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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问一十道】
《乾》之二五皆曰“利见大人”,《屯》之二六皆曰“乘马班如”,《归妹》、《泰》之六五皆曰“帝乙归妹”,《损》之六五、《益》之六二皆曰“或益之, 十朋之龟”,《履》之六三曰“眇能视,跛能履”,而《归妹》则初九曰“跛能履”,九二曰“眇能视”,《既济》之初九曰“曳其轮,濡其尾”,而《未济》则初 六“濡其尾”,九二曰“曳其轮”,或有离之象,而多曰利用狱,或有巽之象,而多曰“利涉大川”。凡此者,其辞或离或合,或同或异,其象各有系,其义各有所 当,《易》学者之所宜尽心也,宜别白其旨,而是著于篇。
问:孔子曰:“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老子曰:“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韩子曰:“道与德为虚位,仁与义为定名。”老 子、韩愈亦各以其所得于圣人者自为一家之言邪?抑其有所激抗而其言不得不然邪?抑会其归不与孔子异意邪?其辩二子之得失,而推孔氏之意,凡四者之所谓如 何?悉书以对。
问:二帝三王之治天下,岂出于求之材,开言路,用赏罚,明好恶?而当时大治,后世称之至今。今之所以别贤不肖而进退于朝廷,未尝有一士或遗于下;广谏 诤之途而聪明视听,未尝有一言不通于上;罚罪而赏功,以惩劝之意,未尝有一事不以其宜;好善而恶恶,以明化道之方,未尝有一事动不求当,与古之所以治天下 者岂异?而今之治未足以迹于二帝三王之盛,其何谓邪?盍亦言焉?
问:韩愈曰:“吾读孟轲书,然后知孔子之道尊,得扬雄、荀卿之书,而益尊孟子,以谓二子者皆圣人之徒。”然今世学者好诋诎三子之说者甚众。三子者诚诡 于道,而愈之书又过于言乎?抑今之学者未达于三子之说而好辩以妄议乎?如三子之说不诡,韩愈之所谓者不过,而今之学者皆是,其不有害于世、乱于圣人之道? 欲使其能达于三子之说,而以其好辞妄议之心抑有达乎?自古至今,百家之说众矣,其亦有可取者乎?抑皆无可取者乎?圣人之所以自得而不同于百家者于经何说? 百家之所以失而不合于圣人者于经何谓?而三子之书,尤恶百家之学者,又何也?愿闻其所以。
问:《中庸》曰:“君子尊德性而道问学,致广大而尽精微,极高明而道中庸。”子学礼,能言六者之所谓,其著于篇。
问:今举天下之士,开间岁之制以收遗滞,定保行之法以革骜悖,修土著之令以息奸妄。策问之试,使明于治乱之体者得毕其说。设明经之科,使通于圣人之意者得申其学。子以谓如此可以得天下之贤材而变近世之风俗乎?
问:六经之书,太极以来至于天地人神事物之变、远近小大微显之际、异同之旨无不备者,而其要则在于使学者知顺性命之理、正心修身、治国家天下、尽天地 鬼神之宜、遂万物之性而已。然其言不一,其意难知。今欲闻太极以来至于天地鬼神之际与学者之所以顺性命之理,而正心修身者其要安在,至于国家天下者之其本 末先后如何,尽天地鬼神之宜、遂万物之性者何方而可,此学者之务也,其勿务于虚词,而据经之言,以其远近大小微显之义、异同之说以对。
问:《书》曰:命夔典乐教胄子,直而温,宽而栗,柔而立,愿而恭,刚而无有虐,简而无有傲。又曰:神人以和,祖考来格。又曰:鸟兽跄跄,百兽率舞,凤 皇来仪。《记》曰:国君无故不彻钟磬,士无故不彻琴瑟。又曰:功成作乐,事与时并,名与功偕。又曰:知礼乐之情者能作,识礼乐之文者能述。孔子曰:移风易 俗,莫善于乐。今乐犹古乐也。夫礼乐刑政皆治天下之具,而有虞氏以来,教人者必本于乐,何也?其救人之性,使之直温宽栗柔立愿恭,而刚简者无虐与傲,是果 何以哉?钟磬琴瑟无故则不傲,然则乐之急如是邪?功成作乐,事与时并,名与功偕,则乐者象功德而已,其使之风移而俗易,至于动天地、感鬼神而及于飞走异类 无知之物,莫不皆化,是出于至治之极,所感者如此,乐者文之而已邪?抑感之者非他,固独在于乐邪?如欲作礼乐,则其情之可考于古者何近?如欲述礼乐,则文 之可用于今者何宜?孟子以谓今古之乐同者,其合于经邪?生其务极其意而各以经言。
问:《诗》之序曰:太平之君子能长育人材,则天下喜乐之。而《孟子》亦曰:得天下之英材而教育之,一乐也。今之君子有长育人材之势,而又能有其志者, 固少矣。有其志而以士之难知也,进以文辞而不奉于理,则浮华以乱实、险怪以乱正者将有取焉,是不害于道邪?进之以行义而本于理,则繁礼而饰貌、好奇以诡众 者将有取焉,是不害于道邪?夫育人材者固将长育成就人之材,以劝天下而移风俗也。今其害若是,知其溺于浮华之可患而宁进繁礼饰貌好奇之人,庶乎其有激,而 幸乎其有实也,其可乎?抑其犹不可也乎?古之君子长育人材而能本于理者,其要如宜,具书以对。〈《南丰曾子固先生集》卷十三。本篇题作“一十道”,疑有 误。〉
◎表五篇
【代上皇帝表】
右臣窃以上圣之心遍应万物,至公之道无隐人情,是以之私辄敢疏露。
伏念臣在郎官中,尝持使节参省,计皆陛下选于众流,拔而授之。寻值潭州阙人,圣恩以臣出守。及在任一年有余,蒙差龙图阁直学士刘某为代,未赴朝参就移 今所领郡。臣于两处治所,奉承陛下宽仁之化,拊循吏民。凡辨狱讼,未尝专信掾属,必经心手,得情应法,乃敢区处。至于督赋租、定徭使,一一又与簿书朝会无 违。在潭州日阅买茶Η调,计金帛佐大农之用,前后累万。今任之中,建置场冶,采取金货,亦及二千余两。漕发久岁积粟,数过二十万石,出当郡高源,水路至洪 州,便于转输。又于营屯,甲兵之备皆使缮修,无有愆阙。计谋虽拙,为效亦勤。
而伏思臣前所领潭州,于三湘之地为一都会,朝廷择守,不与三司判官转运使差遣相视。今于临川,乃江外支郡,与旧任顿殊。在臣之心,岂敢有所不足?然当 陛下至治之朝,未尝轻退一士,是以曾形奏述,上渎宸慈,乞以臣两任,庆历二年五月知潭州,至今任,通计参于日月,就移荆湖北一路,一次差遣,或赐臣除替, 许至阙廷。蝼蚁之诚,未蒙省答,辄敢再干旒,倘非陛下哀而念之,虽没齿何望。
且臣赋性颛蒙,能行无异,自束发为吏,至今三十四年,惟以清苦自守,忠勤自勉,未尝须臾敢懈,亦无毫发之过,故在班列之中,实为众议以此见称。非敢诬罔天听,倘若得允所乞,复效惰志,则草茅之质,万死为足。
伏惟陛下日星之照,下饰幽微,天地之仁,平施万汇。即其言而观其意,必当察而怜之。〈《南丰曾子固先生集》卷十四〉
【谢历日表】
观天察变,杓衡肇运于东方,颂朔授民,寰宇咸归于正统。臣诚欢诚庆,顿首顿首。
伏惟皇帝陛下轸宪于俗,求端自天。验厥麟经,重体元而居正;质诸牺易,贵治历以明时。纵观精之原,密布盈虚之数。将布和于魏阙,顿颁令于侯邦。日月 星辰,式谨四时之会;教条正朔,庶同万国之心。惟是遐封,亦被宠赐。敢不奉将天意,钦若人时,告诸庙而为号令之资,示于民而为农桑之务,用酬洪造,庶免旷 官。〈同上〉
【福州谢上】
列职内朝,分符督府。荷收怜之俯及,昏塞以何堪。〈中谢。〉伏念臣自守拙愚,常存静退。方群能竞爽,未尝饰薄艺以动人;当众议争先,未尝出斥言 而<户页>辨。每自甘于驽钝,已难合于要权。累换岁期,常从外徙。四临州部,曾未代还。兹者甫自书林进登内阁,守福唐之略,总欧越之师徒。 乃眷天伦,亦更藩服。退省弟兄之陋,最居疏贱之中。蒙误宠之逾涯,岂捐躯之可报。
然臣幸叨薄禄,获奉偏亲。盖臣弟既适于遐陬,则臣愚当辞于远役。在人情之可念,况著令之久行。辄露恳恩旨。颇识事君之义,敢忘奔命之恭。侯吏甫来, 轻车遄迈。白头老母,婴宿疹以北归;多难余生,割私恩而南向。牵衣辞诀,泣涕分驰。计音信之往来,殆将万里;阻晨昏之定省,各在一涯。足感动于旁人,况亲 逢于孝治。草茅弱质,常依乐育之仁;犬马微情,终冀曲成之赐。惟冥之寡偶,绝先后之为客。如臣不自上闻,谁肯为臣言者。再念抚临境内,劳问民间,皆狎处 于太宁,但遵行于明诏。则臣固惭尸于廪食,难报称于宠灵。皆出过恩,致斯冒处。
此盖伏遇皇帝陛下多能天纵,盛德日新。恭圣神之姿,而兼容小善;履四海之极,而兼达下情。在于隐恤之心,岂间孤平之迹?敢不誓殚勤瘁,匪懈夙宵。慰海徼之幽荒,布德音之宽大。承流宠任,方自效于驱驰;反哺愚诚,冀尚蒙于悯恻云云。〈同上〉
【谢实录院赐研纸笔墨表】
阴山坚石之璞,易水芳松之烟。妍妙晔光,水苔之质。圆和正直,秋兔之毫。〈《群书校补》〉
【圣节进绢表】
自天生德,与世为归,属当载育之期,敢荐无疆之祚。前件物,辄备土毛之末,用参篚贡之余。远守蛮荆,莫预造庭之会;仰怀象魏,但期难老之祥。〈同上〉
◎书七篇
【上欧阳龙图】
某顿首再拜启:拜别后,其心焦然如渴饥不见饮食,于今三年矣。得前年秋所赐教,后寻闻外补,欲寓一书以布之意,而其罪衅招祸。其冬祖母弃馆舍,哀 摧之余,仅存微息,至去秋复奉祖母、亡母葬。南丰贫贱也,乞丐以供事,故常奔走于道路,无须臾之暇能果其所欲。即又欲葬祖母后一至执事之侧,少慰其心,而 自去夏属疾,至冬益甚,抵今未尽平复,未堪远役,又未能成其意。蹇拙之人,谋事多然,况欲行其它耶?然其心亦未尝去门下。岂独以愚蒙之质、动作语默与俗多 违,而忌且怨谤之者多,而独大贤知遇之最深,欲成其区区乎?诚以素颇有志于古君子之道,忘其力之不足而趋之,求今有古君子之道而可为依归,舍门下安往哉? 是以未尝一日而不在也。不识赐见亮否?春暖,伏惟尊侯万福,慎起居饮食以终福禄,此嗷嗷之民之望,而愚陋慕仰之愿,不胜至到。祖母、亡母墓志,辄往一本幸 垂览焉。〈《南丰曾子固先生集》卷十五〉
【答蔡正言】
某顿首再拜启:孟秋犹热,伏惟知府、正言、学士尊体动止万福。五月中,伏奉所赐手教,奖爱重叠,且日策之不已,必至乎世马之所不能至者。某材性下下, 不能任此,实恐期之大过,不知其为愧且惧也。执事自言在闽,于身无不如意,诚如来谕,然执事之素所自任与人之望执事,则固异此,此愚心之所以也。卒 曰:作州以来,自以食其食者空厥职,蚤夜以之,诚理之所当尔。夫古之以道事君者,不可则去之,假如于鲁,则去而之卫,于卫则去而之晋、之秦无不可也,不去 其国则归焉可也。今之以道事君者,不可则去而无所之,归而无所托也,使贤者曷所向乎?去朝廷则州郡矣,在州郡亦各守其守,不空食其食,是亦自处之宜也,与 古之云其大任者其迹虽不同,其理岂异耶?故曰诚理之所当尔。
自南出者,亦人人赞执事之治,以为莫及。此固不足论,彼知之施于此之宜,不知施于天下之无不宜,此无牵制难行,故难见也,则彼之不知也宜。况此岂能尽 无牵制以出执事之所有哉?直就文法而为之耶,已足出一世,矧极执事之意耶?是固无如之何,徒使憔悴者日企而望焉尔。〈同上〉
【上王转运】
某启:伏念某所守朴愚,与时不对,力求圣人之道,苦心并日夜,每见义理之所当然,则推而行之,未尝求信于人,亦诚无以使人见信。所为益久,处身益穷, 亦不自悔于心。家贫,亲老食口仅三十,四海之大,无寸土狭庐可以自立,诚世之穷人,其状可谓有不堪之忧。伏处草茅,非敢望人之顾己也,不谓执事视听之远, 得其姓名,收召抚循,诚意备到,每临而见之,未尝不优为之礼,非今彻官之于贱士、前进之于后辈所常行者。其爱之也,汲汲乎忧其衣食之不足以事亲,则谋振 之;勤勤乎欲成就其材,则昌言于朝以发之。凡赐之可以及某者,无不为焉,顾何足以当之。
夫人之怀道德者果于自守,不肯妄干于人,与人虽知之而非其意,亦诚不肯就之。而世之言相知者,皆以自炫饰为能,勤候伺请谢为宜,其去于自守而不肯妄干 于人也,远矣。幸人之一顾,则仆仆然而逢之,唯恐不当其心;翦翦然而奔走之,惟恐其后时。其去于非其意而不肯就之也,亦远矣。然世之言相知者,得其所比 肩,而怀道德者得其所无几人。
今执事之所部三州四军之地,四面各数千里,为属吏者累百人,韦布之士,负抱其业于门下者,衣裾相属,足迹相践也。彼孰不欲彻其能于执事,而执事未有及 之者。独某辱先及之,其迹亦未尝素一造门下,其材未尝自炫饰,其礼未尝为候伺谢请,其可谓不失其所以自守之操矣。至于进退之也,又一当于义,使之不拂挠其 心而负其所学,其可谓无非其意者矣。夫然则某之进于道德也虽浅,然称之于四方,曰执事之遇曾某也以道,曾某受执事之遇,无所非其道,其可以无愧矣。四方之 人闻之者曰:如某且然,况深于道德者如何哉?则其为补于世岂少欤?则其章明执事之心公于进善信,其所职守孜孜于国家,岂不盛欤?而某也,图所以为报之心, 敢不称其遇之之义欤!〈同上〉
【上王刑部】
使至,伏奉所赐书教,反复申诵,欢悸惭感不可比说。切自惟念前世显官重禄,则有与布衣韦带之子应答唱和,如己匹辈之事,所以使上下先后情志通洽,而四 方之人莫不知道德之可重、节行之可达焉。降戾近世,公卿大夫所习则皆不然,而士之汲汲于进者犹奔走之,惟杰然自重者则甘意于退伏而无所屈焉。甚矣!风教之 熄也,道德节行之贱绌也。
伏蒙执事颖然自抗于众见之表,扳古之道,行之于己,而赐之所被,某辱当焉,真耳目之际所罕曾有。顾愚蒙也,何以堪此见谕寄任之体,固如来谓,然居今分 部而使者,莫有以此自任而力行焉。自任而力行,又独见于执事,可谓非苟知之,亦允蹈之,魁伟殊绝之美,凛凛乎实在门墙之下矣。至于奖励之意。实恐期之大 过,然敢不佩服矜式,勇于自效,以图报补。〈同上〉
【上王刑部】
今日得于州吏,伏审执事移使河北。切以江陵之地实楚之故国,巴蜀瓯越三吴之出入者,皆取道于是,为一郡会。其山川之胜,盖历代尝用武焉,其间吴蜀魏氏 尤悉争之。宋有天下,王师平高继冲,至于降孟昶,定周保权,又皆出此。其人才之秀、风物之美,有屈宋王祢之赋咏存焉。建节旄而使者,专有是土,其见倚之 重,为吏之乐,岂细也哉?
然说事处之则未足贺。诚以执事之才力地望,宜进任于时,不宜任于此也。或者以谓蛮反,南方用兵,湖北邻也,宜择人抚之,故以属执事。使诚有是议,当出 于庙堂,非愚所得知,所不敢臆定。所敢伏思者,人患才不足施或不得施,岂以位之彼此大小为择哉?于执事之心当亦若是,肆吾力、充吾职而已,岂以位之彼此大 小动吾意哉?固执事之所务也。秋冷进涉道途尊用何似;惟善保寝饭。辱顾深厚,仰望门下,伏限疾病所萦,不获走送,不任依恋。〈同上〉
【代人上州牧】
阁下之来,政事之行固有日矣。某与州民食息耕,凡有赖于上者,皆阁下之赐也。而某又于此时亡以自叙于铨,必得州檄为之明据,然后可以取信于公而得禄 于家,至于文移屡干视听,是则居部属不为不幸,烦庇覆不谓不深。然未尝敢造屏户之间、望凡筵之末者,岂以怠堕而致旷阙?盖罪废之久,未敢自预于士大夫之 行;孤危之中,固颇不追人事之好。其于退伏,只欲自省而补其将来。所赖至仁照以余光,而恕其不及。今者,忽以岁尽,迫将西行而公檄未临,理当自请,故不复 避尘渎之咎,而因辄自叙恳悃之诚。伏惟抚临四民重失一物,宽其慢弛之罪,怜其屯踬之情,于符移不惜其行,于刺谒不求其至,既终公议,亦慰私怀。〈《南丰曾 子固先生集》卷十七〉
【局事多暇帖】
局事多暇,动履礻是福。去远晦论之益,忽忽三载之久。ㄣ处穷徼,日迷汩于吏事之冗,固岂有乐意耶?去受代之期,虽幸密迩,而替人寂然未闻,亦旦夕望 望。果能遂逃旷弛,实自贤者之力。夏秋之交,道出府下,因以致谢左右,庶竟万一。余冀顺序珍重,前即召擢。偶便专此上问,不宣。巩再拜运勾奉议无党乡贤, 二十七日谨启。〈《六艺之一录》卷三九四。〉
◎奏状一篇
【论常平三等粜籴斛斗不便状】
当州检会昨准本路提刑司牒,准司农寺牒,准熙宁元年六月九日中书札子节文,委逐路提刑司下州军监县,各令供析十五年以来斛斗价,分为平及贵、贱三等开 坐闻奏,仍乞付寺置簿抄录,遇州县斛斗及贱价,即收籴入,贵价即出粜,及平价则粜籴俱止;每遇合当粜籴,便令所在州军及时施行,具价直申提刑者。州司承准 已勘会到十五年斛斗价例,分为平及贵、贱三等,每斗钱数,于熙宁元年十一月初四日开坐具状申奏去讫。当州勘会逐年每至秋成,据见管籴到常平仓米钱,估定在 市酌中实直时价收籴斛斗,椿管准备,向去物贵出粜,救济饥民。自今年春夏以来,里外米价增贵,小民艰食,已依条于在州及外县镇委官置场,出粜常平仓米救 济,止今都粜过四万七千八百七十一硕,收钱椿管,应副秋成,依例收籴斛斗,准备来年春夏米价踊贵时出粜,以济饥殍。今来司农寺起请分为平及贵、贱三等,贵 粜贱籴,平价粜籴俱止。当州上项年内,贵价每斗七十五文,平价七十文,贱价六十文至六十二文九十八陌。若今秋米价高于所定贱价,每斗或至六十四五文以上, 合依上条不该收籴;如每斗至七十文价,粜籴俱止。缘本州今来出籴斛斗至多,州城诸县里外所阙常平仓米,若不趁时收籴贮积,窃虑来年春夏正当民间阙绝之际, 官司无米支粜,小民失所。州司兼检准编敕节文,常平仓斛斗若年丰物贱,即于市价上添钱收籴;如年俭物贵,即相度在市实直价例特与减钱出粜,不得亏损元籴之 价。又条,常平仓斛斗,每年约定合籴数目,遇秋冬斛斗价平时广谋籴。缘本州今年秋籴斛斗在近,窃虑计置失时,别致误事。伏乞朝廷详察,早降旨挥,许依旧条 施行。
贴黄窃详旧法,但视时之美恶,而敛散天下之粟,不为一定之制,可谓约束之文甚简,而弥纶之意甚周。今法必取十五年之州县开仓乡聚漕致同时出粜,一斗为 钱七十有五,所出者几五万硕,所以平已踊之价,济艰食之人。窃惟圣恩至深至厚,此可谓不易之良法也。今所粜粟几五万硕之钱,向冬收成正当广籴以准备来日之 害,若使拘于价平而不籴,或拘于价贱而不粜,使藏有积滞之钱,而仓无储贮之粟,于以虑患圆微,不亦阙乎!使来岁万一或有水旱之忧,未知何以救之?此为吏者 所以不敢坐视而宴然也。伏惟圣恩财择,幸听用旧,无拘以新制,使幽远之人偏蒙上赐,实天下之幸。〈《永乐大典》卷七五七录《元丰类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