得很奇怪,又发现老宫女神情紧张,浑身在微微颤抖,更觉得不对头。但她并没有想到如果她不及时赶到,这里会发生极为严重的事情。她忙把孔马康从睡梦中唤醒,孔马康揉揉眼睛,见妈妈坐在他的床前,也觉得奇怪,却怎么也想不到,若不是她来了,他的小命早就完了。

原来,萨桑王要谋害孔马康的决心下定了,他在家里变得焦躁不安,时不时显露出对孔马康和宰相丹东等人的反感情绪,还自言自语地说什么,孔马康活不长了,云云。这些情况被斐康看在眼中,记在心上,就时时为心上人孔马康担着心。她找机会把这个极端机密的情况透露给孔马康的母亲,提醒她多留点神。孔马康的母亲对此半信半疑,认为孔马康如今大权在握,又是萨桑王的救命恩人,萨桑王怎么会对他下毒手呢?当她看到老宫女芭昆无缘无故半夜三更呆在儿子屋里,神色又不对头时,就联想到了斐康给她透露的情况,顿时觉察到形势已发展到十分严重的程度了。

这时只有孔马康一个人还蒙在鼓里。他被叫醒后,看到妈妈来了,便说:

“妈妈,您来得正好,我刚才在听保姆讲好听的故事呢。”接着他转向老宫女芭昆说:“你还有好听的故事吗?我妈也来了,快讲吧,让我们一块儿听下去。”

“有,有,我有好多故事呢,”老宫女芭昆忙赔着笑脸说道,“我的故事会越讲越精彩的,不过,现在时候不早了,明天你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情要做,今天咱们就到这儿吧,改天再讲不迟。”

老宫女支吾着,推辞着,她阅历丰富。老奸巨猾,她从孔马康的母亲深夜赶来,不早不晚阻止了她实施谋杀孔马康的计划,及时地挽救了孔马康的性命,敏锐地觉察到她和萨桑王的阴谋败露了,她自己已处在十分危险的境地。眼下最要紧的是尽快脱身,另谋计策。

这时,孔马康起身对她说:“好吧,今天就到这里吧,以后你要常来看我,给我讲好多好听的故事吧。”

老宫女巴不得他这样说,急忙告辞,转身溜出门去,一路小跑回自己的屋子里去了。

孔马康的妈妈看到老宫女惊慌失措地逃之夭夭,更加相信她到这儿来是别有用心的,她对孔马康说:

“孩子,你今晚算是十分幸运的呢!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呀!”

“妈妈,您怎么说这种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呀?”孔马康不解地问。

于是,孔马康的母亲便把萨桑王要谋害他的事,对他叙述了一遍。孔马康听了,吓得一头汗水,心中暗自庆幸自己被妈妈从那个别有用心的老宫女毒手中解救出来,他感慨万分,对妈妈说:

“妈妈,不该死的人,是不会轻易遭毒手的,即使刺客来到面前,也不会被行刺的。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倒是应该时时提防。处处小心才是。对我们来说,最稳妥。最好的办法就是要自力更生。自强不息,通过自己的努力,使自身强大起来。这样,任何凶残的豺狼虎豹都不会吃掉我们,任何冒险家的阴谋都不会得逞!”

经历了这次险情之后,孔马康决定四处发展自己的力量,壮大自己的实力,以便对付京城里的恶势力,达到真正掌权的目的。第二天他毅然决然地又一次离开巴格达,不辞辛苦,跋山涉水,渡过重重难关,去寻找宰相丹东,共谋国家大事。

宰曼见孔马康又一次被恶势力逼得离开京城,对萨桑王的做法十分反感,夫妻俩争吵起来,反目成仇,感情彻底破裂了。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宰曼也找机会离开京城,尾随孔马康,去找宰相丹东的部队。同样,原来追随萨桑王的那些朝臣见宰相丹东的兵马日益增多,力量越来越壮大,知道萨桑王是靠不住的,也纷纷离他而去投奔宰相丹东去了。

这样,宰相丹东的力量空前壮大,威震遐迩。他和孔马康。宰曼和一些文武朝臣会师后,倾心听取他们对京城的形势的分析,与他们共商国家大事。经过反复讨论后,一致认为最好是先出兵讨伐罗马,替先王努尔曼和藩王苏尔克报仇雪恨。于是他们调整部队,浩浩荡荡地向罗马境内挺进,誓与敌人决一死战。然而,他们在赤日炎炎之下,长途跋涉,人困马乏,再加上对地势环境不熟悉,又连续多次与人多势众的敌军交锋,自己的部队损失。减员情况日益严重。终于在一次与罗马王鲁姆兹率领的大部队交锋时,严重失利,结果宰相丹东。孔马康和其他将领都被敌人活捉。

第二天,罗马王鲁姆兹要亲自提审宰相丹东。孔马康和其他被俘的将领们,这使他们感到凶多吉少。性命难保,都面面相觑。彼此诀别。可是,使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他们被押解到罗马王鲁姆兹面前时,他们看到的却是一张笑脸,他们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下了。罗马王鲁姆兹心平气和地让他们坐下,并吩咐摆下筵席款待他们。气氛平和。态度友好,觉得罗马王鲁姆兹对他们并无敌意,都开始吃喝起来。饭后,罗马王鲁姆兹和颜悦色地与他们谈心,对他们说:

“我有一事不明,想听听你们的高见。事情是这样的,一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在梦中我看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我曾经把这个梦境说给僧侣们听,希望他们能对此做出合理的解释。可是他们一致对我说:"这样的梦兆,只有宰相丹东能解释清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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