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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泰保脸红着,一顿脚说:
“别管怎样,三天之内我就要把贼捉住。捉不着贼,我这辈子也不见你!”
蔡湘妹手编着发辫,又瞪了刘泰保一眼,说:
“你一朵莲花究竟有多么聪明?捉不着贼你走,你走怕什么,到别处你照样可以去吹牛,去混饭,也不过是我倒霉,把我抛下就完了!”
刘泰保笑了笑,又叹了口气说:
“你不知道,今天我就可以下手。刚才我抓了一个叫花子,我已追问出他们是受他们的头儿指使。专门追随咱们,探出咱们的行踪,就去报告贼人。他们的头儿名叫长虫小二,我想多半那人就是碧眼狐狸的徒弟。”
蔡湘妹说:
“她那徒弟是个骑着马的,又有许多银子,哪能是个乞丐头儿呀?”
刘泰保摇头说:
“那可说不定!北京这地方是藏龙卧虎,许你蔡湘妹假装卖艺去探案,就许人家隐身乞丐去做贼。我今天就非把那长虫小二抓住不可,可是抓住了他,却抓不住碧眼狐狸,碧眼狐狸不但被惊跑了,她还得来要咱们的性命。咱们在这儿住着,她们已知道了。要想下手还不容易?”
湘妹怔了一怔,就问说:
“那么,今天晚上咱们可上哪儿住去?你能想出个稳妥的地方吗?”
刘泰保说:
“我想先带你回铁贝勒府,那府里的人多.这几天晚上又都有防备。咱们到那儿去住,贼人就是知道了,也未必敢去下手!”蔡湘妹说:
“人家府里能容许我住?”刘泰保说:
“那有什么不能?咱们又不是去住正房,去住大厅,不过是在马圈的小屋子里借住一二天。案子一破了,咱们就去租房子。”
蔡湘妹说:
“我算是你的什么人呀?你两三天没到府里去,忽然又带回一个女的,不叫别人说闲话吗?”
刘泰保笑着说:
“说什么闲话,还不许我娶媳妇吗?”湘妹脸红着.又捶了刘泰保一下。刘泰保就说:
“现在咱们既住在一块儿了。虽然尚未办喜事成亲,可是也得叫人看着像那么一回事儿。趁着你辫子还没梳好,赶紧改个头,衣服也得换上一件鲜艳的。咱们成亲全为的是合起伙来给你爸爸报仇,只要捉住了碧眼狐狸,给你爸爸报了仇,他老人家也就瞑目了,穿孝不穿孝那倒不要紧。”
蔡 湘妹听了,脸上又现出一阵悲戚之色,随就改换了头样。刘泰保出去雇来了一辆骡车,回来见湘妹已把头改好,仍然是两个抓髻。湘妹又叫他暂时出屋去,待了一会 儿才叫他进屋,刘泰保就见湘妹已换上了一件银灰色的小棉袄,缎子的,上面绣着花,脸上也涂了一些胭脂,相当的娇艳,有七八分像新娘了。湘妹低着眼皮儿坐在 炕上,刘泰保却乐得闭不上嘴。他把两口刀、铜锣、软绳全都裹在包裹里捆好.就叫来店伙,算清了账,由店伙帮着,就把铺盖和木箱全都搬了出去。蔡湘妹轻移莲 步,随着刘泰保出了店门。她先上了车,刘泰保就把棉车帘子放下,叫赶车的往北去赶,他在车后边跟随着。
走出胡同,就有两个小 乞丐靠墙站着,一看见了刘泰保,他们就向东跑去。刘泰保押着车进了前门,又看见身后远远有个小乞丐,仿佛在暗中跟随着。刘泰保假作提鞋,顺手由地下捡起来 一块碎瓦。他故意慢慢地走,等着那个小乞丐走得离着他不远了,他就蓦然回身,一瓦飞去,打得那小乞丐捧着头回身就跑。刘泰保骂了几声,依旧跟着车走。并且 不停地左右张望,时时回头。直走到安定门大街,他就看见了两个街头上的闲汉,这两人见了刘泰保全都恭恭敬敬地点头弯腰,刘泰保就说:
“老弟们快些找秃头鹰去!叫他到府里找我,我有点事儿要吩咐他给做!”那两个闲汉一齐答应着。刘泰保就叫骡车赶到了铁小贝勒府,在车门前停住了。
他 开发了车钱,就一手提着铺盖卷,一手提着木箱,带着湘妹进了车门。到了马圈,有几个铁府的仆人看见刘泰保带着个媳妇回来了,都一齐笑着追过来看。刘泰保就 满面喜色,带着湘妹进到屋里。李长寿正躺在炕上看着一本小书,嘴里还唱着,一见刘泰保带来了个标致的女子,便惊愕地直着眼爬下炕来,穿上了鞋。刘泰保请外 面的人也进屋来,他给湘妹一一介绍,然后指着湘妹说:
“这是你们的嫂子。”他又向李长寿笑着说:
“没有别的话,今天你得让位,搬到别处去住。这里要作我们的新房。”李长寿说:
“我搬到哪儿去呀?”旁边的人全都大笑。湘妹本来是芳颜通红,低着头不语,到这时她也不禁笑了。
旁边就有人向刘泰保说:
“你硬把家眷搬到这儿住可不一定行。府里向来没有这个规矩,你得找得禄去商量商量。”
刘泰保说:“等一会儿我就去。这几天我真疲乏.匆忙着成了家,可又一时租不出房子来,我只好把她带到这里。得禄要是不许我们在这儿住,就叫他给我们找房子去。天气这么冷,眼看快到年底了。难道叫我们两人在露天过日子?”
又有人向他询问那土城捉贼、蔡捕头身死之事,原来大家都已知道刘泰保这两天是在替人打官司,并且猜出了他这媳妇就是那个捕头之女,踏软绳的姑娘。此时里面的得禄已经知道刘泰保回来了,就来到这屋里,说:
“刘师傅!这两天你跑到哪儿去啦?爷叫你进去,有话要问你!”刘泰保赶紧找出了长袍子穿上,随得禄出屋,到里院去见铁小贝勒。刘泰保自去年来此教拳,铁小贝勒也没传唤过他一回,如今。他感到这真是特别的荣幸,于是打起了精神,蹑着脚步,随得禄进到第四重院落内的北屋。
此时铁小贝勒是才下朝,才更换了便衣,他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托着水烟袋,态度非常和蔼地向刘泰保询问道:
“那个贼人藏在什么所在,你已探出来了吗?”刘泰保说:
“我还没探出来!”铁小贝勒又说:“那么你们怎知道那贼人是藏在大府里呢?”刘泰保说:
“因为蔡班头父女曾见那女贼坐在一辆大鞍车上,她像是个女仆,车里边还坐着官眷。他们要追车,却没有追着。”铁小贝勒又问:
“是在哪里看见的车辆?”刘泰保不假思索地说:
“是在鼓楼。”铁小贝勒一怔,笑着说:
“莫非贼人是藏在我这里?”
刘泰保连连摇头说:
“本府用的人都是有来历的,贼人绝不能混在这里。现在我求爷说一句话,命我探访此案,因为那蔡捕役的闺女孤苦无依,她已然跟了我。我立志要捉获贼人,第一为爷追回宝剑。第二为我的岳父报仇。”
铁小贝勒笑了笑,就说:
“好吧!我就派你去办吧!只要探出贼人的下落,不必用你下手缉捕,我自会通知提督玉大人。可是你千万要仔细些,若没得着真凭实据,可是不准胡说,不然你诬赖了名门大府.人家不依,要办你的罪,那时可连我也不能维护你!”
刘泰保连声答应,又趁势请求说:
“那蔡姑娘跟了我,我们可没地方居住。我带了她来,打算就在马圈那两间房里暂住几天,求爷准许!”
铁小贝勒又笑了笑,并不还言,只问旁边的得禄说:
“你家里有富余的房屋吗?”得禄回答说:
“有几间,可是都太窄小。”铁小贝勒就向刘泰保说:
“府中的规矩,是不准下边的人带家眷进屋住的,不能为你开了例。得禄的家中有房子,你今天就可以搬到他那里去住。”
刘泰保只好答应,便退了出来。回到马圈,一进屋,见屋中只是湘妹一人,刘泰保就扬眉吐气地说:
“咱们有了后台老板啦。贝勒爷命咱们探案,只要探出贼人的窝处,获得准确的证据,贝勒爷就能够给咱们想办法。可是咱们不能在此居住,回头还得搬走,搬到得禄那里去。得禄是这府里的管家,他的宅门一定不小,贼人也未必敢去。”正在说着,得禄就进来了,刘泰保赶紧笑着说:
“禄爷,以后咱们可就是街坊了,您多关照着!”
得禄说:
“没法子,既然爷吩咐了嘛。可是刘师傅,你住在我那儿可要老实一点儿!”
刘泰保点头说:
“一定老实。你看我这媳妇也是很老实的,到了你宅里,准保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得禄点头说:
“好,好,我已派人回去收拾房子去了,待会儿那人回来,就可领你们夫妇去。”说着又把手中的两个元宝放在桌上,说:
“这是贝勒爷给你们贺喜的,我的礼物等我回去再办。”刘泰保说:
“那可真不敢当。我们两个还用进里院道谢去吗?”得禄摆手说:
“不用了,我替你们谢了吧!我家里什么家俱都有,都借给你们,你们就不必另置了,只把铺盖带过去就行了!”刘泰保笑着说:
“好啦!”又说:
“我们的铺盖也很简单!”
他笑着,把得禄送出屋去,就见有个刷马的小厮点手叫他。刘泰保走近前,那小厮就说:
“秃头鹰在外边等着你呢!”刘泰保赶紧出了车门,就见秃头鹰手里提着三个鸟笼子,站在府门西边的墙角,刘泰保赶紧走过去。秃头鹰就笑着说:
“刘爷你大喜!”刘泰保说:
“有什么可喜!这两天跟贼人斗,脑袋差点儿就斗掉了!”遂把这两天两夜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然后就说:
“现在我托你给办一件事儿,就是无论如何,今天也得把那长虫小二抓来见我!”秃头鹰说:
“抓长虫小二还不容易,抓来把他送到哪儿呢?”刘泰保说:
“下午三点钟我一定到西大院,你就把他抓到那儿去等我开审好了。”秃头鹰答应了一声,就提着鸟笼走了。
刘泰保回到屋里,待了一会儿,得禄派往家里去的那个小厮就回来了,向刘泰保说:
“刘师傅,房子都收拾好了,您这就搬了去吗?”刘泰保问说:
“离这里远不远?”小厮说:
“不远,就在北边,那地方名叫花园大院。”刘泰保说:
“好,这就搬了去。”遂叫这小厮帮他搬铺盖,他自己拿着木箱,湘妹在后面跟着,就这样连车也没坐,由贝勒府搬到得禄的家中了。
得 禄的家是新盖的小房,总共不过十几间,分内外两院。得禄的母亲、妻子和一个佣人是住在里院,外院两间南屋,两间北屋,全都借给了刘泰保。刘泰保一看房子很 结实,人蹿了上去不至于蹬碎了瓦。房门和窗子也全很严密,贼人也不至于钻进来。他将铺盖、箱子全都拿进北屋内,就见屋内也有几件家俱,很够用,刘泰保就又 打发那小厮出去打酒叫饭。小厮走后,他就向湘妹笑着说:
“咱们在这儿过日子倒很好。案子慢慢办,别愁,今天把那长虫小二抓来,就可以得到点儿头绪。咱们在这儿住着,但愿贼人不知道,可是晚上也得提防着一点儿。”
湘妹见屋中很干净,她也很高兴,就铺炕、擦玻璃、拂桌子、生火,居然真做起了主妇。少时那小厮叫来了酒菜饭食,两人用毕,刘泰保就把那小厮打发走了。他同湘妹又谈了会闲话,就躺在炕上睡了个觉。
一 觉醒来,已是下午三点多钟,刘泰保就披上了老羊皮袄,暗带短刀,出了门。四顾没看见什么小乞丐,也没什么可疑的人,他就扬眉吐气地走到了西大院茶馆。只见 茶馆门首蹲着个乞丐,身穿破烂棉袄棉裤,长得是小脑袋细脖子,年纪约有十七八岁,满脸是污泥,并有不少眼泪和鲜血,可见是刚才挨了一顿打。旁边就有两个 人,都是秃头鹰的手下,在那里看守着这个乞丐。一见刘泰保来到,这两个人就齐说:
“刘爷!我们把长虫小二抓来啦!”
刘泰保低头一看,就问说:
“原来你就是长虫小二呀?你给碧眼狐狸当探子,也应该阔啦,怎么还是穿得这么破烂呀?”
长虫小二跪下叩头说:
“我真不知道那老婆子是贼,我住在祠堂的破墙里,天天讨饭,从来没偷过人家的东西。前几天那老婆子跟一个穿青衣裳的人来找我,给我钱,叫我给贝勒府送过一封信,也找过那卖艺的人两回。前天、昨天,他们又叫我们到处跟着刘二爷,把刘二爷住的地方天天告诉她。”
刘泰保脸色一变,赶紧问说:
“那穿青衣的人是年轻的还是年老的?长得是什么模样?比如现在街上见了面,你能认出他来吗?”
长虫小二摇头说:
“认不清!他们去到祠堂找我的时候,都是在半夜里,那穿青衣裳的人又站得很远,没跟我说过一句话。他们的脸全用东西围着,我看不清。”
刘泰保又问:
“办一回事儿,他们给你多少钱?”
长虫小二说:
“一天给我二吊钱,我还得分给别人!”正说话时.那秃头鹰由茶馆里走出,见了刘泰保,他就说:
“在这儿说话不便,有话他也必不肯实说。来!把他押出城去,先把他收拾一顿,然后再问他!”长虫小二赶紧又哭着叩头,说:
“我说的全是实话呀!”
刘泰保向秃头鹰摆了摆手,他就和颜悦色地向长虫小二说:
“别怕!别怕!我知道你说的都是实话。你受那贼婆子的支使不过是为了钱,可是你却不知道刘二爷更有钱。”说着,他由身边摸出一块银子,塞在长虫小二的手里,又说:
“先给你这块银子,你想法子认清那贼婆子和青衣人的面目,记住他们说话的声音。若再能探出他们的家,我赏银二两。若能弄个小剪子把他们的衣服偷偷剪下块儿来,或是偷来他们身边的什么东西交给我,我就赏银十两,并且以后还时时照应你。”
旁边秃头鹰也说:
“刘二爷是贝勒府的老师,你巴结上他这么阔的人,你小子就不必要饭了!”长虫小二连声答应,并且跪在地上叩头道谢。刘泰保就说:
“你走吧!办了事告诉秃大爷,我就知道了。”说毕,他就请秃头鹰和两个闲汉进去喝茶。
秃头鹰又悄声说:
“刘爷,你刚才办的事不错,很漂亮,可是……为什么不晚上去到那地方趴着,到时候那两人一去,咱们就上手把他们扭住呢?”
刘泰保说:
“你们能有多少人帮助我?”秃头鹰说:
“要十个就来十个,要二十就来二十。”刘泰保说:
“顶好能有一百人。”秃头鹰说:“一百人我也找得来。可是那太多了,趴在地上都是一片黑,贼人看见了还能敢往近走?”
刘泰保笑着说:
“不是说笑话,二百、三百人也是梁山泊的军师——无用。那俩贼武艺太高,夜行的功夫太好,我领教过他两三次,所以我真不敢跟他们碰头了。现在我只是想弄着点儿证据,再不然我就等过几天,我有个朋友来到北京,叫她帮帮我。”
秃头鹰问说:
“你这朋友是怎样的一个人物?武艺高吗?”
刘泰保微笑说:“是个女的。”秃头鹰很诧异。说:
“哪儿来的那么些个女的,都叫你认识了?”刘泰保微笑着站起身来,会过茶钱,说:
“这位女的,非同小可!我也没见过,可是久闻其名,武艺虽不见得比我高,可是也足以做我的帮手。有她帮助我,再有我的媳妇跟着出点儿力气,我们一男二女,准叫贼人不能逃脱。现在先叫你们三位闷一会儿吧!”说毕拱手走去。
他 买了点儿米面,叫了点儿柴炭,便回到家里,把刚才的事向湘妹谈说了一番,随着两人就做晚饭。吃完了饭,天色还早,又有府里的李长寿等人送来了礼,给他们贺 喜,刘泰保、蔡湘妹就又陪着这些人喝了半天酒,应酬了一阵。打过了二更,这些人才走去,刘泰保与蔡湘妹又把钢刀放在身畔,警备了半天,可是直到三更,并无 事情发生。这两三日来他们全都没睡好觉,到此时精神真挣扎不住了,两人对着面不住地打哈欠。刘泰保不禁笑了,就说:
“今天把贼人的探子已全制服了,咱们搬到这儿来,贼人也一定不知道,别瞎提心啦!关上门睡吧!”
刘泰保说:
“小人不敢说。不过蔡德纲临死以前,曾告诉过他的女儿。说那女贼是藏在鼓楼附近的大宅门内。”
玉大人站起身来,说:“我带着你去到我家里,上上下下由你认,只要你认出了贼人,我必将贼人交官正法,然后我甘受朝廷的处分!”
刘泰保说:
“我不敢去认!因为那天德胜门土城交手时,天色已然黑了.我没看清楚贼人的面貌。我只知道贼人是个老婆子,猫着腰,手拄着拐杖,拐杖是铁打的,那就是她的兵器,她猫着腰也是假装老态,她若是直起腰来,比我的身材还高。”玉大人仿佛吃了一惊。
刘泰保又说:
“她还有一个徒弟,大约年有二十来岁,身材很细,穿着青衣裳。那个人才真正是盗剑的主犯,杀人的正凶。最近他天天夜里去找我们搅闹,在我媳妇的枕畔放银两,又留下字柬,逼着叫我们离开北京。因为有我们夫妇在此,知晓他的底细,他们早晚一定要犯案。”
说着,他又取出来前夜在店房中得到的那张字柬,交给铁贝勒。
铁小贝勒看着,就笑了笑,说:
“这个贼倒真写得一手好汉碑!”
玉大人此时神情十分不安,就说:
“我的家中上下也有百余人,也许会有什么歹人潜伏其中。现在我已派人看守起来了,无论何人,不许私自出入。现在我就要回家去亲自搜查,倘若搜出了可疑之人,我就自请处分。”说毕,便向铁小贝勒告辞,径自走了。
这里铁小贝勒又嘱咐刘泰保说:
“以后不可这样冒昧行事。倘若再到谁家的宅门前去吵闹,出了事儿,我可无法再护你!”刘泰保连声答应.退了出来,喜不自胜。
刘 泰保一看天色已然不早了,他就赶紧回家。此时他的家中已来了五位朋友,除了孙正礼之外,又来了瞪眼薛八、歪头彭九、花牛儿李成、铁骆驼梁七,这四位都是杨 健堂派来的,各个带来兵刃,预备到夜间替刘泰保夫妇捉贼。秃头鹰也来报信,说是长虫小二已被提督衙门捉去了。刘泰保就笑着说:
“好了!咱们的手法今天使得已然差不多了,现在就看那两个贼人的手段如何了,看她们能否逃得罗网!”