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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人,负责守第一关,武功上自然有独到的造诣。那两人原来乃是黑道上的人物,本就以暗器驰名,所练独门暗器叫“蜂尾针”,长不过半寸,其细如发,照例一发便是一大蓬。
暗器虽多,破空之声,却又不甚显著,兼且针上,染有剧毒!只要被中上一枚,便是麻烦!那两人发针之际,离谭月华只不过丈许,是以那两蓬百十枚“蜂尾针”,当真可以说一发即至!
谭月华在仓皇之间,连眼都睁不开来,只是从极为微弱的破空之声上,才知道了有人以暗器向自己偷袭,百忙之中,身形猛地向后一缩。
她这向后一缩,虽是仓碎间的决定,但是却无异是救了她的性命。
原来,就在发出暗器的电光石火之间,谭月华已然听出,所有的暗器,不是从前方,便是从左右两方,包抄而至,身后了无声响。
固然,在身后,可能是另有埋伏。
但是,当此危险关头,却绝不容得她多加犹豫,必须当机立断。
因此,谭月华身形,便立即向后闪去,那一闪,闪出了丈许,已然等于是将那两蓬蜂尾针的来势,阻了一阻,而她在一退出之后,连脚跟都未曾站稳,立双掌翻飞,已然“呼呼呼呼”,连拍四掌!
“蜂尾针”那样细小巳极的暗器,在暗器之中,最是歹毒,见隙即入。
若不是内力已臻绝顶,已达到掌风凝练,如同实质的地步,也是一样不能挡开,而谭月华的功力,虽然不弱,却还未曾有此修为。
只不过谭月华的双腕之间,各自连着一条长可四尺的粗铁链。
那两条租铁链,在她一连拍出四掌之际,随之扬起,如墨龙飞舞,炼影如山,将谭月华的全身,尽皆护在炼影之内。
只听得一阵“叮盯盯叮”,极为轻密的交鸣之声过处,那两蓬蜂尾针,尽皆被铁链,挡了开去!谭月华心知,自已此际,已然身在鬼宫之中,对方只一出声,大队高手赶到,自己便万无幸理。
因此,虽然将暗器挡开,仍然要速战速决。
此际,谭月华的眼睛,已然能够适应洞中的强烈光线了。
四掌一过,她立即收掌凝立,可是向前一看,却又愕然。
原来,眼前空荡荡地,一个人也没有。
谭月华的心中,不禁大为骇然,尚未等她弄明白是怎样一回事间,只听得冷笑之声,又起自身后,同时,“飓飓”两声,左右腰际,已然各传来了一下兵刃劈空之声。
谭月华这才知道,敌人巳然到了自己的背后!她连忙向前跨出了一步,只听得“嗤嗤”
两声,两柄明幌幌的尖叉,刚好在她腰际擦过。
谭月华心中暗叫一声“好险”,立即转过身来,身形一沈,一炼挥出。
在一炼挥出之后,她才有机会看清两个敌人是什么模样的人。
只见站在她面前的,乃是两个瘦长条子,面目甚是相似,青渗的面反,一脸阴骛之气,令人望而生厌,手中所持的,各是一柄共有三股,当中一股特长,锐利铮亮的尖叉。
谭月华那一炼,并未曾将两人迫开,只是将两人的攻势,略阻了一阻。
紧接着,那两人已然身形一矮,一个自左,一个自右,各使一招“仙人指路”,尖叉直向谭月华的腰际摘到。
谭月华已然看清,那个山洞,除了另有一个小山洞,不知通向何处之外,四面洞壁上,全是银光闪闪的银片,不但映得全洞通明,而且连人影也可以反照出来,除了这两人之外,别无他人。
而这两人,又是一味猛攻,并不出声,谭月华感到正中下怀。
一见两人攻到,身子一侧,一提真气,足尖点处,已然凌空拔起丈许。
谭月华的这一下身形变化,可以说是突兀到了极点!可是,那两个汉子,也不是弱者,谭月华身形才一拔起,他们也已然变招。
只见两人动作一致,身子虽未拔起,那一招“仙人指路”,已然改招为“双峰插云”,那两人身量本高,谭月华在拔起丈许之后,身子又不免略略下沈,两人的尖叉,也有三尺来长,那一招“双峰插云”一使出,恰好剌向谭月华的小腹。
谭月华本来是准备,拔在半空之后,向两人凌空下击的。
如今一见两人,变招如此之速:心中不由得猛地一怔,百忙中,双臂向下一沈,一招“风摆垂柳”,两条铁链,左右一分,分砸两人的面门。
那一招“风摆垂柳”,乃是她谭门家传的绝顶武功。
在使出那一招之际,内力之阴柔,无出其右。因此上这一招使出,无论是掌击也好,是持着任何兵刃也好,看来,犹如是五月熏风,在吹拂着杨柳的细枝一样,看来飘忽无力。但是实质上,却是变化由心,神妙无方,令人防不胜防。
她只想那一招便出之后,可以令那两人轻敌,再变化取胜。
怎知那两人,却颇是识货,一见两条老粗的铁链,向自己面门砸到,来势飘忽,像是自己扬了起来,而不像是对方有心拂出一样,竟也知道厉害,立即后退一步,尖叉一沈,改向铁链撩去!
只听得“铮铮”两声响,铁链已与那两人的尖叉相交。
那两下金铁交鸣之声,在山洞中听来,声音颇是嘹亮。
谭月华心中,暗叫糟糕,这一来,非将人惊动不可,自己只怕万难脱身,迅疾身子向下一沈,脚一沾实地,身形便是滴溜溜地一转。
谭月华知道此际,若是再不速战速决,自己更是危险,因此这一转,势子极是快疾,一转出之后,右手铁链,已向一人,劈头扫下。
但那人的身子,居然异常灵活,铁链未到,向前一滑,已然滑了开去。
而就在此际,只听得那隧道之中,傅来问话之声,道:“有什么事?”
谭月华心中这一惊,实是非同小可。
可是,问话甫毕,却只听得那两人道:“没有事,我们弟兄两人,自己过招!”
谭月华听了,不由得莫名其妙。
从那两人的服饰看来,当然他们是鬼宫中的人物。而且,他们对自己,出招如此凌厉,也绝不像是对自己有什么好感。
可是,他们却又否认和自己在这山洞之中,正在激斗。
谭月华虽然不明白那两人为什么要这样回答同伴,但那两人的话,却令她放心了许多,因此她知道,暂时,至少无事。
这一放心之下,她才发现自己刚才的那一连几招,在心净气躁之下发出,实是连她功力的一半,也未曾达到。学武之士,本来最忌是心浮气躁,而谭月华一入洞中,便仓皇失措,也是难怪她的。
当下,谭月华定了定神,便已然觉得,自己稳可胜此两人。
她不开口,只是淡然一笑,身子一侧,“呼”地一掌,掌缘如只,斜削一人的肩头,大铁链因掌缘的一沈,反倒向上扬起。
那人闷哼一声,身形不避,反手一又,便当胸剌了过来。
谭月华那一掌,看来,去势如此劲疾,但怎知竟是虚招。
那人一又当胸刺到,谭月华反手一炼,将另一人挡开,同时,右手也已然改招,由掌而抓,使出了“玄武三拿”,绝顶搞拿手法,五指如钧,向尖叉疾抓而出,而右腕上的铁链,也已然变得向那人头顶砸下。
这一下改招,不但其快如电,而且,谭月华此际,心神已然定了下来,招式如同行云流水,从容巳极,潇酒已极。
那人陡地一呆间,连忙上身,向后一仰。
可是他那一仰,却只是避开了铁链的一砸,谭月华五措一紧,已然将尖叉抓住,猛地向旁一带!那人一个跟-,向旁一步跌出,谭月华就势一个“肘锤”,正结结实实,撞在那人的“大包穴”上。
只听得那人闷哼了半声,便已然斜斜跌出,“呛嘟”一声,尖叉也跌到了地下。
谭月华也不及去看那个自己撞出的人,是死是活,反正她知道自己那一撞,足用了八成功力,那人准是死多活少了。
当下立即转过身来,只见另一人满面怒容,踏前进身,一柄尖叉,已然将要递到了自己的面前,谭月华已然打发了一个敌人,心中,更是镇定了许多,一见这等情形,身子向旁,略略一侧。
谭月华将刚才那人,一个肘锤,撞得向外跌出,最后的一招,原是反手发出的。
因此,她自己只知道已然将对方握了出去,并不知道对方伤得如何。
但是,另外那人,却是将情形看得清清楚楚,见到自己人被谭月华一肘撞出之后,口角流血,软瘫在地,已然是出气多入气少!
他们两人,本是弟兄两人,在黑道上走动时,也颇有名头,人称“关中双煞”。去年才闻名投入鬼宫。鬼圣盛灵因见他们两人,武功虽然平常,俱是一手暗器功夫,却颇有造诣,而鬼宫的第一关,正需要两个暗器了得的人防守,因此便收留了两人,令两人防守大门,两人心中甚是高兴。
可是,因为他们是新近来投,鬼宫中原来的人物,难免不将他们放在眼中。而关中双煞两人,也是性子颇为倨傲。
刚才,谭月华一闯了进来时,他们两人,已然不约而同地决定,绝对不要他人相助,就凭他们两人,要立下这一个功劳。
因之,在洞内,有人向他们询问,是否有什么变故发生的时候,关中双煞,异口同声地答应只不过是他们自己在过招。
也是谭月华命不该绝,因为若是关中双煞,一说明已有人混进鬼宫来的话,只要再有几个高手赶到,恐怕谭月华也难以应付。
而关中双煞之所以作如此决定,也是忒托大了些,以为对方只不过一个年轻姑娘,能有多大的能耐?却不知道谭月华的年纪虽轻,但武功修为,却已极高,连鬼宫双使,都难免遭她戏弄,何况关中双煞?一上来,因为心浮气躁,是以才一连几招,大失常态,待到心神安宁之后,关中双煞,如何是敌手?
当下,谭月华在一侧身,左臂趁势,向上略略抬了一抬。
那人的尖叉,带起一股劲风,“刷”地一声,在谭月华的胁下掠过。
谭月华一对尖叉在自己胁下擦过之际,左腕倏地一翻,一招“翻云覆雨”,五指如钧,径扣那人右手的脉门,那人猛地一怔,倒也能及时抽身后退,可是才退出了一步,谭月华的右掌,已然当胸逼到。
其时,那人刚一抽身后退,谭月华便闪动身形,逼了上去。
两人之间,已然相隔得极近,谭月华一掌逼出,那人无法以又来迎,百忙之中,只得左掌一翻,迎了上来,想要硬接谭月华的一掌。
可是,此际谭月华已操必胜之念,招式变幻,更是神妙无穷。
那人左掌一翻,谭月华已然倏地改招,由一掌“推云拿月”,突变为“星挂天际”,中措“拍”地疾弹而出。
那一下变招,不但招式改变,而且由掌而弹,电光石火之间,有两个变化之多。
得到那人知道谭月华已然不和他对掌之际,赶紧想撤掌回招时,那里还来得及?谭月华的中指,早已弹中了他手心的“劳宫穴”。
那“劳宫穴”,隶属于“手厥阴心包经”,在奇经八脉之中,正是属于心脉一系,一被弹中,那人全身皆震,面色青白,已然受伤不轻。
到了那时候,他才知道来人虽然是一个少女,但是武功之高,还在自己之上,自己万万不是敌手,后退了一步,想要出声呼唤,但为时总已晚了一步,谭月华踏中宫,走洪门,揉身直上,手腕一翻,一掌已然无声无息,疾如飘风地印中他的胸口。
那人本来一张口,准备叫喊的,那一掌被印中之后,只是“哈”地一声,出了一口气,身子便软成了一团,倒下地去。
谭月华顺势将他手中的尖叉,夺了过来,将两人拉到了那布帘之外。
一到了布帘之外,谭月华的眼前,便暗了一暗,只见那扇石门已然关上,在石门旁边,有一只径可尺许的铁轮。
那一只铁轮,连着一条条极粗的铁链,想是开启石门之用的。
谭月华正在侧耳细听间,听得远远似有鬼圣盛灵,号叫之声傅来。
谭月华心中一凛,知道那一定不是自己的幻觉,而是那鬼圣盛灵,已经识破了鬼奴的谎言,心知不妙,因此赶回鬼宫来了。
谭月华心中,其时的紧张,实是可想而知,因为,若是鬼圣盛灵,能够由外而内,将石门开启的话,她便成了釜底游鱼。
她屏气静息,等在石门之旁,没有多久,已然听得石门之上,响起了击门之声。
那击门声,在洞内听来,甚是空洞,也甚是嘹亮,谭月华一下一下地数着,只听得共敲了三十四下,便没有了声息。
谭月华仍是一动不动地等着,只听得洞外传来鬼圣尖锐已极的声音,道:“快开门!”
语音之中,带着盛怒。
谭月华这时候,才松了一口气。
因为她已然知道,事惰确如鬼奴所言,即使是盛灵本人,也难从外面将那扇石门打开!
鬼圣盛灵的内功,当然也到了极高的境界,而且,他所练的邪门功夫之中,一招“鬼哭神号”功夫,便是专以声音去扰乱对方心神的。
但这时侯,他人在洞外,洞壁厚达三尺,那扇石门,也有两尺来厚,一点隙缝也没有,他的怒叫之声,传进了洞内,却也已不十分响亮!
只听得他在外,怒叫了几声,又“叭叭叭叭”地敲起门来。
这一次,快十七下,慢十七下,才一敲毕,谭月华突然听得身后有人道:“咦?奇啊,有人敲门,关中双煞,为何不开?”
另一个沙哑的声音道:“刚才外洞,分明有打斗之声,两人却说是自己过招,莫不要生了什么变故,咱们去看看!”
谭月华一听两人的讲话声,已然心知,那是刚才向关中双煞询问发生了什么事的人,便将身子一闪,来到了角落处。
她才闪身过去,便见布帘一掀,两个人走了近来,那两个人才一出现,立即便发现了倒在地上,关中双煞的尸体。
两人一齐“啊”地一声,道:“不好!”
同时,洞外的鬼圣盛灵,也已然尖声叫道:“已有奸细,混入宫中,快开门!”
谭月华此际的心情,重又紧张到了极点。
可是,她见那两人,并没有发现自己,便竭力镇定,并不发动。
只见那两人互望一眼,道:“教主在外,我们先将门开了再说!”
两人一齐踏前一步,背对着谭月华,去转动那只大铁轮。
谭月华一见机不可失,一等两人的手,握上了大铁轮,便悄没声地,从后面掩了出来,右手迸指如戟,一招“投石问路”,疾点而出,左面那人,连“哼”都未曾哼出,背后的“灵台穴”,已被点中,身子向旁一斜,向另一人靠去。
那另一人,在仓碎之际,这不知生出了什么变故,回头道:“咦,你怎么……”
他下面一个“啦”字,尚未出口,谭月华右掌,已然将印到了他背后。
那人直到此际,才知道混进宫来的敌人,就在自己的身后。
赶紧回过身来,“呼”地一掌,反击而至,两人出掌,俱皆快疾无比“砰”地一声,双掌已然相交,谭月华立时真气运转,内力疾吐,那人下盘一个不稳,被谭月华的掌力,震退了一步!
他本来是站在石门边上,辖身迎敌的,被谭月华震退一步之后,背心已然靠在石门上,只见他双臂扬起,十指如钧,正待向谭月华狠狠扑来之际,突然石门之上,傅来“砰”地一声巨响!
那人又身不由主,向前跌出了一步。
谭月华身形一闪,让了开去,只见那人跌出一步之后,口喷鲜血,倒于就地。
一时之间,谭月华也不明白,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但谭月华究竟是绝顶聪明的人,一转念间,她已然想到,那人实是死于鬼圣盛灵之手。
鬼圣盛灵两番叩门,无人将门打开,他心中自然大怒,因此便发招向石门击出。
在他发招,向石门击出之际,那人恰好背靠在石门之上。鬼圣盛灵的内力,传了过来,“隔山打牛”,此人等于是背后挨了盛灵的一掌,焉有不立即倒地不起,伤重身死之理?
谭月华一见了这等情形,心中大是高兴,心知鬼圣盛灵在外,就算是暴跳如雷,但是鬼宫之中,把守第一,第二两关的四人,全已死在此处,其余人,只怕未必听得到他的叫唤之声。
因此,便再不停顿,径自越过布帘,身形闪动,穿过了那光亮已极的大洞,来到了那隧道的面前,略一停留,只见那条隧道,漆黑无比,和大洞中的光亮,恰好相反。
向内看去,也不知有多么深多么远。谭月华心知吸然只有这一条道路,再往内去,自然因此而通,因此毫不犹豫,足尖一点,便自向那条隧道内,飞掠了进去。她这里身形如飞,箭也似向内射去,才一跃进了丈许,眼前便已然漆黑。
可是也就在此际,她突然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头,可是她在那瞬息之间,又说不出是什么地方不对来,百忙之中,连忙收住了脚步,一掌向前,拍了出去,一掌拍出之后,只听得“砰”地一声,竟击在一块铁板之上,同时,掌心之间,像是被什么东西,灸了一下一样,感到了一阵异样的疼痛!
谭月华心中猛地吃了一惊,想起在仙人峰上,那怪人曾对自己说过,鬼宫之中,步步危机,说不定在柱上,在壁上,都可能染有剧毒,若是一不小心,推了上去,便自中毒。
自己虽然一进洞门,便已然伤了四人,还将圣灵阻在门外。但是要将吕麟救出,还不知有多少事要做,何以竟然如此大意?
一惊之下,连忙后退一步。
刚才,她乍由明而暗一样,一时之间,什么都看不见。
这时侯,隔了一会,她已然可以约略在隧道之中,辨出情形来:心中不由得暗怪自己冒失!原来,那条隧道,看来黑沉沉地,像是不知道有多么深,可是实际上,却只不过丈许深淡。
谭月华在隧道口子上,用足了力道,向里面窜去,而隧道其实,却只不过丈许深淡,便已然到了尽头,若不是在-那之间,谭月华觉出有什么不对的话,早已整个人,一齐撞了上去。
如今,她虽然及时收住了势子,但是手掌却击了那处一下,掌心的那阵异样疼痛,是不是已然因此中了剧毒?
谭月华翻过手掌来,看了一看,掌心腴白,却又并无异状。
谭月华总是不放心,潜连真气,向掌心逼了一逼,才跨前一步,向前看去,只见拦在前面的,乃是一扇铁门,在右下方,有一个门环。
她心知那把守第二关的人,本来可能就是守在这铁门前后的,如今杖灰丫死去,自然也不再有人,守住这铁门了。
因此,她大着胆子,拉了一拉那门环,但是铁门却纹丝不动。
谭月华心中暗暗焦急,前后左右,一阵乱拉,待到偶然间向上一提之际,那扇铁门,竟然“刷”地一声,便被提高了三四尺。
谭月华心中一喜,这一次,她已然有了上次的教训,行事也小心得多,大铁链先向内挥了一挥,见并无动静,才身形一矮,钻了进去。
一钻进了之后,又顺手一拉,将那度铁门,关了起来。
刚才,她在拉动铁门之际,还可以听得洞外鬼圣盛灵的怪叫之声。
可是铁门一合之后,她只觉得耳际陡地一静,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
那种寂静,和在外界的任何寂静,却截然不同。在外界,无论静到了如何程度,总多少有一点声音,可是如今,却是确确实实,静到了一点声音也没有,连自己的心跳声,也听得清清楚楚。
谭月华知道自己,在进了这扇铁门之后,才算是真正地进了鬼宫。
她定了定神,向前看去,只觉得眼前,迷蒙蒙地,说亮不亮,说暗不暗,另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也是一个山洞,在那山洞的四面,并无通路,只是在山洞正中,有一个丈许方圆的圆洞,直通地下。
谭月华闪动身形,来到了那圆洞旁边,俯身下去,只听得下面有两个人的对话之声,传了上来,像是一男一女模样。
那男的道:“教主一听得吕总镖头到了,便立即出迎,倒是奇事,那吕总镖头,不知道究竟是何等的厉害人物?”
那女的道:“当然便是那小贼的父亲了!”
谭月华听到此处,心中不禁猛地一动,暗忖那怪人,并未乱说,那女子日中所说的“小贼”,当然是指吕麟而言了。
那男的语音,突趋愤恨,接道:“你不提起那小贼,倒也罢了,一提起他,我便心中有气!”
那女子“格”地一笑,令人毛发悚然,道:“说真的,究竟那次,为什么连左判官都有了不是,你倒说来听听!”
那男的道:“教主差左判官,带着我们三人,一齐去劫那小贼,那还不是容易的事?我们一出手,便已然将小贼劫到……”
那男的才讲到此处,突然顿了一顿,道:“咦,怎么有声音?”
那女子“呸”地一声,道:“这里号称无音之界,那里会有什么声音。”
那男的道:“没有声音也不对,祁老三和丁七兄呢?”
那女的像是大不耐烦,道:“理他们作什么,你管你说下去便了!”
谭月华知道,“祁老三”、“丁七兄”两人,便是适才一个死在自己指下,一个被鬼圣盛灵,以绝顶内力,隔门震死的那两个人。
她心中暂时还未曾想出有什么妥善的法子,可以不被人发觉,因此仍是屏气静息地听了下去。只听得那男的续道:“我们一将那小贼劫到手中,便将之装在一个布袋之中,连夜照着教主的吩咐,赶回鬼宫来。那布袋本是由左判官扶在胁下的,怎知到了鬼宫,解开一看,布袋中竟是一口死猪!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给人掉了一个布袋,教主哪得不怒!”
那女的像是对这一番话,大感兴趣,道:“如此说来,你们几个人,连左判官在内,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的岔子了?”
那男的恨恨地道:“不要说我们不知,就算是那小贼本身,只怕也只知是被人劫走,而不知道中途又转了手哩!总算教主神通广大,亲自出马,又将小贼抢了回来,要不然,我们几个人,日夕耽心,还能够再在鬼宫安身么?”
谭月华对于吕麟遇劫一事,便不知其中详情,因此听来也颇有莫名其妙之感。
而如果其时,吕麟也能够听到这一男一女两人的对话的话,则他心中,一定会感到极大的诧异。因为,他在一被掳劫之际,身在布袋之中,曾经得劫他之人言讲,要将他送至鬼宫中去。
可是后来,他却在那个山洞之中,碰到了一连串的怪事。
那一个山洞,显然并非鬼宫!
可知那男的所言,并未夸张,吕麟自己也不知道,鬼宫中人,将他劫走之后,会在半途失手,换上了一口死猪!
当下谭月华又听了一会,慢慢地移动身子,探头向下看去。
她身子才一移动,便听得“刷刷”有声。因为她所在之处,本来已然是静到了极点,连心跳声都可以听得出来。
她移动之际,虽然小心到了极点,可是仍不免发出极大的声响来!谭月华心中一凛,知道再难躲过,果然,只听得下面,一声断喝,道:“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