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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章(2)


“你选那不勒斯有什么目的?”珍妮特问,决定换一个话题。“你说过在路上向我解释的。”“很简单,”肖恩说。“33 个治愈的成神经管细胞瘤病人中,有一个就住在那不勒斯。他叫马尔科姆·贝顿科特。”“你是说治疗后得到缓解的成神经管细胞瘤病人?”“是的,”肖恩说。“他是第一批接受治疗的病人之一。至今已快两年了。”“你打算怎么办?”“去访问他。”“打算说些什么?”“我也讲不清楚,”肖恩说。“我只能到时候临时发挥。我想从病人观点谈谈福布斯的治疗方案一定会很有意思。我特别感兴趣的是他们是怎么对病人说的。他们一定要做些动员工作,病人才会签字的。”“是什么使你觉得他愿意同你谈呢?”珍妮特问。

“有谁能不败在我具有的爱尔兰魅力面前?”肖恩说。

“我们说正经事,”珍妮特说。“人们一般不愿意谈论自己的疾病。”“疾病,也许是的,”肖恩承认道。“但是从身患绝症得到康复则是另一码事。你会感到惊奇的。人们喜欢谈论这种事,喜欢谈论创造医学奇迹的有名医生。”“你总是有道理的,”珍妮特说。她不相信马尔科姆·贝顿科特会理肖恩那一套,但是她也清楚自己没有办法不让肖恩去试一试。不管怎样,除了警察追捕使她增添烦恼外,去外地度周末还是其乐无穷的,尽管肖恩另有企图。她甚至设想她和肖恩也许能利用这个机会认真谈谈他俩的将来。毕竟,除了马尔科姆·贝顿科特以外,她在周末可以完全拥有肖恩而不受到任何干扰。

他们很快又看到了文明社会的迹象,公路又从二车道扩展成四车道。加油站、快餐厅和高尔夫球场从眼前闪过。

珍妮特看着地图,为肖恩指路。又绕了好长时间,他们终于看到了具有地中海建筑风格的里茨·卡尔登宾馆。周围茂密的热带植物和珍奇花卉使人目不暇接。

“嗨,到家了!”肖恩把车停在宾馆的停车门廊下时说。

一个穿蓝色晨燕尾服、戴黑礼帽的人为他们开了车门,说:“欢迎光临里茨·卡尔登。”他们穿过硕大无比的玻璃门,只见粉红色的大理石光可鉴人,地板上到处铺着大块大块东方地毯,天花板上悬挂着水晶枝形吊灯。不少客人在拱形窗户下面的高台咖啡厅用茶点,边上一个穿夜礼服的人坐在大钢琴前演奏助兴。

肖恩搂着珍妮特向住宿登记处走去。“我想我会喜欢这个地方的,”他告诉她。

汤姆·威迪库姆在二小时的汽车跟踪中情绪波动了好几次,起初,当珍妮特和肖恩出城朝西行驶时,汤姆就开始惴惴不安。继而他又觉得这样也许更好。如果他们去度假的话,他们一般会放松警惕,处于毫无戒备的状态。

人们在城里时往往生性多疑,小心提防。但是过了一小时后,汤姆开始看油量表,火气越来越大。这个女人给他带来那么多麻烦,他真希望他们马上把车停到路边,他也可以下车用枪把两个人都干掉,一劳永逸地结束此事。

当车进入里茨·卡尔登宾馆时,汤姆怀疑自己的车一滴油也不剩了,因为在离宾馆还有5英里路时,油量表上的指针早已指在零位。

汤姆避开宾馆正门,把车绕到网球场旁边的大停车场里。他下车一路小跑朝宾馆车道赶来,看到珍妮特的车直接停在宾馆正门前,他把脚步放慢。

汤姆紧握着口袋里的枪,绕过那辆红车,随着人群进入了宾馆。他担心有人会拦住他,但是这种担心证明是多余的。他战战兢兢地扫视了一眼豪华的大厅。他看到珍妮特和肖恩站在住宿登记处服务台前。

借助由愤怒产生的胆量,汤姆毅然朝服务台走去,站在肖恩旁边。珍妮特和他之间就隔着肖恩一个人。离目标这么近,汤姆感到全身都在瑟瑟发抖。

“靠海洋一边的禁烟房间全部满了,”服务台的小姐对肖恩说。她身材娇小,但眼睛很大,一头金发,皮肤晒得那么黑,让皮肤科医生见了定要皱眉。

肖恩转向珍妮特,朝她扬了扬眉。“你看怎么样?”他问。

“我们不妨看看非禁烟房间糟到什么地步,”她建议道。

肖恩又转向接待小姐。“能看得见海洋的非禁烟房间在第几层?”他问。

“在五楼,”接待小姐说。“501 室。这是间漂亮的房间。”“好吧,”肖恩说。“我们就住住看。”汤姆离开服务台,朝电梯走去,心里默默念着“501 室”。他看到一个粗壮的男人,身穿一套西服,戴着一只微型耳机。汤姆避开这个人。进了宾馆后,他的手一直放在口袋里,紧紧地握着枪。

罗伯特·哈里斯站在大钢琴旁边,显得举棋不定。像汤姆一样,哈里斯一开始跟踪时兴奋异常。汤姆尾随珍妮特不放证实了他当初的推测。但是当前面的车开出迈阿密城时,他也开始烦躁不安,尤其是当他想到车上的油可能不够时。更糟的是,他饥饿难熬,上一餐饭还是在清晨吃的。他们一路不停直开到那不勒斯的里茨·卡尔登宾馆,这使哈里斯怀疑此行是否值得。汤姆开车来那不勒斯肯定算不上什么罪行,他完全可以争辩说他没有在盯梢。

可恶的现实是,他哈里斯不得不承认,迄今为止他尚未掌握任何过硬材料。

汤姆与珍妮特遭袭击以及与乳房癌病人猝死之间的联系毕竟只不过是推测而已。

哈里斯知道他必须等到汤姆对珍妮特公然采取侵犯行动时才能插手,他希望汤姆会这样做。毕竟,汤姆对那个护士毫不掩饰的兴趣已达到疯狂的地步。这个护士长得不错。事实上,她确实迷人和性感,哈里斯本人也暗暗羡慕。

哈里斯发觉自己这身T 恤加短裤的打扮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赶紧绕过大钢琴朝汤姆·威迪库姆消失的方向快步走去。他看到珍妮特和肖恩还在办住房手续。

哈里斯刚要加快脚步去追汤姆时,他感到有人一把攥住他的手臂。他转身一看,原来是一个右耳戴着微型耳机的粗壮男人。此人身穿一套深色西服,混在客人中间。

哈里斯心里明白,他不是客人,而是宾馆保安人员。

“对不起,”那个保安人员说。“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哈里斯先朝汤姆消失的方向瞥了一眼,然后把视线转回到眼前这个仍然攥住他手臂的保安人员身上。他知道他必须迅速作出决定。

“我们怎么办?”韦恩问。他俯身靠在驾驶盘上。绿色梅塞德斯车就停在离宾馆正门不远的地方。前面的林肯大轿车中无人下车,只看到穿号衣的宾馆开门人在同司机交谈,司机塞给他一张钞票,估计数额不小。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斯特林说。“我的直觉告诉我应该看住田中,但是我又想知道哈里斯先生进宾馆去干什么。”“注意!”韦恩说。“有新情况。”他们看到大轿车前座右边的门打开了,走出一个穿得毕挺的年轻的日本人。他把移动电话放在车顶上,整了整深色领带,把上衣扣子扣好。然后,他拿起大哥大,走进了宾馆。

“你认为他们会考虑去暗杀肖恩·墨菲吗?”韦恩问。“那家伙看上去像个职业杀手。”“我会深感惊讶的,”斯特林说。“这不是日本的风格。当然,田中非同寻常,尤其是考虑到他同日本黑社会的关系。而且,生物技术的价值已变得难以估量。我不敢说我对他的意图已了如指掌。也许我们可以分头行事,你进去跟着那日本人,千万别让他伤害墨菲先生。”韦恩马上下车,三步并作两步走进宾馆。

等韦恩的身影消失后,斯特林的目光仍盯住林肯大轿车。他绞尽脑汁分析田中的意图和下一步计划。突然,他想起了须下公司的那架飞机。

斯特林拿起车内电话,同联邦航空局的朋友通话。那个朋友查了电脑信息后,对斯特林说:“鸟已离巢。”“什么时间?”斯特林问。

“刚离开不久,”那个朋友说。

“是不是回东海岸去?”斯特林问。

“不是,”那个朋友说。“目的地是佛罗里达的那不勒斯。然后从那里飞往墨西哥。”“你的消息太有用了,”斯特林说,心中一阵宽慰。斯特林把电话挂断。这个电话打得太及时了。现在他能肯定肖恩·墨菲不会被干掉。他将享受免费飞越太平洋的特殊礼遇。

“我一点闻不出烟味,”珍妮特在宽敞的房间里用鼻子拼命嗅。接着,她把落地窗打开,走到外面阳台上。“肖恩,快出来!”她大声叫唤。“风景太美了。”

肖恩正坐在床边,读使用长途电话的注意事项。他听到珍妮特的叫唤,起身走到阳台上去。

极目望去,如画的风景一览无余。阳台下面是一片碧绿的沼泽地,北边的海滩像一轮新月,几乎同远处的岛屿连接,南边的海滩像一条直线,海滩尽头是一排高耸入云的公寓大楼,西边,彤云环绕的太阳斜照着宁静的海湾,深绿色的海水中点缀着冲浪板上色彩鲜艳的风帆。

“让我们上海滩去游泳吧,”珍妮特提议道。她的眼中闪现出兴奋的神情。

“你兴致真高,”肖恩说。“不过,让我先给布赖恩和贝顿科特先生打个电话。”

“祝你好运,”珍妮特说着进浴室去更衣。

珍妮特在浴室换上游泳衣时,肖恩先拨了布赖恩家的电话号码。现在6 点已过,肖恩希望布赖恩已回到家中。令人失望的是,接电话的还是录音声。

肖恩只得留下里茨宾馆的电话号码和他的房间号,要他哥哥回来后马上打回电。

肖恩稍加思索后还补充说,事情紧急。

接下来,肖恩拨了马尔科姆·贝顿科特先生的电话号码,电话铃响了两下,贝顿科特先生亲自接了电话。

肖恩开始即兴表演。他先自我介绍了一番,说他正在福布斯癌症中心搞研究。

他看到贝顿科特先生的病历卡后,很想有机会同他谈谈有关治疗的情况。

“请叫我马尔科姆,”贝顿科特先生说。“你在什么地方打的电话,是从迈阿密吗?”“我已经在那不勒斯,”肖恩说。“我和女友刚开车到这里。”“太好了。那么说你们已在附近。你说你是哈佛学生。仅仅是医学院研究生,还是本科也在哈佛读的。”肖恩说他本科也是在哈佛读的,现在是医学院博士生。

“我也是哈佛校友,”马尔科姆说。“是50 级的。我敢说这听上去像是在一个世纪以前的事。你喜欢什么运动?”肖恩很奇怪,对方竟然把话题扯到那里去,但是他决定客随主便,同他攀谈下去。他告诉马尔科姆他是冰球校队队员。

“我参加过赛艇校队,”马尔科姆说。“对了,你感兴趣的是我在福布斯中心接受治疗的情况,而不是我大学时代的辉煌日子。你们要在那不勒斯呆多久?”

“就这个周末。”“请别挂掉,年轻人,”马尔科姆说。他一会儿回来接着说:“你们一起来吃晚饭,怎么样?”“你太客气了,”肖恩说。“你肯定这不会给你添麻烦吗?”“不会的,我已请示过我的顶头上司,”马尔科姆乐呵呵地说。“哈丽特说,有你们年轻人作伴她会很高兴的。你看8 点半怎么样?穿便服就行。”

“你考虑得很周到,”肖恩说。“请告诉我到你家怎么走。”马尔科姆告诉肖恩他就住在那不勒斯老城的南面,接着肖恩把他指引的具体路线用笔记了下来。

肖恩刚把电话挂断,就听到有人敲门。他把门打开,原来是穿着制服的宾馆服务员。他首先请肖恩原谅他打扰他们,接着把一盘水果和一瓶香槟酒放在桌上,说是经理让他送来的,作为未能提供禁烟房间的一种歉意。

肖恩谢过以后,给了服务员小费。等服务员走后,肖恩倒了两杯酒,叫珍妮特出来。

珍妮特穿着一件黑色的游泳衣站在浴室门口,整个大腿都裸露在外,肖恩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你太美了,”他说。

“你喜欢这件游泳衣吗?”珍妮特旋转着走进房间。“我在离开波士顿前刚买的。”“我太喜欢了,”肖恩说。他再一次欣赏她那迷人的线条,记得他第一次见到她从案板上爬下来时正是她的窈窕身材吸引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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