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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米里迪塔人的板斧(1)


我不得不承认,这个米里迪塔人位置选得很好,因为它非常适合这次预谋的行动。这个米里迪塔人既可以迅速穿过灌木林来到我们身边,也可以迅速隐退。他突如其来的出现肯定会使我们惊慌失措。在我们还没有来得及镇静下来之前,我就被他击中或者打死。在我的惊魂未定的同伴们想到要追赶杀人凶手之前,他已经回到安全地带。

这当然是个如意算盘,可是拨子之前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为了使之落空,我在最后两秒钟才收紧套索。

这种在训练有素的敌人手中可以变得很可怕的武器,并不像许多人所想像的是美国造。所有拥有畜群的游牧民族,都使用它,只是形状不同,方式方法各异。匈牙利人用的是绳子,而俄罗斯人则是用皮带。土库曼人握的是柔软的绳索,与蒙古人、通古斯人和吉尔吉斯一样,都是用套索从畜群中捕捉单个动物。

因此,在这次旅途中,带上套索的想法,有点可笑。我用它便于与游牧民族交往,我的皮鞭长十米,是几股拧成的,多次出色地作出贡献。大家知道,我好几年前就把它切断了,停止使用了。因此,我必须顺便提一下,后来我用皮带编织了一套新的。当然,它不如以前的那么好。

现在,我把套索的上端固定于前面缰绳的套图上,想套住这个米里迪塔人。他大概还没有见过套索,当然就不知道怎样防御。为了不使他过早识破我的意图,我没有把套圈放在手臂上,而是挂在马鞍扣上。我把打熊的猎枪拿在手里,因为它是惟一能够对付斧头的武器。板斧也是一种艺术品,只有训练有素的人,才能用枪托挡住甩向自己的板斧,并把它拨到一边,自己不受伤害。挡得不好,是很危险的。不仅要看清斧头的飞行路线和将要达到的位置,而且要准确地区分快速旋转的斧头本身,分清哪是柄,哪是斧板。否则,即使枪托碰上了斧头,斧头也会围绕枪托旋转,还是打中自己。最重要的是两只手的力量要均衡,否则斧头和枪托一齐碰到脸上,因为这种碰撞是猛烈的。而且,枪托还要有一定的斜度,才能使斧头成锐角撞击地面,并以钝角向外面翻滚。这‘些需要体力、训练和敏锐的目光。

现在的位置是:我坐在马背上,正对着同伴们去的方向。我的左边是米里迪塔人。我注视着他,知道他在尽力望着那几个骑马者。一个匆忙的、不耐烦的动作暴露了他的不满:苏耶夫没有遵循他用树枝暗示的方向。如果我没有要哈勒夫不靠近右边走的话,我的同伴们过去的时候,就会离米里迪塔人近得多。所以,他们是沿空旷的平地边缘过去的,这肯定让偷袭者特别恼火。

现在,我看见骑马的人来了。他也应该看见我。零散的灌木丛使他不能一一区分所在的人。他不能确信,我是不是真的在他们里面。不过,他对这一点还是满有把握的,于是马上采取行动,先慢后快,一匹马迅速冲了过来。

我跟着米里迪塔人,右手握着子弹盒,并且使我和他之间总是隔着一丛树。这大概是多余的,因为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于前面,并没有往后看一眼。松软的地面减轻了马蹄的响声。他自己的马也有响声。这样就使得他不可能听到我在他的后面。他肯定会在几秒钟之内作出决定的。我一点也不害怕,充其量也只有他的斧头能使我发愁。

这个米里迪塔人还必须经过两片灌木丛。现在,他正在经过最后一片树林,进入平地。他发出一声尖叫,想吓唬我们,并且勒马举枪就射,可是枪不响。他不只瞄准一次,第二次又大喝一声,这一声表现出失望,烦恼。他发现我不在。

我的同伴们也勒住了马。哈勒夫发出一阵大笑。

“你想拿我们怎么办?”他问,“你为什么把一张脸切成两瓣,好像要把你自己的头连同脸上的膏药都吞掉似的?”

“你们这些狗崽子!”这个米里迪塔人破口大骂。

“你生气了?大概是因为没有看见你要找的人吧?四周都看看!”

这个血亲复仇者在马鞍上回转头,看见了我。我离他只有十五步左右。

“找我?”我微微一笑。

他骑马绕着我转,再次举起枪,叫喊:

“是的。我找你。你这个魔鬼!你认识我?”

我没有动,只表示认识。

“你杀了我的哥哥!你要得到血亲报复。我不想用土耳其方式从后面射击,而是从前面。”

“不要开枪,因为我们大家都是子弹打不进的!”

“我倒要瞧瞧!打死你!”

他扣动板机。雷管响了,子弹却没有射出去。

“看见了吧?”我哈哈大笑。“我警告过你,你不信!”

我举起打熊的猎枪,装成要射击的样子。他从腰带上解开板斧,怒气冲天地叫喊:

“猎枪没有打中你,这把斧头可要打中你!”

他旋转着斧头,绕着头部转,然后向我的头上甩过来。在这么近的距离内,肯定是要把头盖劈开的,哪怕我回击时仅仅差一根头发丝。

我马上听到了斧头的飒飒声,像一阵低沉而又尖厉的叫声。我睁大眼睛盯住了米里迪塔人胳膊的动作。我仍然稳稳地坐在马鞍上,两手握枪。然后是一个闪电般的碰撞,碰到了枪上,斧头撞着枪托,飞弹开去。如果不挡的话,就正中我的额头。

这位血亲复仇者的缰绳从左手脱落,他惊慌失措。现在,他除了手枪,再没有武器了。对手枪,我用不着害怕。

“你看,我也藐视你的斧头!”我对他说,“你可是报复我了。注意!”

我把打熊的猎枪对准他。这使得他又动了起来。他抓起缰绳,策马迅速逃离,到了平地,这正中我的下怀。

我骑到哈勒夫身边,把子弹盒交给他,这东西现在变成了我的累赘。他接过盒子,急忙警告我:

“快,快!否则,他就逃跑了!”

“不着急!我们有时间。要让这位善良的裁缝阿夫里特看看一个骑手,舒特肯定是不能与之较量的。骑马随我来!”

一声短哨,我的烈马犹如离弦之箭。我把缰绳放到马的脖子上,躬起身子,顾不得痛脚的阻碍了。途中,我把套圈从马鞍扣上取到左臂上,使它能有序抛出。我用右手握着活结,重新用缰绳和腿部压力来操纵马,因为这个聪明的动物知道要做什么了。

这位米里迪塔人现在才沿着直线逃跑。他这一着是愚蠢的,因为这样一来,我的子弹很容易击中他。对我来说,很容易用这种方法瞄准,如果我打算对他开枪的话。在这个方向上,是最宽阔的空旷平原。所以,我向左拐弯,那儿又有灌木林。烈马无须我催促,像一头好猎犬一样马上向左飞奔。我和那个米里迪塔人大约相距四十匹马的长度,可是不到一分钟,我就只离他两匹马远了。

“站住!我命令!”我高声喊道。

这个米里迪塔人向我转过身。他已经准备好手枪,举枪就朝我射击。我从瞄准镜看到,他没有对准我,便甩开套索的活结。套索像一个大圆圈飘扬在骑手的头上。这时,我勒住我的牡马,把它往回拉。一次猛烈的拉扯,一声喊叫,烈马站住了。棕色马继续奔跑,米里迪塔人躺在地上。胳膊上和身上都被拉紧的活结捆着。我看见他动弹不得,就没有急忙下马。他再不能前进一步。

我朝他走近几步,看见他双眼紧闭,毫无力气。我坐在马鞍上,吻了吻我的马,对它的努力表示感谢。这匹宝马接受我的这份柔情。它把脖子转过来,想用舌头舔我,可是够不着。它便试图用尾巴碰我。为了使它高兴,我弯下身子,伸出手,它那漂亮的尾巴十次甩到我的手里。它高兴得大声嘶叫。

过了一会儿,同伴们来了。我感到惊讶的是,裁缝的那匹又老又瘦的马奔跑起来多么轻松。似乎这匹老马只要能撒开步子奔跑,就很高兴。瘦小的侏儒坐在马鞍上,好像是合二而一一样。我觉得,这匹马也和其主子一样,是伪善的。

“他死了?”他们到达后,哈勒夫问。

“不知道。看看!”

他跳下来,检查俘虏。

“本尼西,这个米里迪塔人只睡了一会儿。这是他的斧头。”

哈勒夫把他捡起来的这件精良的武器递给我。受伤的斧柄是用珍珠状鱼皮包覆的。斧板本身是一件古老、精致、漂亮的雕刻品。一面刻的是阿拉伯文“我必须对我说句话”;另一面写着“得福享福!”制作这件工艺品的艺术家怀着一种令人不安的情绪。

“现在,阿夫里特,你这位巨大的造物,你对这匹马有什么要说的?”哈勒夫问。

“它是无与伦比的!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一匹马。”被问者答道。他用行家的眼光观察着这匹牡马。这种眼光里面有着一种不会被人误解的贪婪。大家看到,他在极力掩饰这种欲望。

“美!”哈勒夫说,对这种称赞感到满意。“那你对它的主人有什么说的?”

“他有资格拥有这样一匹马,因为他骑得好。”

“好?阿夫里特,你想到了什么!你也骑得好。可是你与他比较,不过是牛背上的一只蛙罢了。谁问你,他骑得如何?我指的是另一码事。我的本尼西没有讲过光彩夺目的话?”

“讲过。这个我当然承认。”

“当然?你必须承认,你是迫不得已。难道他没有证明,那个米里迪塔人在他面前只不过是个儿童,一个还不会扣上衣纽扣的孩子。本尼西多么巧妙地用计战胜了那个血亲复仇者!你想到过没有,他又一次偷偷跟踪了他?”

“没想到,哈勒夫。”

“我马上就知道了。你的头脑像一块蛋糕,被火烤得又黑又干,食之无味。那个米里迪塔人没有看到我们的本尼西时,是多么惊慌!他看见他竟在他后面时,感到多么恐惧?他多么准确地击中了他!你知道他的枪为什么射不出吗?”

“因为枪失灵。”

“不,因为我们是枪弹不入的。懂吗?你这个可怜裁缝中最可怜的裁缝!然后是扔板斧!你能引开斧头吗?”

“用我可怜的灵魂保证,不能!”

“用你那可怜的灵魂,你永远做不成一件事,因为你的灵魂只不过是一根长长的、不可救药的东西,像一条蚯蚓,白白地钻到你的体内来寻找聪明的思想。接着是猎取!你看见过怎么用皮带把骑马人从马上甩下来吗?”

“从未见过。”

“我看也是。你没有见的东西还多着哩。我们懂得并且能够做到的,还有成千上万是你不懂的。你的舒特怎么能敌得过我们的本尼西?我们的计谋和勇气像螺钉一样,能够钻进他的身体!”

“我的舒特?不要这样说!”

“你为他辩护!”

“我不是这么想的!”

“你不是说过,那个舒特比我们优越,会毁掉我们?”

“我那样说,是好意提醒你们。”

“我也好意告诉你,你将来要闭上你的鸟嘴!我们不需要提醒。我们自己知道该怎么办,因为我们了解自己,也了解敌人。敌人反对我们,如同细草反对棕榈,不堪一击。那个舒特如同这个躺在地上的米里迪塔人,只能给我们垫脚。所有为他效劳的人,将被我们一网打尽,如同抽烟者把烟草送进烟斗一样。”

“哈勒夫,我做错了什么事,使你这么严厉和愤怒地对我说话?”

“你把舒特置于我们之上!这难道还不够吗?你还没有看见过著名的英雄。可是,你在这儿看见英雄好汉,他们把舒特看作一只苍蝇,用手轻轻一捏,就把他捏得粉碎!”

为了不让正在兴头上的矮小的哈勒夫变得太“高大”,我打断他的话:

“我站在这个米里迪塔人后面的时候,听到一声口哨。是谁吹的?”

“这位裁缝。”

“为什么?”

“他说,有一条狗从灌木林跑过。”

“是的,长官,我看得很清楚。”裁缝急急忙忙地解释。

“这只动物与你有什么关系?”

“它多半是走错了,我们可以把它带到下一个村子。它多半是那儿的。”

“原来如此!这个米里迪塔人看来是懂这种口哨的。”

“肯定不懂。”

“他马上翻身上马。他似乎与苏耶夫有预约。苏耶夫通过吹口哨宣布我们在他近处。这是他们俩人的愚蠢之处,因为他们用这种方式暴露了他们是有默契的。但愿这个探子落到我手里,那时我们将让他注意到这种行为有多愚蠢。”

“你不想看看这个米里迪塔人?他在动。”

地上躺着的人用腿动了动,换了个姿势。我看到,他睁开了眼睛,愤怒地盯着我。

“现在,”我问他,“你对这次冒险的结局怎么看?”

“该死!”他回答。

“你的嘴讲不出好听的话,可是我认为你是好人。”

“不管你认为有多好,我知道,你会杀死我!”

“你错了。我要是想杀你,今天有的是机会。”

“那你是要对我来更厉害的了?”

“你想到那儿去了?”我试探地说。

“有很多方式,不马上杀死血亲复仇者。”

“例如,让他受折磨,就像你们对我们所做的那样。”

“是撒旦把你们呼唤出来的!”这个米里迪塔人恶狠狠地说。

“不是。如果撒旦想支持我们,我们宁愿呆在茅屋里。”

“可是,你们有魔鬼缠身,因为你们大家都是防弹的。”

“你认为这需要撒旦帮助?这种本事,自己可以练,无须外人帮助。任何人,只要聪明到那种程度,并且学一学,都可以做到。我们既不怕你的子弹,也不怕你的散铅。这种散铅,你今天已经非常仔细地装在枪膛里了。”

“原来是你拿了我的猎枪?”

“不是我。枪就挂在马鞍上,你的马带着它走开了。”

“你怎么知道我装了散铅?”

“凡是我想知道的,我都知道。你不能回到什干屈去,而是必须跟随与你共谋的盟友。”

“我?往哪儿?”

“你知道得很清楚。他们难道不是走在你的前头,到恩格吕去了吗?”

“长官,谁对你说的?”

“我的梦。我在梦中看见他们在瓦尔屈河那边的高地上等你。你来了,下马,寻找他们,对他们说,我们终于动身了。然后,你们一起骑马同行。可是,你很快与他们分了手,独自一人到这儿来,要苏耶夫把我们交到你手中。”

“苏耶夫!”他恐惧地叫唤。

他的目光搜索着裁缝,并找到了他。我看见矮子暗中提醒他的目光。这种目光看来使这个米里迪塔人得到安慰,因为他问:

“苏耶夫是谁?”

“你的朋友。”

“我不认识苏耶夫。”

“如果我在你眼前鞭打他,你也许会认出他来。你与你的伙伴预先约定,如果你今天不来,就说明我死了。如果你的袭击失败,你今天晚上就到他们那儿去。现在,你的袭击失败了,你想去吗?”

这个血亲复仇者不知道怎样对待我,便用低沉的声调说:

“我不明白,你是从哪儿知道这一切的。但是,我不需要了解真相。要杀就杀,不必多言!”

“你为什么要我杀你?”

“因为我要你的命。”

“对我来说,这不是理由,因为我是基督教徒,不以恶报恶。”

“那你是不懂血亲复仇法?”

“我懂。”

“可是,你并不杀我?”

“不杀。我对你进行了自卫,你根本没有做什么。这就够了。我们基督教徒不实行血亲复仇。因此,在我们那儿,谋杀是一种死罪。你是受血亲复仇法驱使前来进行谋杀的。你要服从法律,我不能怪罪你。”

他像在梦中一样看着我,因为他不能理解我的意思。

“但是,”我接着说,“你想想,我是不是结下了血亲仇。我被关在里面,不能不解放自己。我不得不开枪,并且不知道坐在上面的是你的哥哥。我的子弹打中了他,这是他自己的过错。他知道我们手中有武器。坐在那上面,是他的愚蠢。”

“长官,你的话包含着许多真理!”

“你的哥哥为什么要把我们关起来,让我们受折磨?我做的是什么?我让他生病了?侮辱他了?偷了他的东西?或者对他进行了抢劫?没有!我去,是打听舒特的情况。他可以告诉我,也可以不告诉我,他有自由。那样,我会和和气气告别。我怎么成了他的敌人?”

“因为他的朋友是你的敌人,因为你想毁掉舒特。”

“我也没有这种想法。”

“你找他,杀死了他的连襟德塞利姆。你就要受到血亲报复,在报复中死去。”

“我没有杀死德塞利姆。他偷我的马,从马上掉了下来,摔断了脖子。我怎么会是谋杀者呢?”

“你应该让他逃走嘛!可是,你追赶他。”

“难道我不让别人偷我的马,就要陷入血亲复仇?听着,我对你们是尊重的,因为我认为,你们是勇敢的、胸怀坦荡的汉子。现在看来,你们只不过是一群懦弱的、专耍阴谋诡计的乌合之众。你们是可怜的小偷。如果我们以后夺回你们掠夺的物品,你们就说,要对我们进行血亲报复。什么逻辑!现在我看出了,你们的好特只不过是一个可怜的二流子,所有为他效力的人都是可耻的帮凶。我对他们根本不予重视。好吧,起来,滚开!我不怕你。对我开枪好了,什么时候想动手,就什么时候动手,随你的便。哈勒夫,把他的套索解开!”

“本尼西!”小个子恐惧地叫喊,“你疯了?”

“没有疯。松绑!”

“我不干!”

“是不是要我亲自动手?他没有对我进行背后偷袭,而是公开地、面对面地与我斗。他在开枪之前,讲了一段动听的话。在他讲话的时候,只要我愿意,我是可以对他开枪的。他不是那种伪善的杀人犯。我也就不想把他当作那种人处理。把套索解开!”

现在,哈勒夫顺从了,给这个米里迪塔人松了绑。这个人站了起来。如果我们以为他会马上跑开的话,那就错了。他伸了伸被紧紧捆绑过的胳膊,走到我前面。

“长官,”他说,“我不明白你的做法是什么意思。”

“我说过了!你可以走,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你对我没有什么要求?”

“没有。”

“也不要保证不再伤害你?”

“没有这么想过!”

“可是,我一定要杀你!”

“随时可以尝试!”

“你自己心里明白,我今天晚上要去找我的朋友们。”

“我明白,却不反对。”

从他的脸上可以觉察到内心在斗争。自负与忍让,仇恨与感激,相持不下。然后他说:

“如果我接受你给予的自由,你会把我当做懦夫吗?”

“不会。如果是我,也会这样做,而且会认为自己是个勇敢的人。”

“那好。我想接受你给予的生命。如果我为了放弃复仇,而让杀害我的人送给我一条命,别人不会说我的闲话。我们之间仍然是血亲复仇关系,但是暂时可以不提。我看见我的斧头挂在你的腰带上。尽管我知道,它本应是你的战利品,但是我请求你认为,我是自愿交给你的。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

“这是一个标记,表示血亲复仇暂时不提。一旦你把它还给我,血亲复仇就重新开始。”

“只要我保留着斧头,我们之间的战斗就不发生?”

“是的。在这个意义上,你愿意拿走我的武器吗?”

“我拿着。”

“我的马跑到哪儿去了?”

“在那边灌木林里吃草。”

“那我就走了。长官,我乐意伸手与你告别,但是你的手上沾有我哥哥的血。只有为了杀死你,我才能碰你。再见!”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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