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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4)


第一字母,笑和烦恼的相同,今后就以缩略语L1(笑)和L2(烦恼)来说明人们的心境。

确 凿无疑的有一点:格鲁伊腾和霍伊泽两家的所有有关人员,包括与两家关系同样密切的马尔娅范多尔恩在内,他们一定是受到了生活中一些十分美好的事物触动。莱 尼的情况令人担忧:她日见消瘦,不了解内情的人称她为爱哭的姑娘。她那一头美丽的头发虽未脱落,却逐渐失去了光泽,连马尔娅的高超的烹汤手艺———这种手 艺尽管她总是含着T施展,天天给莱尼变换花样,烹煮名目繁多的汤菜,并买来刚出炉的新鲜小面包———莱尼的食欲不振也未能消除。从莱尼父亲手下的一名职员 当年偷拍的、后来由马尔娅收藏的照片上可以看出,莱尼显得憔悴,由于S和L2而脸色苍白,是W和T使她变得虚弱不堪,毫无L1的意思。莱尼是个寡妇,洛蒂 霍伊泽否认了,难道这话不完全属实?莫非莱尼在向洛蒂隐瞒的更深一层上确实是寡妇,而不仅仅是精神恋爱?不管怎样,莱尼主观上的S一定很厉害。其他人也不 稍好一些。这时她父亲不再只是冥思苦索,他变得忧郁起来(据所有接近他的人介绍),他“变得精神恍惚”。老霍伊泽由于同样意志的消沉,洛蒂(据她自己介 绍)也“早就和从前不一样了”,格鲁伊滕太太反正整天在卧室里呆着,“有时喝几口汤,吃半片烤面包”(马范多尔思语),昏昏沉沉地等待死神光临。而这个时 期公司的业务不仅继续欣欣向荣,而且还在扩展,老霍伊泽的说法因此是比较可信的:“公司根底很好,安排得井井有条。他雇用的审计师、设计师和建筑师都忠心 耿耿,业务因此得以照常开展,至少在胡贝特完全不工作(我也一样)的那一年是如此。

不过,主要是有公司的元老们充当顶梁柱———此时他们已有好几百人,公司由他们掌管!”

如果偏要由洛蒂霍伊泽来为老格鲁伊滕一生中没有澄清的一段时间将材料提供,那就未免太尴尬了。因此只好割爱,放弃她那出色的不加渲染的简练的陈述。

她用个比较时髦的字眼说,在随后这一年的时间里(得从一九四○年四月算起,大概到一九四一年六月止)成了他的“长期伴侣”。他可能也是她的长期伴侣,因为他们两人都需要寻找安慰,不过到头来显然都没有找到安慰。

他 们周游各地:一个是怀孕的寡妇,一个是郁郁寡欢的男人。有关儿子和外甥的不幸事件的档案材料他不看,只是叫洛蒂和霍夫高向他作简要介绍,有时他自言自语咕 哝几声“去她妈的德国”,名义上是从一个工地跑到另一个工地,从一家旅馆跑到另一家旅馆,在任何地方实际上都没有看过一眼图纸、帐册、档案或工地。他坐火 车或汽车,有时也乘飞机,对五岁的维尔纳霍伊泽宠得要命。维尔纳今天,已经三十五岁了,住一套漂亮的私有房,陈设入时,崇拜沃霍尔,对自己没有及时购买他 的画“后悔得要死”。他是个流行艺术迷和色情迷,又是一家赛马赌券经营所的老板。他们当年在斯赫费宁根、梅尔莱班、布洛涅海滩上长时间散步的情景,他至今 还记忆犹新,还记得“格鲁伊滕爷爷”同别人握手,记得洛蒂哭泣的情景,记得建筑工地、T形钢梁、穿着“奇装异服”的工人(很可能是因犯———笔者)。不再 让洛蒂离开自己身边的格鲁伊滕,在自己家里有时待上几个星期,坐在妻子的床边,换下莱尼,拚命想做莱尼也想做的事情:妻子读一些爱尔兰作品,童话、传说、 诗歌———但也像莱尼一样枉费心机。格鲁伊滕太太厌烦地摇摇头,莞尔而笑。老霍伊泽看来已很快地把自己的S克服了,到九月已不再流T,又“上班”了。时不 时听到这个令人惊讶的问题:“公司还没有倒闭么?”没有,甚至还在继续发展:元老们在顶着,他们抱成一团。

这个格鲁伊滕年方 四十一岁就已未老先衰了吗?周围其他的人并未因为自己的子弟大量死亡而意志消沉,对自己儿子的死难道他就耿耿于怀,想不开吗?他是否开始读书了?是的。读 一本书。他翻出了一本一九一三年出版的祈祷书———这是他初领圣体时得到的礼物———并且“从宗教中寻求安慰”(“他从来就不信教”———老霍伊泽语)。 阅读此书的唯一结果是,他把钱送给别人,据霍伊泽及其儿媳洛蒂一致证实,是“大把大把地”送,这一点范多尔恩也证实了,不过她没有说“大把大把地”,而是 说“成包地”送(“他也成包地送给我,我当时赎回了我父母的小田庄和一些地。”)———他上教堂,但最多“在里面待一两分种”(洛蒂语)。他“看上去像七 十岁了,而他的妻子刚刚三十九岁,看上去像有六十岁”(范多尔恩语)。他吻妻子,有时吻莱尼,洛蒂从不吻。

是否未老先衰呢? 八十高龄的温德伦大夫———他当年的家庭医生———在自己还保留着从前诊所的一些白橱白椅的老式住宅里,正热中于将眼下时兴的药物迷信揭露,早已不再相信 医生保密的神话。他说,格鲁伊滕“当时很健康,肝、心、肾、血、尿全都正常———而且,这家伙不怎么抽烟,每天也许抽一支雪茄,也许一星期才喝一瓶葡萄 酒。他有病吗?不,绝不可能———听我说,怎么一回事,他是知道了,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要说他有时看上去像七十岁,那也不说明什么问题———当然罗,他身 心受到严重打击,但器官未受影响。他记得的《圣经》中的唯一一句话是:‘要借着那不义的钱财结交朋友。’这使情绪很受到影响”。

是 否莱尼仍然在钻研自己的消化器官排泄物?大概不钻研了。她更加频繁地去找拉黑尔,甚至谈论这些事。“真奇怪,”玛格蕾特证实说。“我也不信什么,有一天就 同她一起去看看是否属实。肠卜僧已不担任了任何职务,连‘厕所管理员’也不当了,并且只有不举行正式合唱和礼拜仪式时才能进教堂。原来她住的那个小房间也 不给她用了,搬到过去堆放扫帚、地板刷、清洁剂和抹布的一个小阁楼里去住。她向我们两人要什么您知道吗?香烟!那时我不抽烟,可莱尼给了她几支。她马上就 点了一支烟大口地抽起来,然后掐掉烟头———不少人掐烟头我见过,可她简直绝了!分毫不差,熟练准确,就像坐牢的犯人或住院的病人躲在厕所里一样,用剪刀 小心翼翼地将点燃的烟头剪下,在掉下的烟头中拨来拨去,看看还有没有一根烟丝———然后统统装进一只空火柴盒里。同时她嘴里一直喃喃有词:‘主降临了,主 降临了,他来了。’不是精神错乱,也不是讽刺,而是一本正经说的———发疯她并没有,只是有点邋遢,好像舍不得用肥皂似的。后来我就没有再去过,实话实 说,我怕———本来我的神经已经快垮了,因为小伙子死了,他表兄也死了。每当不在时施勒默,我就到军人酒吧去鬼混,随便找一个伴:我完了,十九岁那时才 ———我简直看不下去那个修女的事,就像一只被判处死刑的老鼠一样关在笼子里,真是这样;她变得更干瘪松弛,大口咬着莱尼带给她的面包,一再对我说:‘玛 格蕾特,别这样,别这样。’我问道:‘你说什么呀?’‘你干的那些事情。’我已鼓不起勇气了,我受不了,神经快垮了———莱尼仍一直去看她,有数年之久。 她说的话很可笑,比如:‘他们干吗不干脆弄死我,倒看我藏起来?’她对莱尼总是说:‘天哪,你应当活,你应当活,听见了吗?’———莱尼哭了。她是莱尼很 喜欢的。喔,后来才知道(‘知道什么?’),她是犹太人,修道会根本就没有把她申报,干脆装作她在调动中失踪了,把她藏起来,却又不让她吃饱。他们说,因 为她没有食品配给证,他们其实有果园,还养肥猪。不,我真受不了。她像一只瘦小干瘪的老鼠蹲在那里———而莱尼之所以被放进去看她,只是因为她态度十分强 硬,而且因为他们知道她非常幼稚。她以为那个修女只是在受处分。直到最后,犹太人是怎么一回事莱尼也没有明白。即使她明白并且知道有多么危险,她也会说: ‘是啊,那又怎么样?’并且会继续去,这我可以肯定。莱尼有胆量———今天仍然如此。真可怕,那修女说:‘主降临了,主降临了’,用眼睛看着门口,好像主 正在进门,这可把我吓坏了。但莱尼没有,她马上朝门口看去,充满期望,好像主如果进来,她也不会感到奇怪似的。不过这已是一九四一年初的事了,我那时已经 在野战医院工作,后来她注视着我说:‘不仅仅你干的事情不好———你服用的东西更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服用的?’我说:‘两周前。’她说:‘那还来得 及。’我说:‘不,再也戒不掉了我。’当然,是吗啡———您知不知道?至少已猜到了吧?”

施威格特太太是唯一看来不需要慰藉 的人。这段时间,她经常出入格鲁伊滕的家,看望卧床不起的妹妹,试图使她明白:“使人消沉,命运不会的,只会使人坚强起来”。她的丈夫格鲁伊滕“如此萎靡 不振”,说明他是孬种。她竟然教训起久病不起的妹妹:“想想自豪的芬尼亚勇士吧。”她谈到朗热马尔克,问莱尼为何显得闷闷不乐,听到范多尔恩说———她是 所有这些言论的提供者———恐怕莱尼是在哀悼她的儿子艾哈德,她感到不快,十分不快。这个“石楠姑娘”(至少是“嗯啊姑娘”的另一种说法———笔者)“居 然”胆敢哀悼她的儿子,而她自己却不为儿子伤心,这事真叫她生气。将这个“令人生气的消息听了”,她停止探视,离开屋子,临走时说了一句:“真是岂有此理 ———石楠!”

不用说,这一年也放映电影,莱尼有时去电影院。她看了《海上战友》、《通宵舞会》,又看了一遍《俾斯麦》。笔者怀疑,这些影片中是否会有一部给了她什么安慰,哪怕只是使她分心也好。

当年风行一时的流行歌曲《勇敢娇小的军人之妻》、《我们向英国进军》,曾经是否使她感到安慰?这始终搞不清楚。

格 鲁伊滕一家三口———父亲、母亲、女儿———有时躺在窗户被遮蔽的房间里,有空袭警报也不离开自己的房间,“整天甚至一连几个星期只是盯着天花板出神” (范多尔恩语)。霍伊泽全家老小———奥托、他的妻子、洛蒂、洛蒂之子维尔纳———在这期间都搬到格鲁伊滕家去住。这时发生了一件事,这件事虽然可以料 到,甚至可以准确地预计,却仍被视为奇迹,甚至有助于治好病人:在一次空袭中,一九四○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夜里,洛蒂的孩子呱呱坠地了,是个男孩,重六磅 半,由于他出世略早于预产期,产婆没有做准备,正在“别处忙活”(后来知道,在接生一个女孩),而出人意外地精明强干的洛蒂又显得软弱无能,就像范多尔恩 那样。这时又发生了一个奇迹:格鲁伊滕太太下床来,以精确、果断而又亲切的语气向莱尼布置工作。在洛蒂临产时把热水烧好,将剪刀消毒,预先加热把尿布和被 子,磨好咖啡,准备好法国白兰地。那是一个冰冷漆黑的夜晚,是一年中最黑的一夜,瘦弱得“三分像人,七分像鬼”(范多尔恩语)的格鲁伊滕太太大显身手,她 穿着那件天蓝色浴衣,反复检查放在五斗柜上的必要器械,用科隆香水轻擦洛蒂前额,把她的双手按住,毫不为难地掰开她的两腿,扶着她采取所要求的半蹲姿势, 毫不畏惧地接生婴儿,用醋水擦洗产妇,剪断脐带,让孩子“暖暖和和”地躺到莱尼铺上褥子的洗衣筐里。她一点也没有因为炸弹在不远处落下而受影响;一个名叫 霍斯特的民间防空员再三要求熄灯,叫大家进地下室,被她三言两语就打发走了。这件事的目击者(洛蒂、马尔娅范多尔恩、老霍伊泽)不约而同地说,她当时的神 气“真像个宪兵”哩。

她很可惜没有成为医生。不管怎么说,她“清洗了产妇的下身”(老霍伊泽引用格鲁伊滕太太的话),检查了 胞衣排出,同莱尼和洛蒂一起喝咖啡和白兰地。精力旺盛的范多尔恩出人意料的,却是个“银样枪头”(洛蒂语),用一些站不住脚的借口老是呆在厨房里,用咖啡 把格鲁伊滕和霍伊泽两位男士款待,嘴上老是说“我们”(“我们会干的,我们会干好的,我们不会气馁的,嗯,我们怎么怎么样”———对格鲁伊滕太太带着一点 批评:“但愿她能顶住,天啊,就怕她受不了哩。”),但却远离现场———洛蒂的卧室,等到最紧急的时刻过去之后才露面。当格鲁伊滕太太东张西望,似乎不相 信自己能干时这种事,她领着小维尔纳走进卧室,小声对他说:“我们来看看小弟弟好吗?”好像有人不相信似的,对老霍伊泽老格鲁伊滕说:“我早就知道并且早 就说,她是个了不起的女人。”

几天后,当洛蒂硬要格鲁伊滕太太做孩子的教母,却又不肯让孩子(她想给他取名库特:“这是威廉 的意思,男孩子叫这个名字,女孩就叫海伦妮。”)受洗时,气氛有些紧张。她对教会出言不逊,“特别是对那些人”(此话始终未能完全搞清楚,十有八九指的是 罗马天主教会,因为她并不熟悉其他教会———笔者)。格鲁伊滕太太对此并没有生气,只是“非常、非常悲伤”,同意当孩子的教母,并且十分重视将一份正经八 百的、看得见的、经久耐用的见面礼送了。她把父母死后她继承的位于市郊的一块空地赠给孩子,一切照章办理,办好公证手续,而且老格鲁伊滕还许愿说:“在那 儿,我给他盖一幢房子。”他肯定会做到的,可是后来却未能如愿。

看来忧愁悲伤的阶段已经过去,消极冷淡、忧郁悲伤的老格鲁伊 滕迄今已变得活跃起来。一九四一年二月十六日清晨,他的办公楼中了两枚炸弹。他听到这一消息后“得意洋洋,甚至可以说是幸灾乐祸”(老霍伊泽语)。由于投 下的不是燃烧弹,爆炸时未引起火灾,未能实现,“把烂摊子烧个精光”的希望。经过一周清理———这一工作,莱尼不太带劲地参加了———发现档案材料几乎完 好无损,又过了四星期,办公楼就完全修复了。

格鲁伊滕再也没有进过办公楼。出乎周围所有人的意料,他一反常态,“变得爱交际 了———即使他年轻时也从来不曾这样过”(洛蒂霍伊泽语)。洛蒂霍伊泽还说:“他变得十分和蔼,真叫人想不到。每天他都一定要大家在下午四点到五点之间到 他家去喝咖啡,莱尼一定在场,全都参加,我婆婆、孩子们。五点以后,他和我公公单独留下来,让他汇报‘铺子’的详细情况,帐面情况、来往帐目、计划、建筑 工地———他要求做资金平衡表,并找律师以及官方法律专家长谈,打听如何将只是以他一个人名义经营的营业所改成一家公司。将一份‘元老名单’提出了。他够 机灵的,明白自己四十二岁———并且身体还非常健康———仍有服兵役的义务,想给自己弄一个经理级顾问职位。根据他的客户———都是达官贵人,也有几位将 军在其中,看来全都为他着想———的建议,他把自己的头衔改为‘规划处长’。我成了人事处长,我公公成了财务处长。莱尼刚满了十八岁半,他没法让她当处 长,她不愿意。他面面具到,唯独把一件事忘了:在经济上为莱尼提供保障。后来出了事情以后,我们当然全都心里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干———不过这就苦了他的妻 子和莱尼。嗯,他很和蔼———还有一件事更出人意外:他谈起了自己的儿子。将近有一年之久,他不曾提到自己的儿子,也不让别人提,现在他提起儿子来了,他 并不傻,没有讲什么命中注定之类的废话,而是说,海因里希不是‘被动地’而是‘主动地’去死,好事,他认为是的。当时我没有完全弄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因为 事过一年多以后再谈丹麦那桩公案我已难以启齿,觉得有点傻———或者说,如果这两个人不是为此而死,我会觉得他们傻的。今天我认为,就是‘为此而死’也谈 不上什么好不好、妙不妙或傻不傻,我实在感到难以启齿,再多就没有什么可说了。后来,格鲁伊滕终于完成了营业所的‘改组’,六月举行了开业十二周年庆祝 会,他打算在会上宣布这一切。那天是十五日,正好在两次空袭之间———好像他已料到似的。什么我们都没有料到。一无所知。”

莱 尼又开始练习弹钢琴了,专心致志,“突然脸上表情变得十分固执”(老霍伊泽语)。而上文已提到过的那位席尔滕施泰因站在窗前沉思时,(均系本人语)“并非 是完全不感兴趣,但多少感到乏味地”听莱尼弹奏,“突然侧耳细听起来。之后,在六月的一个黄昏所听过的最惊人的演奏我听到了。突然,琴声王争王争,凛若冰 霜,过去我闻所未闻。请允许我这个不讲情面地狠狠批评过不少人的老头子说句可能会使您感到意外的话:我听到的舒伯特作品令人耳目一新,好像是第一次听,弹 琴的人———是男人还是女人我说不上———不仅会弹,而且心领神会———这一点非专业人员能做到,真是难能可贵。那不是人在弹钢琴,那———那是音乐本身 在显示其魅力,我总是不由自主站在窗前等待,经常在晚上六点到八点之间。不久以后,我就应征入伍了。离家多年———回来时房子已被人占用,那是一九五二年 ———是啊,我离家十一载,被俘———在俄国人那里,我胡乱弹奏,水平远远不如从前———不错还过得去———舞曲、流行歌曲———下里巴人。一个‘令人敬 畏的音乐评论家’《莉莉玛莲》每天大约弹奏六次,您想这是什么滋味?———回国四年以后,想必是一九五六年吧,我终于又得到了我的故居———我就是喜欢院 子里的这些树木和高高的天花板———我过了十五年又听到和听出了什么———a小调奏鸣曲中板和G大调奏鸣曲小快板,那么严谨,那么清脆,那么深沉,我还从 未听到过,我一九四一年开始注意的时候也没有听到过。世界水平,那可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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