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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俗想法
糟 糕的想法是那种显然站不住脚的念头,比如从楼顶往下建一幢大楼,或者企图在车子里装一枚炮弹使其能在水面上行驶。有些人总能被此类念头说服,并且相信可以 实现。不过绝大多数人会认为这种事除了权充笑料之外,纯属浪费时间。然而,恶俗的观念却能广为接受,并能大行其道,畅通无阻。
比 如认为邮政管理局应该自负盈亏,而不像海岸警卫队、空军及其他国家服务那样应该吃皇粮。与此相关的一个恶俗的想法是:持续不断的邮费增长怎么也不大可能是 由通货膨胀引起的。一个更恶俗的观念(似乎从来没有受到过真正的质疑),就是认为能不能获得好的高等教育取决于你老子有多少钱。下一个恶俗想法:爱滋病、 无家可归、贫穷以及吸毒等都是上天公正的惩罚,我们用不着对这些事情做什么,它们会自行消失的。还有,我们并不真的需要“Amtrak”(美国全国铁路客 运公司)这样的公共铁路服务,联邦津贴对它的支持的确深深地影响了盈利的汽车交易。
在道德古板且愚昧无知地区普遍流行的一个 恶俗的观念就是,在高中学生中发放避孕套等于鼓励性交,好像不发放避孕套这些年轻人就不性交了似的。看上去只有25分硬币大小的苏珊-B.安东尼①一元硬 币是一个极其恶俗的想法,由一无所知的官僚们发行流通,他们竟没有想到高价值的硬币必须更重,而且“颜色”也应该不同,而这是英国人很多年前就曾得到教训 的事情。一个更恶俗的想法就是,认为军队应该对制定国内外政策有影响力,或者认为军队文化应该是其他领域的社会或政治安排的楷模。
①SusanB.Anthony,美国女权运动主义者。
另 有一些恶俗的观念流行于学术界以及那些假称为知识分子的人当中。在这样的团体中,难怪开研讨会和学术小组讨论会泛滥成灾:还有什么比干这些事能更好地避开 孤独的阅读、思考和写作这类艰辛工作的方法呢?那些读过不少书却很少写作或写得不怎么样的人,倾向于相信,一名作家倾其一生所追寻的就是他20年前完成的 那部书的主题——也就是说,和他们本人一样乏味和停滞不前的主题。这些知识分子只钟情于从事自以为是的消遣。正是他们(还有政客),参与频频改变他们国家 的名字这一恶俗的做法,为历史和地理学的研究制造不必要的和更大的困难。正是他们,决定锡兰现在应该叫做斯里兰卡,罗德西亚叫做津巴布韦,上沃尔特叫做布 基纳法索。正是他们,暗藏在诸如把纽约第六大道改为“美洲大道”这类恶俗事物的背后。我们应把没有人行便道的郊区街道这一恶俗的设计归于那些聪明的建筑 师、城镇规划者和房地产开发商,这对于好奇心和观察生活来说实在是一副有效的泄气剂,就像图书馆里的电脑化卡片索引,打击了过去人们想要在哪儿有什么意外 发现①的兴致。
①指意外地找到一本好书。
许多恶俗的观念,如P.J.欧鲁尔柯所说,统统源于 “与现实毫无联系的宏论”。一个真正恶俗的观念就是,买六盘保证可以提高你的“自尊能力”的磁带,当你听完它们并相信了之后,便自欺欺人他说你真的提高了 自信力,比以前更懂得自尊自重了。你的朋友们会很快指出你有多么错误,于是你便又重新回到老路上,只可怜那“49.50美元+3.50美元邮寄费”的开销 了。“我常常在洗澡的时候获得一些最棒的想法,”阿诺德-帕尔梅说,的确这些“想法”还真的被记录了下来,因为他在浴室里总是预备着他的微型录音机,随时 对他的“真知灼见”进行记录。凡此种种,统统归于恶俗。
不过更糟的是美国特有的本质的恶俗,如作家简-沃姆丝利观察到的,它 使我们有别于其它一切民族。这一观念,她说,“可以解释那些美国人干的无聊而古怪的行为”,如慢跑、减肥、面部拉皮手术、人体冷冻(用商业行话来说就是人 体冷冻学,一门研究冷冻保存病者身体待来日有了治疗方法后使其复活的学科)、染发、以及鄙视老年人等行为。“美国人”,她说,“认为死亡是非强制性的”。
恶俗语言
有 必要明白,刚开始的时候,恶俗的语言并不坏,如“放屁!”(shiil)或“操他妈的!”(Motherfucker!)等。这更像用“游戏” (gaming)代替“赌博”(gambling),“灰褐色”(taupe)代替“鼠灰”(mousegray),“开盘菜”(starters)代替 “开胃小吃”(appetizers),“淋浴活动”(showeractivity)代替“下雨”(rain),“表现不佳的贷款” (nonperformingloans)代替“坏账”(baddebts),以及用“先前有人居住的”或“再次销售的” (preexistingorresale)“家”(home)来替代“旧房子”(usedhouse),那是一种想要欺骗的冲动,欲遮掩不愉快的东西, 或将普通的东西提升为令人崇敬或非凡的东西,通过对矫揉造作的由衷的赞美而抬高毫无价值的东西。这种语言的目的,几乎总是想从那些轻信和缺乏安全感的人身 上捞钱,愚弄那些天真和注重外观的人。
当然,本书到目前为止所讨论的所有的恶俗总是在什么地方会涉及装腔作势的语言,这就使 得从逻辑上很难为恶俗的语言单独开辟一章来讨论。其结果,就是我们会不断需要交叉参阅,如下的话题就要求我们参见“恶俗的大学”。比如,与教授有关的恶 俗:当一个教授把他的“课题”(subject)称做“学科”(discipline)时,他只不过在此耍了个自我夸赞的小花招,故意把自己抬到某些仅仅 对一些事情感到好奇的人之上。对于他来说,那些事情只会被他称做“爱好”或“兴趣”,或至多“领域”。Discipline是一个由教授们发明的词,专门 用来炫耀自己有多么高明,而那些并非靠写作或至少不是经常谈论只有他感兴趣的话题的人,与他相比是多么愚笨。又如,“交叉学科” (interdisciplinary)这个词,一个在校园里经常会听到的高级术语,如此极尽炫耀之能事,其实意思很简单,仅仅是“不止对一种事物感兴趣 的人——如大多数半文化人——所从事的学科”,或者,如果你高兴的话,它的意思就是指不像一般的(学科)那么乏味和愚昧。一旦你开始用 discipline来代替“领域”(field)或“科目”(subject)时,你就会像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出版社为它的一本书所做的广告那样结束你 的谈话:“多课题(intertextuality),”这一广告的编辑写道,“恰恰无视学科的边界(什么边界?),而是在整个世界课题中运行。”此处的 矫揉造作和自我炫耀,为任何需要的人提供了有关正牌的、彻头彻尾的、18K金的、百分之百恶俗的最充分的定义。
这已经离那些 被用来在更为粗俗的环境中为其产品大作宣传的广告技巧不太远了。当收音机里的商业广告说,“如果你渴望购得的话,”我们便意识到,这不过是“如果你想要买 的话”的恶俗说法(见“恶俗广告”)。恶俗语言的核心所潜藏着的谬误有时太离谱了,然而却总是奏效,丝毫不减其威力(见“恶俗的电影演员和其他演艺 人”)。只要能说“贵宾”的时候就不说顾客,以至使那些把铺床服务和糖果看做是亲呢和友谊证据的头脑简单的心灵受骗上当。(见“恶俗酒店”)为什么不能对 空中旅行者但言真相说“水上迫降”而偏用“开渠”(ditching)呢?而当你可以说“恶心”时却要说“动作不适”(motionsickness) 呢?(见“恶俗航空”)
矫揉造作和婉转语于是便成了口头恶俗的耻辱。在一个像美国这样的普遍自我中心的社会里,它们提供了一 种特殊的诱惑,因为在这里,尊严和被人尊敬是大家都想寻求的东西,只是,就其严格的意义而言,很少有人能得到它们。托克维尔在评论早期的美国时说,“没有 哪个地方的公民像一个民主国家中的那么无聊”。在这个民主国家中,因为很少有什么可以继承的或官方认可的个人重要性的标志可言,因此,对于个人的社会地位 的追求便成为永不停止的,而如果你尚未获得这种地位,你便可以用大多数美国人所选择的方式——口头上的炫耀和虚夸——来获得它。当用了一大堆委婉语之后还 是得不到时,人们便想,可以用音节的手段来展现某个人的尊严——也就是说,借助增加用以表达某个观念所必须的音节数量的方法,仿佛从文字上增加了它的“重 量”。于是,用“良好”(wellness)来替代“健康”(health),用“辅助”(assist)来替代“帮助”(help),用“一次非凡的就 餐体验”来替代“一顿丰盛的晚餐”,用“一次非凡的阅读体验”替代“读了一本好书”等等,就变得非常流行了。如此浮夸的音节上的增加,往往还夹杂着委婉的 目的——如用“芳香”(aroma)来代替“气味”,其更常见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增加词的份量和数量。一块“手表”变成了“计时器” (timepiece),就像“选择”(choice),往上升一点便成了“任选其一的选择”(option)——有两种以上的选择机会谁不想要呢?而且 还可以把音节数也翻一番。(见“恶俗广告”)直接谈钱对某些人来说成了有悻文雅的冒犯,于是“工资”被提升为“酬劳”(compensation),“费 用”成了“酬金”(honorarium)。(见“恶俗的大学”)一支钢笔是一件太低级、过于实用主义的东西了,为了让它更加令人难忘和有价值,把它叫做 “书写工具”(writinginstrument)吧。在这类用于矫揉造作的学术用语中,近来不常听到“方法”(method)这个词了,而是“方法 论”①:“我赞同他的发现,不过我会使用一套不同的研究方法(methodology)。”(这么说话的教授十有八九会把他的“课题”〔subject〕 叫做discipline。)
①methodology,有关某一学科的一套方法或方法论。
假 如,厌倦了一个地方且急于去另一个地方,你就“搬家”(move)吧?可是这样说你就在做相当无聊且不引人瞩目的事情了。为了使你的行为更加重要,你应该 说“重新定位”(relocate),你何必要冒显得平庸的风险呢?当你可以说“作了一个决定”(makeadecision)时,或更好一点,“下了一 个决心”(makeadefermination)时,干吗要说你已经“决定”(decide)了呢?当你能说对某事或别的什么“持赞赏态度” (besupportiveof)时,何必说“支持”(support)呢?当你能说给一点“赏钱”(gratuity)时,何必说给一点“小费” (tip)呢?传统上,报纸记者都是低级、粗俗之人的代表,如《头版》杂志里的那班人,个个都是玩世不恭、醉言乱语、在室内戴帽子的家伙。为了把他们改造 成严肃、庄重和有价值的“职业人员”,也为了体现他们的主子希望他们最少量的展示古怪和失控的良好愿望,把他们叫做——就像《今日美国》的某位编辑曾说的 ——“信息发布系统”(informationdsliverysvstems)吧。一种相似的对于高贵的渴慕,使得“下雨”(rain)成了“降水” (precipitation),在戏剧界里“舞蹈”成了“移动”(movement),而在商界里“损失”(loss)成了“缺失” (shortfall)。
“推销员”(salesman)这个词的命运既例证了趋向高级标志的渴望之情,也例证了一般的美国 人在面对令人不愉快或有辱自己身份的事物时的不适。曾几何时,一个推销员就是一个推销员,正如在《推销员之死》中一样,毫无疑问是个有用的人,只不过社会 地位低下一些,且往往有使自己沦为他人眼中的害人精的可能。如果推销员是“她”,既然女人已被允许就业,那就很有必要再增加一个音节,把这个词扩展成“推 销人员”(salesperson)。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觉得需要更多级别的推销员了,于是三个音节的词理所当然应该扩展成五个音节的“销售合伙人” (salesassociate),然后是六个音节的“销售代表”(salesrepresentatives)。紧接着人们又发现,这最后一个还可以扩 展成八音节的,可以把销售“人员”(person)更名为“购销合伙人”(merchandisingassociate),而从前的“销售经理” (salesmanager)只有四个音节实在寒伧了点,干脆就从字面上把它晋升为“购销副总裁” (vicepresident,merchandising)——不光有了八个音节,也增添了一点美妙的委婉意味。
当你把 “毒品”(drug)说成“受控物质”(controlledsubstance)时,这是令人愉快的委婉说法,除了增加了三个音节,而且还暗示大家,这 位说话者理所当然应被看做是一个人物。既然大多数委婉语都比它们所替代的让人不能忍受的词语有更多的音节,那么用“精神发展滞后” (developmentallydelayed)这个词来表示我们原来可以用“痴呆”(retarded)或“弱智”(feebleminded)就可 以表达的意思,是不足为怪的——净赚四个音节。当某家博物馆不打算再要某些珍贵的藏品时,可以“放弃收藏”(deaccession),比起那个粗鲁的词 语“卖”(sell),既长又更加暧昧。
在把“黑人”(black)改成“非洲裔美国人” (AfricanAmerican,共七个音节)这场运动背后有一个秘而不宣的原因,现在也昭然若揭了:七个音节比一个音节会给人留下七倍深刻的印象。我 知道这可能令人难以置信,不过在芝加哥的奥哈拉机场(见“恶俗”机场),我的确在一扇通往跑道和停机坪的门上看到过这样一块标志牌:
预警通道门:
经由此门出去之前,要求先输入安全密码
(AIARMEDACCESSDOOR:SECURITYCODEINPUTREQUIREDPRIORTOEXITINGVIATHISDOOR)
(见 “恶俗标志”)比起“注意:打开没有安全密码的门会拉响警铃”来要气派多了,当然也比“仅限官方使用”更加浮夸。如果撰写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出版社广告的 那位作者是出于担心别人把他看做只受过基本教育的话,这位机场招牌的作者恐怕也是在类似的氛围中工作的人。此公无疑是一个真正的美国人——生怕别人把他不 当回事儿,这在一个民主国家里是很常见的。
这个问题在军界尤为严重,他们总是对社会的接受程度疑虑重重。用“国防” (defense,如国防部,国防部长等)来替代简单、朴实的词“战争”,既符合社会等级的目的,又能满足委婉含蓄的需要。同理,“战役” (campeaign)比“战争”更美妙。比如,“当战役结束……”不过并非所有这类增加音节的把戏都能成功。“人类残留物专袋” (humanremainspouches)一词的设计者真是煞费苦心,不过,如果说他的音节数量令人难忘的话,作为“运尸袋”(bodybags)的委 婉语,他的单词串似乎就没有那么成功了,还不及“压制”(suppressing)目标这种说法的一半成功;所谓“压制”者,就是“摧毁” (destroying)的意思。至于此处的“目标”(target)是指一群人、一栋建筑或一处营地,则没有区别。
恶俗的 语言近些年来已成了家常便饭,司空见惯。假设无论说话的人还是听众、作者还是读者都是诚实而可靠的人的话,却根本没有一个人公开说过一句话,提倡人们崇尚 谦逊和简洁。航空用语中当然有不少是出于委婉需要的,不过也有许多是为了满足与高科技情境相称的尊严和复杂性的需要。比如像这些口令:“着陆即将临近,请 扑灭一切冒烟的物品。”瓦格-怀特曼评论道,“我的东西里没有一件正在冒烟;既然雪前和烟斗都不许抽,为什么不直说香烟呢?”的确,为何不说“立即熄灭香 烟”呢?怀特曼还注意到“请在飞机完全停止后才离开座位”这句话中的装腔作势。“难道停止不就是停止吗?”他问道,“什么叫完全停止 (acompletestop)?”机师经常这样向乘客保证,“我们将在片刻后(momentarily)起飞。”他的意思就是“马上”(soon),但 他就是不能忍受让这个低级词语来连累自己的尊严。当你可以是一名“女乘务员”(stewardess)或者索性“航班侍者” (flightattendent)时,为什么要被称做一名“空中女招待”(airwaitress)?这就像把“收垃圾的人”(garbagemam) 叫做——猜一猜?——“废物处理工程师”(disposal)甚或更动听的“废物回收利用工程师”(recyclingengineer)一样美妙。
只 有在飞机上你会经常看到“送上”(presented)这个词,其用意也是装腔作势。如在一份飞机菜单上:“将有各式热晚餐卷送上”;正常的体面、谦虚和 贴切的标准会要求除了“Rolls”(卷,指肉菜卷等各类卷状食物)之外,其他统统砍掉(见“恶俗餐馆”,“恶俗航空”)。的确,“送上”一词已经成了与 伪贵族气派和冒牌诱饵形影不离的侍从。某家钢笔公司,就是那种喜欢把它的产品称做“书写工具”的,在说到它的(大量生产的)某种自来水钢笔时,声称只要花 150美元你就可以拥有它,并“奉送豪华胡桃木笔盒一个”——搞得真像这是一件珍贵的物品,是一件货真价实的“艺术品”,而你则成了一位够级别的鉴赏家 了。(见“恶俗物品”)
我已经在别的地方(《格调》)详细论述了把“房子”(house)一词误用为“家”(home)的情 况,这有点类似欺诈性地使用“旅行”(travel)山一词,其实它的意思只不过就是旅游(tourism)。贪婪引发了两方面的堕落,一方面是“房地产 经纪人”(Resltors,对买卖房产中介的恶俗称呼)的贪婪,他们希望赋予他们的商品以某种温暖、舒适的情调;另一方面是那些招揽游客和开车巡行生意 的人的贪婪,他们想借这类乌七八糟的方式说服那些天真的人们,让他们觉得自己正在汲取旅行的经验。“home”和“house”是两码事儿,这一点曾经是 勿庸置疑的,这也正是它们之所以是两个不同的词的原因。很显然,一个“拆房子的人”(housewrecker)和一个“拆散家庭的人” (homewrecker)当然不是一回事儿,尽管新出炉的彬彬有礼和故作多情正稳稳地进行着消除这类区别的工作,也正是它们,推动了形形色色的恶俗现象 的发展。如今还有谁记得,我们当初老老实实地把建房子的地方叫做“建筑用地”(buildinglot)而不是“家居现场”(homesite)?一家大 报最近让自己落入了地产业的诡计,错误地称呼“房子”为“家”,比如“膳食寄宿家”(boardinghomes)。我们肯定很快就会听到“妓女家” (whorehomes,应为whorehouse)或诸如此类的词。一大批可怜兮兮的美国人希望(如果不是假设的话),能从这一说法——“那些人真幸 运:他们住在一个价值百万元的‘家’里”——中买到一个美好的生活。即便公寓套房如今也被恶俗的语言改造成了面目全非的东西,在一份为销售他的公寓套房 (apartmenthouses)所做的广告中,唐纳德-川普(DonaldTrump)有声有色地美其名曰为“宫殿”(palace),并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