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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9章(3)


她在阁楼结满蜘蛛网的灯泡下给枪装上子弹,然后下楼坐在餐桌旁吃了早餐。她不会再像洞里的老鼠那样藏着躲着了,她有枪了,她要让弓虽.女干犯们认识到这点。

这天下午她走出房门坐在房前的走廊里看书。书名是《撒旦在地球上过得不错》。这是本可怕与欢乐并存的书。正像书中说得那样,罪犯和小人都罪有应得,他们全都完蛋了。只剩下一些嬉皮士弓虽.女干犯,她想自己可以对付他们。枪就放在她的身边。

两点钟的时候,那个满头金发的家伙走了过来。他喝得烂醉,身子东摇西晃。当他看到了伊尔玛时,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认为自己太走运了,终于找到了一个小美人。

“嗨,小妞1他喊到。“这儿只有你我!你在这儿……”突然他脸露惊骇之色,他看到伊尔玛放下书举起了那只0.45口径的手枪。

“嗨,听我说,把那家伙放下……它装子弹了吗?嗨……1

伊尔玛扣动了扳机。枪炸了膛,当场把她炸死了。这算不了什么。

乔 治·麦克杜格尔住在纽约州奈阿克。他过去一直是高中数学老师。他和妻子是天主教徒,哈丽雅特·麦克杜格尔为他生了11个孩子,9个男孩,2个女孩。6月 22日这一天,他9岁的儿子杰夫死于后来被诊断为“流感引起的肺炎”。6月23日,他16岁的女儿帕特里夏(噢,天哪!她是那么年轻、漂亮)死于现在每个 活着的人称为“管状脖”的病症。他眼看着12个他最爱的人离开了人世,而他自己却仍活着,身体健康、感觉良好。他曾在学校开玩笑说,他记不住自己所有孩子 的名字,但他们离开人世的顺序却牢牢地刻在了他的记忆里:杰夫,22日;马蒂和海伦23日;妻子哈丽雅特、比尔、小乔治、罗伯特、斯坦,24日;里查 德,25日;丹尼,27日;才3岁的法兰妮克,28日;最后是帕特。帕特当时似乎已经开始好转了,但一下子就不行了。

乔治认为自己就要疯了。

他10年前就开始遵从医嘱慢跑。他从不打网球或手球,草坪也付款让孩子(当然是他自己的孩子)去修整,并且为哈丽雅特买面包通常都是开着车去。医生对他说,你发福了。一天到晚老坐在椅子里。这对你心脏不好。试着慢跑吧。

所 以他买了运动衣,每天晚上开始慢跑。开始时跑得不长,以后慢慢得加长距离。刚开始他感到不好意思,总觉得邻居一定会拍着脑门,揉着眼睛表示不相信,然后几 个只有点头之交的男人会过来问能不能跟他一块跑——可能多几个人跑更安全。乔治的两个儿子也加入了进来。跑步成了邻里之间的事,尽管参加跑步的人有时多, 有时少,但它仍是邻里之间的事。

现在所有的人都不在了,但他仍在跑。每天都跑,一跑就是几个小时。只有当他跑步时,他才能什 么都不想,只把注意力集中在网球鞋跑在人行道上发出的响声、胳膊的摆动以及自己发出沉稳的呼吸声。只有在此时他才会没有了要发疯的感觉。他不能自杀,因为 他信奉天主教,天主教认为自杀是十恶不赦之罪,他认为上帝会拯救他的,因此他就跑步。昨天他跑了几乎6个小时,一直跑到完全喘不过气,几乎虚脱得要吐。他 已经51岁了,已不再年轻,而且他知道跑得太多对自己没好处,不过从另一方面看,一个更重要的方面看,这是唯一有益的事了。

因 此,当今天早上,天边露出第一缕白色时,几乎一夜不眠的他起来就穿上运动服(那天晚上,“杰夫-马蒂-海伦-哈丽雅特-比尔-小乔治-罗伯特-斯坦利-里 查德-丹尼-法兰妮克-佩蒂以及-我-想-她-好-了的念头时刻萦绕在他心头)。他出了家门开始沿着奈阿克空无一人的街道跑了起来,他的脚不时踩在碎玻璃 片上,一次还绊在了一台散落在人行道上的碎电视机上。他跑过了窗帘紧闭的住宅区街道,跑过梅恩街十字路口3辆车撞在一起的可怕的事故地点。

一 开始,他是在慢跑,但他必须越跑越快,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将那种想法抛在身后。他先是慢跑,然后是加快步小跑,再后来大步地跑了起来,最后他开始冲刺。一 个一头灰发,身穿灰色运动服,脚踏白网球鞋的51岁的男人沿着空旷的街道飞奔,就好像地狱中所有的魔鬼都在追他。11点15分,大面积心肌梗塞击倒了他, 他一头倒在奥克和派恩街拐角处靠近消防栓的地方,脸上露出感激的表情。

佛罗里达州克莱维斯顿的艾琳·德吕蒙太太7月2日下午 大喝杜松子酒,喝了个烂醉。她希望自己醉过去,因为如果她醉了的话,就不会再想到她的家庭。杜松子酒是她唯一能忍受的烈性酒。前一天,她还在16岁女儿的 房里找到了一袋装满大麻的口袋,并且成功地找到了腾云驾雾的感觉,但这种感觉似乎更坏事。她一下午都坐在起居室里,飘飘然,一边翻着影集一边哭。

所以这天下午她喝了整整一瓶杜松子酒,随后就觉得恶心,跑到洗澡间吐了一地,然后又躺到床上点了一只烟,烟没抽完就睡着了。结果点着了房子。她再也不用想任何事了。当时风很大,她把克莱维斯顿几乎烧光了。这算不了什么。

阿瑟·斯廷森住在内华达州里诺。29号下午,在塔霍湖游完泳后,他踏上了一根锈铁钉。不久伤口开始腐烂,他从伤口发出的气味中感到事情不妙,他试着想截掉自己的脚。在手术的过程中他晕了过去,结果由于失血过多死在他做手术的托比·哈拉赌场中。

在缅因州斯旺维尔,一名名叫坎迪斯·莫兰的10岁女孩从自行车上摔了下来,结果死于颅骨损伤。

新墨西哥州哈丁县一位名叫米尔顿·克拉斯洛的牛仔被响尾蛇咬了一口,一个半小时后撒手归西。

在 肯塔基州米尔敦,朱迪·霍顿对发生的一切很高兴。朱迪是一个17岁的漂亮姑娘。两年前她犯了两个严重的错误:她让自己怀孕了,并且在父母的劝说下,同意嫁 给那个让她怀孕的男孩:一个戴眼镜的州立大学工科学生。15岁时,哪怕一个大学生(哪怕他只是个一年级新生)请她外出,她就会觉得虚荣心得到了满足。她一 辈子也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让沃尔多——沃尔多·霍顿——的欲望在自己身上得逞。就算她想怀孕的话,为什么一定要是他呢?朱迪也会让史蒂夫·菲利普斯和马 克·科林斯的欲望在自己身上得逞;他们俩是米尔敦高中橄榄球队的队员(确切地说,是米尔敦美洲狮队,加油,加油,加油,美洲狮),而她是啦啦队员。如果不 是那个讨厌的沃尔多·

霍顿,她就会在高一时很容易地成为啦啦队队长。话又说回来,史蒂夫或马克都可以成为她更能接受的丈夫。 他们两人都长着一付宽肩膀,马克还有一头金色的披肩长发。可偏偏是沃尔多,任何人都比沃尔多强。她所能做的一切就是看看自己写的日记,算算天数。在孩子出 生后,她甚至连这些都不必做了。那孩子长得很像他。讨厌的家伙。

以后的两年她一直苦苦地奋斗,在快餐店和汽车旅店里干各种杂 活,而沃尔多却在上学。因此她最恨的就是沃尔多的学校,其痛恨程度以致超过了对那个孩子和沃尔多本人的恨。如果他那么需要家庭的话,为什么他不退学找份工 作?她会让他退学的。可是她和他的父母却不同意。如果只有她一个人的话,朱迪可以甜言蜜语地劝说他这样做(她可以让他做出保证,要不,不让他在床上碰自 己),但是双方父母都一直插手她俩的事。他们会说:“噢,朱迪,等沃尔多有了工作,一切都会更好的。”“噢,朱迪,如果你常去教堂的话,一切都会显得更美 好。”“噢,朱迪,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何时才能成人上人呢?

再以后这场超级流感冒爆发了,它解决了她所有的问题。父母死了,孩子佩蒂死了(这多少令她伤心,不过才过了几天她就克服了这种感情),以后沃尔多的父母死,最后沃尔多也死了,她终于自由了。她从来就没想到过她自己也会死,当然她没死。

他 们一直住在米尔敦南边的一所大公寓房中。这个地方吸引沃尔多的优点之一(朱迪自然没有发言权)是地下室那个冻肉的大冷冻间。他们在1988年9月搬进了这 所公寓,他们住在三楼,谁又总愿意不厌其烦地将烤面包和汉堡拿下楼放到冷冻室里呢?沃尔多和佩蒂都死在了家里。当时你根本得不到医院的服务,除非你是个大 人物,而殡仪馆也人满为患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朱迪说什么也不会去的),不过当时仍没有停电。所以她将他们拖到地下室放到了冷冻间里。

三天前,米尔敦停电了,但冷冻间里还相当冷。朱迪了解这点,因为她一天下去三四次,查看他们的遗体。她告诉自己,自己是在检查。除了这又能是什么呢?她当然不是在幸灾乐祸。

7月2日下午她又到地下室去了,这次忘记将挡门的橡胶卡子挡在冷冻室门下。冷冻室的门在她身后关上了,把她反锁在了里面。经过两年的进进出出,只是在此时她才注意到冷冻室门里面没有开门的把手。这样朱迪终于死在她儿子和丈夫身旁了。

密西西比州哈蒂斯堡的吉姆·李将屋子里的所有电源都接到一部汽油发电机上,当他试图启动发电机时触电而亡。

里查德·霍金森是一位黑人青年,他一直住在密歇根州底特律市。最近5年,他对吸白粉上了瘾。在超级流感流行期间,毒品贩子和瘾君子都死的死,逃的逃,他大受冷落。

在这个阳光明媚夏天的下午,他坐在满是垃圾的台阶上,一边喝着温吞吞的七喜,心里想着要是能来扎上一针那就再惬意不过了,哪怕只是稍稍注射一点点。

他开始想起阿里·麦克法兰,想起了他在街上听到的有关阿里的事。人们说,底特律第三大毒枭阿里的货色最好。没有黑土,没有中国白诸如此类的烂货。

里奇搞不清麦克法兰这么多货保存在哪儿——知道这种事不是什么好事——不过他还是多次听人们讲过,如果警方拿到阿里为他叔祖父买的格里斯·波因特宅院搜查证的话,阿里准溜得比兔子还快。

里奇决定到格罗斯·波因特去瞧瞧。反正现在也没什么更好的事可做。

他从底特律的电话簿中找到了埃林·麦克法兰在莱克肖尔大街的地址,然后走过去。天快黑的时候他才走到,脚走得生痛。他不再认为这只是随便走走,他渴望扎上一针,体验那种感觉。

宅子周围围着一圈灰色石头砌成的墙,里奇像只黑影翻了过去,墙头嵌着的玻璃茬割破了他的手。当他打破窗户准备进去时,防盗器响了起来,吓得他抱头鼠窜,跑到草坪中间时才想起来,现在不会再有警察来了。他又走了回来,身上还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屋里没电,这个该死的大屋子很可能有20多个房间。他得等到明天才能仔细查看,要把这地方一点不漏地翻个底朝天得3个星期。那东西很可能还不在这地方。天哪!里奇一想到这点,一种失望的感觉传遍了全身。不过他至少可以先找找明显的地方。

他在楼上的洗澡间里发现了十几包鼓鼓囊囊装着白粉的塑料口袋。这些口袋放在厕所水箱里,老把戏了。里奇盯着口袋,毒瘾大发,心想阿里如果敢把这些玩意放在这该死的水箱里,一定贿赂了所有关键人物。这儿的白粉足够一个人享用16个星期。

他把一包白粉拿到大卧室里,在床单上把口袋撕开。他哆哆嗦嗦地调好了毒粉,手一直不停地发抖。他压根就没想该用多少白粉。里奇从街上买到的最好的毒品不过是12%的纯度,而就这种剂量也足以让他睡得像头死猪。他从来没经历过吸毒后昏昏欲睡的阶段,兴奋劲一来就昏过去了。

他将针头对准自己的胳膊,一下扎了进去。针管里液体浓度足有96%,像火球一样地窜进血管,里奇一头倒在了装满海洛因的口袋上,衬衣前襟沾满了白粉。6分钟后就死了。

这算不了什么。

第39章

劳 埃德跪下身去。时而哼上两支小曲,时而咧开嘴傻笑。他经常忘记刚才哼过的曲子,每到这时候,脸上就失去了笑容,然后就是片刻的啜泣,接着又会忘记自己正在 哭泣,继续哼哼。他正哼着一曲名叫“坎普敦之行”的歌。在哼歌和啜泣之余,又穿插着发出“嘟哒,嘟哒”的声音。整个监狱里死一般的寂静,只听见他的哼哼和 啜泣声,不时的“嘟哒”声,以及试图拆卸床脚发出的轻微的刮擦声。他想把特拉斯克的尸体转过来,好够得着他的腿。服务生,请再给我来点卷心菜色拉,还要一 条腿。

劳埃德看上去就像经历了一场速效减肥一样。囚衣像一张松松垮垮的帆悬在身上。监狱提供的最后一餐就是g天前的一顿中 饭。劳埃德已瘦得皮包骨头,脸上的那张皮已将头颅的每一个凹陷和凸出部分暴露无遗。他的眼睛仍是明亮得闪闪发光,但牙齿已经咧出了唇外。头发成堆脱落,头 上呈现出奇异的斑驳之色。看上去就像疯了一样。

“嘟哒、嘟哒”,他一边卸着床脚,一边低声哼哼着。他有时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花力气拆那个肮脏的玩艺儿。但转眼间他又尝到真正的饥肠辘辘的痛苦滋味。饥饿的感觉实际上就是你的食欲已经到了极点。

“整夜骑车到处闲荡……整天骑车到处闲荡,嘟哒……”

床 脚钩住了特拉斯克裤子的小腿部分。劳埃德很轻松地将他拉了过来。劳埃德垂下头,像小孩子一样抽泣着。在他的身后,凄凉地晾着一具老鼠的骸骨,这是在6月 29日,也就是5天前,他在特拉斯克的牢房里弄死的。老鼠腥红的长尾巴仍然连在尸骨上。劳埃德几次试图吞食这只尾巴,但是太硬了。马桶里几乎所有的水都干 了,尽管他曾竭尽全力想把它储存下来。牢房里弥漫着尿的躁味,为了不让水源受到污染,他不得不一直把尿撒到走廊上。他已经不需要大便了(因为饮食条件的急 剧下降,这一点就完全可以理解)。

他过快地把自己储藏的食物吃光了。现在终于尝到苦头了。他曾经以为会有人来。他不敢相信没有人会来。

他 本来不想吃特拉斯克,这种想法简直太可怕了。就在昨天晚上他还想方设法用一只拖鞋拍住一只蟑螂,然后生吃下去;他用牙齿把它咬成两半时,还感到它在嘴里疯 狂地到处乱跳呢。事实上,味道倒是不错,比老鼠肉的味道要鲜美得多。真的,他并不想吃特拉斯克。他不愿像老鼠一样成为食人族。他必须把特拉斯克拖过来,这 只是以防万一,只是以防万一。他曾经听说过有人在没有东西吃的时候依靠水也能活好长一段时间。

“尽管水已经不多了,但我现在还不想考虑,只是现在不想考虑,只是现在不想考虑。”

他 不想死,不想挨饿。他满腔愤怒。三天前他心中就升腾起这种愤怒,而且这种感觉还正随着饥饿感的增强而与日剧增。他幻想,如果他那只早已死去的宠物兔能够思 考的话,它也会这样恨他的。(现在他睡得很多,而且在梦中总是受到兔子的困挠,它的身体被吞噬了,毛皮被摊在地上,蛆在它的眼睛里蠕动,最可怕的是那些血 淋淋的爪子,每当他醒来的时候,他就满心忧惧地看看他自己的手指)。劳埃德的愤怒全部聚集在想象中的一个简单的概念上。这个概念就是那把钥匙。

他 现在被锁在牢房里。以前看起来他似乎应该被锁起来。他是那几个坏蛋之一。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坏蛋。波克才是真正的坏家伙。如果没有波克的话,他做的事根本算 不了什么。但是,他也要承担一些责任。还有维加斯的乔治亚·乔治和“白色大陆”的那3个人——他也参与了那件事,他估计自己已经受到惩罚了。他认为自己应 该被逮起来,但不该关这么长的时间。这种事情谁也不愿意做,但是当他们已经完全把你控制在手中的时候,他们就是给你枪子,你也得吞下去。正如他对律师所说 的,在这次“三州疯狂屠杀”中,只承担20%的责任。不是坐电椅,上帝呀!千万不能坐。简直是太可怕了。

但是他们有钥匙,这是最关键的东西。他们可以把你锁起来,想怎么整就怎么整。

在 过去的三天中,劳埃德开始隐隐约约地领会到“那把钥匙”的象征意义了,它有护身符般的魔力。如果你按规则玩游戏,就把钥匙奖赏给你。反之,如果不按规则玩 的话,你就永远被关在里面。钥匙与“强手棋”中的“蹲监狱”卡没什么两样。你不要想侥幸躲过,不要聚敛200美元。拥有了钥匙就有了某些特权。他们可以剥 夺你10年的寿命,或是20年,或是40年。他们可以雇用像马瑟斯这样的人打你。他们甚至可以用电椅来了断你的一生。

但是,他们拥有钥匙并不等于就有权利离开这儿,而把你丢在牢房里饿死。并不等于他们就有权利把你逼到吃死老鼠,甚至要吃褥垫上干麻布的地步。也并不等于他们就可以把你逼到只想去吃邻近牢房里的死人肉的境地(如果你够得着那个人的话,那就有可能——嘟哒,嘟哒)。

有 些事情你却无法办到。你拥有钥匙,所能做到的无非就是这些,再过分的也就不可能了。当他们本可以放他出去的时候,他们却把他放在这儿悲惨地死去。不管文件 上说什么,他的确不是一个杀人狂,不是见谁就想杀谁的那种人。在他碰到波克之前,他所能做的最坏的也只不过是小事一桩。

所以 他愤怒,这种愤怒驱使他一定要活下去——或者至少是想方设法活下去。曾经有一段时间,这种愤怒和活下去的决心对他来说好像是一点用都没有,因为所有有“钥 匙”的人都已经患流感死掉了。他想找他们报仇也办不到。后来,他的饥饿感渐渐加重,他知道流感不会让这些人送命。只会致像他这样的失意之人于死地;它只会 让马瑟斯死,但决不是那个雇用马瑟斯的可恶的家伙,因为那家伙有钥匙。流感不会致监狱长和看守人于死地——很明显那个称看守人生病的警卫是个该死的骗子。 它也绝不会害死假释官、县法官或中央情报局人员。流感绝不会波及那些有“钥匙”的人。它不敢,但是劳埃德却要去惹惹他们。如果他能活着离开这儿,他会给他 们颜色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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