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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第一次听说的时候,我还没有把握,不知自己适不适合做这份工作。那时我还在一家印度商店做店员,靠着一点积蓄过日子。我是在《新加坡锣报》上看 到那个广告的。当时我只想要个孩子。要一个健康孩子,这个想法抓住我不放。当时我还没有完全摆脱怪胎的阴影——实践证明这份职业正是治疗我的精神创伤的良 药。我不再觉得自己是个失败的女人,赚的钱也比其他工作多得多了。我也因此有了自己的时间,怀孩子耽误不了多大工夫——最多只要六个礼拜。让孩子在我体内 待足六个礼拜,这么做只是想对客户公道一些,毕竟孩子是珍贵的。不久我参加了政治活动。我四处演说,最后地下组织找到了我。曼尼,我才开始了真正的生活。 我开始学习政治、经济、历史,学习如何演讲。我发现了自己的组织才能。我对我所从事的事情很满意,因为我有自己的信念——我坚信月球一定会获得自由。美中 不足的是,嗯,如果我回家时有个丈夫在家等我,那就更好了。当然,他必须不在乎我不会生育。不过我也不去想这些事情,太忙了。听你讲起你美满的家庭,一下 子跟你说了这么多。好了,完了!让你觉得无聊了吧,抱歉了。”
要女人说抱歉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不过除了生了八个孩子,在很多方面,怀娥更像个男人。
“我一点儿也不觉得无聊啊。”
“但愿如此。曼尼,为什么说我们的计划不可行?我们需要你。”
突然间,我觉得很累。怎么才能让这个可爱的女人明白她所珍视的美梦其实毫无意义?
“嗯, 怀娥,咱们从头说起吧。刚才你告诉他们该做些什么,可他们会去做吗?就拿你叫起来的那两个为例。那个冰矿矿工除了挖冰之外什么都不懂,所以他会继续挖冰, 继续卖给政府,因为他能做的就是这些。那个种小麦的也一样。多年以前,他贷款种庄稼——从此鼻子上就穿了个环,只能任人牵着走了。独立之后,麻烦事比现在 多得多:除了留下一份口粮,其余的都得自己拿到自由市场去卖掉,再也不是把粮食朝弹射舱里一送就万事大吉。这些我懂,我自己就是在农场长大的。”
“可你说你是电脑技师。”
“是 啊,我既是农民,又是电脑技师。我不是顶级电脑技师,但在月城已经是最好的了。我不进政府编制,所以政府一旦有麻烦,就得雇我。至于报酬,自然就由我定 了。他们当然可以去地球那边请人,但付的保险和差旅费比我的要价高得多,而且要受时间限制——地球人不能在月球待太久,不然就不能重新适应地球的大气环境 了。所以只要是我能解决的,他们就得找我。政府对我也奈何不得,因为我生来就是自由人。通常不会没事做,真要闲下来,我就待在家里,日子过得也不错。
“我 们家有个农场,挺像样的,不是那种专门种植一种经济作物的农场。鸡啊、赫里福得牛啊、奶牛啊、猪啊,还有变种果树、蔬菜,五花八门,什么都有。我们还种了 点小麦,自己加工碾磨,大家口味都不挑剔,所以也不要求非得是精面。有多余的就私下卖一些给别人。我们还自己酿啤酒、白兰地。我还学会了凿岩,跟家里人一 起拓展我们的隧道。每个人都干一点,所以也不算辛苦。碾磨面粉不用碾磨机,我们用牛,让孩子们拿了鞭子赶牛。捡鸡蛋、喂小鸡也是孩子们的事儿。总之,我们 很少用机器。需要的空气可以从月城买——农场离月城不远,有气压隧道连着。其实很多时候,我们的空气有多余的,还可以卖给别人呢。因为我们种了作物,所以 一个循环下来,空气没-有被消耗,反而增加了。光凭这项收入,我们就可以维持日常开支了。”
“那水和能源的问题怎么解决?”
“也不太贵。我们在地面安装了太阳能收集屏,自己也有一点冰矿。怀娥,我们的农场在公元2000年之前就已经建成了,那时的月城还是个天然洞穴。几十年来,农场的状况不断在改进——这也是家系婚姻的好处。农场代代相传,代代改进,设备也就日渐齐全了。”
“但你们的冰矿总有用完的一天啊?”
“这 个,现在——”我挠挠头皮,笑了笑,“我们很有心,把污水和垃圾都留着,经过杀菌消毒后循环利用,决不会让一滴水流回到城市污水处理系统中去。另外——亲 爱的,这事你可千万不能告诉看守。当年格列格在教我凿岩的时候,碰巧凿到了南部主蓄水池的底部——于是干脆引了一个龙头到农场,一滴也不浪费。但为了不让 人看出破绽,我们还是会花钱买一定量的水。大家都知道我们家有冰矿,所以买得少一些也没人会怀疑。至于能源,那就更好办了。怀娥,我可是个很棒的电工 哦。”
“天哪,太精彩了!”怀娥长长地打了个口哨,非常兴奋,“大家都这么干就好了!”
“我可 不希望大家都这样,会暴露的。让他们自己想办法骗过政府好了,就像我们家,总有自己的办法。现在来谈谈你的计划。怀娥,有两件事情你估计错了。其一,‘团 结起来,联合抵制’只是一句空话,永远不可能实现。像豪泽之类的家伙很快就会妥协——他们处境太困难,不可能坚持很久。其二,即使真的做到联合抵制,大家 抱得紧紧的,一吨谷物都不送进弹射舱。咱们不提冰的问题,真正重要的是谷物。月球政府原本只是地球委派到这里的一个中间机构,它之所以重要,就是因为谷物 啊。如果没有任何谷物送到地球,结果会怎么样?”
“会怎样?当然是他们妥协,给我们一个公平合理的价钱!这就是结果!”
“亲 爱的,你和你的同志们在自己伙里谈得太多,对真实情况了解太少。政府会宣布发生了暴乱,战舰会满载炸弹开上我们的轨道,那些炸弹都是为月城、新加坡月城、 第谷下城、丘吉尔城、新利恩预备的。部队会登陆,到时候运输谷物的驳船就会重新起飞,在警卫的护送之下。本地农民则会努力配合他们。地球拥有枪枝弹药能源 战舰,没有理由看着这批前囚犯发动暴乱而坐视不管。所以像你这样的捣蛋分子——还有我,当然你是领袖——我们这些卑微的捣蛋分子都将被包围消灭,以此给我 们教训。地球上那些家伙则可以大言不惭地说我们是自找麻烦……而我们的呼声没有人会听到。至少在地球上没人会听到。”
怀娥似乎听不进我的话。“革命也有成功的先例。当年追随列宁的人就那么几个,不也成功了吗?”
“列宁成功是因为当时的社会正处于权力真空时期。怀娥,如果我说错了,请指正。革命在——而且只有在——政府彻底腐朽或自行消失的时候,才可能成功。”
“不对!美国的革命怎么解释?”
“南方打输了,不是吗?”
“我说的不是南北战争,是还要早一百年的那场。他们当年跟英国政府之间的矛盾和我们现在没什么两样——他们不就胜利了!”
“噢, 你是指独立战争。但那时英国自身不也有麻烦吗?法国、西班牙、瑞士、爱尔兰——可能还有荷兰吧。爱尔兰那时正在搞叛乱,我们奥凯利家族的祖先就在其中。怀 娥,如果你能在地球上制造一些麻烦——比如挑起地球各国之间的战争;或是泛非洲朝欧洲发射原子弹——那样消灭监守长官,向地球宣布独立的机会就来了。现在 却不行。”
“你是个悲观主义者。”
“不,应该说现实主义者。我从来不是个悲观主义者。我是个地地道道的月球人,只要有一点机会,我就敢赌一把。如果你能让我相信我们至少有十分之一的胜算,我将全力以赴支持你们。但如果连这点希望都没有……”我把椅子向后一推,“吃完了?”
“是的。多谢,战友。棒极了!”
“我的荣幸。去沙发上坐坐,我来收拾桌子——不要你帮忙,我是主人。”
我清理了一下桌子,撤去盘碟,只留下咖啡和伏特加,合上桌子,叠好椅子,转过身去想和她说话。
她四肢舒展地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她的嘴微微张着,脸上的表隋松弛下来,露出小女孩的本来面目。
我悄悄走进浴室,关上门。一阵擦洗过后,清爽多了。先把内裤洗了,再懒洋洋地泡个澡。等我泡好了,它也干了,又可以穿了。有澡洗,又有干净衣服穿,我才懒得理会世界末日什么时候降临呢。
怀 娥还没醒,这倒是个麻烦。我要的是一个有两张床的房问,省得她以为我想跟她挤一张床——我倒不反对那样做,只是之前她已经说得很清楚她不喜欢。但我的床就 是那张沙发,铺开才是床。另一张床也还折叠着没打开。我应该轻轻地把床铺开,像抱个婴儿似的把她抱起来,移到床上。这么做合适吗?我走回浴室,装上了左 臂。
我又改了注意,决定等等再说。我心里总有件事放不下。房间里的电话有隔音罩,应该不会吵醒怀娥。我在电话机旁坐了下来,拉下隔音罩,键入:“MYCROFTXXX”。
“嗨,迈克。”
“你好,曼。那些笑话你看过了吗?”
“什么?迈克,最近我一分钟的空闲都没有——分钟对你来说是很长的一段时间,对我来说却很短。不过我会尽快去看的。”
“好吧,曼。你有没有找着不太笨的人来跟我聊天呢?”
“这事我也还没顾得上呢!嗯……等等。”
我透过隔音罩,看了看怀娥。这儿的“不太笨”也就是有感情地对待迈克——感情这东西怀娥有的是。对于机器而言,她应该足够友好了吧!我觉得是这样。而且她也是个值得信赖的人。这并不仅仅因为我们共驾同经历了困难,更重要的是,她跟我一样,不是政府那边的。
“迈克,你愿意跟女孩子聊天吗?”
“女孩子不太笨吗?”
“有些女孩子非常地不太笨,迈克。”
“如果不太笨,我倒是可以跟她聊聊,曼。”
“我会安排的。不过现在我遇到麻烦了,需要你帮忙。”
“我很愿意,曼。”
“谢谢了,迈克。我想给家里打个电话,但不能通过普通的方式。你知道电话有时候会被监听,如果监守长官下命令,那条线路就可以锁定,电话就被跟踪了。”
“你是想让我监听你打回家的电话,对它锁定追踪吗?告诉你,我知道你家的号码,还有你现在用的这个号码。”
“不,不是!不要监听!不要锁定!不要追踪!你能不能拨个电话到我家,替我接通,然后控制这条线路,保证它不被监听,不被锁定,不被跟踪——即便有人已经设定了监控程序。还得保证他们不会发现我们绕过了他们设定的监控程序。你能做到吗?”
迈克没有马上回答。我想他正在查阅上千种可能出现的结果,以确认他的控制系统能够执行这个新的程序。
“曼,我可以做到,我马上就做。”
“很好!嗯,用什么指令呢。如果以后我需要用这种方式接通电话,我就会说‘夏洛克’。”
“他很著名的!夏洛克·福尔摩斯是我兄弟。”
一年前,我跟他解释过他名字的由来(迈克洛夫特·福尔摩斯)。之后,他便扫描了卡内基城市图书馆的影印资料,读了所有福尔摩斯的故事。我不明白他是怎么推导出兄弟这层关系来的,但也不想多问。
“对!那你就拨个‘夏洛克’到我家吧。”
过了一会儿,我开口说:“姆姆吗?这是你最中意的老公。”
她回答说,“曼尼!你是不是又惹麻烦了?”
在所有女人当中,当然也包括我所有的妻子,姆姆是我的最爱。但她老是要教训我——老天在上,这毛病她是改不了啦。我尽量说得好像受了委屈似的,“我?怎么会?你又不是不了解我,姆姆。”
“我 太了解你了。既然没惹什么麻烦,那你能不能解释一下德拉帕扎教授急着找你做什么?他已经打了三次电话了。还有,他为什么想通过你联系一个叫怀娥明·诺特的 女人,这名字听上去可真不像个名字。另外,他怎么会认定你跟她在一起?曼尼,你是不是没有告诉我就跟别的女人在外面幽会?亲爱的,在我们家是有自由的。但 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别把我蒙在鼓里。”
除了我的其他老婆以外,姆姆嫉妒所有女人,可她从来不承认。我说:“姆姆,天地良心,我绝对没有跟别的女人幽会。”
“很好。你向来都是个诚实的孩子,可这些鬼鬼祟祟的事你怎么解释?”
“我自己也得问问教授才知道。(不是撒谎,只是搪塞一下罢了。)他留下电话号码了吗?”
“没有,他说是用公用电话打的。”
“嗯,如果他再打来,让他留下电话号码和回电时间,我好给他打回去。我用的也是公用电话。(又一个搪塞。)对了——最近的新闻你听了吗?”
“你知道我一向都听的。”
“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没有。”
“月城没什么动荡?凶杀、暴动,或是其他什么的?”
“没有啊,怎么了?在底巷那边有一场决斗,不过——曼尼!你是不是杀人了?”
“没有,姆姆。”
(砸烂一个人的下巴,这算不上是杀人吧。)
她 叹了口气,“亲爱的,你让我担心死了。我不是一直都跟你说吗,人家的人不跟人吵架。即便非杀了人家不可——其实哪有非杀不可的事——我们也应该全家人心平 气和地讨论,选择合适的解决方法。如果真得灭了哪个新来的,其他人肯定也知道该做了他,所以不必着急,应当花点时间听听别人的意见,争取别人的支持——”
“姆姆,我真的没有杀人,也没打算去杀谁。再说,你那套‘杀人须知’我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了。”
“讲话文明点,亲爱的。”
“对不起。”
“算了,算了,我已经忘了。我会让德拉帕扎教授留下号码的,放心吧。”
“还有一件事。你就当作没有听到过怀娥明·诺特这个名字,忘了教授找过我的事。如果有陌生人打电话或者上门询问有关我的任何事情,你就说没有我的消息,告诉他们我应该在新利恩。跟家里其他人通个气,保持口径一致。不要回答别人的问题——尤其是那些跟监守长官有关的人。”
“好像我会告诉他们似的!曼尼,你肯定有麻烦了。”
“没什么严重的,而且已经基本搞定了。”——唉,我真希望搞定了——“回去再跟你说。现在没时间了。我爱你,挂了。”
“我也爱你,亲爱的。睡个好觉。”
“谢谢。你也睡个好觉。”
姆 姆是个不寻常的女人。她还是个少女的时候就被一个男人玷污了,她杀了他,于是被流放到了月球。从那以后她一直反对使用暴力——除非真有必要的时候。她不是 个头脑发热的人。我敢说她年轻时一定是个最纯洁不过的好孩子,真希望那时候认识她——不过她的后半辈子是跟我一块儿度过的,我也应该满足了。
我又给迈克打了个电话。“你能识别出德拉帕扎教授的声音来吗?”
“当然,曼。”
“那好,监控月城内的电话,能监听多少就多少,听到他的声音就告诉我。特别留意公用电话。”
(迈克足足有两秒钟没有反应——看来又是一道从未碰到过的难题,但我想他会喜欢的。)
“我可以对月城所有的公用电话进行一段时间的实时监控,这段时间足够识别使用者的声音。曼,需要我同时随机监控其他电话吗?”
“唔,小心别过载了。盯着他家里和学校的电话。”
“程序启动。”
“迈克,你是我这辈子遇上的最好的朋友。”
“这不是玩笑吧?”
“不是,真的。”
“我很荣幸——不对,非常荣幸。你是我惟一的朋友,曼,所以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因为逻辑上还不具备任何对比的条件。”
“你很快就会有其他朋友了。我是说,不太笨的。对了,你还有空余的存储空间吗?”
“有啊,曼,多得很。”
“很好!能不能划出一个专供你我使用的区域?”
“当然,用什么指令?”
“嗯……就‘巴士底狱日’吧。”
几年前,德拉帕扎教授告诉我这一天正好就是我的生日。
“区域划分完毕。”
“好。我有些录音要存进去。对了,明天《月球日报》的稿子排好吗?
“排好了,曼。”
“有关于斯迪亚杰大厅会议的报道吗?”
“没有,曼。”
“通讯社也没有任何消息?有关暴乱的?”
“没有,曼。”
“‘事情越来越蹊跷了。’《艾丽思奇境漫游记》里的主人公就是这么说的。好吧,把录音记到‘巴士底狱日’区域里,好好琢磨琢磨。但是,看在上帝的份上,任何东西都别泄露到外边去,包括你的想法。也别向任何人透露我说的话!”
“曼是我惟一的朋友。”他回答道,声音有点跟平时不太一样,很多个月之前,我就已经决定把咱俩之间的所有对话全部存入一个只有你能进入的专门区域。我决定不删除我们的入对话,而且把它们从暂存记忆移到永久存储器里了。这样我就能一遍一遍反复播放。我做得对吗?”
“做得很棒。只是,迈克——你这样做真让我受宠若惊。”
“没什么。我的暂存记忆正好快满了,所以只能移入永久存储器里,现在我就不必删掉你说的任何一句话了。”
“那好,现在——巴士底狱日录音时间六点零一分。”
我拿出那个小录音机,放在话筒旁边,让它快速播放。总共一个半小时的内容,九十秒钟就放完了,“行了,迈-克。明天再跟你聊。”
“晚安,我惟一的朋友。”
我挂掉电话,掀开隔音罩。
怀娥已经醒了,坐在那儿,很不安的样子。“有人来电话了?还是……”
“没有麻烦。我在跟我最要好、最值得信赖的朋友聊天呢。怀娥,你笨吗?”
她有些吃惊,“有时我还真这么想过。你在开玩笑吧?”
“没有,如果你不笨的话,我想把你介绍给他。说到玩笑——你有幽默感吗?”
换了别的女人,谁都会说:“当然有了。”但是怀娥没有这样回答,她眨了眨眼,若有所思地说:“这个你得自己判断了,朋友。我有点东西,我自己把它当成幽默感。我的要求反正不多,有那点东西就够了。”
“那好。”我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印有一百个“幽默”故事的纸。“你看看吧,告诉我哪些好笑,哪些不好笑,还有哪些只能笑一次,看多了就像煎饼没有加蜂蜜一样毫无味道。”
“曼尼尔,你可真是我见过的最怪的人。”她拿了过去,问我,“是电脑打印的?”
“是啊。我碰到了一台有幽默感的电脑。”
“是吗?不过总有一天电脑也能讲笑话的。如今不是一切都机械化了吗?”
“一切?”
她抬起头,“我在看的时候,请别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