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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将是一个奇特的葬礼,拉尔夫神父一边四下看看,一边想道;仅有的女宾就是德罗海达的女人们,因为全部外来的送葬者都是男人。在史密斯太太给菲脱了 衣 服,擦干了身子,把她安顿到她和帕迪合用的那张大床上之后,拉尔夫给她服了一副剂量很大的鸦片酊。菲拒绝喝那剂药,歇斯底里地哭泣着;他捏着她的鼻子,把 药无情地倒进了她的嗓子眼儿。有意思的是,他根本就没想到她的精神已经塌下来了。药很快就发生了作用,因为她已经有14个小时粒米未沾牙了。当发现她已经 沉沉睡去时,拉尔夫也安心地休息了。他一直在注意着梅吉,眼下,她正在厨房里帮助史密斯太太做饭。男孩子们全都上了床,他们疲惫已极,连潮湿的衣物都没来 得及脱便垮下来了。明妮和凯特已经完成了分配给她们的、风俗习惯所要求的守灵差使。由于尸体是存放在一个无人居住的、倒霉的地方,加里兹·戴维斯和他的儿 子伊诺克接了班;其他的人一边吃饭、说话,一连自行派了班,每班一小时。
年长的人在餐厅吃饭的时候,年轻人都不在场。他们都在厨房里做出一副给史密斯太太帮忙的样子,其实全都在盯着梅吉。拉尔夫神父发现了这一情形,他觉 得 既苦恼又宽慰。哦,她肯定要在他们中间挑选丈夫的,她不可避免地要这样做。伊诺克·戴维斯29岁,是个"黑色的威尔士人",这就是说,他长着一头黑发,眼 睛特别黑,是个漂亮的小伙子;利亚姆·多米尼克26岁,头发灰中带红,蓝眼睛,和他那25岁的弟弟罗利十分相象;康纳·卡麦克尔和他妹妹长得一模一样,他 年龄大一些,32岁了,虽然有点傲慢,但相貌着实英俊。要是依着拉尔夫神父的意思在这群人里挑选的话,他中意于老安格斯的孙子阿拉斯泰尔;他和梅吉的年龄 最接近,24岁,是个多情的小伙子,长着和他祖父一样的苏格兰人的眼睛,头发已经呈灰白色了,这是他的家族的特征。让她和他们之中的一个相爱,结婚,得到 她朝思暮想的孩子吧,哦,上帝啊,我的上帝,倘使你能为我办到这一点的话,我将很高兴地承受爱她的痛苦,十分高兴……
棺材上没有覆盖鲜花,小教堂四周的花瓶也都是空的。那可怕的火的热浪所过之处--这火是两天前刚刚被大雨熄灭的--还有什么花能幸存下来呢?它们全 都 象被蹂躏过的蝴蝶一样,纷纷落在烂泥之中。甚至连一株问荆或一枝早开的玫瑰都没有。而且大家全都累了,疲乏之极。那些为了表示对帕迪的热爱而在泥泞的道路 上远途赶来的人累了,这些运回尸体的人累了,那些拼命地做饭、打扫卫生的人累了;拉尔夫神父已经累得好象觉得是在梦游似的:菲那萎顿、苍白的脸上,两眼黯 然失神;梅吉还着一副悲愤交集的脸色;共同聚在一起的鲍勃、杰克和休克陷入了共同的哀伤……
他没有讲什么颂辞。马丁·金代表全体到会的人简短他讲了几句,随后,教士马上就做了追思弥撒。他理所当然地带着他的圣餐杯、圣餐和一条圣带,因为当 一 个教士去对人施以安慰或帮助的时候,不带这些东西他就无法活动。但是,他没有带法衣,而这幢房子里也没有这东西。可是老安格斯在路上的时候,曾到基里的神 父宅邸绕过一个弯子,在油布雨衣裹着的马辖里装了一件参加追思弥撒用的黑丧服。于是,他便在雨水噼噼啪啪地打着窗户,咚咚地敲着二层楼上的铁皮房顶的噪声 中,合乎体统地装束了起来。
随后,他就走了出去,走到了令人凄然的雨中,穿过完全被热浪烤成了棕色的、枯萎的草坪,向围着白棚栏的墓地走去。这一次,抬棺者们都愿意把那朴素的 长 方形箱子扛在肩头了。他们在泥地上一步一滑地走着,雨水扑打着他们的眼睛,他们竭力想看清前进的方向。中国厨子坟上的那些小铃铛单调乏味地响着。
葬礼进行完毕,一切就绪。送葬者们骑上他们的马启程了。他们那沿布下的脊背都驼着,有些人不胜凄沧地望着那一片被毁灭的景象。而另一些人则为他们能幸免一死,逃脱了火灾而在谢天谢地。拉尔夫神父把他那几样东西收拾了起来,他明白,趁他还能走的时候,他必须走。
他走去看望菲,她坐在写字台旁,低头呆呆地盯着自己的双手。
"菲,你会平安无事的吧?"他坐在能够看到地的方向,问道。
她转向了他,她的内心显得如此平静、冷漠,使他感到害怕;他闭上了眼睛。
"是的,神父,我会平安无事的。我还有那些帐薄,还有五个儿子--如果算弗兰克的话,是六个。不过,我想我们不能把弗兰克算在内了,对吗?为那件 事, 我谢谢你,我也就没有什么再可说的了。得知你的人在照看着他,使他稍微安心地生活下去,真是一个安慰。哦,要是我能看看他就好了,哪怕就一次!"
她就象是一座灯塔,他叹道,每一次那强烈的感情--这感情多得无法容纳一在她的心中复苏的时候。都要闪出哀痛之光。这是一道眩目的闪光,随后便是长时间的寂灭。
"菲,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些事情。"
"哦,是什么?"她的问光又熄灭了。
"你在听我说话吗?"他厉声问道,心里感到担忧,感到一种比刚才更强烈的、突如其来的恐惧。
有好一阵工夫,他以为她深深地退入了自己的内心之中,就连他那严厉的声音也无法穿透。可是,那灯塔又一次闪出了耀眼的光,她双唇翕动着。"我那可怜 的 帕迪!我那可怜的斯图尔特!我那可怜的弗兰克!"她凄凄戚戚地说着,然后又恢复了那钢铁般的自我控制,仿佛她已经下定决心使那熄灭的周期延续下去,在她的 有生之年不再次闪光了。
她的眼睛茫然地在房间里扫动着。"是的,神父,我正在听着,"她说道。
"菲,你的女儿怎么办呢?你想到你还有一个女儿吗?"
那双灰色的眼睛抬了起来,望着他的脸,几乎带着一种怜悯的表情盯着他。"任何一个女人都会想到这一点吗?什么是一个女儿?她只能使你回想起病苦。她 只 是一个人年轻时的变体,正丝毫不差地蹈另一个人的覆辙,同样会泪流满面地哭泣的。不,神父。我竭力忘掉我有一个女儿--倘若我真的想到她,也是把她当作我 的一个儿子。作母亲的只记得她的儿子。"
"你会泪流满面地哭泣吗,菲?我只见你流过一次眼泪。"
"你再也不会见到了,因为我永远不会再有泪水了。"她的整个身子都在颤栗着。神父,你起了解一些事情吗?两天以前,我才发现我是多么的爱帕迪,就好 象 我终生都在爱着他似的--太晚了。时他来说太晚了,对我来说也太晚了。要是你能明白我多么希望能有一次机会,把他搂在我的双臂之中,对他说我爱他,该有多 好啊!哦,上帝,我希望没有人遭受过我这样的痛苦!"
他移开了眼光,不去看那突然之间神态大变的脸庞,难她时间以恢复平静,也给自己时间以理解这位谜一般的人。这人就是菲。
他说:"其他任何人都不曾体会过你的痛苦。"
她的一个嘴角抬了抬,露出了一丝严峻的微笑,"是的,这是一个种安慰,对吗?这也许没有什么可值得羡慕的,但我的痛苦是我的。"
"菲,你能答应我一些事情吗?"
"如果你愿意的话。"
"你要照顾梅吉,不能忘记她。让她去参加地方上的舞会,认识几个小伙子,鼓励她多想想自己的婚姻大事和建立一个自己的家庭。今天,我看见所有的小伙子都盯着她。给她机会,让她在比这更欢快的气氛中和他们相见。"
"不管你怎么说,都依你,神父。"
你叹了口气,便随她去望着自己那瘦小而又惨白的手出神发愣了。
梅吉跟他来了了马厩。帝国饭店老板的那匹粟色阉马已经用草料和豆子填饱了肚皮,在这马的乐园里呆了两天。他把饭店老板的那副旧马鞍扔到了马背上,弯下腰系紧了马肚带和马鞍的绳扣。这时,梅吉靠在一大捆稻草上,望着他。
"神父,看看我发现什么啦。"当他紧完马鞍,直起腰来的当儿,她说道。她伸出了一只手,手中有一朵浅粉色的玫瑰花。"这是唯一的一朵了。我在水箱架 下 面的树丛背后找到的。我想,它没有受到大火热气那么厉害的烘烤,又受到了遮掩,没叫大雨淋着。所以,我为你把它采来了。这是能让你记住我的东西。"
他从她手中接过了那半开的花,他的手无法保持平静。他站在那里低头看着那朵花。"梅吉,我用不着再记住你了,现在用不着,永远用不着。你就在我的心里,这你是知道的。我无法对你掩藏这种感情,对吗?"
"可有时候,看得见摸得着的纪念品还是需要的,"她固执地说道。"你可以把它带走,看着它,当你看到它的时候,它会提醒你,要不然你不可会把所有的事都忘掉的。请带上它吧,神父。"
"我叫拉尔夫,"他说道。他打开了自己那小小的圣餐盒,将那本装订着珍贵的珍珠母的大部头弥撒书取了出来,这是属于他个人的财产。这东西是13年前 他 的亡父在他接受圣职的时候送给他的。书页在夹着一条又厚又大的白缎带处打开了,又翻过几页,把玫瑰花放在里面,用书把它夹了起来。"梅吉,你也想从我这儿 得到一件纪念品,是吧?"
"是的。"
"我不会给你的。我希望你把我忘掉,希望你在自己周围的世界多看看,找一个好男人,嫁给他,得到你如饥似渴地想得到的孩子。你是个天生的母亲。你千 万 不要苦苦地恋着我,这是不对的。我永远不会离开教会。为了你的缘故,我要对你完全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不想离开教会,因为我对你的爱和一个丈夫将给予你的爱 是不一样的,你明白吗?忘掉我,梅吉!"
"你不愿意和我吻别吗?"
他的回答是翻身骑上了饭店老板的粟色马,还没来得及把老板的毡帽戴到自己的头上,便驱马向门口走去。须臾间,他那双湛蓝的眼睛闪动着亮光,随后,马 儿 便走进了外面的雨地中,不情愿地打着滑走上了通往基里的道路。她并没有打算去迫赶他,只是呆在阴暗、潮湿的马厩里,呼吸着马粪和草料的气味;这使她想起了 新西兰的谷仓和弗兰克。30个小时之后,拉尔夫神父走进了教皇使节的房间。他穿过房间,吻了吻主人的戒指,便疲乏地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只是当他感到主教 那双慈爱的、洞察一切的眼睛在盯着他的时候,他才发觉他的外表一定很特殊。难怪在中心站下火车的时候,那么多人都盯着他看呢。他根本就没想起沃蒂一托马斯 神父替他在神父宅邸里保管的那只箱子,便在差两分钟就要发车的时候登上了夜班快车。他在冰冷的车箱里穿着衬衫,马裤和靴子走了200英里;衣服虽潮,但他 根本就没发觉。于是,他带着沮丧的微笑低头看了看自己,然后走到了主教的身边。
"对不起,阁下。出了许多事情,我根本就没想到我这副怪样子。"
"不用抱歉,拉尔夫。"和他的前任不一样,他愿意叫他秘书的教名。"我觉得你的样了非常浪漫,也很帅。只有有点儿太世欲化了,你同意吗?"
"不管怎么样,确实是有些太世俗化了。至于说道浪漫和帅,阁下,这只是因为您还没怎么见过基兰博地区常穿的服装。"
"亲爱的拉尔夫,倘若你突然决定穿戴灰溜溜的粗麻袋布衣服,那你就是在想方设法使自己显得既浪漫又帅!骑马的嗜好和你很相配,而且,实际上也是这样 的。祭司的法衣也差不多是这样,你无须费力告诉我,你只是把它当作教士的黑色服装,而没有察学觉到它和你十分相配。你有一种特殊的令人动心的力量,十分迷 人。你仍然保持着你那匀称的身段;我认为你一向是愿意如此的。我还想,在我被召回罗马的时候,我将带你和我同行。看到你置身于我们那些又矮又胖的意大种高 级教士之中,一定会使我大大开心。"
罗马!拉尔夫神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这很糟糕吧,我的拉尔夫?"主教接着说道。他那只戴着戒指的、温柔的手在抚磨着他那只心满意足地咪咪叫着的埃塞俄比亚猫的光滑的后背。
"好极了,阁下。"
"这里的人,你是很喜欢他们的。"
"是的。"
"你是同样热爱他们大家呢,还是对其中一些人的爱超过另外一些人?"
可是,拉尔夫神父至少和他的主人一样聪慧,现在,他跟着他主人的时间已经足以使他知道主人的脑子是如何想的了。于是,他用一种使人迷惑的诚实态度, 一 个他发现能够立即麻痹这位大人的疑心的诡计避开了这个滑头的问题。那难以捉摸的、狡猾的头脑根本就没想到,一种外表的坦率也许比任何一种规避都更虚伪。
"我确实热爱他们大家,但是,正如您所说,我对某些人的热爱要超过对另外一些人的热爱。我最爱的是一个叫梅吉的姑娘。我总觉得我对她有一种特殊的责任,因为这个家庭是如此唯儿子的马首是瞻,忘记了她的存在。"
"这个梅吉有多大?"
"我说不太准。哦,我想,大概在20岁上下吧。不过,我已经让她母亲答应,从她那些帐簿里抽出身来,用充足的时间保证这姑娘能参加几次舞会,认识几个小伙子。寸步不离德罗海达会使她虚度光阴,这是一种耻辱。"
除了讲实话以外,他没有多说一句。主教那难以言喻的、灵敏的感觉马上就发现了这一点。虽然他只比他的秘书大三岁,但是他在教会生涯中所受的挫折没有 拉 尔夫多。不过,他觉得自己在许多方面都比拉尔夫要老辣得多。梵蒂冈扼杀了一些生气勃勃的精萃之才,如果一个人才华早露的话,而拉尔夫身上这种的才华是绰绰 有余的。
不知怎的,他的戒备之心松弛了下来,继续望着他的秘书,结束了这个使拉尔夫·德·布里克萨特神父感到不痛快的、精心设计的有趣把戏。起初,他确信这 里 面有耽于肉欲而表现软弱的问题,不是在这方面,就是在另一方面。那极其漂亮的外表和与之相称的身材肯定会使他成为许多人情欲的目标。这种事太多,对于保持 清白是不利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自己只看对了一半;毋庸置络,这种事情他是能意识到的,可是,主教开始确信拉尔夫确实是清白无辜了。因此,不管拉尔 夫神父热衷于什么事,都不存在着肉欲的问题。如果说拉尔夫有搞同性恋的嫌疑的话,那么,他曾经让这位教士和一些熟练的、不可救药的同性恋者在一起呆过,但 并没有产生什么效果。在这个地方,他曾看到这位教士和一些最漂亮的女人在一起,也没有产生什么效果。没有一丝感兴趣或情欲的迹象,甚至在拉尔夫根本没有发 觉自己是处于被监视的情况下,也没有这种迹象。主教不能总是亲自去观察的。可是当他雇佣狗腿子去干这事的时候,是不通过秘书去办的。
他开始认为拉尔夫神父的弱点是以作为一名教士而傲慢和野心勃勃了,这二者作为个人性格的一部分,他是能理解的,因为他本人就具备这两个特点。教会能 够 为抱负远大的人提供职位,正如它拥有各种了不起的、本身就是不朽的伟大人物一样。流言蜚语传说,拉尔夫神父欺骗了他声称他极其热爱的克利里家,夺去了他们 拥有充分权利的遗产。如果他确实是这样的话,倒是值得把这个人紧紧常提在自己的手中。当他提到罗马的时候,那双漂亮的蓝眼睛简直冒出了火光!也许,再使一 着锦囊妙计的时候到了。他懒洋洋地抛出了一个能勾起交谈的话引子,不过,他那麻搭着的眼皮下的双眼却十分敏锐。
"拉尔夫,在你离开的时候,我从梵蒂冈方面获悉了一些新闻,"他说着,轻轻地放下了那只猫。"我的谢芭,你太自私了,把我的腿都弄麻了。"
"噢?"拉尔夫坐到了椅子上,他强睁着眼睛。
"是啊,你该上床睡觉了。不过,在你没有听到我的新闻之前还不能睡。不久以前,我给教皇寄了一封私人的信件。今天,我的朋友蒙泰边主教给我带来了回 信 --我搞不清他是不是文艺复兴时代音乐家的一位后裔①,我见到他的时候,怎么就没问一问呢?哦,谢芭,你高兴的时候,就非得用爪子刨来刨去吗?"①文艺复 兴时代,意大和有一位小提琴家、歌剧作曲家叫格劳迪奥·蒙泰沃迪(1567-1543),因为他的名字与蒙泰沃迪主教一样,故教皇使节联想到他是音乐家的 后裔。--译注
"我正在听呢,阁下,我还没睡着。"拉尔夫神父笑了笑,说道。"难怪您样喜欢猫呢。您自己就象猫,为了自己开心而折磨着捕得的食物。"他"啪"地打了一声响指。"喂,谢芭,离开他,到我这儿来!他太严酷了。"
那只猫马上就从那紫红色的衣摆上跳了下来。穿过的地毯,轻巧地跳上了教士的膝头,摇着尾巴站在那里。它嗅出了马和泥浆的陌生气味,便发起愣来。拉尔夫那双蓝眼睛还着笑意望着主教那棕色的眼睛,那双眼睛在半闭着,但非常警觉。
"你是怎么办到这一点的呢?"大主教问道。"一只猫是决不会到任何人那里去的,可是谢芭却到你那里去了,就好象你给它喂了鱼子酱和缬草似的。忘思负义的东西!"
"我在等着,阁下。"
"而你有用这个来惩罚我,把我的猫从我这儿引走了。好吧,你赢了,我输了。你以前输过吗?这是一个有趣的问题。亲爱的拉尔夫,得向你祝贺啊。将来,你会戴上主教冠,穿上长袍,被称为阁下的,德·布里克萨特主教。"
这话一下子使那双眼睛睁圆了!他喜形于色了。这回拉尔夫神父没有打算掩饰或隐瞒自己的真实感情。他真正笑逐颜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