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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章(1)


3月6日星期六下午7时52分

“这房间好极了,”珍妮特打开热带地区特有的木制大百叶窗时说。

肖恩走到珍妮特身边。“这房间看上去像悬挂在海滩上似的,”他说。

他们的房间在三楼。一直延伸到海边的海滩被照得通明。

他们两人都尽量想忘掉刚才海滩上发生的令人不安的事。起初,珍妮特想回迈阿密去,但是肖恩劝说她留下来。他说不管对刚才的事件作何解释,毕竟已经过去了。他还说,既然他们不辞辛劳一路开车到了那不勒斯,他们至少得好好玩一玩。

“我们快点准备吧,”肖恩说。“马尔科姆·贝顿科特期待我们40 分钟后到他家作客。”在珍妮特淋浴时,肖恩坐在床边再给布赖恩打电话。他再次听到录音声音时像被浇了一桶凉水。他留言告诉布赖恩刚才的电话号码作废。他留下埃奇沃特旅馆的电话号码和房间号,并告诉他哥哥他要出去吃晚饭,回来后,不管多晚,他会再打电话。最后他说有极其重要的事要商量。

肖恩接着给贝顿科特家挂了电话,通知他们可能会迟到几分钟。贝顿科特先生请他不必放在心上。

珍妮特还在浴室内,肖恩就坐在床边,取出海滩上捡来的那把枪。他打开旋转弹膛,把沙子抖掉。这是一把老式左轮手枪,还剩下四颗子弹。肖恩想到刚才差点被一枪打死,还有些后怕。他也想到,救他一命的竟是他第一次见面就讨厌的人,生活就是这样令人啼笑皆非。

肖恩把旋转弹膛关上,把枪藏在衬衫里。过去24 小时内无法解释的灾祸接二连三发生,使他不想放弃这个武装自己的机会。肖恩察觉到出了什么怪事。像一个有经验的医生一样,他试图把所有症状同某一种疾病联系起来。

他本能地觉得应该把枪带着以防万一。

珍妮特洗好淋浴后,肖恩进去洗。珍妮特一边化妆一边喋喋不休地抱怨没及时去报警。但是肖恩毫不动摇,坚持说罗伯特·哈里斯完全有能力单独对付这种局面。

“如果事后我们被迫解释为什么不及时报警,我们不是无法自圆其说吗?”珍妮特据理力争。

“不错,”肖恩承认道,“但是这正是我们需要布赖恩帮我们处理的事之一。

我们不谈这些吧,让我们快快活活过一段时间。”“还有一个问题,”珍妮特说。

“那人说我多管闲事。你认为他指的是什么?”肖恩气咻咻地把两手一举。“那家伙显然是个疯子。他很可能是偏执性精神病发作。我怎么能知道他讲些什么?”

“算了,”珍妮特说。“别那么激动。你给布赖恩又打过电话了吗?”肖恩点点头。

“这个游手好闲的家伙还没有回家,”他说,“不过我把这里的电话号码已留给他了。我们去吃饭时他很可能来电话。”当他们准备动身时,肖恩打电话让泊车服务员把他们的车开到旅馆门口。他们离开房间时,肖恩瞒着珍妮特把手枪塞在口袋里。

他们沿着海滨大道朝南行驶时,珍妮特终于平静下来。她开始欣赏周围的环境,尤其是各种鲜花盛开的树。她注意到路上没有垃圾,墙上没有乱涂乱画,甚至看不到一个无家可归的人。美国城市中普遍存在的问题与那不勒斯无缘。

她刚提醒肖恩观看那些特别美丽的花时,她注意到肖恩几乎一直盯着后视镜看。

“你在找什么?”她问道。

“罗伯特·哈里斯,”肖恩说。

珍妮特扭头朝后面看了一眼,又回过头看着肖恩。

“你看到他了吗?”她警觉地问。

肖恩摇摇头。“没有,”他说。“我没有看到哈里斯,但是我发现有一辆车在跟踪我们。”“噢,天哪!”珍妮特说。同她期望的相反,这个周末真是多灾多难。

肖恩在马路中央突然来了个U 字形转弯。珍妮特不得不抓住仪表板才稳住自己。

一眨眼工夫他们又朝来的路上开回去。

“注意第二辆车,”肖恩说。“看看这是一辆什么车,开车的是谁。”肖恩把车速放慢,让第二辆车迎着他们从旁边驶过。

“这是一辆豪华大轿车,”珍妮特惊奇地说。

“你看,这怎么不叫我疑虑重重,”肖恩烦躁地说。“罗伯特·哈里斯肯定不会开这种豪华车的。”肖恩突然又来了个U 字形转弯,重新朝南行驶。

“你以后作这种急转弯之类的突然动作时先给我打个招呼行吗?”珍妮特忿忿不平地说。她重新在位子上坐端正。

“对不起,”肖恩说。

他们经过老城继续朝南行驶时,注意到两旁的房子越来越大,越来越气派不凡。

他们进入了豪华住宅区。当他们的车开进灯火通明的马尔科姆·贝顿科特家的车道时,他们不禁产生了一种敬畏的感觉。他们把车停在标牌上写着“客人停车处”的地方,离房子足足还有100 英尺远。

“这里看上去简直像法国城堡的翻版,”珍妮特说。“房子这么大!这里的主人是干什么的?”“他经营的是很大的医药公司,”肖恩说。他先下车,绕到车子右边为珍妮特打开车门。

“我不知道经营医药公司会这么富,”珍妮特说。

贝顿科特夫妇是一对殷勤的主人。他们把肖恩和珍妮特当老朋友那样接待。主人请他们喝最名贵的香槟酒,带他们参观2 万平方英尺的住宅。那里有两层的游泳池,水从上面一层游泳池像瀑布一样直泻入下一层,在宽敞的私人码头上停着一艘长达120 英尺的柚木游艇。

“有人也许会说这幢房子太大了,”马尔科姆在餐桌旁说。“可是我和哈丽雅特已经习惯于住大的房子。说老实话,我们在康涅狄格州的房子比这幢还要大。”

“我们还经常请客,”哈丽雅特说。她按了一下铃,仆人把第一道菜送上来。另一个仆人给每人倒晶莹透明的白酒。

“你现在福布斯中心搞研究,”马尔科姆对肖恩说。“你真幸运,肖恩。

这是个了不起的地方。我想你一定见过梅森大夫吧?”“梅森大夫和利维大夫,”肖恩说。

“他们在干了不起的事,”马尔科姆说。“当然,我不讲你也知道了。

我本人就是活生生的证明。”“我明白你对他们很感激,”肖恩说。“但是……”“‘感激’这个词还不够,”马尔科姆打断肖恩的话。“他们给了我第二次生命,单单感激是不够的。”“我们通过我们的基金会向福布斯中心捐赠了5 百万,”哈丽雅特说。

“我们美国人应该把钱用在这种卓有成效的科研机构上,而不是像国会那样专搞政治性拨款。”“哈丽雅特一谈起科研经费的事就有气,”马尔科姆解释道。

“她讲得很有道理,”肖恩承认道。“不过,作为一个医科学生,贝顿科特先生,我对你生病住院的经历很感兴趣,想从你那里了解第一手资料。

对于你接受的治疗,你是怎么看的?考虑到你经营的事业,我想你一定也会感兴趣的。”“你是指治疗质量,还是治疗本身?”“我是指治疗本身,”肖恩说。

“我是个生意人,不是个医生,”马尔科姆说。“但是我自认为是个懂医学常识的外行。我一住进福布斯医院,他们马上用某种抗体对我进行免疫治疗。第一天他们对肿瘤进行活组织检查,并从我体内取出了白细胞。他们通过肿瘤把这种白细胞培养成杀伤细胞,再输入我的血液中。据我理解,抗体先把癌细胞包围,然后由杀伤细胞把它们彻底消灭。”马尔科姆朝哈丽雅特看了一眼,看她有没有要补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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