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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区路上,皮埃尔的自行车的轮子孩子慢慢地转着。 皮埃尔躺在地上,围着一圈工人。 突然,皮埃尔动了一下,抬起头。 保安队的头目狂叫: “让路!” 这一声口令,把皮埃尔从麻木中惊醒了,他看见并听见一个工人喊: “打倒保安队!” 保安队的头目作了一个手势,队伍前头的两个保安队士兵立即举起他们的冲锋枪,头目高叫: “最后一次,我命令你们让路!” 皮埃尔突然意识到危险,他站起来,命令他的同志们: “喂!喂!那边,不要干蠢事了!” 几个工人连忙围住皮埃尔,扶着他,而其余的工人手里拿着砖头和铁锹,继续对抗保安队士兵。 皮埃尔生气的强调: “让开他们,他妈的……你们看得很清楚,他们要开枪了。” 工人们犹豫地让开路。 砖头从手里掉下来。冲锋枪放下来。一个工人扶起皮埃尔的自行车。 于是,保安队头目转向他的士兵,命令: “齐步——走!” 小分队经过,踏着沉重而有节奏的脚步走远了,脚步声渐渐地小了…… 夏娃的卧室 在夏娃的卧室里,安德烈的手把毛毯盖在妻子身上。 安德烈巧妙地装出一付忧伤的、好丈夫的表情,慢慢地站起来。突然,他的脸色变了,变得苍白,他的眼睛盯着床头。 夏娃刚刚轻轻地动了一下,接着,她睁开眼睛,看着她的丈夫,后者仿佛被惊呆了,正盯着她。 吕赛特靠床跪着,脸埋在坛子里啜泣。她握着夏娃的一只手。夏娃只向吕赛特扫了一眼。她又举目望着丈夫。她的嘴唇勉强地做出一种吓人的微笑,意思是说:“你看,我并没有死……” 郊区公路 皮埃尔倚着波罗,站在路边。几个工人围着他。他们看着保安队的士兵走远了,听着他们的脚步声越来越小。 波罗终于轻快地长叹一声,转向皮埃尔: “你把我吓了一跳,老笨蛋……我真以为他们把你送老家去了……” 所有在场的人并不感到吃惊,而是有一种别扭的感觉…… 这种感觉不仅来源于他们刚刚冒的风险,而且来源于皮埃尔的迅速复活。 皮埃尔把被子弹打穿的肩膀指给工人们看。 “就差一点儿,”他说。“枪声把我惊跌下来,跌破了脸。” 他微笑着,脸上泛起一种不在乎的狂喜之色,这更增添了同志们的别扭感。波罗摇摇头: “老兄,本来,我还赌咒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皮埃尔回答。 “你要我扶着你吗?”一个工人问。 “不,不,我感觉良好。” 皮埃尔朝前试走了几步,波罗跟在他后面。 在他们周围,除了那个把自行车扶起来的工人之外,最后几个工人悄悄地散开了。 皮埃尔朝波罗走来。这时,波罗正在憎恶地看着保安队士兵走去的方向,狠狠地骂: “这些坏蛋!他们神气不到明天了。” 皮埃尔站在公路当中,看着地面,心不在焉地回答: “明天吗?明天什么事情也不会发生。” “你说什么?”波罗奇怪地问。 皮埃尔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拾起一块工人扔下的砖头,同时回答: “你不要管。” 现在,他掂着砖头,把它从一只手上抛到另一只手上,笑嘻嘻地说: “这个有分量,这个能顶用。” 波罗和另一个工人交换着不安的目光。 这时,皮埃尔迅速地察看着周围的景物,他的脸上闪出喜色:他刚刚看见一座被拆毁了的旧板屋,板屋墙上还有一块完好无损的玻璃。他使劲地把手上的砖头扔过去,打碎了最后一块玻璃。 于是,他一边转向同志们,一边说: “喔唷!这下子可轻松了。” 说完,他骑着自行车,跟波罗说: “六点钟在迪克索纳家里碰头,这个一直算数。” 波罗和另一个工人都感觉到:皮埃尔心绪不佳。他们交换了一下眼神,波罗问: “皮埃尔,你行吗?你要我跟你一起走吗?” “别担心,我什么都不怕。” 接着,他蹬上车,走了。 “你不应该放他走,”另一个工人提议。“他好象有点神经失常……” 波罗立即作出决定,“让我骑上你的自行车,”他简短地说。 他去路边低地取车,骑上车,飞也似地追皮埃尔。 夏娃的卧室 吕赛特依然伏在床边,握着姐姐的手。 突然,手动了一下…… 吕赛特站起来,吃惊地看着夏娃,叫道: “夏娃,我亲爱的,夏娃……” 她扑在姐姐怀里,抱着她哭起来。 夏娃十分爱护地、温柔地把她抱在怀里,但是,她的眼睛盯着丈夫…… 吕赛特泪流满面,吞吞吐吐地说: “夏娃……你真的把我吓了一跳……我还以为……” 夏娃温和地打断她的话: “我知道……” 安德烈还是一动不动,他被吓呆了。突然,他转过身,一边走向门口,一边说: “我去找医生……” “这大可不必,安德烈,”夏娃说。 安德烈已经走到门口,突然回过头来,不大自然地说: “不,哦,不……” 他迅速地出了门,并随手把门闭上。 安德烈走后,夏娃半坐起来,向妹妹要求: “请给我一面镜子好吗?” 吕赛特看着姐姐,直发楞。 “你……” “是的,我要我的镜子,在梳妆台上。” 前厅里,安德烈正向套间门口走去。 他转身投来不安的目光…… 他机械地拿起帽子和手杖,愤愤地把手杖抛开,走出门。 吕赛特朝夏娃弯下腰,把镜子递给她。 夏娃伸手夺过镜子,贪婪地看着她的面影,轻轻地说: “我照一照。” “你说什么?”吕赛特问。 “没说什么,”夏娃回答。 吕赛特坐在床边,带着一种不安的神情看着姐姐。 夏娃把镜子放在床上,拉起妹妹的手,面孔变得严肃起来。她温和地问: “吕赛特,安德烈和你之间发生着什么事?” 吕赛特睁着惊异的大眼睛。 她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她还是率直的。 “没有什么。你想叫发生什么事呢?我很喜欢他。” 夏娃抚摸着吕赛特的头发,深情地对她说: “你知道他娶我是为了我的嫁妆吗?” 吕赛特生气地反驳道: “夏娃!” “他恨我,吕赛特。” “夏娃,自从你病了以后,他每天晚上守护着你,”吕赛特一边回答,一边躲开姐姐。 “他一再地欺骗了我。请你打开他的小柜子,你会发现一捆捆的女人来信。” 吕赛特突然站起来,他既生气又怀疑。 “夏娃,”她说,“你无权……” “去看一下他的抽屉吧,”夏娃镇静地劝道。 与此同时,她掀开毯子,站起来,吕赛特向后退着,好象姐姐使她感到害怕一样。 少女显出固执、甚至有点奸诈的样子,气势汹汹地说: “我不翻安德烈的书信。我不信你的话,夏娃。我比你更了解安德烈。” 夏娃抓住妹妹的肩膀,看了她一会儿,语调并不激烈,但是温柔而严肃地、并且带点讽刺意味地说: “你比我更了解他吗?你已经到了比我更了解他的地步了吗?好吧,你听着:你知道他干的事情吗?” “我不听你说话了,我不愿意再听你说话了,你是发烧,还是诚心叫我难受?” “吕赛特……” “你住口!” 吕赛特几乎是粗暴地从姐姐的怀抱中挣脱,逃跑。 夏娃垂下胳膊,看着她逃跑。 夏利埃家的楼房 皮埃尔犹豫不决地走了几步,然后停在夏娃·夏利埃居住的、非常漂亮的楼房门前。 他抬起头,察看着门牌号码,正准备进去的时候,有两个保安队的军官从里面出来。 皮埃尔立即做出冷淡的样子,他等他们走远之后,才跨进门槛。 就在这时,波罗骑着自行车,刚刚停在远处的人行道边。 他惊诧不已,看着皮埃尔走进豪华的楼房…… 楼房大厅 皮埃尔慢慢地穿过空荡荡的大厅,走近人们,透过玻璃大门可以瞥见的看门人的房间。 看门人穿着仆人制服,非常整洁,满面红光。皮埃尔把门推开一条缝,问: “夏利埃夫人住在哪儿?” “四楼左边,”对方冷淡地说。 “谢谢。” 他带上门,向大楼梯走去。 但是,看门人用怀疑的目光盯着他。他又打开门,粗暴地吩咐: “从勤务楼梯上去,在右边。” 皮埃尔猛地退回来,怒气冲冲地张口结舌。接着,他耸耸肩膀,拐向一座挂有“勤务”牌子的侧门。 夏娃的卧室和客厅 夏娃刚穿好衣服,回到她的梳妆台前。她正擦着最后一抹脂粉。她有点神经质,手忙脚乱…… 夏娃穿着一身素净的、但是很漂亮的西式女装。 一件皮大衣搭在一个沙发的靠背上。 有人敲门。 夏娃猛地回过头来。 “请进。” 女仆人出现,报告: “太太,有一个家伙求见您?他说他是皮埃尔·迪梅纳。” 听到这个名字,夏娃颤栗起来。 但是,她终于控制住自己,问: “他在哪儿?” “我把他让到厨房里去了。” “哦!叫他到客厅里去。” “是,太太。” 夏娃独自站住,她突然用双手捂住脸,静心沉思,她有点晃晃荡荡,似乎周围的一切都在转动。接着,她移开双手,决然地拿起她的粉扑子。 女佣刚把皮埃尔领进隔壁客厅,就马上走开。 皮埃尔环视着客厅,他对周围这一切豪华的陈设惊惶不安。 突然,门开了。 夏娃出现了,她很激动,站在门槛上。 皮埃尔回过头来,他也很激动,特别是很不好意思。他有点傻乎乎地笑着,只会说: “喂,我来了……” 他们两人都很尴尬,面面相觑,拘谨地笑着。他们之间稍微不同的是:他感到自己的地位非常低下,而她截然相反,非常激动。 她也神经质地笑着。 “是啊……您来了……” 接着,她慢慢地走近他,补充说: “您不应该从勤务楼上来。” 皮埃尔的脸涨得绯红,吞吞吐吐地说: “哦!我……没有关系……” 客厅的门突然打开,吕赛特猛地闯进来!她只是在闭上门的瞬间,才看见皮埃尔。 “哦!对不起……”她说。 皮埃尔和夏娃彼此靠得很近。吕赛特一时惊呆了。接着,她恢复了镇静,转了一个圈子,走向另一个门。 夏娃拉着皮埃尔的胳膊,轻轻地对他说: “请过来……” 吕赛特忍不住回过头来,看见他们走出客厅,她非常惊讶。 她很不高兴,也走出客厅,砰地把门一甩。 皮埃尔在夏娃的卧室里走了几步,接着面对向他走来的少妇站着。 她一动不动,带着一种惊奇的沈庆,仔细的打量着他。 “是您……”她小声说。 “是啊……”他傻乎乎地说,“就是我。” 他力图把双手放在衣袋里,但是,接着又几乎马上把手抽出来。 “请坐,”夏娃说。 皮埃尔转过身来,看着指给他坐的沙发,他向夏娃跨了一步,然后说: “我倒是喜欢站着。” 他一边看着周围,一边从前到后、从左到右地踱步子。 “您以前住在这儿吗?” “是呀。” 皮埃尔痛苦地摇摇头。 “您的家真漂亮……” 夏娃坐在床头上,还在看着他。皮埃尔回到沙发跟前,坐下。 他僵直地坐着,不两只脚收回来,放在座位下面,他的目光游移不定。 突然,夏娃神经质地笑起来。 他感到惊讶,自尊心已经受到了伤害。他打量着夏娃。夏娃再也忍不住了,又笑起来了。 “您笑什么?” 她几乎笑出了眼泪,但终于忍住了笑: “因为您好象在作客一样。” 皮埃尔并不生气,沮丧地说: “还是那边更随便些……” 他站起来,背着手,踱着步子。他感到越来越拘束,而且对周围的一切都感到恼火。 夏娃脸色紧张,看着他走来走去,一言不发。 首先,皮埃尔走过摆满小瓶子、刷子、奢侈品的梳妆台,后来,他站在一个橱窗前,看着里面摆着的珍奇古玩:中国小雕像、各种宝石、精雕细刻的古董等等。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轻蔑的、悲惨的微笑,凝视着这一切。 与此同时,他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仿佛在自言自语: “是的,是的,是的……” 接着,他连头也不回,坚决地说: “夏娃……应该到我家里去。” 她有点不安地问: “到哪儿去?” “到我家里去。”他简单地重复说。 “我当然要离开这个家庭,皮埃尔。您想去哪儿,我就跟您去哪儿。但是,我不能马上走。” 他返回床头,脸色阴沉地说: “我早就料到了……爱情,在死人之间说来,是非常美好的;但是,在这里,有所有这一切……” 他用几个指头尖儿,轻轻地擦着床头的皮大衣。 “所有这一切?”夏娃重复了一遍。 他甩头示意,指着整个房间。 “皮货、地毯、古玩……” 夏娃明白了,握住皮埃尔的手。 “这就是您对我的信任吗?并不是这些东西把我留在这里,皮埃尔。我留在这儿,是为了我的妹妹。我必须保护她。” “您请便吧。” 他已经迈出两步,要走。 夏娃猛地站起来,叫道: “皮埃尔!” 他站住了,夏娃追上他,一只手搭在他的胳膊上,轻轻地说: “您这样就不对了……” 但是,皮埃尔仍然板着脸。夏娃进一步凑近他,拉着他的另一只胳膊。 “我们不要争吵了,皮埃尔。我们没有时间。” 就在这时,门突然打开,安德烈手里拿着帽子,走进房间。 显然,吕赛特已把姐姐的惊人的态度告诉了安德烈。她跟在安德烈后面,但是呆在客厅里等着。皮埃尔和夏娃不慌不忙地转身看着门口。 安德烈为了打破沉默,机械地说: “医生五分钟后就来……” 夏娃依然拉着皮埃尔的胳膊。她讽刺地微笑着。 “可怜的安德烈,请原谅。我不仅没有死,而且感到非常好。” 安德烈为之一惊,接着,也笑着说: “这我看得出来。” 他走到房间里头,把帽子放在一个沙发上,假装轻松随便地说: “你不给我介绍吗?” “这大可不必了。” 于是,安德烈转向皮埃尔,突然无礼地打量着他。 “请记住,我不能忍受这种事情,”他说,“你这样选择关系也太滑稽了。” 皮埃尔气势汹汹地朝安德烈跨上一步,但是,夏娃把他拽住: “不,皮埃尔……” 就在皮埃尔上前的时候,吕赛特进来了。她依然保持旁观,但显然是站在安德烈的一边。 这时,安德烈把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冷笑着: “你已经把他叫做皮埃尔了,你和他很熟悉了吗?” “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安德烈。但在吕赛特面前,我禁止你这样说……” “你给我下命令是选错了时间。你可以随便去郊区找你的……你的朋友,但是,我,我禁止你在我的家里接待他,尤其是当着吕赛特的面。” 皮埃尔快要跳起来了,夏娃又一次拽住他。她继续慢慢地说: “你太卑鄙了,安德烈。” 皮埃尔终于挣脱了夏娃的阻拦,他镇静地走向安德烈。安德烈尽管充好汉,还是后退了一步;皮埃尔走到他跟前,揪住他的上衣翻领,好象要打他似的。 吕赛特惊叫起来,紧紧地抓住姐夫的胳膊: “安德烈!” 皮埃尔依然挺立在安德烈的面前,安德烈打掉皮埃尔的手,挣开身子。他的紧张的脸上,勉强作出一丝挖苦的微笑: “在我们这个阶层里,先生,我们并不和随便什么人打架……” “承认你害怕了吧。”皮埃尔说。 他猛地扑过去,又抓住安德烈的衣领,使劲地摇着。夏娃不得不又一次介入其间: “皮埃尔,我求求您……” 皮埃尔勉强地放开安德烈,安德烈和一直抓着他的吕赛特一起往后退。 于是,夏娃把手向妹妹伸过去,拖着她说: “过来,吕赛特……” 但是,吕赛特把安德烈抓得更紧了,并且一边往后退,一边让道: “不要动我。” 夏娃陡然站住,她的胳膊无力地垂下来。 “好啊……” 接着,她板着脸转向皮埃尔: “您想叫我跟您一起走吗?”她说,“那么,您就带我走吧。我在这儿再没有任何事情可做了。” 猛地,她一把抓起她的大衣、提包,回到皮埃尔旁边,挽起他的胳膊,同时,朝躲在安德烈后面的吕赛特看了最后一眼。 安德烈一只胳膊保护似的搂住少女的肩膀,讽刺地、得意地说: “你真是你妹妹的好榜样。” 夏娃拉着皮埃尔,他们双双走出门…… 夏利埃家的楼房 在离楼房二十米左右远处,波罗靠在一棵树上,一边抽烟,一边监视着楼房门口。在他旁边,他的自行车靠在另一棵树上。 突然,波罗站起来,张望着;接着,他绕到大树背后,藏起来。 夏娃和皮埃尔刚从楼里出来,大步流星地走去…… 波罗注视了一会儿,然后,他不慌不忙地扶起自行车,开始跟踪这对情人。 在皮埃尔旁边,夏娃步履坚稳、但是脸色忧伤地走着。她挽着皮埃尔的胳膊,但是,并不看他。 皮埃尔默默地看着她,发现她含着眼泪。 他拉起她的手,握着它,轻轻地说: “夏娃,不要伤心……” 听了这简单的几个字,夏娃的眼泪夺眶而出。 夏娃停住脚步,掩面痛哭。皮埃尔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夏娃……” 她伏在他的肩上,一时泪如雨下。皮埃尔也很激动,抚摸着她的头发。 “您想您的妹妹吗?”他问。 但是,因为她没有回答,他又问: “您想回去找她吗?” 她摇摇头。皮埃尔决然提出一个问题: “您肯定一点儿也不后悔吗?” 她抬起头,热泪盈眶地看着他。 她竭力作出一付笑脸,温柔地说: “我怎么能后悔呢?皮埃尔。我们之间,一切才刚刚开始……” 她挽起他的胳膊,拉着他。 他们又开始走路。夏娃偎依在皮埃尔,皮埃尔执拗地看着前方。突然,他口气生硬地问; “您曾经爱过这个男人吗?” “从来没有,皮埃尔。” “但是,您还是嫁给他了。” “我曾经欣赏过他……” “他呢?” “我那时比我现在的妹妹还小。”她只是这样简单地解释了一下。 皮埃尔稍微松了一口气,但是,他担心地补充说: “夏娃,以后的日子是艰苦的……” “什么?” “我们两人,以后的日子是艰苦的。” 她强迫他停住脚步,并且这一次,是她挽起了他的胳膊。 “不,皮埃尔,”她说,“不会太艰苦的,只要我们象以前那样有信心。” 他把头转过去,但是,夏娃强迫他看着她。 “以前,这究竟是以前啊,”他回答。 “皮埃尔!皮埃尔!我们应该有信心。” 她微笑着,换了一个语调,补充说: “我们应该一切从头重新开始……您跟我一块儿去吧……” 皮埃尔显得消极被动,他被拖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