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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恶俗的精神生活(2)


①佛教用语。

“决非一名严肃的学生”!“广泛的兴趣”!这就是他的全部家当了,一副未受过教育的人所感染的伪学者腔 调。这位可怜的老兄一定是全尤他州最有文化的骗子,就是那个以盛产美国——即名副其实的帕夫拉贡尼亚——笨蛋而著称的地方。(大卫-休漠1748年在他的 《论奇迹》中写道:“对于冒牌预言家亚历山大〔公元二世纪的一名宗教术士〕来说……他把首次展示他骗术的地点放在帕夫拉贡尼亚〔一个落后的罗马行省〕,这 实在是一种胆智之举,因为那里的……人都极端无知和愚蠢,随时准备吞下哪怕是最最粗俗的欺骗。”)

在所有这些荒唐的把戏中, 星相术恐怕是最风行的了,据称一些很有教养的人甚至也对此津津乐道。由于不满于现代生活中粗俗的物质主义——谁会呢?——甚至荣格也在其对于生存之意义的 探索中沾上了一点占星术的边。在美国,相信占星术的人数远比你能想像的多得多,至少是部分地相信。南希-里根依赖占星术给总统提建议之所以没有使政府垮 台,比如像水门事件那样,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有相当多的选民从依照星相指导而行事这种做法里看不出什么愚蠢的地方来。星相术士们自己也开始披上了职业的色 彩,美国星相学家联盟(这个组织里汇聚了一流的高手)严正指出,欺诈性地发布一种星相的做法是“不道德的”——不能没有包括精确的出生时间和精确的出生地 点在内的信息资料就随意给人占卜。一个可悲的事实是对占星术的推崇如今已撕开了大学课堂的大门(见“恶俗的大学”)。纽约最富于怀疑精神的人们从一份报纸 上读到一篇梅西百货公司的广告是这样写的:

赢学费

星相幸运数字电脑,由著名星相学家/精神分析 学家伊莲-休斯和数据库市场有限公司联合设计。输入你的出生日期和今天的日期,这位电动手握式占卜师便会一套一套地展示出你的最佳幸运数字组合。对于日选 3、日选4游戏和每周乐透奖,以及一切相互打赌的游戏,均可提供出色的参考指南。

公众对此的兴趣还远不止这么深,继续向上当的深渊挺进吧,我们终于到达了:

宠物也可以进行精神分析!

将你的宠物的出生年月日、照片、性别送来解读,25美元。

人 们真想不出推动此类事情发展的后台不仅仅是美国人,还有北美人,谜底还是由一位获发证书的星相学家揭示的,他承认曾经辅佐罗纳德-里根和南希-里根共掌共 和党的大业。加拿大阿尔伯塔省的爱德蒙顿上诉法院法官写道:“你说过我会遇到一个人,上个礼拜我的确在公共汽车上遇到了一位绅士。”证毕。

对 于这样的人来说,对阴谋的迷信是很容易进入他们大脑的。在他们看来,一件至关重大的事情和一桩国家级的丑闻就是:政府掩盖了外星人无数次造访地球的真相。 这些外星人看来总喜欢在美国西南部(的荒凉地带)着陆,而从不会在加州理工学院、斯但佛大、麻省理工学院或国家科学院附近的什么地方出现。一架著名的“载 人”不明飞行物携带着“16名小个的类人体”在新墨西哥州的阿北特克附近(在那个地方是毫不奇怪的)到达地球,“有关高级军事和科学人员”偷偷摸摸地给这 一事件贴上了“绝密”的标签。尽管在美国的帕夫拉贡尼亚居民中间这一事件已广为人知,你还是须付21.95美元,才能得到一本612页的披露整件事情真相 的书。由此可见,阻碍自我实现、超越以及结识来自别的世界的外星人的主要敌人是美国政府。可以想见,当初批评有人企图有条不紊地“将上帝从美国的学校教室 里赶出去”的说法是不难理解的。那是罗纳德-里根说的话。不过“科学”也该遭到谴责,它那副猪脑袋死也不肯学点占星术。普林斯顿的詹姆斯-格莱克教授证 明,他收到大量被他惹恼的人们的来信,原因是他的科学论著忘了考虑这些人在无人帮助下的发现,什么“新宇宙哲学……的数理证明,证券市场战略,以及有关一 切事物的伟大理论”。难怪他常常叹息道,“呜呼,邮递员又来了。”下面是一些例子:——

我已通知了两所大学……我没有收到回信。

(我的发现)澄清了量子物理学中的模糊性——

这是一封提出一种新的世界模态的信……——

外生物学智慧……精彩的内容!纯正的逻

辑——

一条生化学等式……勾勒或阐释了一个经完美设计的宇宙和现今存在宇宙之间的区别——

就像那个胖女人用她的嗓子震破了玻璃杯一样,人类将用未婚通奸震碎我们的太阳系——

我已经将这些(思想)寄给了牧师、部长、学校和报社,可他们连看都不看一眼,甚至连一声“哼!”也不给——

我是谁?只须说我是一名具有十七和十八世纪气质的自然哲学家就够了。哲学综合主义者正是我称呼自己的名字。

“这 几究竟是怎么了?”格莱克教授问道。“我们应该是生活在一个科学发达的时代,一个教育普及的时代,一个公共电视科学特别节目的时代,一个每天的报纸都有科 学专版的时代,每一个不同的中学生似乎都有一台属于他自己的电脑。”不错,不过他忽视了恶俗的巨大力量,造成了当今极其普遍的在因果关系上将怀疑和证据看 做基本条件的无能。(见“恶俗的大学”)

严肃的科学家们已经在尝试公开医治这类恶俗幻想家和神经官能症患者,但疗效并不显 著,一批动物学家成立了国际隐蔽动物学会(总部设在亚利桑那州的图森,并非最有希望的那些传说中的怪物可能出没的地方),以便审查那些关于怪物的报告,如 雪人、北美野人和尼斯湖水怪等。怀疑和要求证据似乎是该团体的指导思想。不过有些人,如乔治-加洛德-辛普森教授,据麦考姆-W-布朗尼说他一直是“美国 古生物学的领头人”,认为这批隐蔽动物学家们有可能因为自己的松弛而受到与真的相信者们同样深的蒙蔽。回顾人类自我欺骗和对奇迹的渴望的全部景象,辛普森 总结道:“人类是一切动物中最喜欢发明、最爱欺骗、以及最易受骗的一族。”言之有理。我们是惟一喜欢把事物打扮一番,仅仅为了取乐而欺骗遮掩事实的哺乳动 物。换句话说,编故事、进行艺术和宗教活动是人类独有的发明创造。

不过,相信上帝听到了甚至有时还回答了祷告者的祈祷,或者 死后你将会和家人在天堂团聚,或者如果你能蹦过路边的每一条裂缝好运气就会接踵而来,或者星星知道,等等,等等,这一切信仰并不算太糟。只有当你,像里根 夫妇那样,让这些信仰影响我们其他人或国家大事的时候,它们才变成了恶俗。而当你又将它们兜售给贫弱的大脑,或纠集一切诚实可欺。装腔作势。妄自尊大的力 量把你个人的智慧传递给这个漫不经心的世界,并强迫他们改变信仰的时候,它们就变得特别恶俗了。(比如“哲学综合主义者正是我称呼自己的名字”。)如果你 为了赚钱而干此勾当,那你就太恶俗了,理应下地狱。那里的烈火将永远燃烧,只为折磨像你这样的恶人(见《马太福音25:41》)。

恶俗的对话

尽 管恶俗的对话如今是世界性的通病,但是它的老家在美国这一点是无庸置疑的了。对于一个其医疗证据显示十个人中平均有一个人精神失常的国家来说,恶俗的对话 是不足为怪的。而且在一个这样的国家,它是如此看重巨大的噪音,以至要求你不得不扯着嗓子大喊大叫,还伴随着夸大其辞,毫无精致、含蓄、智慧和机巧可言, 在这样的国家中,只要你还想和人交流,恶俗的对话几乎就成了一种你必须额外承担的义务。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是一种快乐——人们很少有机会显露自己,因此 恶俗的对话可以让他们获得一点点自我感觉和对于权力的小小的幻想。可是这样一来就真的成问题了,究竟是噪音导致恶俗高音量的对话,还是对话太恶俗了,以至 不得不增加噪音来淹没对话或完全阻止它。无论如何,殊途同归,这也就是为什么震耳欲聋的迪斯科音乐,雷盖乐①以及诸如此类的音乐之所以流行的原因。当这类 音乐正响着的时候,谁还有可能谈话呢?而如果你不能谈话,你就无法暴露你有多么肤浅和简单了。(见“恶俗的大学”)

①reggae,一种始于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中期的牙买加的民间音乐,后与非洲、北美洲的流行音乐、摇滚乐结合。

美 国人之所以比其他民族更喜欢相互打断彼此的对话,很可能因为在一个生来平等的国家里,人人都想在任何时候插入他们的意见。这样当然就没有谁再去听别人说话 了,最重要的是占地盘。同样奇怪的是,也没有谁真的指望有谁听他们说话,四十多年前,伊夫林-沃②曾在他的《被爱者》一书中,描述了一位住在加利福尼亚的 他的英国同胞,其对于美国人的所见所闻真是丰富之极,尤其是那些住在西海岸的人。弗朗西斯-辛斯利爵士是这样说起他的邻人的:“他们这些人是如此真诚和得 体,就在你眼前,一大群人吵吵嚷嚷,却根本不指望你去听他们说话。永远记住这一点,宝贝。”他很有把握地告诉他的一个英国朋友,“这是这个国家一种社会消 遣的秘密。他们高谈阔论全然是为了自娱。他们所说的一切没有一样是特意要让别人听到的。”某种真正的、合力完成的对话可能要算沃描述的在他听了两个无聊家 伙的对话之后的反应了。他们的谈话没完没了,漫无要点,还时时伴随着来自他们自己的乏味的笑话和爽朗的笑声。“至于我所喜爱的对话,”他说,“奇闻轶事应 让它尽可能自然而灵活地出现,笑话应让它从发生、成形到幻象循序渐进——这帮人对此却一窍不通。”

②即ArthurSt.John,1903-1966,英国小说家。

打 断(别人说话)的游戏仅仅就是为了打断,而很少是出于什么特别的目的或与谈话的主题相关的动机,据芭芭拉-爱伦莱彻观察,这方面还存在明显的性别差异。她 发现,男人打断女人的次数要比他们打断别的男人的次数多得多,也比女人打断男人或女人打断女人多得多,尽管有了女权主义运动,她们还是腼腆得很,爱伦莱彻 还发现,随着先前的中心文化的解体与破裂,日益成为对话的一种妨碍,使得假定存在的谈话者往往被搁浅在他们相互敌对的“兴趣小组”之间,由此便产生了一个 该和陌生人谈些什么的问题。当然,有关天气的话题总是少不了的,不过正如爱伦莱彻所说,除非我们可以设计出“某些人人都能听得明白、内容随意和一些与城市 相关的琐碎谈话的形式”,否则,随意的日常对话必将不可避免地成为种族或性别冒犯,或纯粹的个人恩怨,或政治对立,或顾影自怜的私人陈述。某种由美国人发 展起来的可以使对话始终保持温和而不是那么咄咄逼人的传统,就是英国观察家西蒙-霍加特所称的“地理纽带”。这将为精力充沛的谈话提供动力,而又丝毫不触 及任何敏感的话题。霍加特示范如下:

组A:喂,各位老兄从哪儿来?

组B:我们是从俄亥俄州的代顿来的。

A:噢,是吗?你知道,我丈夫埃弗雷特有个外甥——他前妻的,嗯——曾在俄亥俄的辛辛那提呆过。

B:真的,几个月前我也去过辛辛那提!

谈话就这样继续下去了,在一个像美国这样幅员辽阔的国家,这种谈话可以一连持续好几个小时,当然会让你过足了瘾的。感谢上帝,如果没有它,一个说话的人只须一小会儿就能弄清楚对方原来对于如下事物持一种罪恶的态度:

鲸鱼

海豚

无家可归者

人工流产

不同意将终身职位授予那些卓有成就的年轻大学老师

全国到处对待女人的可怕方式

这 样一来,进一步的谈话就不可能了。正因如此,在恶俗的对话中,愤怒与嫉妒总是濒临爆发的边缘。针对某些有力的但却不表达出来的东西,似乎总会产生没完没了 的激烈论争,像挫折感——很有可能与美国梦以及上帝的承诺被无情地打破有关。生活中所显露出来的那种持续不断的失望是否是根本的原因呢?不管什么原因,恶 俗的对话很少触及与自己无关的事物。它无休止地念叨看的无非是个人的欲望与妄想,而它产生的所有冒犯,不过就是一声无言的对帮助的乞求。尽管感人,却丝毫 不减其枯燥乏味。

恶俗举止

老规矩了,先要把纯属无伤大雅的糟糕区分开来,像对纯粹的陌生人说 “祝你今天愉快”(“Haveaniceday”),或给小姑娘取名叫金伯利①。一旦糟糕的举止变成侵犯性的、装腔作势的、不真诚的或道德上怪异丑陋的行 为,它就一定变成了恶俗,也就是那种不少人会觉得没有什么道德上的不妥,甚至还觉得蛮不错的可怕的事情。例如,出席“网络联谊”“晚会”,贪心的年轻人在 此互换业务名片以期在商海中崛起。在那里,通常的社交动机,对友谊的渴求或对寂寞的排遣都被歪曲了,呈现出来的纯粹是个人野心,而那些感觉迟钝的“晚会参 加者们”,还以为他们是在展现什么令人崇敬的举止呢。这种伪装或欺诈的家伙,当然是不配得到友谊或亲密要求的那些坚定的恶俗老手们,未经询问便直呼陌生者 的名字,并且转眼间就跳进他人的私人生意中去。菲利普-罗思在《摆脱束缚的祖克曼》一文中,描写到新近成功的小说家——内森-祖克曼的对手——艾温-柏普 勒的行为时,把他的形象刻画得很准。在纽约的一辆公共汽车上,柏普勒突然冲着祖克曼说:“你他妈的在公共汽车上搞什么鬼?”

①Kimberley,南非阿扎尼亚中部城市。

这是一种冒犯人的恶俗腔调的表现,不过,也有一些类型的恶俗是让人可怜的。一些不得不靠吃回扣过日子的零售贩子会给他们的客人寄去一些伪善的、冒充印刷精美的小卡片,比如这一张:

这只是一个便条,好让您知道我随时乐意能在()为您效劳。我希望您不久前的购物给您带来了极大的乐趣,并愿意很快能有机会再一次为您效劳。请随时给我打电话。

很显然,一声绝望的哀嚎被恶俗伪装成了一副友善体贴的面孔。

礼仪小姐(MissManners)是一位尖锐的恶俗发现者,是当今最可信赖的权威之一:

亲爱的礼仪小姐:我接到过不少婚礼请柬,其中都有一张小卡片,上面是新娘指定的商店的名字。这是好品味的做法吗?

亲爱的读者:不是的。这是一种低劣得可怕的品味。如今,人们不要求新娘像过去一样假装获得了大量礼物,不过,在有人想要送她们礼物时,她们仍会装出惊喜和愉快的样子。这一点仍非常重要。

的 确,婚礼为恶俗的举止提供了最大数量的机会,比如在招待晚宴上展示礼品,并配上卡片,为每一位有头有脸的捐赠招揽崇敬与爱慕。要么就是在婚礼仪式过程中毫 无节制地挥霍,冒充“豪华”。让我们来看一看由某家豪华高级轿车服务公司提供的“婚礼包装”中泛出来的恶俗臭气吧(服务规则是前三个小时165美元,其后 每小时增加30美元,“另加15%的小费。”)!

豪华轿车(白色超大型,您尽管放心)

身着燕尾服的职业司机(!)

红地毯开道(从豪华轿车的后门到正式仪式的第一步)

随赠一瓶冰镇香槟酒

如 果另付85美元,你可以享受到一次共有一百只气球的假装成自发的“气球大放送”(每多一只气球1美元)。然后,走到矫揉造作的另一极端,你可以为加长豪华 轿车的车屁股预订一个“刚刚完婚”的招牌(加收25美元)。对于一块显然是批量生产的招牌,这价钱似乎高了点,不过,付了这25美元你还可以得到“车边两 条彩色飘带”,外加“车边两个彩色绒球,车前三只婚礼风铃,车后面四只汽球一字排开。”那就会让人们不得不注意你了!还有一点我想说,这家公司就差没有出 租用绳子串起来的一串易拉罐拖在婚礼车后面了(当然还得外加10美元)。

在后里根时期,公开的贪婪一律被伪装成善举,这种氛 围竟然使得高中毕业典礼也沦为恬不知耻的贪婪与欺诈的场合。今天,你很有可能在春天收到一张类似请柬的东西,邀请你参加某个社交活动,接着,将近学期结束 时你弄明白了,这是一个中学的邀请函,而写信者竟是某个年方十六的陌生人,邀请你送一份礼——当然了,钱是最好的,反正你根本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这类东 西并非真正的请柬,只不过是一份“声明”,里面夹着一张卡片,上有满怀期望蒙您慷慨之赐者的大名,通常还附有礼物该送往何处的地址。

电 话也为恶俗的举止广开门道,比如一接电话,上来就是“您并不认识我,不过……”还有办公室的程控电话,他们用来干忸怩作态或粗鲁的事情,比如请对方在他们 的按键式电话机上“触”(touch)而不是“按”(press)某个数字(很可能他们过于先进,以至于认为世上还存在转盘拨号自动电话机是不可思议的事 情),以获得他们想要的东西(“想知道您的欠帐情况吗?请触3”)。从前,在恶俗成为流行病之前,只是由交换台的接线生帮你接通就是了。当今,另一种风行 的恶俗形式就是在电话上请你等一下(“别放下”只是婉语),这当口,可怕的音乐便乐滋滋地冲向你的耳朵(见“恶俗音乐”)。至于真正的冒犯,什么也比不上 某人在车上冲着某部“携带式移动”电话说话(或假装是在说话),以此期望受到某个更粗俗的家伙的尊敬和嫉妒。

其他种类的恶俗举止依字母顺序列举如下:

+将酒精(Alcohol)从含酒精类饮料中去除,以图使消费者觉得是在喝酒,但又不含酒精。所谓的轻度酒,其结果就是十分美国和十分恶俗了。一个人要么喝酒,要么不喝酒,但绝不应该把属于放纵(饮酒)的乐趣和属于自我约束(不饮酒)的乐趣混为一谈。

+将人造纤维(Artificialfibers)放在它们决不应该出现的地方,如床单、枕套、毛巾,尤其是餐巾里。

+ 戴着一只传呼机(Beeper)去参加一个聚会。干这种事情的人完全是个(用伍迪-艾伦粗鲁的话讲)“connectivitvasshole”①。传呼 机,无论真伪,对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们来说,如今成了一种十分流行的借以暗示他们极端职业性和社会价值的方法。这类人常见于网络传销者组织的晚会。

①直译为“联系屁眼”。

+自我欣赏式的慈善活动(Beneficence)。比如,在一份婚礼请柬中夹一张卡片,上面写着:

我们对于不太幸运和无家可归者的处境形同身受。请带上一件富余的冬衣。

其中第二句话:可以接受的举止。第一句:恶俗。

+携带式摄像机(Camcorder),用它来突出自己在公众场合中的存在,仅仅因为某人买了一件昂贵的东西,似乎就有了妨碍和打搅他人的特权。

+帽子和礼服(CapsandGowns),用白色绉纹纸做的这类东西糊弄幼儿园小孩的“毕业典礼”。在恶俗程度上只稍稍逊色的是,用浅蓝色人造丝做的帽子和服装来装扮高中毕业生。(见“恶俗的大学”补遗)

+ 猫和狗(CatsandDogs),给它们取一些矫揉造作的名字,以炫耀你花费不菲的教养。比如,把猫叫做克莱特姆奈斯特拉①或海斯提②;把狗叫做亚哈③ 或牢骚托比(Belch)。乐于对宠物如此起名的人,大致就是那些爱把令人尴尬的名字强加给无助的孩子的人,比如用艾略特或查尔斯④来提高小姑娘的档次。

①Clytemnestra,希腊神话阿伽门农之妻,与人私通并杀夫。

②Hestia,希腊宗教中的灶神,主神宙斯赐其掌管一切祭仪。

③Ahab,《圣经》中邪恶的以色列王。

④皆为男孩名。

+渴慕名流(CeleBRities),凡有名流出没的地方,就激动得不能自己,乃至精神崩溃。“名流”这一观念本身就是恶俗的,让我们请麦当娜共进晚餐吧!

+驾车(Driving),愚蠢而笨拙的驾驶。在新泽西州新近发生的一起关于过高的交通事故保险率的政治风波中,甚至没有人提议通过更好地驾车使保险率下降。

+ 锻炼(Exercising),引人注目地在公众面前进行。这是一种追求自我满足的行为,因而也是最糟的恶俗举止。当此古怪的做法30年前开始风行并遍及 中产阶级的时候,有人散布谣言说,只有性变态者才乐于此道,希望借此扑灭这股歪风。毫无疑问,这话肯定说对了一部分。不过很快,大批素来体面的人士也开始 用这种方式炫耀自己了。如今,经营、炫耀和携带各种惹眼的小玩意锻炼的做法已如日中天,这些人的头上常常夹着一副耳机。除了谦逊和得体的直觉,已没有任何 力量可以阻止当众锻炼的继续盛行。

+伪善的作风(Fausfriendlystyle)。比如零售商和服务员问你,“你今天过得好吗?”(见“恶俗餐馆”)毫无真诚可言。

+手(Hands),为电视上播出的节目如“幸运轮盘”或“家庭恩怨”之类滥施掌声。这种做法似乎要让人觉得这是情不自禁的兴奋和快乐,可只有白痴才会信以为真。它所传递的无非是遵照某位乖戾的电视节目制片者的指令而发出的欢愉。

+生活方式(Lifestyle),随处使用这个词,并无时无刻不自觉地应用到某人的生活方式上。尤其恶俗的是,依照油光滑亮的期刊杂志的指令而频繁改变生活方式。

+ 队列(Lines),也就是指排队,而且玩命地挤。在排队的时候敢于横挤竖压的人通常是那些来自较低的社会阶层的人,他们早已习惯于为其所需而战。他们的 行为,如果可以理解,只能算是糟糕的。但是,那些更加胆小怯懦却一点也不少莽撞与贪婪的中层和中上层人士在排队的时候也喜欢挤来挤去,这就是恶俗,只是他 们挤起来更加机巧。他们不是大摇大摆地把自己突然插入在一行队伍中间,再露出看你敢把我怎么样的架式。不,他们非常诡秘,他们将自己巧妙地挤在你边上,而 不是在你前面。视你对暧昧的容忍度而定,他们期望你心甘情愿地无视一行纵列与一行横列之间的明显区别,好像只有军人才该懂得这个。对付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 一阵突如其来的、猛烈的、大声的——如果可能的话再加上亵渎和肮脏的——痛骂,否则的话,他们总认为你是个太过文弱的女士或先生,可以为所欲为。这种斥责 的突然性是奏效的关键。

+军事策略(Militarymaneuvers),并且由于自以为聪明得不得了而把事情搞糟,比如 1980年4月卡特执政期间,他们企图用直升机在德黑兰附近的沙漠中着陆,以拯救关押在伊朗的人质。虽然倚仗其耀武扬威的武器装备(最常见的恶俗表现之 一),该企图还是以惨败告终:美利坚合众国又一次蒙羞,八人死亡,五人受伤,人质无一获救。美国人感到太丢脸了,便转而相中了罗纳德-里根。这里问题的要 点是:令人眼花缭乱的武器装备并不能拯救人之常性——愚蠢和无能。(见“恶俗的海军导弹发射”)

+电影(Movies),把 黑白片“上彩”。这是对过去的一种有意冒犯,对能使领结与燕尾服、闺房和夜总会生辉的黑白传统的冒犯,也是对整个艺术传统的精微理念的冒犯。正如电影评论 家莱斯利-哈利维尔所言,电影中的彩色是恶俗和不相宜的,因为彩色“模仿现实……黑白却如魔鬼般唤引起它自身的情绪和自身的评判”。你要的是逼真还是艺 术?(见“恶俗报纸”和“恶俗公共雕塑”)

+音乐(Music),谈论它而不是演奏它。恶俗的举止总抱有这样一种感受,认为“文化”体验一定要有说教意味,这是对我们这种教育不良、缺少安全感、却装腔作势的社会的一声咒骂。

+ 尚(Sean),要么把它拼写成Shawn,要么拼成Shaun,有时甚至是Shawon。把一个活生生的爱尔兰的名字强加给一个从未听说过梅沃县 (County)的小孩子已经是够糟糕的了,可偏偏还配上一副七倒八歪的拼写,还不知道怎么发这个音,这就是恶俗了。把影星尚-康纳利 (SeanConnery)的名字发成“西恩”(Seen)即属此列。

+标牌(Signs),私人制作的,展示在电视转播的体育赛事上。如果标牌上只是写着“加把劲,左撇子!”这还无伤大雅;如果写着“操他妈的巡警!”便是糟糕的;但假如上面写着:

约翰书:3章16节或

约翰书:14章6节

无论其中哪一块,都是一种富于进攻性的自以为是的恶俗表现。

+在公共场所说话(Speakinginpublic),总是超过分配给他的时间。纯属恶俗的举止:无能、自私、还令人厌烦,每日每时都有大量的追随者。

+头衔(Title),给自己安上一个令人难忘的头衔:如预言家、大人、大师,或自封为治疗专家。(见“恶俗信仰”)

+旅行支票(Traveler-schecks),吓唬人们一定要买你的帐,好像如果他们不听从的话,他们的旅行必将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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