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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罗德开始去抓他的枪,一开始忘了枪还捆在套子里。
格兰·贝特曼还坐在哈罗德后面,怔怔地呆住了。
“哈罗德1斯图又叫了一声。
法兰妮开始动手取自己的来福枪。她感到周围的空气突然间凝固了,像裹上了粘稠的蜜糖一般令人窒息,感觉再也挣脱不出去了。这时,她意识到他们这些人可能会在这里葬身。
一个女孩叫了一声:“动手1
法兰妮正要继续用她的来福枪战斗,听到叫声,还是把目光转移到了那个女孩身上。事实上,她已经不是什么女孩了,至少有25岁。淡金色的头发一点也不伏贴,罩在一顶破头盔下,就像绿篱刚刚被剪了枝一样。
女人们并没有全都动起来;有些快被吓疯了。行动的只有这金发女孩和其他3个女人。
所有这一切发生在短短的7秒钟之内。
留着浅茶色胡子的男人一直用枪指着斯图。突然听到那个年轻的金发女孩叫“动手”,他的枪管一颤,缓缓地转向了她,像探测水源的“魔杖”嗅到水一样。子弹紧跟着出膛了,发出了像钢条戳穿硬纸板一样沉闷的声音。斯图从摩托车上跳下来。
斯 图用肘撑着地,开起火来,(双肘着地是怕子弹射在路面上,那辆本田摩托就压在他的一条腿上)。茶色胡子被打得像一个轻歌舞剧演员一样蹦蹦跳跳地下了台。他 那件褪了色的方格衬衫被风吹得飘荡起伏的。他手里的自动手枪冲着天空胡乱射开了,那有如钢条戳穿硬纸板的声音连响了4响。最后,他仰面朝天地摔倒在了地 上。
在浅茶色胡子身后站着的那3个男人,有两个一听到金发女孩的叫声便朝四周猛搂扳机。其中一个抱着杆老掉牙的12口径雷明 顿双管猎枪。枪托没有支撑着任何物体——他从右边握着枪,悬于右髋骨外——开枪时发出的声响尤如小屋里的霹雳,后座力使枪从他的手中向后弹出,哗喇一声掉 在了地上。有一个女人的脸被打中了,开始是血肉模糊,不一会,法兰妮就听到她的血滴滴嗒嗒地落在人行道上,像是下雨的声音。她现在像是戴着副“鲜血凝铸的 面具”,一只未受伤的眼睛透过面具茫然地看着外面。然后,她向前扑倒在路上。那身后的那辆“乡村广潮旅行小客车被霰弹打得像蜂窝一般。车窗布满了白色裂 纹,有如一道道瀑布。
第二个男人转向金发女子,俩人扭作一团。其他3个女孩中,有一个爬着去够掉在地上的那只猎枪。
第三个男人开始朝法兰妮开枪。法兰妮正跨在摩托车上,双手握着来福枪,呆呆地望着他。他的皮肤是橄榄色的,像是意大利人。她感到子弹从左太阳穴旁嗡地一声掠过。
哈罗德终于解开了一支枪。他举起枪向那个橄榄肤色的男人射击。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大约是15步。哈罗德没打中他。子弹恰巧从橄榄肤色男人头部偏左的位置划过,在粉色汽车拖房的外壳上赫然留下了一个弹孔。橄榄肤色的男人瞪着哈罗德,说:“我要杀了你,你这个婊子养的1
“不,不要这样1哈罗德放声大叫。他放下了枪并举起了双手。
橄榄肤色的男人朝哈罗德连开了3枪。枪枪皆失。只有第三枪打得最为接近,最具威慑;子弹擦着哈罗德的“雅马哈”摩托车的排气管而过,发出尖锐的叫声。车倒了,将哈罗德和格兰摔了下来。
现 在时间已经过去了20秒。此时,哈罗德和斯图平躺在地上。格兰盘腿坐在路上,仍在四处张望,好像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绝望中的法兰 妮试着朝橄榄肤色的男人开枪,想在他朝哈罗德或斯图开枪之前就结果了他,但她的枪却没响,甚至连枪栓都拉不动,她忘了把保险推到发射位置。金发女子仍在和 第二个男人搏斗,刚才去够枪的女人为得到那只掉了的猎枪正在与第三个男人进行殊死搏斗。
橄榄肤色的男人一边操着纯正的意大利语咒骂着,一边又朝哈罗德瞄准,正在这时,斯图开火了,橄榄肤色的男人的前额一塌,随即像一袋马铃薯一样倒下了。
现 在,又有一个女人加入到夺枪的战斗中。掉了枪的男人试图将她授在一旁。她却把手伸到他的两股之间,抓住牛仔裤的分叉处,用力一攥。法兰妮看到她的背后的三 块肌肉暴突出来,一直延伸至前臂和肘部。男人惨叫一声,立即失去了对枪的兴趣。他捂着裆部,弓着身子,跌跌撞撞地走开了。
哈罗德匍匐着向枪掉落的位置爬过去,然后抓在了手中。向捂着裆部的男人射击。一连打了三枪,都未打中。
“真像邦妮和克莱德,”法兰妮想,“上帝啊,遍地都是血1
金发乱蓬蓬的女孩正在争夺第二个男人扔下的来福枪,她显得力不从心。突然他将枪一松,踢了她一脚,本是踢肚子的,实际上他的靴子只踢到了她的腿。她急速后退,双臂平衡着身体直打转儿,最后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他要开枪了,”法兰妮想,但是,这第二个男人却像一个醉醺醺的大兵一样围着她转圈,突然做了一个向后转的动作,开始朝蜷缩在“乡村广潮旅行小客车一侧的那3个女人扫射。
“唷,唷,唷!骚女人1这位“绅士”喊到。“唷,唷,唷!浪货1
其中一个扑倒在地,跌在了旅行小客车和拖车中间的人行道上,像一条被刺伤的鱼。另外两个女人拔腿就跑。斯图朝这个开枪的男人射击,但没打中。第二个男人开枪打一个正在跑动的女人,也未打中。那个女人双手朝天伸着,跌倒在地。另一个跑着跑着,朝左一拐,躲到了拖车后面。
枪 脱了手也没能夺回来的那个男人,仍用手捂着裆部搭在那儿蹒蹒跚跚地兜圈子。一个女人将猎枪指向了他,扣动了双扳机,她双眼紧闭,嘴巴歪着,等待那一声巨 响。期待中的巨响落空了。枪里已经没子弹了。她把枪反过来拿着,手握着枪管,高高地抡起枪托砸了下来。没砸中头,只砸到了脖子和右肩相连的部位。男人往后 一缩,想就势溜走。拿枪的这个女人,上身穿着一件印有“肯特州立大学”字样的蓝色运动衫,下着一条破烂的牛仔裤,跟在他后面,边走边用枪托砸他。男人还在 继续爬着,身下已是血迹斑斑,这个穿“肯特州立大学”运动衫的女人仍不依不饶地用枪托砸他。
“唷,唷,唷,唷,唷,你们这些婊子1第二个男人吆喝着,瞄准一个已吓得目瞪口呆、嘴里边不住地喃喃自语的中年妇女。枪口距她仅有3英尺;近得几乎一伸手指就能将枪眼堵祝他却没有打中。再拉一次枪栓,可惜子弹打光了。
哈罗德此时学着电影中警察的样子双手握枪。一扣扳机,击碎了第二个男人的肘部。这个男人扔掉了手中的枪,上窜下跳起来,嘴里发出急促而含混的叫声。在法兰妮听来,这声音有点像兔子罗杰在说“请请请1
“我打中他了1哈罗德高兴得大叫。“我打中他了!上帝作证,我打中他了1
法兰妮终于想起她的来福枪上有保险栓。她把保险栓推下的时候,斯图又开了一枪。第二个男人应声倒地,这回捂着的是肚子。
“天啊,天埃”格兰喃喃自语,他把脸埋在手中,轻轻地抽泣起来。
哈罗德又放了一枪,第二个男人的身躯颤动了一下,再也不嚎叫了。
穿“肯特州立大学”运动衫的女人又一次将枪托抡下来,这次它结结实实地落在那个正在爬着的男人头上。发出的声音就像吉姆·赖斯结结实实地击中一个高水平的、劲道十足的快球一样。猎枪的胡桃木枪托已经七零八落了,那个男人的脑袋也一样。
片刻,一切都归于沉寂。只有阵阵鸟鸣:啾啾……啾啾……啾啾……
那个穿运动衫的女人横跨在第三个男人的尸体上,突然发出像是原始人庆贺胜利的悠长的呼啸声,这叫声深深地刻入法兰妮·戈德史密斯的记忆中。
金 发女子名叫戴安娜·尤尔根斯,来自俄亥俄州的齐尼亚。穿“肯特州立大学”运动衫的那个是苏珊。第三个女人,也就是紧攥着拿猎枪的那个男人裆部的是帕蒂·克 罗格,其他两个已不算年轻。最大的一个,戴安娜说叫雪莉·哈米特。另一个她也说不上姓甚名谁,看起来有三十五六岁;两天前,她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精神失常 了,在阿奇博尔德镇徘徊时被阿尔、加维、弗吉和罗尼俘获。
9个人下了高速路,在哥伦比亚市西部某处的一间农舍安顿下来,现在 他们已越过印第安那州边界。所有人都狼狈不堪,之后几天,法兰妮想,他们从收税路上的拖车旁边下去,穿过一片田野走向农舍时的情景酷似由精神病院资助的学 生跟踪一名受观察者进行野外考察。大雨过后,齐腿深的草丛湿漉漉的,很快就打湿了他们的裤子。粉白的蝴蝶,双翅沾着水珠,愈发显得沉重,它们疲惫地扇着翅 膀朝他们身上扑过来,转了几圈后又绕着八字飞走了。白云像轻柔的薄纱,蒙着想要破云而出的太阳,微弱的光线漫射在天际之间的薄云之上。尽管有浮云遮住了太 阳,天气仍然闷热潮湿,让人喘不过气来。空气中混杂着乌鸦的絮羽和它们难听的聒噪声。“乌鸦比人还多。”法兰妮头晕目眩地想。会不会我们一不留神,它们就 将我们人类全部啄出地球?黑鸟的报复。乌鸦是食肉动物吗?法兰妮非常害怕它们真的是。
这些荒唐的想法在脑子里模模糊糊的,却 非常顽固,像躲在浮云背后的太阳一样驱之不去,枪战的情景一遍一遍地闪现在她的头脑中:一个女人的脸被猎枪炸开了花;斯图倒下了;当她以为斯图死了时那极 度恐慌的一瞬。大叫着“唷,唷,唷,你们这些婊子1的男人被哈罗德击中后声音变得像兔子罗杰;留着茶色胡子的男人开枪时的动静儿像钢条戳穿了硬纸板。苏 珊·斯特恩跨在对手的尸体上发出原始人庆祝胜利的叫声,而死人的脑浆,冒着热气,汩汩地从被砸烂的脑壳中流出来。格兰和她并排走着,他那张冷峻削瘦的脸此 时却显得心神不定,一缕缕的灰色长发,被风吹得像蝴蝶一样飞舞着,他握着法兰妮的手,不自觉地轻轻地拍个不停。
“你一定不要 受这件事影响,”他说,“这种可怕的事……一定会发生的。最好的办法是人多力量大。你知道,就是说集体。它是所谓的文明世界的中坚力量,是一剂消除无法无 天状况的良药。你应当把……类似这样的……事情……当作理所当然的事儿。这只是件孤立的事情。我认为是这样的。我认为这一事实是不言自喻的,是一种社会本 质的伦理道德问题,有人可能会这样说。哈!哈1
他的笑声有一点呜咽。他每说一句,她都应和一声“是的,格兰,”但他似乎没有 听到。蝴蝶有时会砰然撞在他们身上,然后又砰地飞走了。快到农舍了。刚才的战斗虽然持续了不到一分钟,但她想,这种战斗的场面大概会永远留在记忆深处。格 兰一直拍着她的手。她很想让他停下来,但她害怕如果她这样做了,他会不会哭起来。她可以忍受这种拍打。因为她相信自己不忍看到格兰·贝特曼掉眼泪。
哈 罗德走在斯图一边,那个叫戴安娜·尤尔根斯的金发女子走在另一边。苏珊·斯特恩和帕蒂·克罗格夹着那个不知名的精神失常的女人走着。雪莉·哈米特,就是那 个死之前叫得跟兔子罗杰似的男人在很近的距离都没打着的那个女人,走在左边稍远一点儿,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去扑偶而飞过的蝴蝶。这一群人走得很慢,雪莉· 哈米特走得更慢。凌乱的灰发飘在脸庞周围,目光呆滞地盯着这个世界,就像一只受了惊吓的老鼠躲在一个临时藏身的洞穴里怯怯地向外张望。
哈罗德不安地看着斯图。“我们把他们一网打尽了,是不是,斯图?我们把他们全部干掉了。捏碎了他们的屁股。”
“我想是的,哈罗德。”
“老兄,我们必须这样,”哈罗德较认真地说,好像斯图暗示事情可能会走向另一面。“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1
“他们可能会让你们的脑袋开花,”戴安娜平静地说。“我以前和另外两个人在一起时,他们这伙人突然朝我们开枪。他们从埋伏地点向里奇和戴蒙开枪。打中后,又在他俩的脑袋上各补了一枪。你们必须先干掉他们,否则现在死的就是你们。”
“否则现在死的就是我们1哈罗德大声对斯图说。
“一点不假,”斯图说,“不要跟她计较,哈罗德。”
“真的!让人直冒冷汗1哈罗德说。他笨手笨脚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发薪日”牌巧克力,剥包装纸时掉在了地上。他恶狠狠地诅咒着,一把抓起来,两只手握着,像握着一根棒棒糖。
他们已经到了农舍。哈罗德一边吃着巧克力一边下意识地不停地在身上乱摸,以确信自己没有受伤。他直感到恶心,不敢低头看裆部。他百分之百地相信自己在拖车背后的“热闹的庆典活动”达到高潮后不久就尿湿了裤子。
他们把早餐和午餐合在一块了,吃饭时,戴安娜和苏珊只是随便吃了点儿,大部分时间都在闲聊。帕蒂·克罗格,17岁的美人也只是吃了几口。不知姓名的女人蜷缩在厨房最远的角落里。雪莉·哈米特坐在餐桌旁,一边啃着全麦饼干,一边自言自语。
戴安娜是在里奇和戴蒙的陪同下离开齐尼亚的。除了他们三个,流感过后的齐尼亚还有多少人活着?她只见过三个:一位年长的老人、一名妇女和一个小女孩。戴安娜和她的朋友们邀请他们一道离开,但老人挥了挥手,让他们自己走,说了些“沙漠中有麻烦”之类的话。
到 了7月8日,戴安娜、里奇和戴蒙开始受到噩梦的折磨。梦境令人毛骨悚然。里奇已经开始相信梦中的魔鬼真的存在,就生活在加利福尼亚。而且,他认为这个“魔 鬼”,如果是男的,一定就是那三个人在沙漠中遇到的麻烦事。戴安娜和戴蒙开始为里奇的健康状况担忧。里奇称梦中的魔鬼是个“惯犯”,并说他正在集结一支 “惯犯大军”。还说这支军队将很快横扫西部,要征服每一个幸存者,从美国继而扩展到世界各地。戴安娜和戴蒙私下里商议,能否在某个晚上悄悄地离开里奇,并 且开始相信,他们之所以也做这样的梦是受里奇强大的幻觉的影响。
到了威廉斯镇,他们在高速路上转过一个弯道后,发现一辆大型自动倾卸车横躺在路中央。旁边停着一辆旅行小客车和一辆救援车。
“我猜一定又是撞车了。”戴安娜边说边用手指紧张地将全麦饼干碾碎。
她 们跨下摩托车,正想推着它绕过自动倾卸车,突然有四个“惯犯”——用里奇的话说——从沟里窜了出来。杀掉里奇和戴蒙后,捉住了戴安娜。她是第四个被投入这 个他们称作“动物园”或“闺房”的地方。那个一直在喃喃自语的雪莉·哈米特就是其中一个,她当时还正常,尽管她一次又一次地被弓虽.女干、鸡奸并被迫与那 四个家伙扣交。“有一次,”戴安娜说,“一个家伙把她带入灌木丛中用带刺的铁丝网擦她的屁股,害得她直肠流了三天血。”
“耶稣基督,”斯图说。“那个人是谁?”
苏珊·斯特恩说:“就是拿猎枪的那个,后来被我敲碎了脑袋,我真希望他现在在这儿,就躺在地板上,可以让我再来一遍。”
至 于那个留茶色胡子、戴太阳眼镜的男人,她们只知道他是个医生。他和弗吉曾是特遣部队成员,在流感爆发时被派往阿克伦。他们的工作是“与媒体协调”,这是军 方对“新闻封杀”的委婉说法。这项工作干顺手后,他们又转入“民众管制”工作,这又是军方对朝四散奔逃的“战利品”开枪射击或将那些没来得及逃走的“战利 品”绞死的委婉说法。到了6月27日,医生告诉她们,已经无法和指挥系统联系上了。许多人病得不能再去巡逻了,那时,也无所谓了,因为阿克伦的居民虚弱得 看不了也写不了新闻了,更不用说打劫银行和珠宝店了。
时间到了6月30日,这支特遣部队已经是名存实亡——队员们有的死了, 有的奄奄一息,剩下的都作鸟兽散。医生和弗吉成了两个散兵游勇,实际上,他们从那时起就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干起了“动物园饲养员”的勾当。加维7月 1日加入到他们中间,罗尼是7月3日来的。到那时,他们的特殊小型俱乐部就不接纳新成员了。
“过不了多久你们的人数就会超过他们。”格兰说。
雪莉·哈米特出人意料地接过了话茬。
“吃药,”她说,她那双酷似被捉住的老鼠的眼睛透过灰白的刘海发穗盯着他们,“早上起床吃一粒,晚上睡觉吃一粒,起床和睡觉的时候。”她的声音渐弱,后来就几乎听不到了。又开始了喃喃自语。
苏 珊·斯特恩顺着故事的线索接着说下去。她和雷切尔·卡姆蒂,就是她们中死掉的那个,于7月17日在哥伦比亚市郊外被俘获。当时,这帮人组成一个车队正在巡 游,有两辆旅行小客车和一辆救援车。救援车随时可以移开挡道的破汽车,还能在高速路上设置路障。医生腰间别着一个大口袋,里面盛着睡前服用的大剂量安眠 药、出行用的镇定剂还有休息时的红药片。
“早上一起床,先被弓虽.女干两三次,然后等着医生拿出药丸,”苏珊轻描淡写地说。 “我指的是白天用的药丸。这样到了第三天,我的……,当然,你们知道,我的荫.道已经磨伤了,任何一种正常的性交都疼痛难忍。我希望是罗尼,他想要的就是 吹喇叭。但一吃过药,你就会安静下来。不是想睡觉,就是安静。置身于这些蓝色药片的包围之中,你好像什么都无所谓了。只想坐在那儿,两只手放在膝盖间的裙 褶上,看着眼前的景物晃来晃去,或者是两只手放在膝盖间的裙褶上坐着,看着他们用救援车将什么东西从路上移开。有一天,加维气疯了,因为有一个女孩,至多 不会超过12岁,她不能做……,嗯,我不想告诉你们。反正糟透了。加维一怒之下把她的脑袋削了下来。我甚至没有感觉。我只是……安静。这样过了一段时间, 你几乎不再想逃跑的事了。你所想的莫过于那些蓝色药片,可比逃跑的吸引力大多了。”
戴安娜和帕蒂·克罗格不住地点头。
帕 蒂说,他们似乎是把人数限定到了8个。7月22号那天他们杀了和她在一起的男人(这是他们所杀的第50个男人),把她捉回来后,就把一名在“动物园”里圈 了一个多星期的老妇处决了。在阿奇博尔德镇附近擒住那个无名氏之后,又杀了一个16岁的斜眼姑娘。“医生习惯以此作为笑谈,”帕蒂说。“他曾说,‘我不从 梯子下穿行,不踩黑猫脚印,不会让13个人与我结伴同游。’”
他们在29号那天头一次看到斯图和其他人。“动物园”安扎在离州边界不远的一个露营区内,斯图他们四个恰巧路过那儿。
“加维对你很感兴趣。”苏珊说,并朝法兰妮点了点头。法兰妮浑身一颤。
戴安娜凑近他们,轻声慢语地说。“而且,他们已经弄清楚,你将要取代哪一个。”她朝雪莉·哈米特微微甩了甩头,几乎察觉不到,雪莉还在那儿一边嚼饼干一边喃喃自语。
“可怜的女人。”法兰妮说。
“戴 安娜判定,你们几个可能是我们最好的机会,”帕蒂说,“也许是我们最后的机会。因为你们那边有三个全副武装的男人——她和海伦·罗热都看到了。三个全副武 装的男人。而且医生又采用了那套过于自信的小伎俩,就是将旅行小客车掀翻在路上的办法。医生扮作某种政府官员的模样,这样,他所遇到的每一群人中的男人 ——当有男人的时候——就会乖乖地投降,然后就吃了枪子。这种惯用伎俩一直都屡试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