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加载......
“这样子持续一阵子后,她的右手渐渐往下,透过我的内裤碰我那里。当时我那里已湿得一塌糊涂了。说起来好羞耻。湿成那个样子是空前绝后第一次。怎么说,我 以为自己在性方面是属于冷淡那种,所以变成那种局面,连我自己也有点茫然。然后。她那又细又柔的指头伸进我内裤里面,按着……哎,大略知道吧:那种情形我 实在说不出口。那种感觉,跟男人用粗硬的指头做的完全不同。真的美妙极了:就像被人用羽毛搔痒一般。我的脑中保险丝快要飞掉、灵魂将出窍了。不过,我那发 愣的脑袋还是想到,这样做是不行的。一旦做过一次的话,以后就会绵绵无了期地做下去了,而且若是怀着这个秘密,我的脑筋势必又会乱成一团。然后我想到我的 孩子。被孩子看到这个场面怎么办是好?星期六,孩子会到我娘家玩到下午三点钟才回来,万一有事发生突然提早回来如何是好?想到这里,我用尽全身气力挺起身 来喊‘住手,求求你!’
“然而她不住手。当时她已脱掉我的内裤,正在进行口交。我因害臊,甚至不允许我丈夫这样做,那时竟然让一名十三岁的女孩在我那里舐来舐去!我输了,而且哭了。那种滋味美妙得如登仙境啊!
“‘住手!’我再喊一次,而且不顾一切地掴了她一巴掌。于是她终于停下来,坐起身体一直盯看我。当时我们两个都身无寸缕,在床上仰起身体彼此凝视对方。她 十三岁,我三十一……不过,看见她的身体时,我被打垮了。迄今依然历历在目哦。我无法相信那是一名十三岁少女的胴体,现在也还不信。站在她面前,我的身体 简直难看得足以便我嚎啕大哭,自惭形秽啊!真的。”
我无话可说,继续沉默。
“‘为什么?’她说。‘老师不是也喜欢这个么?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你喜欢的,我知道。是不是比起跟男人干还要美妙?否则不会湿得那么厉害。我可以替你弄 得更舒服哦。舒服得令你身体溶化掉。好不好?’真的,就如她说的一样,跟她干那回事,比起跟我老公干的更美妙,我想跟她干下去,可是我不能那样做。
“‘我们一星期干一次好了。一次就好。谁也不会知道的。作为我和老师之间唯一的秘密,好不好?’她这样说。我站起来,披上浴衣,叫她回去,永远不要再来我 家。她一直看着我。那种眼神跟往日不同,十分呆板。就像用颜料在厚纸上画的眼睛一样呆板。没有深度。她盯住我看了一会,默默地收拾自己的衣服,仿佛有意卖 弄似地逐件逐件慢慢穿回身上,然后回到客厅。从皮包取出梳子梳头发,用手帕抹去唇上的血,穿上鞋子出去了。离开之前还这样说:‘你真是一个女同性恋者哦。 不管怎样推诿都好,你到死都是的。’”
“真的是这样吗?”我尝试问。
玲子曲起唇角,想了一会:“不完全是,也不完全不是。跟我丈夫干时不如跟她干的有感觉,这是事实。所以我曾有过一段时间以为自己是同性恋者而认真地苦恼 过。在那之前,我只是没察觉而已。不过最近不这么以为了。当然我不敢说我没有那种倾向。我想大概有的。但严格来说,我不是同性恋者。因为当我看到女孩子 时.从来不曾主动或积极地产生情欲。你懂吗?”
我点点头。
“只有某种女孩对我有感应,那种感应传达给我罢了。仅仅限于那种情形,我才会变成那样。例如抱看直子时,我并没有任何感觉。天热时,我们都光看身子在屋内 生活,一起洗澡,有时同睡一张床……可是没事发生。什么感觉也没有。直子的胴体也是出奇的美,但是仅此而已。对了,我和直子玩过一次同性恋游戏。想不想听 故事?”
“请说。”
“我们无所不谈。当我把那件事告诉直子时,直子尝试用各种方式抚摸我的身体,两人裸体相对。不过,完全不行。只是觉得一味的痒,痒得要死。现在想起来还觉 得心里发痒哦。对于那方面的事,直子实在是笨手笨脚的人。是不是稍微松一口气?”
“老实说,是的。”我说。
“大致情形就是如此。”玲子用手指搔着眉毛说。“那女孩离开以后,我坐在椅子上发了一阵子呆。我不知道如何是好。从身体深处传来扑扑跳的心脏鼓动声,手脚 重得出奇,嘴巴宛如吃了飞蛾一般干燥无味。可是孩子快回来了,我必须先洗个澡再说,于是进去洗了。我想把那女孩摸过舐过的身体洗得干干净净,然而不管我用 肥皂怎么使劲地刷,那种黏液似的东西总是洗不掉。我以为是心理作用,然而就是不行。于是当晚我叫老公与我做爱。我想藉此除掉那些污秽。当然。我没对他提起 那件事。我也不敢说。只是叫他跟我做爱,慢慢做,做得比平日久一点。他很温柔地做了,持续了好久。我也因此达到高潮。那么美妙的高潮,还是结婚以来第一 次。你想为什么,因为那女孩的手指触觉还留在我体内的缘故。嘿。说起来真羞耻。什么做爱啦高潮的,羞死人了。”玲子又笑着说。“不过,那样做还是不行。那 女孩的触觉,过了两三天仍未散去。她所说的最后一句话,在我脑中像回声似的嗡嗡作响。”
“隔过的星期六,她没来。我在家里心惊胆颤的等着,若是她来了怎么办?我无法安心做任何事。可是她没来。大概不会来了。因她是个自尊很强的女孩,而且变成 那种局面。一周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我以为随着时间就会冲淡一切,但我忘下了。当我独自在家时,总会惊然感觉到那女孩的气息在身房而无法平静下来。无法 弹琴,也无法思考。无论做任何事都力不从心。这样过了一个月左右,有一天突然察觉到,走在外面时感觉怪怪的。附近的人对我有异样。他们看我的眼光怪怪的。 而且冷冷淡淡。当然也会跟我打招呼。可是语调和态度跟以前不一样了。时常来我家玩的邻居太太也有意回避我似的。不过,我尽量不把这些事放在心上。如果我在 意的话,那就是发病的初期征兆了。某日。跟我很热的太太来我家。她和我同辈分,是家母好友的女儿,我们的孩子还上同一间幼稚园,所以我和她特别好感情。这 位太太突然跑来告诉我:‘有关你的不利谣言传开了,你知不知道?’我说不知道。
“虽然她极其不愿意,还是被我问出来了。其实她一开始就是为了告诉我才来的,于是吞吞吐吐地和盘托出。据她所说的,谣传我曾几度进过精神病院,是个臭名昭 着的同性恋者,把一个上门学琴的女学生脱光衣服玩弄她,那女孩反抗,我就把她打得脸肿鼻青。她改编故事的本领的确厉害,然而为何她会知道我曾住院的事,连 我朋友也很惊诧。
“‘我很久以前就认识你,于是我告诉人家,你不是那种人。’那位太太说。‘可是女孩的父母却深信不疑,并且向人四处造谣宣扬那件事。说是女儿受你百般凌辱,于是看手调查你的底细,这才知道你有过精神病的病历的。’
“据她所言,有一天,即是发生事故那日,那女孩带看哭肿的睑,上完钢琴课回来。见她脸且破血流,衣钮脱落,内裤也裂了些,于是母亲盘问她是怎么回事。你能 相信吗?当然是她为了编造故事而自己做出来的。她故意在衬衫上涂上血,拆脱钮扣,撕破胸罩的花边,暗自哇哇哭得双眼红,弄乱头发,然后跑回家制造漫天谎 言。这些情景清清楚楚地浮现在我眼前。尽管如此,我并不实怪那些相信她谎言的人。如果站在相反的立场,连我也会相信。假如有个美若天仙口蜜腹剑的女孩,抽 抽搭搭她哭看说:‘不,我不想说!太羞了!’之类的话时,大家都会轻易相信吧:加上对我不利的条件是,我有过精神病历,而且曾不顾一切地掴了她一巴掌也是 事实。如此一来,谁肯相信我所说的?相信的大概只有我丈夫了。我迟疑了好几天,终于把心一横,告诉了丈夫。当然,他相信我。我把那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 诉了他。我说是她设下同性恋游戏的布局,所以我才打她的。当然没提起我有感觉的事。无论如何。那种事说不出口的。
“‘开玩笑,我直接去找她家人谈判去!’他也勃然大怒,说:‘你连孩子都替我生了,怎会是同性恋者?世上怎有这么荒谬的事?’但我阻止了他。我说不要去。 如果那样做,只有加深我们的伤痕罢了。算了吧。不错,我已经明白了,那女孩的心有病。因我见过无数像她那样的病人,所以十分清楚。她连体内的中枢都腐烂 了,假如把那层美丽的外表剥下来的话,里头全是烂肉哦。也许这种说法太过分,却是真的。不过,世人本不了解她,无论怎样争辩都好,我们都不会占上风。她精 于操纵成人的感情,而我们手上没有一点反击的好武器。谁会相信一个十三岁女孩设下同性恋游戏的布局陷害一名三十几岁的女人?无论说什么,世人只相信自己想 信的事。愈是焦急挣扎,我们的处境愈是糟糕而已。
“不如搬家吧!我说。只有这个办法了。在这里住下去的话,我会更加精神紧张,脑中螺丝又会飞掉。我说想搬得远远的,到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去。但我丈夫不 想动。他还没太察觉事态的严重性。当时是他对公司工作最热心的时期,我们住的小房子是好不容易才买下来的,女儿也适应了幼稚园生活。于是他说:‘稍等一阵 子,不必意着搬嘛。一时之间不容易找到工作,房子也得卖掉,孩子的幼稚园也得另外物色,怎么快也要两个月。’
“我说:‘不行,那样拖下去,我将被伤害得永远站下起来了。不是威胁你,我是说真的。我自己心知肚明。最近我开逐渐有耳鸣、幻听、失眠等等现象了。’
“‘那你一个人先搬去别的地方好了,待我处理好各种要事才去找你。’他说。
“‘不。’我说,‘我不想一个人去别的地方。如果现在和你分开,我会四分五裂的哟,现在我需要你,不要让我孤单一个人。’他抱看我。然后说:‘忍耐一阵 子,一阵子就行了。就一个月,在那期间,我会把一切安排得妥妥当当的。工作处理好,房子卖掉,孩子的幼稚园也安好。新上作也物色好。顺利的话。说下定有办 法在澳洲找到上作。所以。只要等我一个月。这样一来,一切都会顺顺利利的。’他这样说,我不再说什么了。因为无论说什么,只有使我愈来愈孤独下去。”
玲子叹息,眼望看天花板的灯光。
“然而不到一个月,我脑中的螺丝就松掉了,轰一声。这次很严重,我吃安眠药和开煤气,双料自杀,但死不去,醒觉时,我在医院的病床上。就这样完蛋了。过了 几个月,当我稍微可以思考的时候,我对丈夫说:‘我们离婚吧。这样做,对你和女儿最好。’但他不想离婚,从头来过。我们到新地方去,重新开始新生活。
“‘太迟了。’我说。‘当你叫我等一个月的时候,一切都完蛋了。如果你真的想从头开始过,当时就不应该说那样的话。无论搬去哪儿,搬得多远,还是会发生同 样的事。然后。我又会提出同样的要求,使你受苦。我不想再这样做了!’于是我们离婚了。是我强迫他离的。虽然他在两年前再婚了,但我至今认为那样做是对 的。真的哦。当时我已知道自已的一生就会这样反反覆覆的持续下去,我不想再连累任何人了。随时害怕神经失常,过看战战兢兢的生活,我不想强迫任何人过那种 生活了。他对我实在很好。他是值信赖的人,坚强又有耐性,对我而言,真是理想丈夫。他尽心竭力的帮助我康复,我也努力想痊愈。为了他,为了孩子。我也以为 自己已经痊愈了。结婚六年,我是幸福的。他做到百分之九十九完美的地步。只有百分之一做不到。就是那百分之一使我混乱。然后旧柄复发,我们的家在瞬间崩 溃,化为零。就因那女孩的关系。”
玲子把脚畔踩熄了的烟蒂收集起来,放进白铁罐中。
“很痛心的故事吧?我们费尽劳苦,一点一滴慢慢堆积起来的成果,真的在转眼之间瓦解了,一瞬间就瓦解了,不留任何痕迹。”玲子站起来,双手插在裤袋里,“回去吧:已经很晚啦。”
天空布满了比先前更暗的云层,连月亮也看不见了。现在我也开始感觉到雨的味道。袋子的葡萄鲜味跟它混在一起。“所以我怎样也不能离开这里。”玲子说。“我害怕离开这里。跟外面的世界发生牵连。我怕见到各种人而产生各思念。”
“我了解你的心情。”我说。“不过我认为你可以做到。出到外面社会。你能过得很好。”
玲子咧嘴一笑,什么也不说。
直子坐在沙发上看书。盘起双腿,用手指按着太阳穴看书仿佛想用手指触摸和确定那些进入脑海中的字眼似的。已经开始下着淅沥淅沥的小两,灯光宛如细粉一般在 她周围纷飞。跟玲子长聊之后再看直子,使我重新认识她是何等流溢着青春的光彩。
“抱歉,回来晚了。”玲子摸摸直子的头。
“愉不愉快?”直子问说。
“当然愉快了。”玲子说。
“你们两个做了些什么?”直子问我。
“嘴巴说不出来的事。”我说。
直子吃吃笑看放下书本,然后我们一起听看雨声吃葡萄。
“这样下雨的时候,就像世上只有我们三个人的感觉。”直子说,“如果一直下雨的话,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不分离了。”
“然后,当你们卿卿我我时,我就像个笨黑奴似的,拿看长柄扇子吧嗒吧嗒地风,或者弹吉他伴奏助兴,是不是?我才不干哪。”玲子说。
“哎哟,我会时时把他借给你的呀。”直子笑着说。
“噢,那倒不错。”玲子说。“雨呀,下吧下吧!”
雨继续下看。有时还飨雷。吃完葡萄后玲子照例点起烟,从床底下拿出吉他来弹。弹了“走调”和“伊派涅马姑娘”,然后再弹巴卡拉殊和侬和麦卡尼的曲子。我和 玲子又喝起酒来,喝完葡萄酒,又水壶里剩下的拔兰地平分喝掉。之后在极其亲密的气氛下天南地北地聊起来。我也觉得这样一直下雨下个不停就好了。
“你还会来看我吗?”直子注视我的脸。
“当然会来。”我说。
“你会写信给我吗?”
“每星期都写。”
“也可以写一点给我么?”玲子说。
“好的,乐意得很。”我说。
到了十一点钟,玲子跟昨晚一样为我把沙发放下去当。然后我们互道晚安,熄灯就寝。我睡不看,从背袋取出手电筒照着《魔山》来读。快十二点时。卧室的门悄然 打开,直子走过来钻到我身边。跟昨晚不同的是,直子乃是平时的直子。眼神既不发呆。动怍也很敏捷。她的嘴凑在我耳边,小小声说:“不知怎地睡不看。”我说 我也是。我放下书本,关掉手电筒,把直子搂过来亲吻,黑暗和雨声温柔地包围看我们。
“玲子呢?”
“没关系。她睡得很熟。她一睡看就不容易醒来了。”直子说,“真的再来看我?”
“真的。”
“纵然我不能为你做什么?”
我在黑暗中点点头。我可以明显地感觉出怀里直子的乳房形状。我用掌心隔着她的睡袍抚摸她的身体。从肩膀到背部,使背到腰,我的手慢慢动,将她身体的曲线和 柔软度深深印在脑海中。这样子耳鬓,互相拥抱片刻后,直子在我额上一吻,一溜烟就跑下林去了。她那浅监色的睡袍就像游着的鱼一般,在黑暗中轻轻摇摆。
“再见。”直子轻声说。
然后我听看雨声进入宁静的梦乡。
天亮时,雨还继续下看。跟昨晚不同的细微秋雨,细得肉眼几乎看不昆,只能凭积水的波纹和沿看屋檐滴落约两滴声知道在下雨。当我醒来时,窗外已布满乳白色的烟雾,随看旭日升起,烟雾随风飘散,树林和山的线渐渐显现出来。
就跟昨天早上一样,我们三个一起吃过早餐,然后去料理鸟室。直子和子穿上有兜帽的黄色塑胶雨斗蓬。我在毛衣上面加一件防水风衣。空气潮湿而寒冷。马儿们也像避雨似的挤到鸟屋头。静静地靠在一堆。
“一下雨就冷起来啦。”我对玲子说。
“每下一次两,天气就渐渐变冷。不知不觉就下雪了。”她说。“从日本海飘来的云在这一带降下许多雪,又再穿过对面海去。”
“鸟儿们在冬天怎么办?”
“当然搬进室内去了。你总不至于告诉我,到了春天才把冻僵了的鸟从雪堆下挖出来解冻,使他们复活之后说‘嗨,人家吃饭罗?’这样吧?”
我用手指戳一戳铁丝网,鹦鹉吧嗒吧嗒振翅大喊:“臭蛋?谢谢。疯子!”
“我想把它冷藏掉哪:”直子忧郁地说。“每天早上听那些话,脑子真的会失常阿!”
鸟屋清扫完毕,我们回到房间,我也收拾行装了。她们准备去农场。我们一起离开宿舍,在网球场前面分手。她们转右边的路,我往前直走。她们说再见,我也说再见。我说我还会再来。直子微笑不语,然后消失在转角处。
走到大门以前,我和好几人擦肩而过。每个人都穿看跟直子她们一样的黄色雨斗蓬,头上蒙起兜帽。下雨的关系,所有物体的颜色都清晰可见。地面是黑的,忪枝是 鲜绿色的,全身裹在黄色雨斗蓬里的人,看起来就像只有下雨的早晨才获准在地面徘徊的特殊孤魂。他们拿看农具、篮子或袋子,无声无息地在地面上移动。
守卫记得我的名字。他在访客名册上找到我的名字,填上我已离开的记号。
“你是从东京来的吧:”老头看看我的地址说。“我也去过东京一次,那里的猪肉味道很好。”
“是吗?”我不大明白他的意思,只好这样回答了。
“我在东京吃过的东西大部分都不算好吃,只有猪肉不错。听说是用特殊的饲养法养的,是不?”
我说我对那个一无所知。这是我第一次听说东京的猪肉好吃。然后我问:“是几时到东京的?”
“几时的事来看?”老头拧拧头。“大概是皇太子殿下结婚大典的时候吧:我儿子住在东京,他叫我去一趟,我就去了。就是那个时候。”
“那一定是那个时候东京的猪肉味道不错了。”我说。
“现在怎么样?”
我说我不清楚。不过不常见有关的评语。当我这样说时,他似乎有点失望,老头好像还想多聊一会。我说我要赶搭巴上,于是结束谈话。开始迈步走向大路。
在河边的马路多处还有雾气未散,在风的吹拂下在山坡上徘徊荡漾。我在途中几度伫立回头望,或者无意义的叹息。因我觉得好像去了一趟重力稍微不同的行星似的,然后想到这里是外面的世界时,心情就悲哀起来。
回到宿舍是四点半。我把行李放下后,立刻换衣服前往新宿的唱片行打工。从六点到十点半,由我看店卖唱片。在那期间,我出神地眺望店外经过的形形色色的人。 有带家眷的人、情侣、醉汉、地痞流氓、穿短裙的活泼少女、着嬉皮式胡子的男人、酒廊女招待以及其他身分不明的人,一个接一个地从马路经过。当我播放热门摇 滚乐时,就有嬉皮和浪荡少年聚集在店前跳舞,或者吸兴奋剂,或者什么也不做,只瘫坐在那里。当我播放东尼贝纳的唱片时,他们就一溜烟不知消失何处。
唱片行隔壁有间成人玩具店,一名睡眼惺忪的中年男人在贲古怪的性玩具。我猜不到有谁需要那种东西,然而那间店似乎相当好生意。斜对面的小巷中,有个饮酒过 量的学生在呕吐。对面的游戏机中心里,有个附近餐听的厨师用现款在玩“冰高”打发休息时间。一名黑睑流浪汉一动也不动地蹲在一间关了的店的骑楼下。一名涂 上浅红色口红,怎么看都像初中生的女孩走进店来,叫我放滚石乐队的“跳跃-杰克-闪光”给她听。我拿唱片出来播放之际,她弹看手指打拍子,扭腰跳起舞来。 然后问我有没有香烟。我给了她一支店长留下的“拉克斯”捭香烟。女孩津津有味地吸看烟,听完唱片,也没道谢一声就出去了。每隔十五分钟就传来救护车或巡逻 车的鸣笛声。三名醉醺醺的白领职员,对看一名在打公众电话的长发美女大说秽语,然后大笑。
见到这些情景,我的脑袋逐渐混乱起来,不明白那是什么玩意。到底这是什么?究竟这情形意味着什么?我不懂。
店长吃完饭回来对我说:“喂,渡边,前天我跟那间服装店的女孩搞了一手啦。”他老早就封在附近一间服装店做事的女孩有意了,时常把店里的唱片当礼物送给 他。我说那很好哇,使就把详细情形告诉我。他洋洋得意地教我,假如你想跟女孩子上林,首先送礼物给她,然后不断灌她喝酒,总之灌醉她,下面要做的就只有一 件事了。是不是很简单?
我抱看混乱的脑袋搭电车回宿舍。拉紧房间窗,关掉电灯。躺在床上时,仿佛感觉到直子好像又到我身边来了。一闭起眼睛就感觉她那柔软的乳房在我怀里,听见她 的柔声细语,双手感觉到她的身体曲线。在黑喑中。我再度回到直子那个小小的世界。我闻到草原的味道,听见夜间的雨声。想起在那个月光下见到裸体的直子,以 及黄色斗蓬里住她那美丽的胴体去清扫鸟屋和照顾蔬果的情景。然后我握住勃起的阴茎,一边想她一边射精。射精后,我脑中的混杂似乎平息了些。
可是依然无法成眠。我累极了,然而怎样也睡不看。
我站起来,站在窗旁,出神地眺望院子里的升旗台片刻。没有升上国旗的白色杆,看起来就像竖在黑夜的臣型白骨。如今直子在做什么?我想当然在睡觉了。她在那 个小而不可思议的世界里,被黑暗所包围,是否睡得很熟?我祈愿她不会有痛苦的恶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