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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51章(8)


“直到我们有了电,然后我给你搞一台你所见到的最大的最漂亮的洗衣机,我负责洗衣服。”

“我接受帮助。”她深深地吻了他一下。他有力的大手在她发间不停拨弄着,她感到一阵温暖在扩散(是热力,让我们不要不好意思,我觉得很热,他每次这样做的时候,我都浑身发热)先是在乳防上,慢慢扩散到小腹上。

“你最好快停下来,”她有些上气下接下气,“除非你不是只想谈谈。”

“也许我们可以以后再谈。”

“那些衣服……”

“多 浸泡一会儿对洗掉那些渗到衣服里的泥灰会有好处。”她开始笑起来,他用吻封住她的口,当他把她举起又放下,把她领进屋的时候,她被肩上阳光的暖意打动了, 她想知道,以前它也曾这样热吗?这样强吗?每一丝,每一缕的阳光都照在我的背——会是紫外线吗?还是海拔的原因?每个夏天都是如此吗?总是这样燥热?

接着他开始动起手来,就在楼梯上,脱光她的衣服,跟她莋爱。

“不,你坐下,”他说道。

“但是……”

“我就是这个意思,法兰妮。”

“斯图,那些衣服会结冰的,我可放了半盒子汰渍在里面。”

“别担心。”

于是她便坐在房檐阴凉处的椅子上,他们下楼来的时候,他放那儿两把椅子。斯图脱了鞋袜,把裤腿卷过膝盖。他一步步走到槽前开始上下搓洗那些衣服。她禁不住笑起来。

斯图朝她看着说:“你想在椅子上过一夜吗?”

“不,斯图,”她带着严肃和忏悔说道。接着又笑起来,直笑得眼泪直流,胃那儿肌肉都疼了。她抑制住自己不再发笑,说道:“这是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你回来想谈点什么。”

“噢,对,”他正上下揉着衣服,弄得到处都是泡沫,法兰妮想:这看起来真有点像……噢,不要想,不然你会笑得流产的。

“我们今天晚上举行第一次特别委员会会议。”

“我准备了两箱啤酒,饼干,还有胡椒酱什么的……”

“我不是说这个,法兰妮,迪克·埃利斯今天来说,他不想参加委员会了。”

“是吗?”她感到有些惊讶,觉得迪克不是那种逃脱责任的人。

“他说他乐意效劳,只要我们有一个真正的医生,但现在不行,今天又来了25个,其中有一个腿生了坏疽。很显然是由于被生锈的铁丝划破而化脓的。”

“噢,那太糟了。”

“迪 克救了她——是他和同安德伍德一起来的高个护士一起干的。迪克说没有她,对,她的名字叫劳里·康斯特布尔,那个女人恐怕早就没命了。他们花了3个小时才把 那女人的腿从膝盖处截了下来,都累坏了。另外,他们还有一个小病人,是个男孩子,总是阵阵地抽搐。迪克努力想弄清楚这是羊角疯还是由于某种颅压造成的,或 许是糖尿病的结果。他们从人们的东西里找到好几箱变质的有毒食品。他说若是我们不尽快告诉人们如何挑选所需物品的话,一部分人会因此丧命。让我们看一下, 我说到哪儿了?两条断了的胳膊,一个流感病例……”

“天啊,你是说流感1

“放宽心,是普通的感冒,阿斯匹林可以退热,不发汗——而且它不会复发。脖子上也没有黑斑。但迪克拿不准该用哪类抗生素,他四处去找,迪克有些害怕这流感会扩散,而引起人们的恐慌。”

“那个流感病人是谁?”

“一个叫罗娜·赫维尔的女士,她同拉腊米一路来,迪克说病菌已引起化脓了。”

法兰妮点了点头。

“我们很幸运,那个劳里·康斯特布尔看来把迪克迷住了,尽管他的年龄是她的两倍。这也没有什么。”

“你赞成他们在一起吗?”

他 笑着说:“不管怎么说,他48岁了,有轻微的心脏病,现在他觉得他什么都干了——他正学着做一名医生。”斯图有些忧郁地看着法兰妮,“我能理解劳里,为什 么会爱上他。他是我们身边的英雄。他是个乡村医生,不怕治死病人,他知道每天还会有许多人来就诊,其中一些人已被胡乱地处理过了。”

“委员会还需人手。”

“是的。拉尔夫·布伦特纳觉得拉里·安德伍德那小伙子还行。从你的话来看,他能帮上忙。”

“是的,我觉得他不错。今儿我碰到他妻子,露西·斯旺,她很甜,满脑子都是拉里。”

“我想每个好女人都是这样。但法兰妮,说实话,我不喜欢他逢人便讲他的生活经历。”

“我想这只是因为我从一开始和哈罗德在一起,哈罗德没法理解我和你在一起,而不是和他。”

“我想知道他是怎么想哈罗德的。”

“去问问他。”

“我会的。”

“你会请他参加委员会吗?”

“可能性很校”他站起来,“我倒宁愿请那个被人称为法官的老家伙,但他太老了,有70岁。”

“你同他谈过哈罗德吗?”

“没有,但迪克和他谈过,尼克·安德罗斯是个机灵人,法兰妮。他使我和格兰都有了些变化。格兰有些不随和,但他不得不承认尼克的主意不错。法官对尼克说拉里正是我们寻找的那类人。他说拉里正在找活干,而且一定能找到许多不错的活计。”

“我想他是在极力推荐拉里。”

“是这样,”斯图说,“但在我请他来之前,我想弄清楚他怎么想哈罗德的。”

“有关哈罗德的情况?”她不停地问。

“也许问问与你有关的,法兰妮,你仍觉得对他负有责任?”

“是吗?我不知道。但想到他时,我觉得有些愧疚。”

“为什么?因为我插了一脚?法兰妮,你曾想要他吗?”

“不,不,上帝,不,”她几乎有些发抖了。

“我向他撒过一次谎,呃,实际上也算不上撒谎,那天我们三个碰到一起,那是7月4日。我想他可能感觉到了将要发生什么。我说我不想要你。那时我怎么会知道我是不是想要你?在小说里有一见钟情,但现实生活中……”

他停下来,一丝笑容在脸上慢慢展开。

“你笑什么,斯图·雷德曼?”

“我只是想,在现实生活中,我花了至少……”他摸了摸下巴想了想,“噢,是4个小时弄清楚是不是想要你。”

她在他脸上吻了一下,“这很甜蜜。”

“不论怎样,这是真话,我想他仍记得我说的不想要你的话。”

“他从未用过难听的字眼说过你或其他别的人。”

“是没有,他总是笑,这我不喜欢。”

“你不会认为他在……设法报复吧?”

斯图笑着站起身,“不,哈罗德不会。格兰认为反对党会以聚集在哈罗德周围告终,这没什么,我只希望他不要插手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

“想想他多害怕,多孤单。”

“多妒嫉。”

“妒嫉?”她想了想,然后摇摇头,“我不这么想,我和他谈过,我想知道他不会感觉被抛弃,我想他期望能够参加特别委员会——这是尼克的所谓简单方案决定之一,我们都遵循这一原则,其实质是我们都不信任他。”

她 说道:“在奥甘奎特,他是你们能想象到的最难以容忍的人,大多是缘于他的家庭状况,我猜想——对他们来说他像是从鸡窝里孵出来的——一场流感之后,他似乎 变了。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他看起来是在努力做一个,呃……真正的男人。然后他一下子变了,总是爱笑。你没法和他交谈,他是在与自己……就像人们在宗教面 前那样或是在诵读时……”

她突然停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诧的表情,像是有些害怕。

“诵读什么?”

“一些能改变他们生活的东西,比如《资本论》之类的,或许只是在诠释情书。”

“你在说什么?”

“嗯?”她看了看他,像刚从白日梦中惊醒过来。她笑着说:“没什么,你不是要看拉里·安德伍德吗?”

“当然……如果你没事的话。”

“我很好……去吧,斯图,会议7点开始,如果快的话,你还有时间回来先吃点晚饭。”

“好的。”

他走到把前院和后院分开的大门时,她在后面叫住他:“别忘了问问他对哈罗德怎么看?”

“别担心,我不会忘的。”

“他回答时,看着他的眼睛,斯图。”

当斯图随意谈起对哈罗德的印象时(这时斯图还只字未提特别委员会有空缺的事),拉里·安德伍德的眼神变得有些困惑,小心翼翼的。

“法兰妮告诉过你我对哈罗德有些偏执,是吧?”

“是。”

拉里和斯图坐在一座小房子的客厅,外面的厨房里露西正在忙乎着做饭,放在拉里为她装配的烤架上的罐头正冒着热气。她边干活边哼着“夜总会的女人”这首歌,听起来她很快活。

斯图点了支烟,他一天吸烟不超过五六支,他可不愿意让迪克给他做肺癌手术。

“跟随哈罗德的那些时间里,我一直告诉自己他也许不是我想象的那样。他不是那样,但我还是想弄清楚他到底是怎样的,他像魔鬼一样快乐,是个好主人。他把我带去的葡萄酒打开,我们一起为健康干杯。我们度过了一段很愉快的时光,但是——”

“但是什么?”

“我们从他身后走过去,我和利奥,他正在花园周围砌一道砖墙,他转过身——没听到我们的脚步声,一直到我开口说话,我猜想,一刹那,我心里想,天啊,这个家伙会杀了我。”

露西走到过道,问道:“斯图,坐下来一起吃饭吧,这儿很多。”

“不了,谢谢,露西,下次吧。”

“你来就是问问哈罗德的情况?”拉里问。

“不,我来是想问问你是否愿意在特别委员会任职,我们中的一个小伙子,迪克·埃利斯退出了。”

“这样啊?”拉里走到窗前,看着寂寥的街道,“我想做个隐士。”

“你自己拿主意,我们还需要人手,有人推荐你。”

“谁,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我问了一圈,法兰妮觉得你合适,尼克·安德罗斯与那个查理斯法官也说到了你。”

拉里看起来挺高兴,“法官推荐我,嗯,这太好了,你知道,你们应该要他,他人很聪明。”

“尼克也这么说,但他已经70岁了,我们的医疗设备还很落后。”

拉里转身看着斯图,含笑说:“这个委员会,不会像它看起来那样短命吧1

斯图笑微微有些放松。他还是不太确定拉里这人怎么样,但很明显这家伙昨儿没在干草垛上睡着,“好了,让我们这么说,我们希望我们的委员会能经得起选举,成为一支完整的队伍。”

“完全同意,”他看着斯图,很友好,但很尖锐,“我能给你倒瓶啤酒吗?”

“我最好不喝,前两天和格兰·贝特曼多喝了些。法兰妮挺有耐心,但她的耐心也有限度。怎么样,拉里,参加吗?”

“我想……是的,我想不出这世上还有什么事能比这更让我快乐,请原谅,我说话太笨了。”

“我们今晚在我那有一个小会议,为18号的大会做准备,你来吗?”

“当然,我能带上露西吗?”

斯图摇了摇头,“不能对她透露,我们想暂时保密。”

拉里的笑容消失了,“我不喜欢搞特务活动,斯图,我最好开诚布公地提出来,免得以后争吵。我认为6月所发生的一切就是因为太多的人都在保守秘密。那不是上帝的旨意,那是一场纯粹的人为的把戏。”

“这是件你不愿同妈妈谈起的事情。”斯图仍微笑着,“事情发生时,我跟你想的一样,但若这是战争时期,你仍会这么认为吗?”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们梦见的那个人,我怀疑他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拉里一脸惊诧,在想着什么。

“格 兰说他能理解为什么没人谈论那事,”斯图接着说,“尽管我们受到过警告。这儿的人们仍患着战斗疲劳症,他们觉得经受了地狱磨难才来到这里,他们想做的就是 舔舔伤口,把死者埋葬,但若是阿巴盖尔妈妈在这里,那人就会在别处。”斯图把头扭向窗子,正面映着盛夏光晕中升起的弗拉蒂龙斯的美景,“这里的大部分人不 会想到他,我打赌他在想我们。”

拉里望着通往厨房的过道,露西已出去和简·霍维顿聊天去了。

“你认为他跟在我们后面?”他小声说,“这是饭前的好想法,对胃口有好处。”

“拉里,我自己对任何事情都不能肯定。但阿巴盖尔妈妈说这不会结束,直到我们捉住他或者他捉住我们。”

“我希望她没有到处宣传,这些人会奔向倒霉的澳大利亚。”

“我想你没隐瞒什么。”

“是的,但这……”拉里停了下来,斯图和蔼地笑着,拉里也苦笑了一下,“好吧,按你说的办,我们商量一下,嘴巴要紧一点儿。”

“好,7点见。”

“没问题。”

他们一起向门口走去,“再次感谢露西的邀请,我和法兰妮不久就来做客。”斯图说道。

斯图走到门口的时候,拉里叫住了他。

斯图转过身来,想知道是什么事情。

“那有一个男孩,从缅因和我们一起来的,叫利奥·罗克威,他有点问题。露西和我发现他和一个叫纳迪娜·克罗斯的人在一起,纳迪娜自己也有些不正常,你知道吗?”

斯图点点头,拉里和他的人进来前,有人在谈论阿巴盖尔妈妈和那女人间的一件小事。

“纳迪娜在我们遇到他们之前一直照顾利奥,利奥是那类能看透人的孩子。他是唯一有这本领的人。也许总有这样的人,但自从流感发生后,这样的事看起来多了些。利奥——他不愿到哈罗德房子里,也不愿呆在草坪上,这挺有趣,不是吗?”

“确实挺有意思。”

他们相互会意地看了一下,然后斯图回家去吃饭。法兰妮做饭时似乎全神贯注,很少开口。当她把最后一道菜放在装满热水的塑料桶里时,人们一个接一个地来了,来参加自由之邦特别委员会的第一次会议。

斯 图去拉里那里时,法兰妮匆匆地跑到楼上的卧室,在壁橱的拐角处有一个睡袋,她在穿越这个国家时,就把它挂在摩托车后面。她把自己的私人物品放在一个小牛仔 包里,现在这些物品分散放置在她和斯图共有的这间公寓里,但有一小部分还没找到地方放,只得放在睡袋里面,其中有些瓶瓶罐罐,她父母死后,她得上了突发性 皮疹,但现在控制住了——还有一盒迷你方便护垫,以免她感染(她听说怀孕的妇女有时会这样)。两盒便宜雪茄,一盒上写着:生男孩,另一盒上写着:生女孩! 最后一件是她自己的日记。

她把日记抽出来,审视着,自从来到博尔德,她只记了八九次,每次篇幅都很短,几乎是能省就剩她想有 些后悔。后四天里她根本就未打开日记,甚至怀疑那些日记会最终从她的头脑中全都溜走,尽管她尽力在一切就绪时能使它保持尽可能的完整。全为了这孩子。现在 那些日记再一次占据了她的思想。

突然间日记在她手里有了份量,就是合上那硬皮本也会累得她眉头冒汗。

她突然转身看过去,心跳得很厉害。有什么东西在动。

可能是一只老鼠在墙后作崇。不会有别的东西。有可能只是她的想象,她没有任何理由突然想到那个拿着衣架、穿着黑袍的人。她的宝宝非常安全。这只不过是一本书,没法判断是否有人读过,就是有办法,我们也不知道读它的人是否就是哈罗德·劳德。

她静静地打开这本书,开始一页页慢慢翻阅,刚刚过去的一幕幕在她眼前闪现。像业余爱好者拍下的黑白照片。思想的家庭影院。

(日记)今晚我们都在欣赏他们,哈罗德继续谈论着颜色、质地和弹性,斯图向我忧郁地挤了挤眼,我也向他挤了挤眼。

哈罗德当然会反对一般原则,见鬼吧,哈罗德,你还嫩了点!

——我看到他已准备好了一番哈罗德。劳德式的评论。(我的上帝,法兰妮,你为什么会这样说哈罗德?为什么呢?)

(日记)好了,你了解哈罗德……他爱吹牛……说话自负……是个不可靠的小男孩……

那是7月12日,她飞快地翻过那一页,匆匆忙忙地翻到最后。那些片段依然冒出头来,击打着她:(日记)无论如何,哈罗德看起来焕然一新了——今夜他的呼吸会赶跑一条龙——还有另一件事,看来像不祥之兆;他收藏受挫的经历,如同是个人的宝藏。

但为什么目的呢?是为满足他那隐藏的优越感和困扰吗?还是一种惩罚?

(日记)噢,他在列名单,并反复核查了两次——他想找出来——谁淘气,谁可爱……

接着是8月1日,两星期前,篇头从那一页下几行开始。(日记)昨晚没写日记,我太高兴了,我曾这么开心过吗?我想没有。我和斯图在一起,我们……

一页结束,她翻到下一页,那一页的最顶头的几个字是:莋爱两次。但这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直到她扫到这页的中间。除了一些女性本能的胡说八道之外,还有一样东西吸引了她的目光,惊得她目瞪口呆。

那是一个黑黑的抹污了的指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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