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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瓦尔特·惠特曼
1
为各行各业唱支歌啊!
在机械和手工劳动中,在农田作业中,我找到了
发展,
并且找到了永恒的意义。
男工和女工哟!
即使一切实用的和装饰性的教育都从我身上很
好地展示出来了,那又算得了什么?
即使我像一个主讲教师、慈善的业主、聪明的政治家,那又算得了什么?
即使我对你像个老板,雇用你并给你工资,那会
使你满足吗?
那些学问渊博者,品格高尚者,仁慈者,都是些
常用之词,
而像我这样一个人,却从来不是通常的。
我既不是仆人,也不是主人,
我不一定只要高价,也可以要低价;无论谁欣赏我,我愿接受自己的价
格。
我愿与你平等相处,你也得平等待我。
如果你站在一个车间里劳动,我也站在同一个车间最靠近的地方,
如果你给你的兄弟或最亲爱的朋友送礼。我要求与你的兄弟或最亲爱的
朋友一样,
如果你的情人、丈夫、妻子白天或晚上是受欢迎的,我一定同样受欢迎,
如果你堕落了,犯罪了,病了,我为了你也会那样,
如果你还记得你那些愚蠢而非法的行为,难道你以为我就不记得我自己
的愚蠢而非法的行径?
如果你在进餐时痛饮,我就坐在你餐桌的对面痛饮,
如果你在街上遇到一个生人并且爱上了他或者她,可不,我也时常在街
上遇到生人并爱上他们。
呃,你对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你是不是把自己看得有点寒伧?
你是不是把总统看得比你大些?
或者把富人看得比你强?或者有文化的人比你聪明?
(因为你浑身油污或长了脓疱,或者酗过酒,或偷过东西,
或者是你害了病,或得了风湿症,或是个妓女,
或者由于轻薄、无能,或者只因为你不是学者,你的名字从没在书报上
见过,
所以你就认输,承认自己总不如别人能永垂不朽?)
2
男人和女人的灵魂啊!我所说的看不见、听不到、摸不着和没有触感的,
并不是你们,
我不是要去辩论赞成或反对你们,并断定你们是不是活着,
我公开承认你们是谁,即使别人都不承认。
成人、半成人和孩子,这个国家的和每个国家的,在家的和在外的,这
个与那个,我看都一样,彼此相等,
还有他们后面的或通过他们而来的人。
妻子,她丝毫不亚于丈夫,
女儿,她完全像儿子一样能行,
母亲,她哪方面都与父亲相等。
无知者和贫苦者的后裔,学手艺的孩子们,
在农场劳动的小伙子们和在农场劳动的老头子们。
水手们,商人们,沿海航行者和侨民们,
所有这些人我都看得见,但是更近和更远的我也同样看得见,
谁也别想逃避我,谁也逃不过我的眼睛。
我带来了你们最需要也经常有的东西,
不是金钱、情爱、衣服、饮食、学问,不过是同样好的东西,
我不派出代理人或中介人,不提供价值代用品,而是提供价值本身。
有个东西是现在和以后永远会在你们面前出现的,
它不见于书报、祈祷和讨论中,它回避讨论和印刷,
它不会被写进书本,它不在这本书中,
它是为了你们任何人的,它距离你们并不远于你们的视听,
它为最近、最普通、最现成的事物所暗示,它始终受它们的挑引。
你们可以阅读许多种文字,但读不到关于它的东西,
你们可以读总统咨文,但从中看不到有关它的事情,
在国务院或财政部的报告中,或者在日报或周刊上,
或者在人口普查和税收报告里,行情表或任何
存货账本里,都毫无踪影。
3
在高空中浮游的太阳和星辰,
苹果形的地球和上面的我们,它们的趋向确实有不平凡之处,
但是我不明白它是什么,除了它是壮丽的,它是幸运,
除了我们在这里的全部宗旨不是一种投机、戏谑或侦查,
以及那不是一桩运气好时对我们有利、而不走运时可以使我们失败的事
情,
也不是什么由于某种偶然还可以撤回的行径。
光明与阴影,身体的奇异感觉与人格,极为得意地吞噬一切的贪心,
人的无穷的骄做和扩展,难以言喻的欢乐和苦闷,
一个人在另一个人身上看到的奇迹,以及那些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的奇
迹,
你想它们是为了什么呢,伙计?
你想它们是为了你的生意或农业劳动,或者是你的商店的盈利?
或者是给你自己造就一个地位,或者给一位绅士或一位太太打发日子?
你认为风景之所以具有实质和形态,是为了要让人画入画里?
或者男人和女人之所以也这样,是为了让别人去写他们,而歌曲是为了
让人歌唱?
或者地心引力,各种伟大的法则与和谐的结合,以及空气的流动,都是
为了充当学者们的课题?
或者褐色的土地和深蓝的海洋是为了进入地图和海图?
或者星星是为了排人星座并获得奇怪的名字?
或者说种子的萌发只不过为了农业法典或农业本身而已?
旧的制度,这些艺术、图书馆、传说、收藏品,以及在制造业中传下来
的技艺,难道我们愿意给它们以这么高的估计?
我们愿意高度评价我们的资产和营业吗?我并不反对,
我对它们的估价高到最高的程度然后我把一个由女人和男人生的
孩子摆到超过一切估价的地位。
我们觉得我们的联邦伟大,我们的宪法伟大,
我不是说它们不伟大、不好,因为它们就是那样啰,
今天我正如你们那样十分爱它们,
于是我才爱你们,并爱地球上我所有的同伙。
我们认为圣经和宗教是神圣的,我不说它们并不神圣,
我说它们全是从你们生长出来的,并且还可能再从你们生长,
赋予生命的不是它们,赋予生命的是你们,
它们是从你们长出来的,犹如叶子从树上生发,或者树木从上里长出一
样。
4
我把全部有过的尊敬都加于你无论谁的一身,
总统是为了你而待在白宫,而不是你为了他待在这里,
部长们是为了你而在他们的机关工作,而不是你为了他们生存在这里,
国会为你们每年开一次大会,
法律、法院,每个州的形成,各个城市的宪章,贸易和邮电的来往,都
是为了你。
倾耳细听吧,亲爱的学者们,
教义、政治和文明来自你们,
雕塑和纪念碑,以及任何地方镌刻着的任何东西都记录在你们身上,
历史的要点和统计只要有过记载的如今都在你们身上,神话和故事也是
这样,
假如你们不是在这里呼吸行走,那么它们都会在哪里呢?
那么最著名的诗篇也会成为灰烬,讲演和戏剧也全是一片虚妄。
一切建筑只不过是你们注视它时所赋予它的东西,
(你们想过它是寓于白色和灰色的石头中吗?或者是在那些拱门和檐
口的线条里?)
一切音乐都是在你们为乐器所提醒时从你们心中觉悟的东西,
那不是小提琴和短号,不是双簧管或鼓声,也不是唱他那美妙的浪漫曲
的男中音歌手的乐谱,也不是男声合唱或女声合唱的乐谱,
那是在比它们更近和更远之处。
5
那么,一切都会回来吗?
每个人都能对镜一瞥就看到那些最好的迹象吗?没有更伟大或更丰富
的了?
是不是这一切都同你、同那看不见的灵魂坐在一起呢?
我所提出的这个怪论确实艰奥而新奇,
世俗之物和看不见的灵魂竟是一体。
盖房、丈量、锯木板,
干铁活、吹制玻璃、制铁钉、修桶、铺铁皮屋顶、覆盖瓦片,
装配船只、建筑船坞、加工鱼类、用铺路机铺石板人行道,
抽水机、打桩机、摇臂吊杆、煤窑、砖窑,
煤矿和所,下面的矿藏,黑暗中的灯、回声、歌曲,透过煤污的脸孔流
露的那些沉思和伟大的朴素思想,
钢铁厂,丛山中和江边铁匠铺的炉火,在周围用大撬棍试测熔解量的工
人,矿石块、石灰石、煤,对矿石的适当组合;
鼓风炉、搅炼炉,最后在熔液底下结成的环形硬块,滚轧机、粗短的生
铁条、坚强的棱角铮铮的T 形铁轨,
炼油厂、蚕丝厂、白铅厂、糖厂、汽锯、宏大的磨坊和工厂,
劈凿石头,錾成整齐的门面,或者窗户,或者门
楣,木槌、齿凿、保护拇指的指套,
接合钢板用的铁凿,煮拱顶胶液的铁锅,以及锅底下的火,
棉花包,搬运工的铁钩,锯匠的锯子和锯架、铸工的模型、屠夫的刀子,
冰锯,以及全部的冰上操作,
船上的索具装配工、抓钩工、制帆工和滑轮制造者的工作和工具,
古塔胶的用品、纸型、颜料、刷子、制刷业和玻璃工人的工具,
胶合板和胶锅、糖果店的装饰品、细颈瓶和玻璃杯、剪子和熨斗,
钻子和膝带、液体计量器、柜台和凳子,用羽毛管或金属制的笔,各种
刃具的制造,
酿酒厂、酿造工艺、麦芽、大桶、酿造工、制酒工、
制醋工所做的种种,
皮革修整、马车制造、锅炉制作,搓绳子、蒸馏、
油漆招牌、烧石灰、摘棉花、电镀、制电版、浇铸铅版,
凿孔机、刨平机、收割机、耕地机、打谷机,蒸汽客车,
货车驾驶人的运货车、公共马车、沉重的大车,
焰火制造术,晚上燃放的彩色焰火,幻想的形象和喷射,
屠夫肉摊上的牛肉、屠夫的屠宰场、穿着宰衣的屠夫,
屠场的猪栏、宰猪用的铁锤、挂钩、烫水桶,剖取内脏和解卸用的劈刀,
包装工的大槌,以及冬季包装猪肉的大量苦活,
面粉厂,碾磨麦子、黑麦、玉米、大米,桶、容量为大大小小的木桶,
满载的船只、码头和堤岸上高高的堆垛,
码头上、铁路上、沿海航船上、渔船上、运河上的工人及其工作;
你自己或任何人生活中每时每刻的日常工作,店铺、庭院、货栈或者工
厂,
这些就是你身旁白天黑夜的情况工人啊,无论你是谁,这就是你的
日常生活!
就在这一切中有着最大和最重的分量就在这一切中有比你所估计
的要多得多的东西,
(同时也少得多,)
在它们里面有供给你我的实体,在它们中有给你我的诗篇,
在它们中,可不是在你自己你和你的灵魂中,包含着一切,不管评
价如何,
在它们身上是好的发展在它们身上有全部的主题、
暗示和可能的遇合。
我不断言你所瞻望到的那些是无用的,我不建议你到此止步,
我不是说那些你认为伟大的先导并不伟大,
但是我说谁也不能引向比这些所引向的更伟大
之处。
6
你要到远处去寻觅吗?你最后一定会回来的,
在你所最熟悉的东西中找到最好的,或者像最好者一样好,
在你最亲近的人中找到最中意的、最强健的和最爱你的,
幸福、知识,不在别处而在这里,不是为别的时
候而是为了此刻,你最先看见和接触的男人常常是在朋友、兄弟或最亲
近的邻居中间,女人则是在母亲、姐妹、妻子中间,
大众的趣味和职业总是在诗中或任何别处居于首位。
你们,这些州的男工们和女工们,你们有着自己的神圣而坚强的生命,
而所有别的人都让位于像你们这样的男人和女人。
当赞美诗代替歌手歌唱时,
当经文代替传教士宣讲时,
当讲坛走下来代替那个雕刻讲坛的雕刻者行动时,
当我能够在白天或黑夜接触书本的躯体,并且它们反过来再接触我的肉
体时,
当一种大学课程像一个睡觉的女人和孩子那样使人相信时,
当地窖里的金币像守夜人的女儿那样微笑时,
当那些被保证人的证书坐在对面椅子里逍遥并成为我的友好伙伴时,
我打算向它们伸手,像我对你们这样的男人和女人似地,并且十分看重
它们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