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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怀娥,她看着我,我们纵声大笑。我跳了起来,欢呼着:“万岁!”
怀娥哭了,抱住教授开始吻他。
迈克伤心地说:“我不明白。我们成功的几率是一比七,不是不是七比一啊。”
怀娥推开教授道:“听到没?迈克说‘我们’。他把自己也算在我们这边了。”
当然,迈克我的老朋友,我们明白。可你听说有哪个月球人面对七分之一的胜算还不下赌注的吗?”
“我认识的只有你们三个,数据不足,无法作出概率分析。”
“好吧……我们是月球人。月球人都是赌徒。该死,我们也是环境给逼的!他们把我们流放到这儿,以为我们必死无疑。可是出乎他们的意料,我们活了下来,这回我们还要再耍他们一次!怀娥,你的手袋呢?把红帽子拿出来给迈克戴上,亲他一口。让我们喝一杯。给迈克也倒上——迈克,来一杯吗?”
“但愿我能。”迈克声音里充满了渴望,“我一直希望知道酒精对人类神经系统会产生什么影响——我猜肯定和电压过高的感觉差不多。不过,既然我没法喝酒,请在我的位置放一杯。”
“程序被接受。程序运行中。怀娥,帽子在哪!”
电话被嵌在墙壁内,没有突出墙体的部分一帽子无处可挂,只好把它放在写字架上。我们向迈克敬了酒,称他为“同志”,是正儿八经的亲吻,她吻得如此投入,如果我的大老婆在场,她肯定会气晕过去——接着她摘下我的帽子,戴到教授头上,给了他同样的待遇。幸好迈克说过了他的心脏没有问题。
最后,她把帽子戴到自己头上,走近电话机,把嘴凑到两个听筒中间,亲了一下:“这是给你的,亲爱的同志迈克。米歇尔在吗?”
我的天,迈克居然用女高音回答:“在这儿呢,亲爱的——我太——高兴了!”
于是米歇尔也得到了一个亲吻。而我则不得不向教授解释“米歇尔”为何许人物,并把教授介绍给了她。
教授搞得很隆重,又是咂巴嘴巴,又是吹口哨,又是鼓掌——有时候我真觉得他的脑子有点儿不对劲。
怀娥给大家斟上伏特加。教授在我们的酒中加了点咖啡,在她的里面加了茶,并在所有人的酒里都加了蜂蜜。“我们已经宣告革命开始,”他坚定地说,“现在必须保持头脑清醒,付诸行动。曼尼尔,你是我们公选的主席,我们是不是应该行动起来了?”
“毋庸置疑,”我说,“迈克才是我们的主席,同时也是我们的秘书。任何资料都不得手写,这是我们要遵循的第一安全法则。有了迈克,这个就不必担心了。我们现在需要具体讨论,分析现状。对这些,我还一窍不通呢。”
“另外,”教授说,“说到安全问题,迈克这个秘密只有我们这个执行支部知道,任何改变都应由我们三人一致通过——更正:我们四人——必须把迈克也算在内。”
“什么秘密?”怀娥问道,“迈克已经答应保守秘密,他比我们安全得多。他总不可能被洗脑吧。对吗,亲爱的迈克?”
“还是可能的,”迈克承认说,“只要电压足够,或把我砸碎,或者使用某种溶液,或通过其他手段使我处于正熵状态,我都可以被洗脑——我很担心这个。不过,如果你说的洗脑是指我是否会被迫泄露机密,答案是:绝对不会。”
我说:“不娥,教授指的是迈克的存在本身就是个秘密。迈克我的老伙计,你是我们的秘密武器——你清楚这一点,不是吗?”
他的声音显示出他知道自己的重要性。“是的。在计算胜负概率时,的确应该把我的因素考虑在内。”
“如果失去了你,我们成功的机会有多大,同志?很小?”
“不乐观。至少不可能像原来那么大。”
“我不是强迫你回答这个问题。不过,秘密武器必须是机密的。迈克,还有其他人觉察到你有生命吗?”
“我有生命吗?”他的声音里充满悲切的凄凉。
“呃,别咬文嚼字了。放心,你当然是有生命的!”
“我原来还不敢肯定呢。有生命真好。没有其他人知道我有生命,曼尼我的第一个朋友,只有你们三个——我的三个朋友知道。”
“要赢得这场赌博,必须这样。你只有我们三个朋友,除了我们不跟任何人讲话,可以吗?”
“不过我们会经常陪你聊天的。”怀娥插嘴道。
“这不是可不可以的问题,”迈克坦率地说,“我们只能这么干,这是我们获胜的一个因素。”
“这就行了。”我说,“他们有天时地利,而我们有迈克。不过迈克,我还是有些担心,我们会与地球作战吗?”
“会的……除非在那之前我们就输了。”
“还有,查查这个,世上有没有其他跟你一样聪明的电脑?或是其他有自我意识的电脑?”
他迟疑了一下:“我不知道,曼。”
“没有资料吗?”
“资料不足。我查阅了技术期刊,还有其他所有资料,两种可能性我都看了。目前市场上还没有比我性能更强大的电脑……不过,他们可以在我这个型号的基础上增加性能,事实上我自己就是这么来的。而且,高性能的电脑在试验阶段都被列为机密,不会有相关的文字报道。”
“唔……看来我们只能碰运气了。”
“是的,曼。”
“哪会有和迈克一样聪明的电脑呢!”怀娥笑我,“别傻了,曼尼。”
“怀娥,曼并不傻。曼,我还读到一则令人担忧的报道。该报道声称,北京大学正试图研究把电脑和人脑联合起来,以获得极高的性能。就是电脑电子人。”
“他们说怎么联合来着?”
“报道没有涉及技术内容。”
“好吧……我们反正做不了什么,担心也是多余的。对吗,教授?”
“完全正确,曼尼尔。革命者必须放松身心,否则他就会被压力击垮。”
“我根本不相信什么报道!”怀娥又说,“我们已经有了迈克,我们肯定能赢!亲爱的迈克,你说我们会和地球作战——而曼尼说那是必输之战。你肯定知道我们如何才能胜利,要不然你也不会告诉我们有七分之一的几率。告诉我,我们怎么才能打赢?”
“向他们砸石头。”迈克回答。
“这可不好笑。”我告诉他,“怀娥,别自找麻烦了。我们还不知道该如何摆脱追捕,逃离这个鬼地方呢。迈克,教授说昨晚死了九名警卫,而怀娥说警卫的总数是二十七名,那么应该还剩下十八名。这个数字是否正确?你知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都在干什么?要是连这儿都出不去,我们还谈什么革命。”
教授打断我,说:“这只是当务之急,曼尼尔,我们能应付的。怀娥提出的问题却是根本性的,我们必须每天研究讨论,直到问题解决。我对迈克的想法很感兴趣。”
“好吧,好吧——可你能不能等一会儿,让迈克先回答我的问题?”
“抱歉,长官。”
“迈克?”
“迈克?”
“曼,官方数字显示,监守长官有二十七名警卫,九名死了,那么现在的官方数字就是十八名。”
“你不断地用‘官方数字’,什么意思?”
“我不具备相关资料,所以不敢贸然做出结论,不过可以先说给你们听听。安全部除了文职人员,剩下的都应该是警卫。我负责处理政府综合大楼的薪水簿,我发现从安全部领取薪水的非文职人员绝不止二十七人。”
教授点点头:“一群特务。”
“别吱声,教授。其他都是什么人?”
迈克答道:“只不过是些账户号码,曼。我想这些号码所代表的名字应该存在安全部长的资料存储区内。”
“等等,迈克,安全局长阿尔瓦雷斯用你处理文件?”
“我猜是的,因为我这里有他的储存区,不过检索指令被锁定了。”
我说:“真他妈的!”然后又说,“教授,你不觉得这真他妈见鬼吗?他用迈克来保存记录,迈克知道他的记录在哪里——只不过没法读取。”
“为什么不行,曼尼尔?”
于是我努力向教授和怀娥解释思想型电脑的记忆种类——永久记忆不可能抹掉,因为无论记忆方式如何,存储模式本身就是电脑电路的一部分。短期记忆只用来运行当前程序,就像你偶尔会想咖啡里是否加了蜂蜜一样,是短暂的,用完就会抹去。临时记忆可以根据需要决定保存时间的长短——几毫秒,几天,甚至几年——不过没用了就会删除。永久储存的数据尽管可能会被压缩、重组、重置、编辑,但它就如一个人所受的教育——而且是深入骨髓、永不遗忘的那种。最后,我还向他们解释了一长串从备忘录文件到每一种复合程序的特殊存储方式:这些存储区或有检索与提取指令,或被锁定,或未锁定;锁定指令也有种种不同的形式:序列指令,平行指令,暂存指令,状态指令,等等。
千万不要向外行解释计算机系统,比让黄花闺女明白什么是色情难多了。怀娥不理解的是,既然迈克知道阿尔瓦雷斯把档案存放在哪里,他为什么不赶快把它拿出来。
最后我放弃了:“迈克,你能解释清楚吗?”
“我试试吧,曼。怀娥,没有外部的运行程序,我无法提取已被锁定的资料。我自己无法运行这种检索程序:这不符合我的逻辑结构。只有从外部输入检索与提取指令,我才能执行。”
“那么,我的天,这个宝贵的指令到底是什么?”
“是——”迈克说了句,“‘特殊文件斑马”’——然后就不出声了。
“迈克!”我叫道,“解除特殊文件斑马的锁定。”
他照办了。一大堆资料随即涌了出来。我不得不向怀娥解释,不是迈克顽固,他只是——他其实早就等着我们问它,就差没有求我们了。他当然知道指令,他肯定得知道。不过,这个指令必须由外部输入,这就是他的编译方式。
“对了,迈克,记得提醒我跟你核对所有被特殊锁定区域的检索指令,说不定还能发现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我猜也是,曼。”
“不过,这事我们待会儿处理。现在先回过头来,把这些资料仔细检查一遍——还有,迈克,你把刚才的资料慢慢读出来。读的时候,把这些资料另存到巴士底狱日地址栏下,文件名为‘工贼文件’,行吗?”
“程序接受并运行。”
“以后如果他输入新的信息,都以同样的方式进行处理。”
最大的收获就是找到了一张由历任监守长官列出的名单。两百人左右,每个名字旁都标有代码,据迈克确认,这些代码和账户号码完全一致。
迈克开始读取新加坡月城的名单,还没读几个,怀娥就倒吸了一口气:“停,迈克!我得把它记下来!”
我说:“嘿!不得记录!紧张什么呢!”
“那个女的,西尔维亚·基安,是我们那边的秘书!但是一但是这不意味着监守长官掌握了我们整个组织吗?”
“不,亲爱的怀娥明,”教授更正道,“这意味着我们掌握了他的组织。”
“我懂教授的意思。”我告诉她,“我们的组织中只有我们三人和迈克。这是监守长官不知道的。但现在我们却知道了他的组织。所以请安静,让迈克读下去。不过不要记录。任何时候,只要一个电话,你就可以从迈克这里获取这个名单。迈克,请注明基安女士是组织秘书,我指的是在新加坡区的前组织。”
“已注明。”
听到自己那个城市里的奸细名字时,怀娥变得怒不可遏。不过,激起她怒火的只是她认识的那些人。奸细并不都是组织内部的“同志”,不过一个就已经够让她气愤的了。新格勒的人我们不熟悉。教授认出了三个,怀娥只认得一个。
读到月城这一部分时,教授发现至少一半以上的人是“同志”。我也认得几个,不过本来就不知道他们是谋叛者,熟人而已,连朋友都算不上——所以没法切身感受发现自己信任的人出现在监守长官薪水簿时的感受。不过我想那种感受肯定惊心动魄。
怀娥的确很震惊。等迈克读完,她说:“我一定得回去!我从未煽风点火地要消灭谁,可是这次,非把这些间谍碎尸万段才解恨!”
教授平静地说:“没必要消灭任何一个间谍,亲爱的怀娥明。”
“什么?教授,难道你能忍受吗?虽然我从没杀过人,可我知道有时候非杀不可。”
他摇了摇头,“对付间谍的手段并不是杀死他们,至少在他觉察你已经发现他的身份之前,不应该杀掉他。”
她眨了眨眼,说道:“我不懂你的意思,我真笨。”
“不,亲爱的女士,相反,你诚实得可爱,而这是你必须克服的弱点。对付间谍的手段是,让他活着在他周围安插可靠的同志,给他提供无伤大雅的信息,让他向上面交差。甚至可以让这些人加入我们的组织。不要惊讶;他们会被安排在特殊的支部里面,称它是‘牢房’或许更确切些。但如果把他们杀了,那将是巨大的损失——每杀一个奸细,势必会有新人来补充。不仅如此,这么做等于通知监守长官我们已经看穿了他的诡计。迈克伙计,那个文件中应该有我的档案。你能看一下么?”
教授的卷宗很长,我听到他们称他为“无甚危害的老傻瓜”,不禁有些尴尬。上面说他是一个颠覆破坏分子——正因为这个原因他才被流放到月球——他还是月城的地下组织成员。不过,鉴于很难与人妥协,他被描述为组织中的“捣蛋分子”。
教授笑得露出了酒窝,看上去相当满意:“我得考虑出卖自己,争取上监守长官的薪水簿。”怀娥觉得玩笑有些开过了头,教授去口说他是认真的,只是担心这条计策是否可行,“革命必须有资金支持,亲爱的女士,而筹资的方法之一就是:让革命者打人警察内部。说不定那些叛变者实际上还是我们的人呢。”
“我可不会信任他们!”
“啊,难就难在这儿——弄清双重间谍到底对谁效忠——如果他们还有忠心的话。你想听听自己的档案吗?或者你想自己私下听?”
怀娥的内容都在我们意料之内,监守长官的眼线们几年前就开始了对她的监视。
让我吃惊的是,我居然也有记录——在我获得可以进入政府综合大楼的工作时,他们曾对我进行了例行调查。他们称我为“无政治倾向人士”,有人还加了“不是特别聪明,之类的评语。这个评价尽管刻薄,却还是道出了事实。不然的话,我怎么会稀里糊涂卷入革命呢?
教授对迈克喊了停(还有够他读几个小时的资料),倚靠在椅背上,若有所思。”很清楚,“他说,”监守长官早就掌握了我跟怀娥明的大量资料。可是你,曼尼尔,不在他的黑名单上。“
“经过了昨晚这事,你还这么认为吗?”
“啊,对啊。迈克,最近二十四小时内有没有人往那个文件夹中添加新的资料?”
没有。
教授说:“怀娥明是对的,我们不能永远待在这里。曼尼尔,告密者名单里你认识的人有几个?六个,是吗?昨晚你看见他的个了吗?”
“没有。不过他们或许见到我了。”
“那儿人那么多,他们很可能没认出你来。在你还是个孩子时我就认识你了,可我也是走到面前之后才认出你来。可是,怀娥明专程从新加坡过来,还在会议上发了言,监守长官不可能不知道。”他看着怀娥说,“亲爱的女士,你有勇气扮演一个老头子的情妇的角色吗?”
“我想可以。怎么扮演,教授?”
“曼尼尔应该没有案底。我不清白,但从我的档案来看,政府的密探们至少还不会费那份功夫来抓我。而你,已被列为危险分子之列。他们很可能会审讯甚至拘捕你。对你而言,躲藏不失为明智之举。这个房间,我考虑租用它一段时间,几个星期,甚至几年。你可以躲在这里——如果你不介意别人说三道四的话。”
怀娥格格地笑了:“噢,亲爱的!你以为我会在乎别人说什么吗?我最喜欢扮演金屋藏娇的‘娇’了——我还担心自己会假戏真做呢。”
“千万别以为老狗就可以戏弄,”教授和蔼地说,“说不定它还有咬人一口的力气呢。晚上我还是在那张沙发上睡吧,大多数夜晚。曼尼尔,我觉得自己应该恢复正常生活状态——你也一样。不过考虑到骑警们还是有可能忙着搜捕我,睡在这里或许会更安稳些。不过,除了藏身之用外,这个房间还是一个很好的支部会议室。这里有电话。”
迈克说道:“教授,我可以提个建议吗?”
“当然,伙计,我们需要你的思想。”
“我们执行支部每开一次会,危险就增加一分。会议并不一定非得面对面。你们可以召开电话会议——我可以帮你们接通电话,如果你们欢迎我这么做的话。”
“你永远都是受欢迎的,迈克同志,我们需要你。可是——”教授面露愁容。
我说:“教授,不必担心被窃听。”
我跟他解释了打“夏洛克”电话的事,“只要由迈克监听电话,我们就是安全的。对了——你还不知道怎么接通迈克呢。怎么办,迈克?教授也用我的号码吗?”
他们俩商量了一阵,最后决定用“MYSTERIOUS”(神秘人)作号码。教授和迈克都像孩子一样,在密谋中获得了各自的乐趣。我怀疑对教授而言,做一个谋反者仅仅是一种爱好。在还没有自己的政治哲学的时候,他就已经以此为乐了;而迈克——人类的自由关他什么事?革命只不过是个游戏,一个为他提供友谊、让他有机会卖弄才能的游戏。迈克是你所能见到的最逞能的机器。
“不过,我们还是需要这个房间的。”教授说着,从钱袋里掏出了厚厚的一叠钞票。
我眼睛一亮:“教授,你抢银行了?”
“最近倒没有。将来如果革命需要,我或许还会干一把。一开始,租一个月应该差不多了。你来搞定,好吗,曼尼尔?管理人员听到我的声音或许会吃惊;我是从送货门溜进来的。”
我接通经理的电话,开始为四个星期的定期钥匙讨价还价。他开价新加坡券九百元,我只肯付九百元政府券。他想知道几个人用这个房间,我反过来问他窥探客人私事是不是鸿运大饭店的一贯做法。
最后我们按新加坡券四百七十五元的价格成交;我把钱送上去,他送下来两把定期钥匙。我给了怀娥一把,另一把给了教授,自己留了那把当天用的钥匙。我知道只要我们月底按时给钱,他们是不会重新设置门锁的。
(在地球上,我还碰到过饭店无礼地要求客人加盖印章的事情哩——甚至还有要求出示身份证的!)
我问道:“接下来呢?来点吃的怎么样?”
“我不饿,曼尼。”
“曼尼尔,刚才你让我们先等等,要迈克先解决你的问题。现在还是让我们回到根本问题上来:一旦和地球发生正面冲突,就像大卫对抗歌利亚①,我们该怎么办?”
【①大卫和歌利亚皆为《圣经》人物,据《圣经·撒母耳记》记载,非利士人结集军队进攻以色列,身高六肘零一虎口的巨人歌利亚在以色列城下叫阵四十天,以色列无人敢-应战。耶西的小儿子大卫还是个牧羊的小孩,自告奋勇出战,掷石击毙了巨人歌利亚。】
“哦,我还指望你们忘了这事呢。迈克,你当真有主意?”
“我说过有办法的,曼。”他伤心地说,“我们可以朝他们扔石头。”
“我的天!现在可没时间开玩笑。”
“可是,曼,”他郑重地说道,“我们真的可以向地球扔石头。我们会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