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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3名不在渥太华的阁员外,全体内阁成员倾巢出动,前往厄普兰德机场为即将飞往华盛顿的总理一行送行。这已成了惯例。早在豪登刚刚就任总理时,他就设法让人们知道,他喜欢被人接送,并耳不仅是一两个阁员接送,而是全体内阁成员的欢送和迎接。这种接送还不只局限于特殊的场合,在每次他返回和离开首都时都要讲究这种仪式。
在内阁成员中间,人们已经习惯地称这一仪式为“站排。”偶尔也有人发牢骚,而且有一次这类牢骚还传到了豪登的耳朵里。但他自己的态度是,这种仪式显示了党和政府的团结,他把这个意见告诉了党务指导布赖恩,是布赖恩向他反映了别人的意见,但布赖恩同意他的观点。总理并没有提到他有时,甚至在目前,也常常回忆起年轻时的一件难忘的经历。
几十年前,年轻的杰姆斯·豪登只身从孤儿学校来到了350英里之外的埃德蒙顿,参加亚伯达大学的入学考试。校方为他提供了回程火车票,他独自登上了返程的列车。一路上他迫切地希望着有人来分享他的胜利喜悦,但3天后,当他返回家乡时,车站上空空如也,没有一个人前来迎接他。最后、他只好自己提着纸板箱,徒步返回离城3英里远的孤儿院。就在这段路上,他满腔的兴奋全部消融殆尽了。从那以后,他总是惧怕独自开始或结束旅程。
今天,这种窘境已一去不复返了。除了内阁之外,还有一些人来到机场为他送行。豪登坐在一辆奥茨牌轿车的后座上,玛格丽特坐在他的身旁。从那里他可以看到为他送行的官员们——身着军服,在副官们的陪同下的陆、海、空三军将领——还有渥太华市的市长,加拿大皇家骑警队的专员,几名政府委员会的主席。谨慎地位于送行队伍后面的是美国驻加拿大大使菲利普·安格罗夫阁下。另外一群人是那些必不可少的记者和摄影师,布赖恩·理查森和米莉·弗里德曼在他们中间。
“天啊!”玛格丽特小声叫道。“人们会认为我们是到中国去的传教士。”
“我知道,”他答道。“这是件麻烦事,但人们看来希望看见这类事情。”
“别傻了,”玛格丽特轻声说道。她用手碰了碰豪登。“是你自己喜欢这种礼仪,而且你没有理由不喜欢。”
轿车在飞机前的梯子旁拐了一个大弯,停在“前卫”号政府要员座机前,座机的机身在晨曦下闪闪发光,旁边是加拿大皇家空军的机组人员。皇家骑警队的一位警官打开了车门,玛格丽特先下了车,豪登跟在后面。军人和警察劈啪作响地行着军礼,总理举起了他那顶珍珠灰色的新杭堡帽,这是玛格丽特去蒙特利尔采购时为他买的。他想到,在这伙等在这里的人中,有一种期待的气氛。或许是一股刺骨的寒风冲过机场的跑道,使一张张脸看上去那样的严肃。他不知道这事是否保守了秘密,今天出访的真正重要性是否被泄露了出去。
斯图尔特·考斯顿面带微笑地走上前来。“微笑斯图”作为内阁资格最老的成员,在总理不在期间将代理总理行使权力。“向你致意,总理先生——玛格丽特,”财政部长说道。在他们握手之际,他说:“正如你所看到的,我们是一支宏大的欢送方队。”
“军乐队到什么地方去了?”玛格丽特不恭敬地问道。“这是今天唯一缺少的东西。”
“这是个秘密,”考斯顿轻松地答道,“把他们伪装成美国的海军陆战队被我们的飞机送往华盛顿了。所以如果你们在那遇到海军陆战队的话。就假设他们是我们的人。”他碰了碰总理的手臂。他的表情变得严肃正确,问道:“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表扬或批评?”
杰姆斯·豪登摇了摇头。没有必要解释了;问题只有一个,这是48小时以来全世界都在问的那个问题。48小时前,莫斯科广播了美国核潜艇“挑战者号”在东西伯利亚海上被击毁,苏联声称该潜艇已经侵入了苏联的领海,但华盛顿一直否认这点。这一事件使过去的几周内越来越紧张的世界局势变得更加剑拔弩张。
“现在不可能有什么证实,总之现在不可能。”豪登轻声说道。在他认真地与考斯顿说话时,欢送的人群在一旁等待着。“我相信这是一次有预谋的挑衅行为,我们应该抑制任何报复的欲望。我打算在白宫强调这件事,因为我们仍需要时间——尽可能多的时间。”
“我同意。”考斯顿悄声说道。
“我已经决定我们不发布任何声明或抗议,”总理说道。“而且你应该明白,即使要作决策也是由阿瑟和我,并且是在华盛顿那里作出。明白吗?”
“明白,”考斯顿说。“坦白地说,我很高兴是你和阿瑟,而不是我。”
他们返回等在那里的人群中,杰姆斯·豪登开始与送行的人一一握手。同时,另外3名陪同总理前往的内阁成员——阿瑟·莱克星敦,艾德里安·内斯比森,和贸易与商业部长斯泰尔斯·布雷肯——跟在他的后面。
豪登想,艾德里安·内斯比森比他们上次见面时看起来要健康得多。这位老勇士,面颊红润,脖上紧紧围着一条羊毛围巾,头戴一顶皮帽,身着一件大衣,有一点在阅兵场上的风度。正象他参加的一切仪式一样,显然他是喜欢这种场合的。豪登意识到,在飞机飞行的过程中,他们一定会交谈的;自从防务委员会以来,他们一直没有机会交谈,然而,让这位老人和政府保持一致是绝对必要的。虽然内斯比森不直接参与总统的会议,但在加拿大一方内部不应产生明显的纠纷。
在内斯比森后面的阿瑟·莱克星顿显出一种漫不经心的风度,作为外交部长,周游世界各地也是家常便饭。从表面上看,他并没有理会寒冷,他戴着一顶毡帽,一件薄外衣,里面那只定做的蝴蝶结依稀可见。仅仅在几个月前进入内阁的富有的西部人,贸易部长布雷肯是因为某种很显然的原因才被选来陪同总理出访的,其原因是在这次华盛顿会议上,贸易被认为是中心议题。
哈维·沃伦德也在内阁的行列中。“祝你满载而归。”他说道。他的态度谨慎得体,令人丝毫看不出他们先前曾发生过冲突。他又补充道:“也祝你,玛格丽特。”
“谢谢,”总理答道。他的回答显然不及对其他人那样热情。
玛格丽特却出乎意料地说道:“你不为我们说一句拉丁语的口头禅吗,哈维?”
沃伦德的目光在他们两人之间扫了一下。“有时我觉得你的丈夫不喜欢我的那种小开场白。”
“这你不必介意,”玛格丽特说道。“我觉得很有趣。”
移民部长微微笑了笑。“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但愿‘Vectatio,interque,etmutatavegioVigoremdant。’”
“我听出Vigorem是‘活力’的意思,”斯图尔特·考斯顿说道。“但其他部分是什么意思,哈维?”
“这是古罗马哲学家塞涅卡的一句话,”沃伦德回答说,“意思是,‘远行、旅游,和改换地点能给人以活力’。”
“不管旅行不旅行,我都觉得充满活力,”杰姆斯·豪登简短地说道。这种对话使他感到恼火,他紧紧拉住玛格丽特的胳膊,把她转向美国驻加拿大大使。大使走上前一步,摘下帽子。其他人都本能地站到一边。
“‘愤怒的人’,见到你真是意想不到的好事。”豪登说道。
“相反,总理先生,见到你是我的幸运和荣幸。”大使微微朝玛格丽特鞠了一躬。这位头发花白的职业外交家在全世界许多国家中都有亲密的朋友。他善于使那种惯常的礼仪含有特殊的个人含义。豪登想,人们太易于将礼貌的语言单单看成是客套了。他注意到大使的双肩今天比往常塌得更厉害了。
玛格丽特也注意到了。“你的肩关节炎没有复发吧,安格罗夫先生?”
“恐怕又复发了,”大使忧郁地笑了笑。“加拿大的冬天自有许多乐趣,但也给我们关节炎患者带来惩罚。”
“看在上帝的份上,请别对我们的冬天这么客气!”玛格丽特叹息道。“我丈夫和我都生在这里,可仍然不喜欢它。”
“但愿你们并非完全不喜欢它,豪登夫人。”大使平静地说道,他那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一副沉思的表情。“我常常这样想,加拿大应当很好地感谢他们的气候,正因为这种气候使得加拿大人性格坚毅刚强,但同时又深藏着巨大的热情。”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一定就是我们为什么如此一致的另一个原因了。”杰姆斯·豪登说着伸出手来。“你将在华盛顿参加我们的会议吧?”
大使点点头。“我的飞机在你的之后几分钟起飞。”他们紧紧握了握手,大使又说道:“祝你旅途平安,总理先生,并祝你凯旋而归。”
豪登和玛格丽特转身朝飞机走去,这时记者们围了上来。他们中间有国会记者席上十几名常驻记者,一名自视清高的电视采访记者,一个电视摄制小组。布赖恩·理查森站在一个能听到豪登讲话并能被豪登看见的地方。豪登向他笑了笑,并友好地点了点头,理查森也用点头回答着他。他们两人已经事先讨论了关于这次出访中如何对付新闻界的安排,他们俩一致认为正式的官方声明应当到达华盛顿时发表,但仍不透露这次访问的主要议题。尽管如此,豪登知道此刻他仍要为渥太华的新闻大军讲点什么。于是他作了简短的讲话,重弹了一些关于加——美关系的老调,然后便等着记者发问。
第一个问题便是那个电视记者问的。“总理先生,现在一些谣传,说你这次访问涉及的不仅仅是贸易谈判。”
“嗯,是这样,”豪登显得十分严肃地说道。“如果有时间的话,美国总统和我可能会打一打手球。”人群中传出一阵笑声;他的态度恰到好处,既和蔼,又没有伤害提问者。
那位电视记者也得体地跟着众人笑了笑,露出了两排完美无瑕的牙齿。“但除了体育活动,总理先生,难道不谈一些重大的军事决策吗?”
这么说还是有人走露了消息,但显然只是透露了一个大概情况。不过这毫不奇怪,豪登想。他以前曾经听人说过,当一个秘密是一个以上的人之间的秘密时,它就不再是秘密了。总之,这再一次提醒他,至关重要的信息是不可能长期封锁的,在华盛顿会谈后他必须抓紧行动,以防止会谈的主要内容被事先泄露。
现在他开始回答了,他知道他现在说的一切事后都将被引用,因此他讲得十分谨慎。“当然,我们两国的联合防卫问题也将在华盛顿会谈中讨论,正如各位所知,在这种会谈中,总要提到这个问题,以及其他双方感兴趣的问题。至于说到决策,任何决策当然都要在渥太华作出,并且要原原本本通告议会,必要的话,还要经过议会的同意。”
听众中爆发出一小阵掌声。
那电视记者又问:“您能否告诉我们,豪登先生,你们是否将讨论最近发生的那次潜艇事件,如果讨论的话,加拿大政府将持什么态度?”
“我确信会谈中将讨论这件事,”豪登说道,他那长长的鹰脸十分严肃。“同时,我们为美国‘挑战者号’潜艇损失及其全体船员的牺牲对美国深表同情。但除此之外,在目前我没有更多的评论。”
“那么,先生……”电视记者又开口了,但另一名记者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伙计,该轮到别人发问了吧?报纸还没有被取消呢,知道吗?”
记者们发出一片赞同声,豪登心里暗暗高兴。他看见那电视记者脸红了,并且朝摄像人员点了一下头。豪登猜想,这一段在以后的镜头剪辑中将被删掉。
插话的是一名活泼的中年记者,名叫乔治·哈斯金斯,是温尼伯《自由报》的记者。他说道:“总理先生,我想问一个问题,不是关于华盛顿会谈的,而是关于政府对那个无国籍的人采取什么态度。”
杰姆斯·豪登皱起了眉头,茫然不解。他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乔治?”
“我说的是那个叫亨利·杜瓦尔的年轻人,总理先生,就是移民部不准许他在温哥华入境上岸的那个人。你能够告诉我们政府为什么采取现在这个立场吗?”
豪登的视线与布赖恩·理查森的目光接触了,只见布赖恩从人群中挤到前面,说道:“先生们,显然现在不是……”
“真见鬼!布赖恩,不是什么!”记者哈斯金斯高声反驳道。“现在这是全国最热门的新闻。”有人接着抱怨道。“现在又有电视,又讲公共关系,怎么反而连个问题也不能提了?”
杰姆斯·豪登和善地接过来说:“我将尽力回答一切问题。我从来都是这样,不是吗?”
哈斯金斯说道:“是的,先生,你从来都是这样。只是别人总想阻止我们。”他狠狠地瞪了布赖恩·理查森一眼,而布赖恩却毫无表情地回望着他。
“我唯一怀疑的——”总理说道,“而且显然也是理查森先生怀疑的——是在现在这个时刻,提出你这个问题是否合适。”他希望他能把这个问题叉开;如果不能的话,他就只好尽力发挥了。他有时想,象美国政府那样设立新闻发布官是很有好处的,可以由新闻发布官来处理这类事情。但他一直不愿意指定一个人选,怕自己在公众心中变得陌生。
《多伦多报》的汤姆金斯是一个温和的,有学者风度的英格兰人,在首都十分受人尊敬。他礼貌地说道:“总理先生,实际情况是,我们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接到了自己的编辑们打来的电报,要求引用你对杜瓦尔这个人讲的几句话。看起来似乎有许多人对这个人的命运十分关心。”
“原来是这样。”这么说,这个问题是躲不过去了。即使作为总理,如果他明智的话,也不应无视这种请求。然而想到人们对他的华盛顿之行的注意会因此而转移,他不禁觉得十分恼火。豪登仔细考虑着。他看见哈维·沃伦德正在向前挤,但想到正由于他那顽固的愚蠢做法才使眼前的事情发生,豪登故意不去看他。他又看到了理查森的目光。党务指导的眼睛似乎在对他说:“我曾警告过你,如果管不住沃伦德,我们会遇到麻烦的。”也许到现在,理查森已经猜到了这背后还有其他的因素,这种事是逃不过他那锐利的眼睛的。但不管理查森现在心里怎么想,哈维·沃伦德的威胁仍象铡刀一样悬在他的头上,他豪登自己只能尽自己所能努力应付形势。他想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象杜瓦尔这种事件只能暂时使政府陷入窘境,而几天之后它就会被风吹散,被人们所遗忘。他注意到电视摄象机又在转动;也许现在是强有力地解释政府立场,平息批评的好机会。
“好吧,各位先生们,”总理愉快地宣布道,“我谈谈我的看法。”在他面前,人们拿起铅笔,当他开始说话时,人们沙沙地写了起来。
“人们向我提出,报界对哈斯金斯先生刚才提到的那个人作了大量的报道。我必须坦率地说,有些报道是过分渲染和耸人听闻的。它们忽略了一些事实,而政府由于负有责任,却无法回避这些事实。”
“请你告诉我们一下这些事实好吗,总理先生?”这一次是《蒙特利尔报》的记者发问的。
“如果你们愿意耐心点,我就会谈到这些的。”豪登的声音中有几分严厉。他不喜欢被打断,而且不时地提醒这些人注意,他们此时采访的不是政府的低级部长,这也没什么坏处。“我想说的是,有许许多多的个别案件没有受到报界的注意,但却照旧交由移民与公民部处理。公平而人道地,而且按照法律去处理这些案件,无论对本届政府还是对移民官员来说都不是什么新鲜事情。”
《渥太华报》记者问道:“总理先生,难道这次的案子不有点特殊吗?我是说这个没有国籍,一无所有的人的案子。”
杰姆斯·豪登有板有眼地说道,“查司先生,当你处理的是人的事情时,每一例都是不同的。正因为如此,为了保证一定程度的公正和一致性,我们需要有一套由议会和加拿大人民同意的移民法。根据法律规定,政府只能依法行事,而在我们现在所说的这个例子中,本政府正是这样做的。”他停了一下,等着那些做笔记的人跟上他说话的速度,然后他接着说道:“当然,我现在不了解事情的具体细节。但有关人员向我保证,那个年轻人的入境申请的利弊已被认真地考虑了,结论是根据移民法,他根本不应该被接纳进加拿大。”
一位豪登不认识的年轻记者问:“总理先生,您是否认为,对人的考虑有时比技术问题更重要?”
豪登笑了。“如果你问的是一个修辞方面的问题,我的回答就是,对人的考虑从来都是重于一切的,而本政府的行为已经反复表明了这种认识。但如果你问的是我们现在所谈的这个具体事例,那么,让我重复一遍,在这件事上,人的因素已经被尽可能地考虑了。然而我必须再次提醒你,政府的行动必须并且应当受到法律的约束。”
刺骨的寒风正在刮着,杰姆斯·豪登感到玛格丽特在他的身边打颤。他想,差不多了,下一个问题将是最后一个问题了。这次提问的仍是那位态度温和的汤姆金斯,他几乎是带着歉意地说道:“先生,反对党领袖戴茨今天早上发表了一项声明。”他翻动着手中的纸,看了一下笔记,然后接着说道,“戴茨先生说,‘政府应当基于人道主义的原则来解决亨利·杜瓦尔的问题,而不应顽固地遵循法律的词句。移民与公民部部长是有权发布行政命令,让这个可悲而又不幸的年轻人作为移民进入加拿大的’。”
“移民部长没有这种权力,”杰姆斯·豪登反唇相讥道。“这一权力归女王,由总督本人亲自负责实施。博纳·戴茨先生和别人一样清楚这一点。”
一阵沉默过后,那记者又温和而天真地问道:“但总督不是总是丝毫不差地按照你的提议行事吗,先生?包括回避移民法的事例,我相信这种事情以前曾发生过多次。”尽管汤姆金斯看上去温文尔雅,但在渥太华的记者群中,他是头脑最敏锐者之一。豪登发现他不自觉地上了圈套。
“据我所知,反对党从来都是反对我们以行政命令的方式执行的,”他厉声说道。但这种回答太微弱无力了,而他的内心完全知道这一点。他瞥见了布赖恩·理查森,看见他满脸怒气。他有理由生气,豪登想。不仅仅是人们的注意力从他的重要的华盛顿之行转到了这件区区小事上,而且他对问题的回答也不很圆满。
他打算尽量挽回局面,他说:“刚才有人提到了戴茨先生,我很遗憾地看到我们现在谈论的问题成为一个政治问题,甚至成了两大政党之间的论题。我认为这不应当。”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认真地说道:“正如我刚才说到的那样,根据现行法律,没有理由允许这个杜瓦尔进入加拿大,而且据我所知,许多其他国家也采取了类似的立场。我也不认为加拿大有义务采取那些别的国家不愿意采取的行动。至于说到事实,不管是已知的还是人们宣称的事实,让我再次向你们保证,移民与公民部在作出决定前都已作了彻底的了解。好吧,先生们,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的问题就回答到这里。”
他本想再说几句有关新闻报道应当保持各种消息比例的话,但他还是决定不说。报界虽然自愿担当每个公民的代言人,但是当报界自身受到批评时,它便会猛烈地报复。于是他一面向哈维·沃伦德微笑着,心里却对他恨得直咬牙,一面拉着玛格丽特的手朝等待着的飞机走去。后面传来了他的支持者们的欢呼声和掌声。
这架政府用作公务飞行要员座机“前卫”号,是一架涡轮螺旋桨飞机。飞机里面被隔成3个舱——前面是一个普通舱,一些非部长级的文职人员在豪登总理到达机场之前就上来了;中部是一个极为舒适的机舱,现在坐着3位部长和几位副部长;飞机后部是一个装饰得十分舒适的客厅,墙上饰着淡蓝色幕幔,旁边连通着一间小小的卧室。
飞机最后面的套间原来是为英国女王夫妇进行国事访问而设计的,现在则由总理夫妇使用了。他们坐进了两把深深的软椅上,一名加拿大皇家空军上士服务员帮助他们俩系好了安全带,便悄然退了出去。外面传来了英国罗尔斯·罗伊斯公司生产的涡轮螺旋桨发动机沉重的轰鸣声,声音逐渐加剧,飞机开始沿着机场的外跑道滑行。
当服务员走出去后,杰姆斯·豪登严厉地说道:“有什么必要去鼓动沃伦德,让他扬扬得意地卖弄他那荒谬的拉丁顺口溜?”
玛格丽特镇静地说道:“我并不认为有什么必要。但如果你想知道原因的话,我认为你对他太粗鲁了,我想以此来弥补一下。”
“见他的鬼,玛格丽特!”他的声音高了起来。“我有充分的理由对哈维·沃伦德粗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