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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所说的麻烦是指什么?”
理查森说道:“今天早晨我在西海岸的人打来电话说,《温哥华邮报》刊登了一则消息,是关于一个古怪的偷乘者的事,那人抱怨移民部对他的不公正。我的人说一个该死的记者写的这篇伤感的文章占了第一版整整一版的版面。这正是我提醒大家要提防的事情。”
“那个偷乘者得到公平的待遇了吗?”
“看在基督的份上,谁关心这事呢?”听筒里传来了党务指导那急促的说话声。“我所希望的是别让他再当新闻人物了。如果说使记者闭嘴的唯一办法是放这个杂种入境,那么就让他进来算了。”
“哎呀!”米莉叫道,“你今天的脾气真不小。”
“如果我有脾气的话,”理查森说道,“那是因为我总是遇见沃伦德这类愚蠢的乡下佬,让我讨厌心烦。他们到处放屁出丑,然后找我去替他们解围。”
米 莉轻声说道:“这话除了有点粗俗外,还算是个不错的矛盾隐喻吧。”由于她所遇到的大多数政治家老练圆滑,语言陈腐,她越发觉得布赖恩·理查森粗犷的言词和 性格很讨人喜欢。米莉想到,或许是由于这一点,才使她近来对理查森更为热情起来,实际上她的热情超过了她所打算表现出来的。
这一感情的产生应追溯到6个月前,从那时起,党务指导开始与她约会。一开始,连米莉自己也不知道她是否喜欢上了他,出于好奇她接受了。但是后来好奇心变成了喜爱,大约在一个月前的一天晚上,这种爱恋在她的公寓中发展到了肉体的接触。
米 莉的性欲是很正常的,但并不强烈,她觉得这样更好。从她与杰姆斯·豪登的热恋以来,她又结识了一些男人,但他们之间的风流很少发展到她的卧室中,而且时间 相隔得也都很长。她把这种感情留给了她真正钟爱的人。米莉并没有象有些女人那样,把同床共枕作为对某人的一种回报,也许正是由于她的这种难以搞到手的性 格,再加上她那极为自然与性感的魅力,才使她对男人具有吸引力。不过与理查森同床的那个夜晚是以出人意料的形式结束的,从中她没有得到任何满足,只是发现 布赖恩·理查森的粗暴不仅仅是表现在语言上。后来她觉得与理查森的幽会是一种错误……
从那以后他们再也没有约会过,而且,米莉下定决心绝不再次陷入已婚男人的情网。
此刻,理查森的声音又在听筒里响了起来。“如果他们都象你一样聪明,宝贝儿,我就将生活在天堂里了。有些人认为公共关系就是民众间的性交。无论怎样,让头儿在会议一结束就给我来电话,好吗?我在办公室里等着。”
“可以。”
“还有,米莉。”
“嗯。”
“我今晚到你那里去怎么样?7点行吗?”
米莉没有吱声,过了一会她含糊地说道:“我没考虑好。”
“你没考虑好什么?”理查森的声音不可置否地带着一种不想被人轻易拒绝的语气。“你已经有别的安排了?”
“没有,但,”米莉踌躇地说道,“按照风俗习惯圣诞节除夕不是要在家中渡过的吗?”
理查森笑了,但他的笑声听起来十分空洞。“如果你只是担忧这点的话,就别管它吧。埃洛易丝已经为自己过圣诞节做了安排,他们不愿跟我在一起。说实在的,如果你能使我不去打扰他们的话,她将会很感激你的。”
米莉仍然迟疑不决,她想起了自己下的决心。但此时此刻……她动摇了;这次约会的时间可能不会短了……她想搪塞一下,好有时间仔细想想。“这样做明智吗?交换台可能听到。”
“那么我们就别给他们留下那么多的把柄了,”理查森很干脆地说道。“就这么定了,7点?”
米莉不太情愿地说道:“好吧。”然后挂断了电话。出于习惯,打完电话,她又把那付耳环重新戴了上去。
她有一两分钟的时间没有离开办公桌,一只手仍放在电话听筒上,好象仍有一丝线在连着一样。她的表情变得很忧郁,她来到高高的拱形窗前,眺望着国会大厦的前院。
从 她早上上班以后,天空已变得更加阴沉沉的了,并下起了雪。此时,鹅毛大的雪片纷纷落下,首都盖上了一层厚厚的雪毯。透过窗子,她能够看到首都的中心:和平 塔和参众两院大厦高高地耸入铅灰色的天空,荒凉地矗立着的西区哥特式方塔和后面的联邦大厦象高高隆起的昏暗的堡垒。没有柱廊的里多俱乐部与由白色岩石建筑 的美国大使馆相毗邻;前面是惠灵顿大街,这条街上的交通总是一片混乱。有时,也会出现一种寒冷与沉闷的天气——好象是加拿大的气候和加拿大人的一种象征, 米莉时常这样想到。此时,它披上了冬装,它那坚硬的,棱角分明的街面已经变得模糊了,变得柔和了。她想到天气预报还真准确。渥太华已经迎来了白色的圣诞 节。
她的耳环仍使她感到不舒服。她再次把它们摘了下来。
杰姆斯·豪登表情严肃地步入了皇家会议 室。这个会议室有着高高的天花板,地上铺着米色地毯。其他参会的人——考斯顿,莱克星敦,内斯比森,珀劳尔特和马丁——已经在靠近一张椭圆形的大桌子的首 席旁落座了。大椭圆桌周围摆放着24张包着红色皮革的橡木雕椅。自从加拿大自治领建立以来,许多影响着加拿大历史的一些重大决策都是在这里制定的。在旁边 的一张小些的桌子前,坐着一名速记员。此人身材矮小,略显有些谦卑,戴着一付夹鼻眼镜,面前摊放着一本记录簿和一排削得尖尖的铅笔。
总理一出现在会议室门口,等在那里的5个人都站了起来,豪登挥手示意他们坐下,自己径直朝桌子前端的一张象是皇上御庭似的高背椅子走去。“想抽烟的请便吧,”他说道。他把那把椅子朝后拖了一下,自己仍站在那里,沉默了片刻,然后用一本正经的语调开口说道。
“先 生们,我之所以在这个会议室里开这次会议,一个目的是:提醒大家不要忘记在你们成为皇家议员时所立下的保密誓言。我们今天在这里说的话是绝密的,必须严守 秘密直到适当的时机,即使在我们最亲密的同事之间也不许破例。”杰姆斯·豪登停顿了一下,瞟了一眼笔录员。“我认为我们最好不要速记记录。”
“请原谅,总理。”插话的是道格拉斯·马丁,在那付硕大的角质架眼镜后面,他那知识分子的脸显得很严肃。和往常一样,这位枢密院的秘书的举止很恭敬,但表情却很坚决。“我认为如果我们将会议记录下来的话会更好些。这样做能避免以后为当时谁究竟说了些什么而产生分歧。”
围坐在大桌前的人都转脸望着速记员,他正好仔细地记录着有关他自己是否参加会议的讨论。马丁补充说:“会议记录必须被完全地保存起来,正如您所知麦奎廉先生在过去许多秘密会谈中一直是深受信任的。”
“是的,的确是这样,”杰姆斯·豪登的回答是很真诚的,显示着他在公众面前的形象。“麦奎廉先生是老朋友了。”被他们谈论的麦奎廉脸稍微有些红地抬起了头,他的目光正好与豪登的相遇了。
“好吧,”豪登作了让步。“会议还照常记录,但为了防备万一,我必须提醒笔录员要切实遵守保密法。我想麦奎廉先生对该法律一定是很熟悉的啰?”
“是的,先生。”笔录员谨慎地录下了总理提出的疑问以及他的回答。
豪 登的目光在大家的头上扫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经过昨天晚上的准备,在华盛顿会议之前,他应采取的行动的顺序已经清楚地在头脑中形成了。最基本 的,同时也是要最先实现的,是要说服他的阁员同意他的观点。也就是由于这个原因,他才首先把这一小伙人召集了起来。如果他的主张能够在这里得以通过的话, 于是他就拥有了支持他的坚强核心,用这个核心就能够去影响其他几位部长,得到他们的认可。
杰姆斯·豪登希望他面前的这5个人能够同意他的观点,并能清楚地理解他们面对的争端和抉择。如果由于那些比自己更迟钝的人的谴责导致了没有必要的拖延,那就可悲了。
“不 能再对苏联最近的企图抱什么幻想了,”总理说道,“如果以前曾有过什么幻想的话,那么过去的几个月中发生的事件已经足以把这种怀疑完全排除了。上星期克里 姆林宫和日本国结成了联盟,在此之前,共产党在印度和埃及搞的军事政变和现在的东欧卫星国的政权;我们在柏林进一步让步;莫斯科——北京联盟轴心以及它对 澳大利亚的威胁;对准北美的导弹基地的日益增加——所有这一切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苏联推行称霸世界的野心达到了高潮,并不象我们曾悠然希望的那样是在50 年后,或在20年后,而是在现在,在我们这一代,在即将到来的10年内。
“显然,苏联是很喜欢不战而胜的结局的。但同样显然的是,如果西方不退让,而苏联政府的目标又不能通过其它办法来达到的话,战争冒险就可能成为不可避免的了。”
到 会的人不禁轻声赞同着。豪登继续说道:“苏联的战略从来就不惧怕伤亡。从历史上看,他们对生命的价值远不及我们看得重。此时我们依旧准备付出代价。当然, 在我们国家和其它别的国家中有许多人仍存有幻想,就象希望希特勒有一天能自动停止侵略欧洲一样。但我并不指责这种希望;这是一种需要珍爱的民情。但是在这 里,在我们中间,我们可担当不起这一高昂的代价。为了防务,为了生存,我们必须明确地制定出防务计划。”
杰姆斯·豪登说着说着想起了昨晚对玛格丽特说的话。他都说了些什么?生存是值得的,因为生存就意味着活着,而活着就是一种冒险。他希望自己的这一哲理不仅在现在,而且在将来也将被证明是正确的。
他继续说道:“当然了,我刚才所说的并非新闻。同样,在某种程度上说,我们的防务与美国的防务一直是结为一体的,这也不是什么新闻。能成为新闻的是,在过去的48小时里,美国总统直接向我提出了一项建议,提出实施一项引人注目并有着深远意义的一体化。”
在座的人立即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我告诉你们这一建议的性质之前,”豪登措辞严谨地说道,“还有一些其它的问题想请大家考虑。”他转向外交部长,“阿瑟,就在我们进到这里之前,我向你问起你对当前国际关系的看法。我想让你把你的回答再重复一遍。”
“好,总理,”阿瑟·莱克星敦放下了一直在手中玩弄的打火机。他白胖得有几分可爱的面孔一反常态,变得那样正经。他依次从左向右地环顾了一下,平稳地说道:“依我看,当前国际的紧张状况处于1939年以来最严重最危险的时刻。”
这一席镇静,清晰的话语使人们感到一阵紧张。卢西恩·珀劳尔特问道:“局势真有那么糟吗?
“是的,”莱克星敦答道,“我敢肯定是的。我也认为这是很难接受的,因为我们在剑尖下生活得太久了,对危机已习以为常了。但总有一天,危机超过限度。我想形势现在快要发展到这一步了。”
斯图尔特·考斯顿故作阴郁地说道:“这种局面如在50年前出现,还会好些。至少那时面对战争的威胁时,还有点回旋的余地。”
“是的,”莱克星敦的声音中带着倦意,“我想是这样。”
“那么一场新的战争……”珀劳尔特说道,但他的话没有说完。
阿瑟·莱克星敦说道:“我个人的看法是,尽管面临当前这种局势,一年之内仗还是打不起来的。也许还会更长一些。然而,作为一种预防措施,我已经告诫我的大使们时刻准备烧毁文件。”
“你这套外交手腕只能用来防备旧式战争,”考斯顿说道。他掏出一只烟草袋和一只烟斗,装起烟来。
菜克星敦耸了耸肩,淡淡地一笑。“也许是吧。”
杰姆斯·豪登刚才有意适当放松了一下对会议的控制。现在好象是要收紧缰绳似的,他又继续说起来。
“我的看法与阿瑟的看法是相同的,非常相同,我甚至已经命令立即部分启用政府的临时处所。在几天内你们各自的部将收到关于这个议题的秘密备忘录。”人们发出了可以听到的叹息声,豪登立即严肃地压过了他们。“宁可准备过早过分,也不过晚过少。”
没等到大家发表评论,他继续说道:“我下面要讲的事情仍不是什么新闻,我们必须提醒自己,认清当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时,我们处于什么地位。”
他透过屋里开始蔓延的烟雾审视着与会者。“在今天的形势下,加拿大既不能发动战争,也不能保持中立。起码我们不能独立发动战争。我们没有发动战争的能力,我们的地理位置又不允许我们中立。我这里所提出的并不是一种看法,而是一种现实。”
在座的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他。他注意到,到此为止,还没有什么异议。但分歧马上就要出现。豪登说道:“我们自己的防务以前和现在都仅仅是象征性的。美国为了加拿大的防务所支出的预算,就防务预算来说虽不算高,但却比我们自己的国防总预算要高得多,这已不是什么秘密了。”
艾德里安·内斯比森第一次开口了。这位老人态度生硬地说道:“可那并不是在行善。美国人之所以要保护加拿大,是因为他们不得不这样做,这实质上也是保护他们自己,我们用不着被迫对此表示感激。”
豪登反唇相讥道:“没有任何感激是强迫的。不过我有时真诚地感激造物主,它使我们边界那边的邻居成为慷慨的朋友,而不是敌人。”
“听,听听!”说话的是卢西恩·珀劳尔特,他的牙齿紧紧地钳着一支香烟,逍遥自在地将烟头朝上翘着。这时他放下香烟,用一只手掌拍了拍坐在他身旁的艾德里安·内斯比森的肩头。“别担心,老朋友,我将代表我们两人表示感谢。”
这 番插话,以及插话的人使豪登感到吃惊。按照惯例,对他将要说出的计划的最大反对势力应该来自加拿大的法语区,它的发言人正是卢西恩·珀劳尔特:加拿大法语 区对外国侵略有着历史悠久的恐惧,对异族影响和与外人结盟有着根深蒂固的怀疑。难道是我判断错了吗?豪登想,或许不会的;然而现在下结论为时太早。但他确 实第一次感到迷惑不解。
“我提醒你们注意一些事实,”豪登再次用不容置疑的口气有力地说道,“我们都深知核战争可能造成的影响。在这种战争之后,人的生存将依靠粮食及粮食生产。这就意味着,一个产粮区被放射性微粒污染了的国家,已经在争取生存的战斗中失败了。”
“被毁灭的将不仅仅是粮食,”斯图尔特·考斯顿说。他脸上常挂着的笑容不见了。
“但 粮食生产是最为至关重要的大事。”豪登提高了嗓音。“城市能够被夷为平地,许多城市是逃脱不了这种命运的。但在此之后,如果还有干净的土地,没受污染的土 地,能够产出粮食的土地,那么幸存下来的人就能从废墟中爬出来,重新开始生活。粮食和能够产出粮食的土地的话,那才是问题的真正所在。我们来自土地,又回 到土地,这就是生存的方式!唯一的方式!”
在皇家会议室的墙上挂着一张北美地图。杰姆斯·豪登朝它走去,在座者的目光随着他 转向地图。他说道:“美国政府清楚地意识到,粮食产地必须首先加以保护。他们的计划是,不惜任何代价来保护他们自己的土地。”他的手迅速地在地图前面摆动 了一下。“牛奶产地——纽约州北部、威斯康星州、明尼苏达州;农畜混合产地宾夕法尼亚州;小麦产地——达科他斯州和蒙大拿州;依阿华州的玉米;怀俄明州的 牲畜;特产作物产地——爱达荷州,北犹他州,和它以南的地区;和所有其它的地方。”豪登的手放了下来。“这些都将首先受到重点保护,城市是第二位的。”
“对加拿大国土却没有任何安排,”卢西恩·珀劳尔特小声说道。
“你错了,”杰姆斯·豪登说道,“有对加拿大的安排。加拿大将被留为战场。”
他 再次转向地图。他把右手的食指放在地图上,在加拿大的南部,从大西洋的海岸线朝里,一连点了几个地方。“这里是美国的导弹发射场。是防御导弹和洲际导弹的 发射场。美国利用这些导弹发射场来保护它的粮食产地。这些不仅我了解,你们也了解,苏联情报机构中的每一个普通工作人员也都清楚地知道这一点。”
阿瑟·莱克星敦小声咕哝道:“布法罗,普拉茨堡,普雷斯魁岛……”
“说 得很好,”豪登说道,这些地方是美国防御体系的前沿,因此,它们也将成为苏联第一次核打击的主要目标。如果这些苏联导弹被拦截的话,这一拦截将在加拿大的 上空发生。他的手掌夸张地从地图上加拿大的国土上挥了一下。“这就是战场!根据目前局势来看,战争将在这里进行。”众人的目光随着他的手移动着。他的手在 美国与加拿大的边境北部上划出了个宽广的地带,将西部的产粮区和东部的工业中心平分开来。在这个宽广的地带里,有众多的主要城市——温尼伯,威廉堡,哈密 尔顿,多伦多,蒙特利尔,和各市之间的一些小镇。豪登说道:“这里的放射性尘埃将最为密集。可以想象,在战争开始的头几天里,我们的城市就将不复存在,我 们的粮食产地也将受到污染而失去作用了。”
外面和平塔上的大钟发出了一刻钟的报时声。室内一片寂静,只能听到艾德里安·内斯 比森那粗重的喘气声,还有笔录员翻动记录本的沙沙声。豪登想,如果这人也在思考的话,他会在想什么呢?而且如果他在思考的话,除非预先有了思想准备,否则 难道真会有人理解他刚才说的那席话所含的不祥之兆吗?他们当中真会有人能够不等战争爆发就明白那即将到来的事件的逻辑顺序吗?
当 然了,这一基本形势是惊人地简单。除非有某种意外的事故或错误警报,否则苏联几乎肯定要首先使用核武器。当他们这样做的时候,他们的导弹弹道将直接穿过加 拿大的上空。如果联合报警系统有效的话,美国司令部将有几分钟的时间作出反应。这段时间足够他们发射出他们自己的短程防御导弹。按最理想的推测,最初的一 系列拦截行动是会出现在五大湖区北部的上空。美国的短程武器不会装有核弹头,但苏联的导弹上却有核弹头和触发引爆装置。因此每一成功的拦截都将成为一颗氢 弹爆炸,它将使广岛的原子弹相形见绌,成为一种历史的讽刺。豪登想到,这种爆炸绝对不可能仅仅是一次或两次,而每个爆炸都将破坏和辐射掉5000平方英里 的土地。
他用简练,干脆的语言迅速地将这一前景变成语言。“正如你们肯定也看到的那样,作为一个国家,我们生存的可能性并不太大。”
又一次沉默。这次是斯图尔特·考斯顿打破了沉默。他轻声说道:“这一切我都清楚。我想我们大家也都清楚。但一个人从来不愿面对……人们总、是把事情拖延下去,而其它的事情也总是在干扰我们,使我们无法思考……可能是因为我们想让他们……”
“我们对此都感到问心有愧,”豪登说道,“重要的是:我们现在能正视这一点吗?”
“从你的话中我听出有‘除非’这层意思,是不是?”
发言的是卢西恩·珀劳尔特,他那深邃的目光好象在搜寻着什么。
“是的,”豪登直言不讳地承认道。“是有‘除非’这层意思。”他瞟了一眼在座的人,然后正视着珀劳尔特,字字千钧地说道:“除非我们立即把我们国家和主权与美国合为一体,否则我刚才所描述的这一切必然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