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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七 吴书二吴主传(1)


孙权字仲谋。兄策既定诸郡,时权年十五,以为阳羡长。㈠郡察孝廉,州举茂才,行奉义校尉。汉以策远脩职贡,遣使者刘琬加锡命。琬语人曰:“吾观孙氏兄弟虽各才秀明达,然皆禄祚不终,惟中弟孝廉,形貌奇伟,骨体不恆,有大贵之表,年又最寿,尔试识之。”

㈠江表传曰:坚为下邳丞时,权生,方颐大口,目有精光,坚异之,以为有贵象。及坚亡,策起事江东,权常随从。性度弘朗,仁而多断,好侠养士,始有知名,侔於父兄矣。每参同计谋,策甚奇之,自以为不及也。每请会宾客,常顾权曰:“此诸君,汝之将也。”

建安四年,从策征庐江太守刘勋。勋破,进讨黄祖於沙羡。

五年,策薨,以事授权,权哭未及息。策长史张昭谓权曰:“孝廉,此宁哭时邪?且周公立法而伯禽不师,非违父,时不得行也。㈠况今奸宄竞逐,豺狼满道,乃欲哀亲戚,顾礼制,是犹开门而揖盗,未可以为仁也。”乃改易权服,扶令上马,使出巡军。是时惟有会稽、吴郡、丹杨、豫章、庐陵,然深险之地犹未尽从,而天下英豪布在州郡,宾旅寄寓之士以安危去就为意,未有君臣之固。张昭、周瑜等谓权可与共成大业,故委心而服事焉。曹公表权为讨虏将军,领会稽太守,屯吴,使丞之郡行文书事。待张昭以师傅之礼,而周瑜、程普、吕范等为将率。招延俊秀,聘求名士,鲁肃、诸葛瑾等始为宾客。分部诸将,镇抚山越,讨不从命。㈡

㈠臣松之按礼记曾子问子夏曰:“三年之丧,金革之事无避也者,礼与?初有司与?”孔子曰:“吾闻诸老摐曰,昔者鲁公伯禽有为为之也。”郑玄注曰:“周人卒哭而致事。时有徐戎作难,伯禽卒哭而征之,急王事也。”昭所云“伯禽不师”,盖谓此也。

㈡江表传曰:初策表用李术为庐江太守,策亡之后,术不肯事权,而多纳其亡叛。权移书求索,术报曰:“有德见归,无德见叛,不应复还。”权大怒,乃以状白曹公曰:“严刺史昔为公所用,又是州举将,而李术凶恶,轻犯汉制,残害州司,肆其无道,宜速诛灭,以惩丑类。今欲讨之,进为国朝扫除鲸鲵,退为举将报塞怨仇,此天下达义,夙夜所甘心。术必惧诛,复诡说求救。明公所居,阿衡之任,海内所瞻,原敕执事,勿复听受。”是岁举兵攻术於皖城。术闭门自守,求救於曹公。曹公不救。粮食乏尽,妇女或丸泥而吞之。遂屠其城,枭术首,徙其部曲三万余人。

七年,权母吴氏薨。

八年,权西伐黄祖,破其舟军,惟城未克,而山寇复动。还过豫章,使吕范平鄱阳,(会稽)程普讨乐安,太史慈领海昏,韩当、周泰、吕蒙等为剧县令长。

九年,权弟丹杨太守翊为左右所害,以从兄瑜代翊。㈠

㈠吴录曰:是时权大会官寮,沈友有所是非,令人扶出,谓曰:“人言卿欲反。”友知不得脱,乃曰:“主上在许,有无君之心者,可谓非反乎?”遂杀之。友字子正,吴郡人。年十一,华歆行风俗,见而异之,因呼曰:“沈郎,可登车语乎?”友逡巡卻曰:“君子讲好,会宴以礼,今仁义陵迟,圣道渐坏,先生衔命,将以裨补先王之教,整齐风俗,而轻脱威仪,犹负薪救火,无乃更崇其炽乎!”歆惭曰:“自桓、灵以来,虽多英彦,未有幼童若此者。”弱冠博学,多所贯综,善属文辞。兼好武事,注孙子兵法。又辩於口,每所至,众人皆默然,莫与为对,咸言其笔之妙,舌之妙,刀之妙,三者皆过绝於人。权以礼聘,既至,论王霸之略,当时之务,权敛容敬焉。陈荆州宜并之计,纳之。正色立朝,清议峻厉,为庸臣所谮,诬以谋反。权亦以终不为己用,故害之,时年二十九。

十年,权使贺齐讨上饶,分为建平县。

十二年,西征黄祖,虏其人民而还。

十三年春,权复征黄祖,祖先遣舟兵拒军,都尉吕蒙破其前锋,而凌统、董袭等尽锐攻之,遂屠其城。祖挺身亡走,骑士冯则追枭其首,虏其男女数万口。是岁,使贺齐讨黟、歙,黟音伊。歙音摄。分歙为始新、新定、㈠犁阳、休阳县,㈡以六县为新都郡。荆州牧刘表死,鲁肃乞奉命吊表二子,且以观变。肃未到,而曹公已临其境,表子琮举众以降。刘备欲南济江,肃与相见,因传权旨,为陈成败。备进住夏口,使诸葛亮诣权,权遣周瑜、程普等行。是时曹公新得表众,形势甚盛,诸议者皆望风畏惧,多劝权迎之。㈢惟瑜、肃执拒之议,意与权同。瑜、普为左右督,各领万人,与备俱进,遇於赤壁,大破曹公军。公烧其余船引退,士卒饥疫,死者大半。备、瑜等复追至南郡,曹公遂北还,留曹仁、徐晃於江陵,使乐进守襄阳。时甘宁在夷陵,为仁党所围,用吕蒙计,留凌统以拒仁,以其半救宁,军以胜反。权自率众围合肥,使张昭攻九江之当涂。昭兵不利,权攻城逾月不能下。曹公自荆州还,遣张喜将骑赴合肥。未至,权退。

㈠吴录曰:晋改新定为遂安。

㈡吴录曰:晋改休阳为海宁。

㈢江表传载曹公与权书曰:“近者奉辞伐罪,旄麾南指,刘琮束手。今治水军八十万众,方与将军会猎於吴。”权得书以示群臣,莫不乡震失色。

十四年,瑜、仁相守岁余,所杀伤甚众。仁委城走。权以瑜为南郡太守。刘备表权行车骑将军,领徐州牧。备领荆州牧,屯公安。

十五年,分豫章为鄱阳郡;分长沙为汉昌郡,以鲁肃为太守,屯陆口。

十六年,权徙治秣陵。明年,城石头,改秣陵为建业。闻曹公将来侵,作濡须坞。

十八年正月,曹公攻濡须,权与相拒月余。曹公望权军,叹其齐肃,乃退。㈠初,曹公恐江滨郡县为权所略,徵令内移。民转相惊,自庐江、九江、蕲春、广陵户十余万皆东渡江,江西遂虚,合肥以南惟有皖城。

㈠吴历曰:曹公出濡须,作油船,夜渡洲上。权以水军围取,得三千余人,其没溺者亦数千人。权数挑战,公坚守不出。权乃自来,乘轻船,从灞须口入公军。诸将皆以为是挑战者,欲击之。公曰:“此必孙权欲身见吾军部伍也。”敕军中皆精严,弓弩不得妄发。权行五六里,回还作鼓吹。公见舟船器仗军伍整肃,喟然叹曰:“生子当如孙仲谋,刘景升兒子若豚犬耳!”权为笺与曹公,说:“春水方生,公宜速去。”别纸言:“足下不死,孤不得安。”曹公语诸将曰:“孙权不欺孤。”乃彻军还。

魏略曰:权乘大船来观军,公使弓弩乱发,箭著其船,船偏重将覆,权因回船,复以一面受箭,箭均船平,乃还。

十九年五月,权征皖城。闰月,克之,获庐江太守朱光及参军董和,男女数万口。是岁刘备定蜀。权以备已得益州,令诸葛瑾从求荆州诸郡。备不许,曰:“吾方图凉州,凉州定,乃尽以荆州与吴耳。”权曰:“此假而不反,而欲以虚辞引岁。”遂置南三郡长吏,关羽尽逐之。权大怒,乃遣吕蒙督鲜于丹、徐忠、孙规等兵二万取长沙、零陵、桂阳三郡,使鲁肃以万人屯巴丘㈠以御关羽。权住陆口,为诸军节度。蒙到,二郡皆服,惟零陵太守郝普未下。会备到公安,使关羽将三万兵至益阳,权乃召蒙等使还助肃。蒙使人诱普,普降,尽得三郡将守,因引军还,与孙皎、潘璋并鲁肃兵并进,拒羽於益阳。未战,会曹公入汉中,备惧失益州,使使求和。权令诸葛瑾报,更寻盟好,遂分荆州长沙、江夏、桂阳以东属权,南郡、零陵、武陵以西属备。备归,而曹公已还。权反自陆口,遂征合肥。合肥未下,彻军还。兵皆就路,权与凌统、甘宁等在津北为魏将张辽所袭,统等以死扞权,权乘骏马越津桥得去。㈡

㈠巴丘今曰巴陵。

㈡献帝春秋曰:张辽问吴降人:“向有紫髯将军,长上短下,便马善射,是谁?”降人答曰:“是孙会稽。”辽及乐进相遇,言不早知之,急追自得,举军叹恨。

江表传曰:权乘骏马上津桥,桥南已见彻,丈余无版。谷利在马后,使权持鞍缓控,利於后著鞭,以助马势,遂得超度。权既得免,即拜利都亭侯。谷利者,本左右给使也,以谨直为亲近监,性忠果亮烈,言不苟且,权爱信之。

二十一年冬,曹公次于居巢,遂攻濡须。

二十二年春,权令都尉徐详诣曹公请降,公报使脩好,誓重结婚。

二十三年十月,权将如吴,亲乘马射虎於庱亭。庱音摅陵反。马为虎所伤,权投以双戟,虎卻废,常从张世击以戈,获之。

二十四年,关羽围曹仁於襄阳,曹公遣左将军于禁救之。会汉水暴起,羽以舟兵尽虏禁等步骑三万送江陵,惟城未拔。权内惮羽,外欲以为己功,笺与曹公,乞以讨羽自效。曹公且欲使羽与权相持以斗之,驿传权书,使曹仁以弩射示羽。羽犹豫不能去。闰月,权征羽,先遣吕蒙袭公安,获将军士仁。蒙到南郡,南郡太守麋芳以城降。蒙据江陵,抚其老弱,释于禁之囚。陆逊别取宜都,获秭归、枝江、夷道,还屯夷陵,守峡口以备蜀。关羽还当阳,西保麦城。权使诱之。羽伪降,立幡旗为象人於城上,因遁走,兵皆解散,尚十余骑。权先使朱然、潘璋断其径路。十二月,璋司马马忠获羽及其子平、都督赵累等於章乡,遂定荆州。是岁大疫,尽除荆州民租税。曹公表权为骠骑将军,假节领荆州牧,封南昌侯。权遣校尉梁寓奉贡于汉,及令王惇市马,又遣朱光等归。㈠

㈠魏略曰:梁寓字孔儒,吴人也。权遣寓观望曹公,曹公因以为掾,寻遣还南。

二十五年春正月,曹公薨,太子丕代为丞相魏王,改年为延康。秋,魏将梅敷使张俭求见抚纳。南阳阴、酂、筑阳、筑音逐。山都、中卢五县民五千家来附。冬,魏嗣王称尊号,改元为黄初。二年四月,刘备称帝於蜀。㈠权自公安都鄂,改名武昌,以武昌、下雉、寻阳、阳新、柴桑、沙羡六县为武昌郡。五月,建业言甘露降。八月,城武昌,下令诸将曰:“夫存不忘亡,安必虑危,古之善教。昔隽不疑汉之名臣,於安平之世而刀剑不离於身,盖君子之於武备,不可以已。况今处身疆畔,豺狼交接,而可轻忽不思变难哉?顷闻诸将出入,各尚谦约,不从人兵,甚非备虑爱身之谓。夫保己遗名,以安君亲,孰与危辱?宜深警戒,务崇其大,副孤意焉。”自魏文帝践阼,权使命称籓,及遣于禁等还。十一月,策命权曰:“盖圣王之法,以德设爵,以功制禄;劳大者禄厚,德盛者礼丰。故叔旦有夹辅之勋,太公有鹰扬之功,并启土宇,并受备物,所以表章元功,殊异贤哲也。近汉高祖受命之初,分裂膏腴以王八姓,斯则前世之懿事,后王之元龟也。朕以不德,承运革命,君临万国,秉统天机,思齐先代,坐而待旦。惟君天资忠亮,命世作佐,深睹历数,达见废兴,远遣行人,浮于潜汉。㈡望风影附,抗疏称籓,兼纳纤絺南方之贡,普遣诸将来还本朝,忠肃内发,款诚外昭,信著金石,义盖山河,朕甚嘉焉。今封君为吴王,使使持节太常高平侯贞,授君玺绶策书、金虎符第一至第五、左竹使符第一至第十,以大将军使持节督交州,领荆州牧事,锡君青土,苴以白茅,对扬朕命,以尹东夏。其上故骠骑将军南昌侯印绶符策。今又加君九锡,其敬听后命。以君绥安东南,纲纪江外,民夷安业,无或携贰,是用锡君大辂、戎辂各一,玄牡二驷。君务财劝农,仓库盈积,是用锡君衮冕之服,赤舄副焉。君化民以德,礼教兴行,是用锡君轩县之乐。君宣导休风,怀柔百越,是用锡君朱户以居。君运其才谋,官方任贤,是用锡君纳陛以登。君忠勇并奋,清除奸慝,是用锡君虎贲之士百人。君振威陵迈,宣力荆南,枭灭凶丑,罪人斯得,是用锡君鈇钺各一。君文和於内,武信於外,是用锡君彤弓一、彤矢百、玈弓十、玈矢千。君以忠肃为基,恭俭为德,是用锡君秬鬯一卣,圭瓚副焉。钦哉!敬敷训典,以服朕命,以勖相我国家,永终尔显烈。”㈢是岁,刘备帅军来伐,至巫山、秭归,使使诱导武陵蛮夷,假与印传,许之封赏。於是诸县及五谿民皆反为蜀。权以陆逊为督,督朱然、潘璋等以拒之。遣都尉赵咨使魏。魏帝问曰:“吴王何等主也?”咨对曰:“聪明仁智,雄略之主也。”帝问其状,咨曰:“纳鲁肃於凡品,是其聪也;拔吕蒙於行陈,是其明也;获于禁而不害,是其仁也;取荆州而兵不血刃,是其智也;据三州虎视於天下,是其雄也;屈身於陛下,是其略也。”㈣帝欲封权子登,权以登年幼,上书辞封,重遣西曹掾沈珩陈谢,并献方物。㈤立登为王太子。㈥

㈠魏略曰:权闻魏文帝受禅而刘备称帝,乃呼问知星者,己分野中星气何如,遂有僭意。而以位次尚少,无以威众,又欲先卑而后踞之,为卑则可以假宠,后踞则必致讨,致讨然后可以怒众,众怒然后可以自大,故深绝蜀而专事魏。

㈡禹贡曰:沱、潜既道,注曰:“水自江出为沱,汉为潜。”

㈢江表传曰:权群臣议,以为宜称上将军九州伯,不应受魏封。权曰:“九州伯,於古未闻也。昔沛公亦受项羽拜为汉王,此盖时宜耳,复何损邪?”遂受之。

孙盛曰:“昔伯夷、叔齐不屈有周,鲁仲连不为秦民。夫以匹夫之志,犹义不辱,况列国之君三分天下,而可二三其节,或臣或否乎?余观吴、蜀,咸称奉汉,至於汉代,莫能固秉臣节,君子是以知其不能克昌厥后,卒见吞於大国也。向使权从群臣之议,终身称汉将,岂不义悲六合,仁感百世哉!”

㈣吴书曰:咨字德度,南阳人,博闻多识,应对辩捷,权为吴王,擢中大夫,使魏。魏文帝善之,嘲咨曰:“吴王颇知学乎?”答曰:“吴王浮江万艘,带甲百万,任贤使能,志存经略,虽有余间,博览书传历史,藉采奇异,不效诸生寻章摘句而已。”帝曰:“吴可征不?”咨对曰:“大国有征伐之兵,小国有备御之固。”又曰:“吴难魏不?”咨曰:“带甲百万,江、汉为池,何难之有?”又曰:“吴如大夫者几人?”咨曰:“聪明特达者八九十人,如臣之比,车载斗量,不可胜数。”咨频载使北,人敬异。权闻而嘉之,拜骑都尉。咨言曰:“观北方终不能守盟,今日之计,朝廷承汉四百之际,应东南之运,宜改年号,正服色,以应天顺民。”权纳之。

㈤吴书曰:珩字仲山,吴郡人,少综经艺,尤善春秋内、外传。权以珩有智谋,能专对,乃使至魏。魏文帝问曰:“吴嫌魏东向乎?”珩曰:“不嫌。”曰:“何以?”曰:“信恃旧盟,言归于好,是以不嫌。若魏渝盟,自有豫备。”又问:“闻太子当来,宁然乎?”珩曰:“臣在东朝,朝不坐,宴不与,若此之议,无所闻也。”文帝善之,乃引珩自近,谈语终日。珩随事响应,无所屈服。珩还言曰:“臣密参侍中刘晔,数为贼设奸计,终不久悫。臣闻兵家旧论,不恃敌之不我犯,恃我之不可犯,今为朝廷虑之。且当省息他役,惟务农桑以广军资;脩缮舟车,增作战具,令皆兼盈;抚养兵民,使各得其所;揽延英俊,奖励将士,则天下可图矣。”以奉使有称,封永安乡侯,官至少府。

㈥江表传曰:是岁魏文帝遣使求雀头香、大贝、明珠、象牙、犀角、玳瑁、孔雀、翡翠、斗鸭、长鸣鸡。群臣奏曰:“荆、扬二州,贡有常典,魏所求珍玩之物非礼也,宜勿与。”权曰:“昔惠施尊齐为王,客难之曰:‘公之学去尊,今王齐,何其倒也?’惠子曰:‘有人於此,欲击其爱子之头,而石可以代之,子头所重而石所轻也,以轻代重,何为不可乎?’方有事於西北,江表元元,恃主为命,非我爱子邪?彼所求者,於我瓦石耳,孤何惜焉?彼在谅闇之中,而所求若此,宁可与言礼哉!”皆具以与之。

黄武元年春正月,陆逊部将军宋谦等攻蜀五屯,皆破之,斩其将。三月,鄱阳言黄龙见。蜀军分据险地,前后五十余营,逊随轻重以兵应拒,自正月至闰月,大破之,临陈所斩及投兵降首数万人。刘备奔走,仅以身免。㈠

㈠吴历曰:权以使聘魏,具上破备获印绶及首级、所得土地,并表将吏功勤宜加爵赏之意。文帝报使,致鼲子裘、明光铠、騑马,又以素书所作典论及诗赋与权。

魏书载诏答曰:“老虏边窟,越险深入,旷日持久,内迫罢弊,外困智力,故见身於鸡头,分兵拟西陵,其计不过谓可转足前迹以摇动江东。根未著地,摧折其支,虽未刳备五脏,使身首分离,其所降诛,亦足使虏部众凶惧。昔吴汉先烧荆门,后发夷陵,而子阳无所逃其死;来歙始袭略阳,文叔喜之,而知隗嚣无所施其巧。今讨此虏,正似其事,将军勉建方略,务全独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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