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加载......
前面说过,甲戌本第十三回与回前总批之间隔了一段时间;此回有了回前总批后,又隔了更长的一个段落,才重抄下三回,凑成一册四回本。第二次耽搁,该 是由于补加秦氏病的问题还是悬案。畸笏无法知道改写上两回是否会影响下两回,所以要等改了第十至十一二回之后再重抄第十四至十六回。拖延到一七六二下半 年,他的意见终于被采用,第十回写秦氏得病,第十一回又自凤姐宝玉方面侧写秦氏病重。至于这两回原来的材料,被挤了出来的,我们可以参看第三十四回,宝钗 问起宝玉挨打的原因,袭人说出焙茗认为琪官的事是薛蟠吃醋,间接告诉了贾政。宝玉忙拦阻否认。宝钗心里想“难道我就不知道我的哥哥素日恣心纵欲毫无防范的 那种心性?当日为一个秦钟,还闹的天翻地覆,自然如今比先更利害了。”书中并没有薛蟠与秦钟的事。第九回入塾,与薛蟠只有间接的接触。同回宝玉第一天上 学,“秦钟已早来候着了,贾母正和他说话儿呢。”戚本批注:“此处便写贾母爱秦钟一如其孙,至后文方不突然。”后文并没有贾母秦钟文字。回内同学们疑心宝 玉秦钟同性恋爱,“背地里你言我语,诟谇淫秽,布满书房内外,”句下戚本批注:“伏下文阿呆争风一回。”显然第十回原有薛蟠调戏秦钟,可能是金荣从中挑 唆,事件扩大,甚至需要贾母庇护秦钟。
此外还删去什么,从第十二回也可以看出些端倪。此回开始,贾瑞来访,就问凤姐:
“二哥哥怎么还不回来?”凤姐道:“不知什么缘故。”贾瑞笑道:“别是路上有人绊住了脚了,舍不得回来,也未可知。”
上一回并没提贾琏出门旅行的事,去后也没有交代。显然第十一、十二两回之间不连贯,因为第十、十一两回改写过,原有贾琏因事出京,删去薛蟠秦钟大段文字的时候,连带删掉了。
第 十、十一回是作者在世最后几个月内的遗稿,没来得及传观加批,现存的只有一个近白文本第十回有十条夹批(己卯本),没有双行小字批注──新稿的征象。雪芹 故后若干年,有人整理一七六○本上半部,抽换一七六○后改写诸回,缺这最后改的两回。不但缺这两回,显然一七六○本的第一册也已经遗失了。
一 七六○本第一回应当与X本第一回相同──即甲戌本第一回──因为那是此回定本。但是除甲戌本,各本第一回都是妄删过的早本,楔子缺数百字。一七六○本是十 回本,一回遗失,必定整个第一册都遗失了。一向仿佛都以为庚本头十一回在藏家手中散佚,这才拼凑上白文本。其实编集上半部的时候,一七六○本第一至十回已 经遗失,如果还存在,也从来没再出现过。当时编者手中完整的只有这白文本──与己卯本的近白文本──这两个本子倒是有新第十、第十一回。
从删批的趋势看来,一七八四年的甲辰本也还没有全删,白文本似乎不会早于一七八○中叶。白文本是编上半部的时候收入庚本的,因此这也就是庚本上半部的年份的上限。根据第二十二回末畸笏丁亥夏附记,上半部不会早于一七六七夏,现在我们知道比一七六七还要晚一二十年。
这 白文本原是一回本,有简单的题页:“石头记第×回”,但是已经合钉成十回本。庚本收编第一册、与第二册上拆下来的一回,只撕去第一、第十一回封面,代以回 目页,配合一七六○本,不过改用上半部无日期的格式。第一册回目页照抄白文本各回回目,第二册仍旧保留一七六○本原回目页上的回目。
所 以庚本除第一册外,回目页上的回目都是一七六○本原有的。庚本的主体似是同一个早本──当然内中极可能含有更早的部份──这本子用“旷”、“嫽嫽”、“姆 姆”、“儒海”、“冕璃”,但是屡经抽换,分两次编纂,在一七六○年与一七八○中叶或更晚。回目页上始终用这早本的回目,不过一七六○年制定回目页新格 式,也很费了点心思,回目上面没有第几回,只统称第×至×回,因为有的回目尚缺。流传在外的早本太多,因此需要标明定本年月,区别评阅次数。
前 面估计过脂砚死在雪芹前一两年,一七五九冬四评想必也就是最后一次,因此一七八○年后编的庚本上半部仍旧是“脂砚斋凡四阅评过”。庚辰秋的日期已经不适 用,删掉了。这三张回目页显然注重日期与评阅次数,与一七六○本的回目页同一态度。上下两部回目页的款式显然都是编者制定,没有书主妄加的签注。
庚 本特有的回前附叶共二十张,自第十七、十八合回起,散见全书。典型的格式是:第一行,书名“脂砚斋重评石头记”;第二行起,总批,低两格,分段;没有标题 诗。内中第二十一回稍异,总批平齐,而且附在第二十回回末。又有三回款式不同,没有书名,包括第七十五回有日期的那张。
典型 的十六张内,吴世昌举行第二十八回与第四十二回的总批与今本内容不符──第二十八回有“自闻曲回(第二十三回)以后回回写药方,是白描颦儿添病也”,其实 第二十八回初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提起黛玉的药方;第四十二回有“今书至三十八回时已过三分之一有余,”回数不同。
这一 起子总批显然都很老。年代最早的第二十九回就有,第三十七、三十八回来自宝玉别号绛洞花王的早本(注二十四),这两回也有。X本新改的第三十九、四十四就 没有,用“嫽嫽”的第四十一回就有。原先的第五十四、五十五合回也有,所以第五十四回仍旧有,X本新分出来的第五十五回就没有。X本废除回前回末一切传统 形式,所以此本新写或改写诸回都没有总批,其他原有的总批仍予保留,正如此本头五回内新的、大改的两回没有标题诗,其余旧有的标题诗还是给保留了下来。
X 本头五回仍旧沿用早先的“回目后批”方式,格局谨严而不大方便。总批最初该都是回末朱批,那是最自然的方式,看完一回,批在末页空白上,没有空白就作眉 批。重抄的时候移到回首,墨笔抄入正文,也许回末又有新的朱批。从别的本子上移抄这些总批为回目后批,如果没来得及抄进去就无法安插。回前另页总批该是一 个变通的办法,在一回本前面添一叶,也就是封面,因此在总批前加上书名。不标明第几回,因为回数还在流动状态中,免得涂改。
X 本头五回还是回目后批,后来感到不便才改用附叶,因此另页总批始自X本。旧有的总批重抄收入X本,这种回前附叶的款式显然不是为数回本而设。附在一回本前 面,至少掀过一页就知道是评哪一回的。编入数回本后,更不清楚了,附叶上的书名不必要,必要的回数反而没有。X本大概始终停留在一回本的阶段上,除了最初 几回有四回本──从甲戌本上,我们知道X本至少有两个四回本,不过第六至八回在诗联期抽换了。
这十六张回前附叶来自X本,有这种扉页的十六回却不一定是X本,可能此后改写过。
这十六张之外,第二十一回回前附叶在第二十回后面,显然是在一七八○中叶或更晚的时候,上半部编成十回本之后,才有人在别的本子上发现了第二十一回总批,补抄一叶,只好附在上一个十回本后面。
这总批分三段,第一段很长,引“后卅回”的一个回目“薛宝钗借词含讽谏,王熙凤知命强英雄”与此回对照:“此回阿凤英气何如是也,他日之强,何身微运蹇,展眼何如彼耶?人世之变迁如此,光阴──”末句未完,因此下一行留空白。下两段之间没有空白。
这一大段显然原是个一回本的回后批,末页残破。移抄到十回本上的决不是脂评人,否则至少会把末句续成或删节。
第 二段全文如下:“今日写袭人,后文写宝钗,今日写平儿,后文写阿凤,文是一样情理,景况、光阴、事却天壤矣。多少恨泪洒出此两回书!”开首四句也就是上一 段已有的:“今只从二婢说起,后则直指其主。““景况、光阴、事却天壤矣”也就是上一段最后两句:“人世之变迁如此,光阴──”两段大意相同,不过第二段 没有第一段清楚,似是同一个批者扩展阐明第二段,改写成第一段,大概批在两个本子上。第一段末句中断,下留一行空白,显然还希望在另一个本子上找到同一则 批语,补足阙文。“后卅回”的数目也是后填的,多空了一格。
款式仿照此本典型的十六张附叶,但是总批与书名平齐,走了样。如果是因为这一回总批特长,怕抄不下,至少也应当低一格──结果也并没写满,还空两行。
补 抄第十三回总批,也在一七八○年后改编上半部之后,因为第十三回不比第二十一回在十回本之首,无法附在上一册后面,只好用朱笔抄在第二册回目页反面。因为 不是附叶,没照典型的格式加上书名。补抄这两回总批的人有机会参看多种脂本,似乎是曹家或亲族子侄辈。时间已经至早也在一七八○中叶以后,与那十六张X本 附叶相距三十多年,所以完全是另一回事。
第二十一回这张回前附叶与那十六张差之毫厘,去之千里,另外那三张格式不同的更不必说了,可以搁开以后再谈。
“逛” 字此书除写作“旷”、“俇”、“”外,还有“”,只出现过五次,在庚本第五十四、五十六、七十一、七十四回。──内中第七十一回写作“”,这是甲戌、庚本 的抄本将单人旁误作双人旁的倾向,甲戌本更甚,除了“待书”,“俇”统作“”。──这四回内倒有三回属于X本,我们不妨假定X本用“”字,是“旷”改 “俇”的中间阶段,还没有在“谐声品字笺”上发现正确的写法。
书中贾蓉并没有续娶,但是第二十九、五十三、五十四、五十七、五十八、五十九、七十、七十五、七十六回都提起“贾蓉之妻”或“尤氏婆媳”,大都是大场面中有她,清虚观打醮、除夕、元宵节、中秋节、老太妃丧事等。
第 七十一回贾母八十大庆,招待王妃、爵夫人的筵席上,戏单传递进来,由林之孝家的递交帘内“尤氏的侍妾配凤(他处作佩凤)”,配凤奉与尤氏,尤氏送给上座的 南安太妃。侍妾在隆重的大场面上露脸,这是书中仅有的一次,不论是否合适,反正可以断言贾蓉如果有妻,一定由贾蓉妻递给尤氏,像除夕祭祖的菜(第五十三 回)。第七十一回属于X本,显然到了X本已经没有贾蓉继室这人物,删掉了。
第七十一回有改写的痕迹。下半回鸳鸯向李纨尤氏探春等说凤姐得罪了许多人,再加上女仆挑唆──指邢夫人听信谗言挫辱凤姐事:“……我怕老太太生气,一点儿也不肯说,不然我告诉出来,大家别过太平日子。……”(庚本第一七一一页)但是她明明刚才还在告诉贾母:
“……那边大太太当着人给二奶奶没脸。”贾母因问为什么缘故。鸳鸯便将缘故说了。
──第一七○九页
固然人有时候嘴里说“不说”又说,也是人之常情,却与鸳鸯的个性不合。
凤 姐受辱后,琥珀奉命来叫她,看见她哭,很诧异。凤姐来到贾母处,鸳鸯注意到她眼睛肿,贾母问知为什么老钉着她看,也觑着眼看。凤姐推说眼睛痒,揉肿的,否 认哭过。鸳鸯后来听见琥珀说,又从平儿处打听到哭的原委,人散后告诉贾母:“二奶奶还是哭的,……”等等。如果贾母凤姐鸳鸯没有那一段对白,鸳鸯发现实情 后就不会去告诉贾母。
若要鸳鸯言行一致,就没有那段关于眼睛肿的对白,光是琥珀来叫凤姐的时候看见她哭,回去告诉鸳鸯,鸳鸯又从平儿处问知情由,当晚为了别的事去园中传话,就把凤姐受气的事隐隐约约告诉尤李探春等。
关于眼睛肿的对白,以及鸳鸯把邢夫人羞辱凤姐的事告诉贾母,这两段显然是后加的,虽然使鸳鸯前言不对后语,但是贾母凤姐鸳鸯那一小场戏十分生动,而且透露三人之间的感情。
所以第七十一回是旧有的,X本改写下半回,上半回庆寿,加元妃赐金寿星等物──原文元妃已死──又用贾珍妾配凤代替贾蓉妻。下半回添写的鸳鸯告知贾母一节,下页就有个“”字(庚本第一七一○页),X本的招牌。
第七十五回是一七五六年定稿,回前附叶上有日期。第七十四回上半回有两个“”字(第一七六八、一七七五页),此回当是X本添改,漏删回末套语,再不然就是一七五六年又改过,所以恢复了回末套语。
第五十四回末行的“”字,显然是第五十四、五十五合回在X本分两回的时候,自“旷”改“”。同回又有个“俇”字,是元宵夜宴,三更后挪进暖阁,座中有“贾蓉之妻”(第一二七五页第四行)。
贾母笑道:“我正想着,虽然这些人取乐,竟没一对双全的,就忘了蓉儿,这可全了。蓉儿就合你媳妇坐在一处,到(倒)也团圆了。因有媳妇回说开戏……”
──第一二七五至一二七六页
贾母不要戏班子演,把梨香院的女孩子们叫了来。文官等先进来见过贾母。
贾母笑道:“大正月里,你师父也不放你们出来俇俇?”
──第一二七六页第七行
这一段如果是诗联期或诗联期后改写的,所以用“俇”,怎么会不删掉“贾蓉之妻"?只隔几行,而且是书中唯一的一次着重写贾蓉有妻,不光是点名点到她,容易被忽略。此处的“俇”字,只能是“旷”一律改“俇”的时候,抄手改的。
第 五十一至六十回编入一七六○本,保留这十回本原有的封面,只在回目页背面添了三行小字,等于打了个印戳,显然是一个囫囵的十回本收入一七六○本,没有重抄 过,也没有校过,所以这十回内独多“贾蓉妻”。这十回内一律改“俇”,不会是一七六○年改的。这十回当是诗联期或诗联期后才收入十回本,在那时候重抄,一 律改“俇”。
X本只改了第五十四、五十五两回之间的分回处,而贾母与梨香院的女孩子们的谈话在第五十四回中部,因此仍旧是 “你师父也不放你们出来旷旷?”收入十回本的时候“旷”改“俇”,但是同回回末的一个“旷”字,已经由X本在分回的时候改“”。抄手只知道“旷”改 “俇”,以为是另一个“”字,就仍旧照抄。这是此回的“俇”字唯一可能的解释。
第七十一回也是“俇”、“”各一,原因与第五十四回相同,不过改“俇”更晚些。此回贾母寿筵上传递戏单的贾蓉妻,X本改为贾珍妾配凤,下面一段不需改写,席散王妃游园,就有个“旷”字没改(庚本第一六九四页第一行),此回收入一七六○本,重抄的时候改“俇”。
“此 书只是着意于闺中,故叙闺中之事切,略涉于外事者则简。”──“凡例”。因此写元妃之死这等大事,重心也只在解散梨香院供奉元妃的戏班,一部份小女伶分发 各房,正值当家人都到皇陵上去守制,赵姨娘众婆子等乘机生事,与这些小儿女吵闹。第五十八回改掉元妃之死,也只消改写回首一段与遣散戏班一节。回首老太妃 丧事,“贾母邢王尤许婆媳祖孙等皆每日入朝随祭”,书中并没有一个许氏,这里没称她为“贾蓉妻”,光是一个“许”字,大概没引起作者注意,所以没删掉。一 两页后遣散戏班一段,稍后有个“俇”字,显然X本只改到解散戏班为止,因此底下有个“旷”字没改成“”,直到收入十回本的时候才改为“俇”。
当然此回一定有悲恸的文字删去,上一回宝玉生病,本来已经“大好了”,这一回却又“未愈”,总也是因为受打击的缘故。下一回宝玉迎接贾母等回家,见面一定又有一场伤心,需要删掉两句。但是这两回的主题都是婢媪间的“代沟”。
第 六十回赵姨娘向贾环说:“趁着这回子撞尸的撞尸去了,挺床的便挺床,吵一出子。““撞尸”是死了亲人近于疯狂的举动,形容贾母王夫人等追悼老太妃,绝对用 不上,只能是说元妃丧事中,死者的父母、祖母。“挺床”,在床上挺尸,乍看似乎是指凤姐卧病,咒她死,但是凤姐一同送灵去了,第五十五回的病显已痊愈。 “挺床”只能是指元妃,由于“停床易箦”的风俗,人死了从炕上移到床上停放。从这两句对白上看来,第五十八回改掉元妃之死,并没有触及下两回。因此第五十 九回也没有改掉贾蓉妻,仍旧有“贾母带着贾蓉妻坐一乘驼轿”。所以第五十九、六十两回都有“俇”字──X本未改的“旷”字,收入十回本的时候改“俇”。
“”是X本采用的,自“旷”改“俇”的中间阶段,这假设似可成立。
至 于第十回的“”字,这许多五花八门的写法中,只有这“”字与“谐声品字笺”上的“”字有“往”字旁。作者采用了“字笺”上的另一写法“俇”。白文本除了这 一次,始终用“旷”。此处尤氏叫贾蓉吩咐总管预备贾敬的寿筵,“你再亲自到西府里去请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和你琏二婶子来。你父亲今日又听见一个好大夫,业 已打发人请去了。……”(第二三二页)一七六二下半年改写第十、十一回,补加秦氏病。""字下句就提起冯紫英给介绍的医生,显然这一段是一七六二年添写 的,距诗联期(约一七五五年)注“俇”字已经有七八年了,因此对“俇”字的笔划又印象模糊起来,把“字笺”上两种写法合并,成写“”字。
第 十一回贾敬生日,邢夫人王夫人凤姐到东府来。席散,贾珍率领众子侄送出去,说:“二位婶子明日还过来旷旷。……于是都上车去了,贾瑞犹不时拿眼睛觑着凤姐 儿。”这一段显然是加秦氏病之前的原文,所以仍旧用“旷”。可见贾敬寿辰凤姐遇贾瑞,是此回原有的,包括那篇秋景赋,不过添写席上问秦氏病情与凤姐宝玉探 病。
第五十一至六十回这十回本原封不动编入一七六○本,不会是太早的本子。但是十回内倒有五回有贾蓉妻,又有书中唯一的一次称都城为长安。从这十回内“”、“俇”的分布上,可以知道自从X本改掉元妃之死,没再改过,显然这十回是保留在X本里面的早本,大体未动。
这 十回只要删掉回目页背面“庚辰秋定本”那三行字,再把“俇”都改回来改成“旷”,就是X本。至于为什么格式与X本头五回不同,我们已经知道回目后批怎样演 变为回前另页总批,因为一回本上可以后加附叶,较便。但是为什么书名也不同?这十回本封面与回目页上的书名是“石头记”,X本头五回──即甲戌本头五回 ──是“脂砚斋重评石头记”。
一向都以为甲戌、己卯、庚辰本的书名都是“脂砚斋重评石头记”,“重”作“不止一次”解,可以包括二、三、四次。所谓“四阅评本”是书贾立的名目。但是庚本回目页分明注重区别评阅次数,四评后书名“石头记”,不再称“重评石头记”。
后人加的题页不算,书中用“脂砚斋重评石头记”标题的有下列三处:茍甲戌本“凡例”、第五、第十三、第二十五回第一页;啕庚本每回回首第一行;咮庚本十六张典型回前附叶,来自X本──第二十一回的那张多年后补抄的不算。
甲 戌本“凡例”与第五回的第一页是四回本X本第一、二两册的封面。甲戌本第十三至十六回,第二十五至二十八回都是配合那两册四回本重抄的。这后八回虽然为了 编者的便利,改变总批格式,此外都配合头八回,好凑成一个抄本。因此第十三、第二十五回回首仍旧袭用X本书名“脂砚斋重评石头记”。
至于庚本每回回首的书名,每回第一、二行如下:
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卷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