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瓦尔特·惠特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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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说过灵魂并不优于肉体,
我也说过肉体并不优于灵魂,
对于一个人来说,没有什么东西包括上帝在内比他自己更重
大,
无论谁如心无同情地走过咫尺的路程便是穿着
尸衣在走向自己的坟墓,
我或你钱囊中空无所有的人也可以购买地球上的精品,
用眼睛一瞥,或指出豆荚中的一粒豆,就可以胜过古往今来的学问,任
何一种行业,青年人都可以借之成为一个英雄。
任何一件柔软的物质都可以成为旋转着的宇宙的中心。
我对任何男人或女人说:让你的灵魂冷静而镇定地站立在百万个宇宙之
前。
我也对人类说:关于上帝不要寻根究底,因为我这个对于一切都好奇的
人并不想知道上
帝是什么东西,(没有言词能形容我对上帝和死是如何漠然。)
我在每一件事物之中都听见和看见了上帝,但仍一点也不理解上帝,
我也不能理解还能有谁比我自己更为奇异。
为什么我还希望要比今天更清楚地看见上帝呢?
我在二十四小时的每一小时甚至每一瞬间,都看见了上帝的一部分,
在男人和女人的脸上,在镜子里面的我自己的脸上,我看见上帝,
在大街上我得到上帝掷下的书信,每一封信都有上帝的签名,
但我把这些信留在原来的地方,因为我知道不管我到哪里。
永远将有别的信如期到来。49
至于死亡,给人以痛苦的致命的拥抱的你,
你想来恐吓我是毫无用处的。
助产医生毫不畏缩地来做他的工作,
我看见他的老年人的手压挤着,接受着、支持着,
我靠在精致柔软的门边,
注视着出口,注意到痛苦的减轻和免除。
至于你,尸体,我想你是很好的肥料,这我并不介意,
我嗅着生长着的芳香的白玫瑰,
我伸手抚摩叶子的嘴唇,我抚摩西瓜的光滑的胸脯。
至于你,生命,我想你是许多死亡的遗物,
(无疑我自己以前已经死过了一万次。)
啊,天上的星星哟!我听见你在那里低语,
啊,太阳哟,啊,墓边的青草哟,啊,永恒的转变和前进哟,
假使你们不说什么,我又能说什么呢?
秋天树林中的混浊的水塘,从萧瑟的黄昏绝岩降下来的月亮,
摇动吧,白天和黑夜的闪光,在垃圾堆里腐朽的茎叶上摇晃。
伴着干槁的树枝的悲痛的谵语摇晃。
我从月亮上升,我从黑夜上升,我觉出这膝胧的微光乃是午间的日光的
反映,我要从这些大小的子孙走出,走到那固定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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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身上有点什么东西我不知道它是什么
一一但我知道它是在我身上。
经过一阵痉挛出一阵汗,然后我的身体安静清凉,
我入睡了我睡得很久。
我不知道它它没有名字它没有被人说出过,
在任何字典里、言语里、符号里也找不到它。
它所附着的某种东西更重要于我所居住的地球,
创造是它的朋友,这个朋友的拥抱使我苏醒了。
或者我还能说出更多的东西。纲要吧!我要为我的兄弟姊妹们辩护。
我的兄弟姊妹们哟,你们看见了么?
它不是混饨不是死亡,它是形式、联合、计划它是永恒的生命
它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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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和现在凋萎了我曾经充满了它们,又倾空了它们,
现在又要去装满将来的最近的一层。
那里的听者哟!你有什么秘密告诉我呢?
当我嗅着黄昏的边缘的时候,请正视我的脸。
(老实说吧,没有别的任何人会听你讲话,而我也只能再作一分钟的停
留了。)
我自相矛盾吗?
很好,我就是自相矛盾吧,
(我辽阔广大,我包罗万象。)
我专注意那些离我最近的人们,我坐在门槛上期待着。
谁已经做完了他一天的工作?谁最快吃完了他的晚饭?
谁愿意和我散步呢?
在我走以前你想说什么话么?你要等到已经是太晚了的时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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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鹰在附近飞翔着,他斥责我,怪我不该饶舌和游荡。
我也一点没有被驯服,我也是不可解说的。
我在世界的屋脊上发出我的粗野的呼声。
白天的最后的步履为我停留,
它把我的形象投掷在其他一切形象的后面,如同它们一样的确实,把我
丢在黑影里的野地它诱劝我走近雾霭和黑暗。
我如空气一样地离去了,我对着将逝的太阳摇晃着我的白发,
我把我的血肉大量抛进涡流之中,包在像花边一样的破布中漂流着。
我将我自己遗赠给泥土,然后再从我所爱的草叶中生长出来,
假使你要再见到我,就请在你的鞋底下找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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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许将不知道我是谁,或者不明白我的意思,
不过我仍将带给你健廉,
将滤净和充实你的血液。
要是你不能立刻找到我,你仍然应保持勇气,
在一处错过了,还可到别处去寻觅,
我总是在某个地方停留着等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