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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在老母塔(2)


这个米里迪塔人提供了一个关于他袭击失败的报告,讲述的事情非常真实,把我的所作所为作了恰当的曝光。讲述结束时,他说:

“你们看到,我并不是轻率从事的。‘宽容强于武器’。在那之前,我不相信这句谚语。可是现在,我完全同意这个看法。我的哥 哥本人要对自己的死负责。如果我不顾这些对他进行报复,我作为一个血亲复仇者,就会与这个阿拉曼人敌对起来。为了救自己的命,他一定会要我的命。他并没有 这样做。我落入了他手中,他却没有动我一根毫毛!‘血债要用血来还’,这是血亲复仇的法律。但是古兰经命令我们:‘惜心还惜心!’我听谁的?是先知的古兰 经,还是罪人的只字片语?经书上难道没有记载:‘感恩者走向天国’吗?这个长官给予我最大的恩德。如果我再谋害他的生命,我就会把安拉的愤怒永远压在自己 身上。因此,我把斧头给了他。如果我的手今后不再反对他,你们可不要以为,我对你们有敌意。你们愿意怎么干,还是怎么干!我不制止你们。但是你们也别要求 我参与对恩人的谋杀!”

哈耶达尔严肃而又非常强调地讲完了这番话。他的话基本上达到了预期效果。其他的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一言不发。大家都不能说他不对,不过对他们来说,对他的宽宏大度仍然是极不满意的。

“魔鬼完全把那个德国人缠住了!”穆巴拉克终于狂叫起来,“好像那个人要大获全胜,好处全占似的。我本来是信任你的,现在 承认,你有一小点理由让他把你从良心上拖走。但是,你不能走得太远。如果说,那个异教徒送给了你一条命的话,那我理解为,你现在是羞于要他的命。可是,你 为什么宽恕其他人呢?你没有什么感谢他们的。阿拉扎兄弟要了那个阿拉曼人。你本应该对付奥马尔。我看不出你不想这样做有任何理由。”

“我有充分的理由。那位长官所做的,并不是光靠他一个人,而是与他的陪同人员一致行动的结果。我不仅感谢他一个人,而且也 感谢其他人。我尽管只对他一个人承担了义务,也不能去攻击他们中间的任何一个人。否则,我还是会给他造成痛苦。我们古老的习俗是不允许这样做的。我来,是 为了向你们说明,你们的事情应与我区分开来。我已经决定不参加,就一定要无条件服从这个决定。”

“想想后果吧!”

“我没有什么要想的。”

“有的!你是不是认为,失去我们的友谊,是无所谓的?”

“难道这是一种威胁不成?如果是,你最好不要说出来。我已经把我的斧头即我的诺言交给了那个德国人,就得遵守!阻挡我,就 是和我过不去。如果你们把与我的友谊变成了敌对关系,那就要以安拉的名义发誓。但不要以为我会怕你们。我打算走,而且将漠不关心,条件是,你们让我安静。 这就是我要说的一切。我讲完了,可以走了。”

哈耶达尔蹲下来,把做大门的几捆谷草背开。其他的人看到,他是留不住了。因此,穆巴拉克说:

“你如果真的要走,就得以先知的胡须发誓,不接近那些外国人!”

米里迪塔人用愤怒的动作回答:

“这个要求是一种侮辱!我把话讲给你们听了,你们一定要相信。你难道不习惯遵守诺言?我可是发过誓的,因为我不想以非和平方式与你们告别。现在,你满意了吧?”

“满意。想想吧,你将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如果你想欺骗我们的话!我们不会让别人拿我们开玩笑!”

这句话是用一种向这个米里迪塔人的自豪感挑战的口气说出来的。哈耶达尔坚定地走到这个老头跟前,吼叫:

“你竟敢对我说这种话,你的全部所作所为,难道还不能证明你是个大骗子?你是谁?老穆巴拉克,圣人!这不是骗人吗?你也是 个废物!你是从哪儿来的?真正的名字是什么?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敢说。你来到这个国家,像毒草一样坐在废墟上那堵倒塌的墙后,毒害着周围所有的生灵。我 自己只不过是一个罪人,但不能与你相提并论,决不需要让你来侮辱。你如果认为拥有令人恐惧的权力,那也只能欺侮胆小怕事的弱者。我们只要说一句话,你就会 失败。这句话我永远不说,除非你逼我。切记!晚安!”

他扔掉谷草捆,爬出去了。穆拉德使了个眼色,胡穆姆小心翼翼地跟了出去。胡穆姆不久就回来报告,这个米里迪塔人确实走了。

“安拉夺走了他的理智!”巴鲁德说,“对他是不能指望了。”

“不能了,再也不能了。”穆巴拉克表示同意,“但是,他威胁我,并非毫无益处。我将努力防止他损害我们。”

“你想杀他?”马纳赫问。

“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我们又有了一个例子说明,把那个本尼西从世界上消除掉是多么必要。现在的问题是,谁来杀奥马尔。”

“我来。”所谓的裁缝苏耶夫说。

“好!”穆巴拉克回答,“还剩下一个矮个子哈勒夫。可惜我无能为力,因为我受了伤。”

“把他交给我,”马纳赫说,“熄灭他的生命之光,应该是我的一种快乐。他个子矮小,看起来弱,实际上不可轻视。这个诛儒像 豹子一样勇敢,灵巧得像一只雀鹰。但是我们听说,他的体力过人。我选择他,你们可不要解释是缺乏勇气。至于出击时间,我建议不超过一个钟头。我们多偷听几 次。只要察觉到我们的猎物躺倒了,就开始行动。”

“这也是我的看法,”穆拉德说,“我必须作准备,现在就得走。胡穆姆跟着我。我随时派他来打听情况,看能否开始行动。”

阿迦起身。

“稍等片刻!”穆巴拉克请求,“我问你几个次要问题。”

这促使我撤退。主人离开后,我可能难离开粮仓了。可以设想,其他的人会采取沉默的方式。这样,他们必然会听见草垛里的动 静。而现在,讲话人的声音大,没有人会听见我小心翼翼往后爬行的响声。成功了。可是,怎么到塔楼去呢?路虽然不远,但是我没有任何可以支撑的东西。这时, 门开了。奥马尔伸出头来。他每两三分钟就这样做一次。他看见了我,赶紧过来,把我背在背上,背回塔楼,放在地毯上。我讲述了我的所见所闻。听众中,哈勒夫 最气愤。

“本尼西,”他说,“我想到粮仓里去会会那些坏蛋,给每个人头部穿过一颗子弹。那样,我们在他们面前就可以安静一会儿,并且可以平和地继续赶路。”

“你想当一名杀人凶手?”

“杀人凶手?你想到哪儿去了!这些坏蛋是些野兽。我要是打死了那些发出令人恶心臭味的豺狼,是不会有人指责的。我也因为使这些恶棍变得无害,而不会受到良心的责备。这不是犯罪。”

“在我的眼睛里是犯罪。如果我们可以用别的办法来对付敌人,那么,杀死他们就是要受惩罚的。用计往往胜过动武。”

“你怎么办?”

“我让我们的敌人爬上塔楼,然后设法让他们再也下不来。”

“这个主意不坏。可是,他们既然能够上去,;也就能够用同一个方法下来。”

“如果我们把梯子撤走,他们不就呆在楼上了吗?”

“哎呀!那他们会从楼梯下来的。”

“这条路我们可以堵死。我们只需要一个榔头和一些大钉子,就可以把地板的盖子钉死。”

亚尼克自告奋勇去取所需要的东西,还加上一个大铁夹子。

“这很好,”我接着说,“用这种夹子最有把握达到我们的目的。我们把上层楼梯的盖子钉死,使他们不能从外面向上扯。那些人也就不能从楼梯下来了。我们再把梯子撤掉,他们在天亮前就得在雨中呆在上面。这样就使他们的办事热情降一点点温。”

“本尼西,”哈勒夫说,“你的计划把我与你平常的善良心肠柔和在一起了。这是一个相当漂亮的主意,让那些坏蛋呆在上面,整 整一夜呆在上面。四周都下雨,他们欲坐不能。地板上肯定有许多水。最高层建造得像盏没有玻璃的灯,只用来眺望远景,雨水却找到一个畅通无阻的入口。由于通 往阁楼的门被堵死,盖子又是防水的,雨水多半流不下来。”

“可以流下来,”亚尼克插话。“墙壁上有一个小洞。”

“可以堵死吗?”

“很容易。有许多落屑。”

“好极了!那就把它堵死。让那些杀人凶手在水中站着,得痛风、风湿症、足痛风以及成千上万种感冒。我想,他们一定会站在齐腰深的水中,而且——”

哈勒夫跳起来,很快地走来走去。他想出了一个主意。然后,他在佣人面前停下脚步,把手放到他肩膀上说:

“亚尼克,你是最好、最忠诚的朋友!我爱你,但是如果你有我需要的东西,我会更爱你一百倍。”

“都是什么?”被称赞者问。

“我需要一个东西,这东西这儿肯定是没有的。你们这儿没有泵,难道不是?”

“大的没有,花园喷头还是有,装在轮子上行走的。”

“好样的!朋友!兄弟!你是一个多么漂亮的人!我差点认为你们是不可能有这玩意儿的!”

“阿迦去年派人从于斯屈布买来的,因为他的粮仓总是着火。它就摆在花园里随时供使用。”

“能装多少水?”

“比放进澡盆的多一点。”

“好。但是如果主要的东西没有的话,那这个好玩意儿又有什么用。”

“你指的是什么?”

“橡皮软管,尽可能长的管子。这玩意儿没有吗?”

矮小的哈勒夫沉浸在欢乐之中。他那么全神贯注地提出那些问题,好像要找到世上最大的幸福似的。

“管子我们有。不是旅途中使用的那种保存水的管子,而是灭火器上用的。问题是要多长。”

“长到可以达到塔顶。”

“有这么长,或许还长一点。”

“亚尼克,我要拥抱你!到我的心上来吧。你是我生存的朋友,生活的乐趣,终身的幸福!就是说,喷头有,软管也有。神了!软管,有我需要的那么长!谁能相信,在这儿,在基利塞利这个地方,找得到!”

“这很容易理解。没有软管,喷头就派不上多大用途,我们就得用车拖水。”

“你指的是从外面的鱼池拖来?”

“不是。比那远得多。就在塔楼的后面的墙根下,有一个大水坑,里面总是装满水,加上喷头,软管当然要通到着火的地方。”

“一个大水坑,可以用来喷水的泵,我认为,这对你的计划是足够的。”

“你是这么认为?这真是太好了!你的话像落在干旱农田的甘露。你的话比一百皮阿斯特还贵重,我要是成了百万富翁,一定要让你得一千。你不知道,这水是干什么用的吧?”

“不知道。”

“安拉保护你的头脑像一个晒干了的柠檬。注意,长官马上要说明,我的意图是什么。不是吗,本尼西?”

这个问题是对我提的,我点了点头。

“你有什么看法?”

哈勒夫的眼睛闪烁着内心的欢快。这个要给我们的敌人设一个圈套的想法使他充满狂热。然而,听到我的回答后,他很失望。我说:

“这只是一种儿戏。”

“本尼西,你不能这么说。那些坏蛋爬上塔楼来杀我们。你要设法让他们不能下来,整夜都呆在顶上。那好,我补充一点进去,让 他们在上面不过分感到舒服。我们给他们上面的房间装满水。这个房间虽然四周都是敞开的,但是护墙有一人高,齐胸,他们可以站在这么深的水里。要么,你就是 同情他们。那些刽子手受点凉,有点小小的牙痛,你就动心了?”

“不,不是这么回事。我们作准备,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你们说是不是,奥斯克,奥马尔?”

这两个被点名的人都同意他的做法。所有三个人一致请求,直到我说“是”为止。

亚尼克走了,一会儿就带来了一个按轮子形状盘缠的软管,还有绳子。其他的人和他一起登上塔楼。尽管雨滴哗哗地碰打着百叶窗,我还是很快听到了榔头敲打声。亚尼克把榔头和夹子插在腰带上。他们把软管绑好后,把楼梯间的盖子钉死,任何人都不可能从上面的房间下来。

他们回来的时候,哈勒夫满意地说:

“我们干得很好,本尼西。你亲自干,也不见得好到哪儿去。”

“你们是怎么安装软管的?”

“从塔楼外面往下挂,然后,可以在底下用螺丝把喷嘴拧紧。”

“敌人来搭梯子,会看见的。”

“亚尼克说,他们无论如何会把梯子搭在墙的另一面,那边没有树阻挡他们。软管的口子通到房间里,水沿墙流下,不会出声。凶手们在黑暗中会到处寻找的。在其他房间里,所有的百叶窗也关上了。我只希望洗澡的客人快来。”

“这还要一些时间,因为穆拉德说过,他要给我们一顿丰盛的晚餐。”

“要我去取?”亚尼克问。

“要。去取吧。我们吃饭越早,等待的时间就越短。不过,你要装成真的吃了蛋糕,觉得痛。看看安卡有什么要说的!她或许会告诉你一些情况。”

亚尼克走了,我们静静地等待他回来,因为我们再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讨论了。哈勒夫蹲在他的被子上,时而搓搓手,轻声地笑,发出不可理解的叫声。他的思想完全集中到给敌人送水的事情上面了。

亚尼克回来的时候,不是单独一人。他带来了我们的晚餐,并由胡穆姆陪同,因为他一个人拿不动所有的食物。可是,这位侍从不进来,而是站在外面。亚尼克把他手上的食物接走后,他就匆匆离开了。

饭菜好极了。味道鲜美的鱼汤,与布拉格和维也纳的相比,也不逊色。没有勺子,我们用杯子舀汤送到嘴边。接着上桌的是一只肥 鸡,里面填满了面粉、无花果和核桃仁。然后,上了一只小山羊,尽管人们经常对山羊肉抱有无法解释的成见,这只山羊的味道却不坏。还有肉炒米饭、葡萄干和蒸 得软软的杏仁。餐后甜食是水果和糖果。糖果我们基本上没有动,和往常一样,剩了一大半。我们本来是不吃的,可是安卡捎话来说,我们可以放心吃,因为食物是 她一手做的,做饭时没有任何人进厨房。

“阿迦在他的房间吗?”我问亚尼克。

“在。他在坐着抽烟,呆呆地看着前面。他要我来,并且问我哪儿不舒服,因为我装作痛苦的样子。我回答他说,吃了一点野果,可能没有熟,引起腹部剧痛。”

“你真聪明。现在,他也许以为你并不知道下毒的事,也就没有必要在你面前装模作样了。”

“你说得对,长官。穆拉德当然没有伪装。他公开对我发你们的脾气,并想知道你们的一切行动和言论。我告诉他,你脚痛,不能 走路。你们很疲倦,想很快睡觉。对此,他命令我,吃完饭就铺床。然后,我马上去睡觉。你们睡觉越早,你们就能越早起床。这是他说的。那时,我一定会睡得足 足的,可以为你们好好服务。”

“他很聪明!你通常睡在哪儿?”

“与胡穆姆和其他佣人们一起。”

“这可不舒服!你可以偷偷离开,我们需要你。”

“什么事,长官,你只管说。从今天起,没有人和我睡了。胡穆姆根据阿迦的命令,在屋顶上安排了床铺。只要你需要,我就装出要去睡觉的样子,实际上却到这儿来。你们那时把门拴起来了,我会敲门的。”

“不过,不能像平常那样。别人偶尔也会这么做的。你敲那扇朝里面开的百叶窗吧,而且要用拳头,先敲一下,再敲两下,然后敲三下。我们就知道是你,就会开门。把这个信号也告诉安卡!不知道在你离开的时候,穆拉德·阿迦会发生什么事情。她可以留神,必要时给我们送信。”

亚尼克把餐具拿走,给我们带来几床被子。他再次离开时,把我们的灯灭了。百叶窗和门都上了栓,但是有许多缝,从外面往里看,我们好像是没有灯了。

大约两小时后,亚尼克回来,用的是约定的暗号。我们让他进来。

“我这么晚来,”他轻声说,“是因为我想去偷听阿迦。所有的人都必须去睡觉。他和胡穆姆偷偷去粮仓。两人都是刚爬进去的。”

“现在,我们知道什么与我们有关。他们认为我们在睡觉。我们很快就会看到他们登楼。”

“这个,我们一定要看。”哈勒夫说,并且和其他几个迅速上了楼梯。

雨一直没停,甚至下得很响,听不见外面的脚步声。

我一个人坐在下面。不久,四人下来,到了我身边。哈勒夫报告:

“本尼西,敌人在上面。最后一个刚刚上去。一共是七人。”

“在粮仓是九人。米里迪塔人走了。穆巴拉克受伤,留在下面。”

“对的。现在,我们把梯子撤走,把浇花喷头拿来。”

“把被子拿过去,否则,你们会变成落汤鸡。”

他们极其迅速地行动,门栓刚落,人已经出了门。我靠墙立起来,打开朝里面开的百叶窗。外面一片漆黑,而很大。尽管如此,我 还是看见四个人在百叶窗旁边干活。然后,我听见杠杆尖有节奏的响声。他们使尽一切力量把水往上抽。水洞在我的窗前。不时听得见哈勒夫轻轻的命令声。尽管雨 淋,小哈勒夫的声音仍是优美动听的。

上面非常平静。罪犯们在塔顶上可能莫名其妙,不知道水从何而来。不过,有人咳嗽,暴露了他们的存在。他们肯定费了很大力气想打开楼梯上面的盖子。如果成功,他们就下来。所以,我准备用手枪迎接他们。我也仔细听楼梯的动静。什么也听不见。哈勒夫把盖于固定得很牢。

过了一会儿,大概有一个钟头,四个人回来了。

“本尼西,我们干完了!”哈勒夫极为满意地报告,“我们全力抽水,全身没有一根干纱了。允许我们点灯吧?”

“点吧。有灯,我们就方便多了。”

他上了油,点燃灯,登上楼梯,到了上面的房间。我们的敌人就站在那个房间的上面,泡在水里。他们打开一扇百叶窗,听见哈勒夫的声音:

“安拉向你们问候,先生们!你们是想在这闷热的天气呼吸点新鲜空气吧?我们的长官要我问你们,你们有没有望远镜,有,才能更好地观察一下雨水。”

我没有听见回答。那些受到讽刺的人,看来是心平气和的。

“你们为什么偏偏要在夜里到上面洗澡?”哈勒夫接着说,“这是不是本地的习俗?如果水不够热的话,我感到心疼。可是,洗澡是不应该偷看的。因此,我们客气地回去了。但愿你们天亮之前洗完!然后,我,你们驯服的奴仆,再到上面来了解情况。”

他和其他人一起下来,笑着对我们说:

“本尼西,他们漂漂亮亮地走进了陷阱,没有人敢说一句话。我好像听见他们的牙关咯咯直响。现在,我们可以舒舒服服地睡觉了,因为没有人来打扰我们。”

“是的。安稳地睡,”亚尼克说,“你们骑马骑累了,我倒是还精力充沛。一旦需要,我会醒来,并把你们叫醒。不过,我们不必担心,那些人下不来,充其量是水透过天花板往下流到我们这儿来,但是这不危险。”

他说得对。我们对他也可以放心。所以,我们就躺下睡起大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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